第六百零一章 如果他有罪
張平凡猜測著,消息應該已經傳到了寒酥她們那裏,想來她們也應該知道自己現在是安全的。
於是張平凡便也放下心來,在這裏安心的住了下來,正好趁著這個機會,查看一下幾大氏族有什麽動靜沒有。
烏拉氏族居心叵測,瓜達氏族雖然一直都是保持著中立的態度,但是這次的事情,若是被他們發現了,定然也不會善罷甘休。
這幾天瓜爾佳都沉迷於紙牌之中難以脫身,差點兒到廢寢忘食的程度。
張平凡作為“製造”這個玩具的人,自然也要承擔陪伴的任務。
瓜爾佳玩多久,他就要陪多久。
畢竟他是最懂規則的人,而且有他在身邊陪著,玩的途中若是出現了什麽問題,也能及時的解決。
張平凡:“……”
合著我就是一個沒有感情的工具人。
對此張平凡也是哭笑不得,卻也無可奈何。
自己造的孽,跪著也要走完。
一日,瓜爾佳和張平凡正玩的興起的時候,碰巧瓜娃誌來看望自己的女兒。
還沒進院子,他便聽到了裏麵傳來的歡呼的聲音:“耶!我贏了!又是我贏了!趕緊給錢給錢!”
伴隨著的是陣陣哀怨的聲音:“郡主,饒了我們吧。”
“郡主,這可都是我的嫁妝了。”
“再輸下去,我下個月就不能給家裏送錢了。”
“……”
瓜娃誌越聽越迷糊,不知道裏麵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怎麽聽起來好像很嚴肅的樣子。
皺了皺眉,瓜娃誌當即走了進去,見到有一群人正圍著桌子坐著,聚在一起,也不知道在做什麽。
連個守門的人都沒有,沒有人意識到族長到了、
見狀瓜娃誌的眉頭險些都能夾死一隻蒼蠅了,當即忍不住咳了兩聲,借故引起他們的注意。
此時有人不經意間抬頭看了一眼,正對上瓜娃誌冷若冰霜的臉,嚇得呼吸一窒,當即丟下了手裏的牌,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族,族長,您什麽時候來的。”
聞言其他人也終於意識到有人來了,見到是族長,紛紛下跪。
此時瓜爾佳也扭過頭來,看到站在自己身後不遠處的瓜娃誌,嘟著嘴,哼哼唧唧的抱怨著:“父親,你來就來嘛,為什麽還要打擾我們玩牌,本來我這把都能贏的牌的,現在都毀了。”
聽著她語氣中滿是抱怨,瓜娃誌倍感奇怪。
什麽玩牌,怎麽就這麽嚴重了嗎?
看著跪了一地烏壓壓的人頭,瓜娃誌擺了擺手:“都起來吧。”
走到瓜爾佳的身邊,他伸著脖子好奇的張望了一眼,便看到桌子上擺著許多張方形的紙型物體,上麵有著一些圖案,還有數字,卻是不知道做什麽用的。
“這是在做什麽?”
“父親,我們在打牌。”
“打牌?”
“對。”
點了點頭,看著瓜娃誌一臉的茫然,瓜爾佳連忙興致勃勃的為他解釋,“這些都是凡爾賽給我做的玩具,他說這是一種叫做‘紙牌’的東西,特別的好玩,有很多的玩法。我最近剛剛學會,現在他們都比不過我。”
說著她把自己贏到的錢幣往前推了推,笑眯著眼睛,“這些都是我贏來的錢,我是不是特別的厲害?”
瓜娃誌雖然不知道什麽是紙牌,不過看著自己的女兒玩的這麽高興,心裏也十分的滿意。
點了點頭,他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不錯,確實是挺厲害的。不過和你玩的都是傭人和侍女,他們就算是想要贏你,也沒有那麽膽子,你有些勝之不武了。”
“怎麽會!”
瓜爾佳本來興高采烈的,沒想到被自己的親爹當頭澆了一盆冷水,頓時就心有不滿起來,嘟著嘴,嘟嘟囔囔的辯解,“我們事先都說好了,要是玩就認認真真的玩,絕對不能糊弄。這些都是我憑著自己的實力贏來的,可不是他們故意輸給我的。”
“那你可知道他們每個月的月錢才多少,你贏了這麽多,讓他們怎麽生活?”
“這個我早就想到了,玩之前我就承諾了,若是輸給我,事後我就雙倍返還……”
說著說著,瓜爾佳不知想到了什麽,突然頓住了,而瓜娃誌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顯得別有深意。
“怎麽,有什麽不對的嗎?”
“雙倍返還……那他們輸得越多,其實越占便宜,是嗎?”
一分錢,變成兩分錢,這可是難得的好事。
想到這裏,瓜爾佳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眼神掃向站立在一旁的傭人們,他們俱都低下了頭,不敢與之對視。
如此明顯的心虛的表現,瓜爾佳還有什麽不明白的,當場就要發火。
“你們——”
“郡主。”
恰當的時候,張平凡站了出來,搶在她前頭,微微一笑道,“這個紙牌的規則本來就很難,也十分的複雜,他們才接觸沒多久,想來連規則都還沒有記全,自然是贏不了的。這也沒什麽,勝敗乃兵家常事。”
被他這麽一解釋,瓜爾佳心中的怒火奇跡般的消了。
凡爾賽說的對,自己是最先玩這個紙牌的,開始隻有他們兩人玩,後來瓜爾佳覺得人多熱鬧些,這才招來侍女和傭人,讓他們陪著自己一起玩,而凡爾賽便退出了比賽,改為當她的軍師,幫她出謀劃策。
玩了許久和玩了兩三天,自然是沒有辦法相比的。
“說的也有道理,算了,我就不跟他們一般計較了,省的傳出去了,倒像是我這個郡主沒有多少度量一樣。”
瓜娃誌見狀,覺得有些驚訝。
自家女兒什麽性格,做父親的是最了解的。
若是以往,遇到這種事情,瓜爾佳非得鬧得人仰馬翻才肯罷休。
現在卻是,一點兒風浪都沒有起來。
難不成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正在瓜娃誌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瓜爾佳卻是將目光投到了他的身上。
“父親,你今日忙嗎?”
“倒是沒什麽事。”
“既然如此,那不如……你也跟我們一起玩吧。”
“我?”
聞言瓜娃誌伸手指著自己,眨了眨眼睛,表情有些錯愕。
這倒是他之前沒有想過的。
“對呀,一起玩吧,很有意思的。”
瓜爾佳拉著瓜娃誌的手讓他坐下,將牌推到他的麵前,就開始了講解。
隻是她自己對於規則其實都還是一知半解,並不是很明白,講起來也是七零八落,張平凡在一旁聽得幾度想要捂臉。
這絕對不是他熟悉的紙牌遊戲,這都是啥,啥啊!
一番自以為是的講解之後,瓜爾佳嘿嘿一笑:“現在應該明白該怎麽玩了吧?很簡單的。”
瓜娃誌:“……”
他倒是想要說不會,但是若是那樣,豈不是承認自己智商不夠。
可是瓜爾佳講的一知半解,他還真是不太明白怎麽回事。
看著瓜娃誌一臉糾結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的表情,張平凡有些不忍心,再一次站了出來。
“族長,其實規則不是一成不變的,可以視情況而定,這個紙牌考驗的是靈活性,隻要合理,怎麽玩都可以。”
說著他又大致的講解了一下規則,這一次瓜娃誌總算是大致聽明白怎麽回事了。
“倒是沒什麽難的,好,我也來試試看。”
倒不是瓜娃誌喜歡玩,隻不過是想要在女兒麵前證明自己,加上對新鮮事物的好奇。
這個紙牌,他還是第一次見,覺得有些意思。
見他也來了興致,張平凡倒是無所謂,正好三個人可以鬥地主。
正和他意。
“這一次,我要讓你們輸到哭!”
張平凡鬥誌昂揚,當即洗了牌,三個人輪流抓了起來。
好巧不巧,瓜娃誌是地主,他和瓜爾佳是農民。
這倒也沒什麽,張平凡自信自己可以帶動全場,當即信心十足的開始扔牌。
玩著玩著,他就察覺到情況似乎有些不對了起來。
“兩個三。”張平凡扔出來兩張牌,眼睛看向瓜爾佳,示意她出牌。
結果——
“要不起。”
“……”
張平凡猛然瞪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
他一臉懵逼的看著瓜爾佳,不太確定的又問了一遍:“郡主,這是對三。”
“我知道啊。”
點了點頭,瓜爾佳眼睛純淨,滿是單純,“要不起啊。”
“……”
如果可以的話,現在張平凡恨不得仰天狂吐血。
如果他有罪,法律會製裁他,而不是讓他丟出來兩張三,得到的是一句“要不起”。
深吸了口氣,張平凡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抹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要不起就,就算了……”
見狀瓜娃誌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他,問道:“是不是該我出牌了?”
“……對。”
“兩個王。”
“……要不起”
“四個二。”
“……”
張平凡默默的捂住胸口,一口老血哽在喉間。
如果他有罪!
“要,要不起。”
“我也要不起。”
瓜娃誌一聽,頓時笑了,當即將手裏的最後一張牌丟了出去:“最後一張,沒有了,是不是我贏了?”
幾分鍾之前還想著要帶領全場的張平凡默默的放下了手裏剩下的牌,恨不得在地上挖個坑,鑽進去,這輩子都不出來了。
丟臉這兩個字,他已經說倦了!
“父親你第一次玩居然就贏了?”
瓜爾佳看了看他空空如也的手,露出了羨慕的表情。
扭頭又看了看張平凡,她噘著嘴,麵露不滿,“都是他不行,要不然我才不會換輸呢。”
張平凡:“……”
我不行?
男人絕對不能容忍的就是被說不行,這是奇恥大辱!
當即張平凡勝負欲就升騰了起來,擺足了氣勢:“這次是意外,再來一次,郡主,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
但是世事無常,很多時候,理想和現實之間,總是有著一條難以跨越的鴻溝。
當瓜娃誌一而再,再而三的贏了的時候,張平凡不由得開始懷疑人生。
不對勁兒,這不對勁兒,劇情不應該是這麽發展的才對啊!
“唉。”
長歎了口氣,瓜爾佳雙手捧著臉,望著他,眨了眨眼睛,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之前你說什麽來著?”
張平凡:“……”
就當他死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