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八章 再見孟婆
這似乎是一座茅草屋，一張床一張桌子一個燭台便構成全部，一位完全陌生的女人端坐在桌子前，手裏端著一杯不知名的香茗，陣陣香氣撲鼻而來，明明是第一次見麵，可對方卻給張平凡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這裏是哪裏？你是誰？”
“你比我想象中來到這裏還要晚，不過也無妨，晚些更不容易引起懷疑。”女人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輕輕品嚐一口杯中香茗，放下杯子起身，明明對方沒有自己高，可卻給張平凡一種高山仰止的感覺。
“混沌，你終於來了。”
張平凡表情不動，可心中震顫，這女人到底是誰，她怎麽知道自己是混沌？
“閣下在說什麽？認錯人了吧？”
女人輕笑：“你越是這麽掩飾更能證明你的身份，下次有人叫破記得表現得驚訝一些，掩耳盜鈴這個成語你肯定聽說過，這比你沒聽過混沌這個名字更真實一些。”
這女人城府真是深不可測，一眼就看出張平凡的偽裝，她說的沒錯，混沌這個名字就算是普通異人也知道這個傳說，可自己表現得像是從來沒聽過本身就是一個破綻，但常人哪裏會注意到這些，除非……這女人根本不是在詐自己，而是已經確定。
既然如此，他也沒有什麽好偽裝的，眉頭舒展開，眼神凝重盯著對方：“閣下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於情於理也應該介紹一下自己吧？這世間能看破我的人不多，不知閣下名號？”
女人伸出蔥白手指，指了指他手中緊握的瓷片，手指一勾，張平凡頓時感覺手掌不受控製，瓷片化作一道流光飛到女人的手中。
“這……”
“這麽快就忘記我了，這片規則可是我給你的。”女人嫣然一笑，露出千嬌百媚，張平凡看得出神，腦海中將這張臉隱約和一張蒼老的麵容重疊：“你是孟婆？不不不，孟姐？”
這瓷片的來源他當然清楚，就是孟婆在奈何橋上給他的，當初還引來判官的覬覦，還是自己僥幸脫身這才保留下來，可誰能想到當初那個年邁不堪的孟婆現在卻變成一個美少婦站在自己麵前。
有先入為主的觀感他這才意識到孟婆手中那哪裏是什麽香茗，分明就是孟婆湯，能夠限製異人體內血脈的孟婆湯在她口中如同普通茶水一般，可見其實力恐怖，怪不得當初連判官都要敬她三分，跟職位無關，是實力壓製。
想到這裏，張平凡抱拳站直，身體彎下三十度恭敬一聲：“小子張平凡多謝孟姐相助。”
這片規則救了他數次，於情於理孟婆都受得了自己的感覺，至於這瓷片的來源，他大概也能猜到。
自從他觸碰到規則之力的時候就隱約能感覺到這片瓷片很有可能就是京都十八號這片殘破世界的規則之一，規則無處不在，而瓷片隻是載體而已，哪怕隻是殘破的規則那也是所有領域異人可遇而不可求的，難怪判官會如此覬覦，尋常異人拿到規則碎片短則一年，長則十年感悟，絕對能夠躋身於強者的行列，隻是不知道這片規則到底是哪方麵的，如果是空間時間就太好了。
孟婆對張平凡的舉動並不覺得奇怪，隻是隱約有些恍惚，想當年混沌是那般的不可一世、桀驁不馴，可千萬年後，卻變成這幅模樣，著實有些讓人錯愕。
“罷了罷了，稱呼隻是小事，你叫我什麽都可以，不過你看到的我不是現在的我，而是千年前我留下的一行殘念，你我的相遇包括這片規則都是冥冥中自有定數，我能看到你，說明你還沒有擺脫定數，我知道混沌的野心，你不會甘於平凡，記得，一炷香，一炷香的時間我能解答你所有你想要知道的問題，一炷香之後我依舊是孟婆，但你會變成什麽樣子就要取決於你所下的每一個決定。”
隻是一行殘念？竟然能滯留千年時間，張平凡發現自己對於異人的了解還是太少了，這個世界真的是自己看到這個樣子，還是說是被人包裝成這個樣子？
這個念頭在腦海中轉瞬即逝，畢竟他隻有一炷香的時間。
“你如何知道我是混沌？”
“我因混沌而生，孟婆不僅僅是個名字，更是我這個種族，這片世界廣袤無邊，每一層都有我，每一層都不是我，除了現在的我你不應該相信任何一個我，記住，混沌要走的路艱難且漫長，一不留神就是灰飛煙滅，千萬年前他能重來一次，而你，隻有一次機會，是苟活保命，還是再求大道，你自己決定！”
孟婆……是因混沌而生？果然自己對於混沌知曉的還是太少太少，眼看孟婆的身體越發的稀薄，甚至於張平凡都能感覺自己體外的觀感正在回歸，迫不及待問出自己一直都想問的問題。
“除了你之外還有很多人會察覺到我的身份嘛？”
“不多，但也不少，十殿閻羅會知道，但他們找不到你，剩餘一些人如果你能映入他們的眼簾，當時的你也會有逃生的辦法。”
十殿閻羅，張平凡暗自記在心裏，如果沒有必要那就不要與他們碰麵，
“京都十八號是什麽？它又代表了什麽？”
“那是個陰謀，一個顛覆世界的陰謀，京都十八號時間太久遠了，久遠到就連它的創建者都掌控不了它。”
“我想要在這裏活下去該怎麽做？”
“這裏是他的世界，你比我清楚，哪怕他死了，你現在就是他，不想死的時候多問問自己，該怎麽做。”
這話看似和廢話無異，可卻點醒張平凡京都十八號本來就是混沌體內世界建造，論了解論規則他應該更為貼合才對，可為什麽自己卻始終融入不進去，難道自己從內心都無法說服自己就是混沌嘛？
眼見孟婆已經稀薄到很難看清，張平凡也感覺自己馬上脫離，問出最後一個問題：
“你到底是誰！”
此時他的眼前一片漆黑，嗅覺聽覺視覺正在恢複，耳邊若隱若無傳來一句：
“在這裏，我是柱神，眾生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