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九章 新年好
兩根象牙如同兩杆長槍,攜帶著銳利的風聲朝著張平凡咽喉挑去。
攻擊臨近時,張平凡一左一右精準握住象牙,身體順著衝撞的力量向後滑行幾米這才穩住身形。
“什麽!”
項猛沒有想到這個看似身體單薄的小子竟然能夠抵禦住自己的衝撞,回想起之前種種他的臉陰沉下來:“你一直在藏拙!”
“哪也不如項家主老謀深算啊。”張平凡反唇相譏。
“我就不信你這個乳臭未幹的毛崽子會比我力氣大!給我起來吧!”
那顆象頭向上一抬,巨大的力量從象牙傳至他的手臂上,張平凡沒有選擇與其硬碰硬,而是順勢飛起。
“戰爭踐踏!!!”
借著張平凡飛起的當,項猛抬起自己的前肢,準備在張平凡落下的時候踩下,被尋常大象踩上一腳已經是了不得的事情,更何況項猛現在的力量堪比數十隻大象。
可張平凡豈能如他所願,迄今為止,張平凡還沒有動用他的領域,項猛這些看似凶猛的招式在領域麵前不堪一擊。
“您若是再繼續看的話我可要堅持不住了!”
張平凡衝著旁邊的角落喊了一聲。
項猛一驚,還有人?
這時角落裏傳出一道清冷的聲音:“你小子就知道偷奸耍滑,區區一個A級異人還能難倒你個領域?”
“領域?這小子是領域!那這個人是……”
項猛感覺自己落入了一個圈套之中,隻見角落中出現一個勻稱的身形,錢木蘭從裏麵麵色不快的走出來:“罷了罷了,就知道你小子叫我來沒有好事。”
張平凡一邊下落一邊輕笑:“哪能啊,這不是送上門的功績嘛,雖然不是雪中送炭,但也是錦上添花不是嗎。”
兩人一唱一和儼然沒有把氣勢洶洶的項猛放在眼裏。
當看清楚錢木蘭的樣子,項猛心神晃動:“錢……錢木蘭!領域異人!糟糕!”
且不說張平凡到底是不是領域,可麵前這位可是貨真價實的領域異人,項猛這麽一位野心勃勃的人,怎麽可能對於京都九家視而不見,他們明麵上那些領域異人項家早就有資料記錄,可他怎麽也想不到張平凡這小子竟然會手眼通天把這位請過來!
上當了!
項猛顧不上再去殺張平凡,轉身就要跑!
事到如今,隻有立刻離開嶺城才能保存項家的血脈,大不了就逃進前線,等到積蓄力量後再東山再起!
可張平凡會給他這個機會嗎?
看到他似笑非笑的眼神,錢木蘭有些無奈道:“你說的也對,這種送上門的功績若是放走了的確有些說不過去,回來吧!”
一語落下,張平凡都沒有看清楚,錢木蘭就出現在項猛逃跑的路線上,論速度而言,陸地上能夠和金錢豹一族相比的的確是少之又少,像是大象這種笨重的生物,注定速度就是他們的弱點。
項猛自然也看到前麵擋著的錢木蘭,可他現在已經是孤注一擲,口中發出象鳴,動用自己全部的力量集中在象牙上,想要拚個魚死網破。
“幼稚。”
對於項猛的舉動,錢木蘭給出這樣一個回答,後麵的結果不用多說,原本焦灼的戰鬥隻在一瞬間就分出勝負,一個靠著血脈吸收提升的A級異人和一個老牌領域異人,誰更強大自然不用多說,如果不是項猛皮糙肉厚,錢木蘭一爪子下去,這家夥身上非得少點零件不行。
“項猛,你項家已經違反了人類與異人的和諧條例,並且進行大規模恐怖襲擊活動,我代表異人總局逮捕所有項姓子弟!”
“我不服!我不服!張平凡!你特麽陷害我!”被五花大綁的項猛不停的在地上掙紮嘶吼,可身上的繩子那可是總局特製的,哪裏是他能夠掙脫開的,張平凡站在原地扣扣耳朵。
“項家主,話不要說的那麽難聽,難道你還真的以為我會把自己家拱手相送嘛?”微微俯下身子,湊到他耳旁:“實話跟你說吧,你說的那些東西,沒有一樣能夠打動我的。”
輸了……輸得一塌糊塗,幾百年的努力全都失敗了。
項猛突然大喊:“我要戴罪立功!我有消息要說!”
張平凡明白他要說什麽,一巴掌閃過去,沒人看到他指縫中還藏有一顆藥丸,趁著項猛慘叫的時候順勢送進他肚子裏。
後麵的話一下子就被噎了回去,錢木蘭狐疑到:“你倒是讓他說完啊。”
“沒什麽好說的,這家夥那點秘密我還能不知道,無非就是項家莊園裏藏著一些象族血脈,我可不會給他戴罪立功的機會。這血脈就當是我自己上交的吧。”
張平凡聳聳肩,一副灑脫的樣子,
上下看了他好久也沒有看出什麽破綻,錢木蘭隻能相信他的話,斬草除根,不留後患,倒也是前線的作風,隻不過總是覺得哪裏怪怪的呢?
錢木蘭把已經癡儍的項猛帶走,以張平凡提供的那些證據,足以讓整個項家人都在京都十八號度過餘生了,就算有漏網之魚,那項家血脈已經入了總局的口袋,自然是沒有崛起的機會。
不要覺得張平凡太狠,今日他將項家連根拔起,如果給對方一點喘息的機會,日後倒黴的就是他或者是他的身邊人,這種低級錯誤張平凡不想犯。
當天晚上,項家被錢木蘭親自帶人來了一場大掃蕩,而那個裝有血脈的密室也被打開,原本藏在地下石窟的血脈此刻全都陳列在象牙製品內,看起來就像是項猛故意藏的。
張平凡跟在後麵,一副無欲無求的樣子,實際上心裏早就樂開了花。
眼角閃過一抹紅色的身影,嘴角嘿嘿一笑。
原來,這家夥早就派出小火狐趁著所有人都手忙腳亂的時候偷偷潛入保險庫中進入到地下石窟把血脈都拿了出來。
這些血脈雖然珍貴,但對張平凡而言卻雞肋的很,倒不如做一個障眼法,他真正在意的是地下那個石窟,天地自然孕育而生的庇護所,這才是他真正需要的。
偌大個項家莊園,一夜之間就掃蕩一空,看著滿載而歸的錢木蘭,張平凡說:
“錢夫人,這一次可是不虛此行吧?”
“彼此彼此,雖然不知道你小子心裏打的什麽鬼主意,但這項家這件事,你做的卻是漂亮,我們在項猛孩子口中得知,這家夥簡直是喪心病狂,為了能夠霸占附近的城市,竟然還想過屠城,幸虧沒有被他得逞,不然整個東北地區就真的成為她的後花園,到時候人類和總局之間勢必要開戰。”
想過這家夥是個變態,但沒有想到這家夥竟然這麽變態,屠城都想得出來,還真把自己當成項羽了?
“錢夫人,既然你也得到你想要的了,記得我們的約定,還有,這件事上報的時候最好不要提及我。”
“嗯?難道你不想要這份功績?”
“免了吧,樹大招風,我本來在總局人緣就不好,我現在隻想老老實實的發展自己,但凡涉及我的事情能省則省吧。”
錢木蘭想了想,點點頭:“好,我答應你,你這麽做也對,畢竟也不是在體製內,少了這份功績對你影響不大。”
“不過你放心。錢家也不會白拿你的東西,這些我們會從別的地方補償給你。”
白來的便宜不要白不要,張平凡嘿嘿一笑:“那我就提前謝過錢夫人了。”
“你我說什麽謝,我和……你那是什麽關係啊,哈哈哈。”錢木蘭幹笑一聲,然後消失在眼前。
張平凡站在原地,腦海中還回蕩那句話:
“我跟她……有關係嗎?”撓撓頭有些不解,但這錢夫人的背影怎麽看起來有些慌亂呢。
這時,鼻尖突然傳來一股香氣,一條滑膩的手臂搭在張平凡的脖子上。
“我說小平凡,這老女人不會是看上你了吧?”
張平凡訕笑道:“曼姐,別開玩笑了。”
羅曼‘惡狠狠’的聳著鼻子:“我可警告你,你要是敢做對不起酥酥的事情,別怪我……”
說著,眼神不停在張平凡的下身掃來掃去,張平凡隻覺得胯下一涼,夾緊雙腿。
“哪能啊~”
“不能就好,啊~好困啊,這一晚上都沒有好好睡一覺,我先回去了,明天別忘了去買副對聯貼門口,就這樣。”羅曼擺擺手打著哈欠回去了。
張平凡收回眼神,看向一旁,精光閃動。
……
劈裏啪啦!
嗖嗖嗖!
滿地赤紅的鞭炮紙屑給銀裝素裹的大地整天一味顏色,帶著尖銳響聲的竄天猴一個個飛到天上炸響,寒酥、羅曼、金嶽張平凡等人捂住耳朵看著空中的煙火,嘴角都洋溢的笑容。
“過年咯!”
小孩子拿著鞭炮在街道上亂跑,此時路麵上已經沒有熙熙攘攘的人群,隻有歡天喜地的笑語,又是一年過去了,在過去的一年中是張平凡這二十多年最難忘的一年,這一年中他的生活經曆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不知道從何時開始,他習慣把心事隱藏在最角落,隻把表麵的一麵表現個其他人看。
就在去年的這個時刻,姐姐還陪著自己放著煙花,哪怕日子過得再節儉,每年的餃子都格外的香。
“哎,我們等下打牌吧?”
“我才不打,你小子就惦記贏我的錢,我發點工資容易嗎。”
“別啊,打小點,打小點。”
寒酥似乎察覺到張平凡的笑容中有些落寞,伸手悄悄握住他的手掌,張平凡心有所感低頭看了一眼,對她笑了笑。
“別擔心,屏羽姐不會有事的。”
這已經不知道是寒酥說過的第幾遍,張平凡每一次都選擇了相信,從心裏他也是希望姐姐沒事的。
可她如果真的沒事,為什麽這麽久都沒有回來過一次。
“放心,我沒事。”
這是金所過來說:“我說你們倆都幹嘛呢,趕快進屋啊,晚上咱們一起打牌。”
“行啊。”
古利這時候也來了,拎著大包小包,一進門就說:“所長,過年好啊。”
“古隊來了啊,快坐快坐。”
張平凡看到古利,兩人點點頭,這時他說了句:“對了古隊,有件事都忘記謝謝你了,多謝你幫我澆花哈。”
古利突然愣住了,撓撓頭:“澆花?什麽澆花?”
張平凡說:“就是我家窗台上那株水仙花啊,不是你澆得嘛?”
“抱歉哈,我不知道你家還有水仙花,自從你走後我都沒有去過你家,可能是所長澆的吧。”
金嶽聽到有人說起自己,走過來:“怎麽了各位,大過年的還在背後嘀咕我,是不是等我扣工資呢。”
“所長,平凡說他家那水仙花有人經常澆灌,是不是你啊。”
“沒想到所長還有這麽細膩的一麵呢。”
寒酥羅曼打趣的說道。
金嶽也愣住了,半天才說出一句:“我……我不知道啊?”
“什麽?!”
張平凡突然間蒙了,自家窗台上那朵水仙花到現在還好好的活著,這說明自己離開這大半年的時間一定是經常有人澆灌才能活下來,可不是古隊澆的,也不是所長澆的,哪能是誰?
熟悉自己家的人除了這幾位……就隻有……
張平凡猛地站起身,衝出門外。
“平凡!平凡!”
“他怎麽這是?”
“出去幹嘛?要不要看看?”
門外,張平凡看著昏暗的天空,一朵朵煙花絢麗的綻放在空中,而在棚戶區那邊也有同樣的煙花綻放,那個方向……好像就是自己家的院子。
張平凡站在雪地裏眼眶中閃爍著晶瑩,口中喃喃自語:
“姐姐……是你嘛,你沒出事對不對,你還活著……一定是你。可你為什麽不出來見我!為什麽!”
“我是你弟弟啊!你為什麽不出來見我!”
“你有什麽苦衷我都可以原諒你,可你不要一直躲著我,知不知道這麽長時間我有多想你!姐!!!!!”
說著說著張平凡的眼淚就落了下來,膝蓋無力的癱軟在雪地中,他歇斯裏地,可卻寂靜無聲,他張大著嘴巴,雪花落在舌頭上泛起冰涼,可再涼也沒有他的心涼。
這麽久了,他一直認為姐姐死了,可現在卻有線索告訴他姐姐還活著。
一種莫名的情緒交雜在心頭。
身後站立在門口的人群神情複雜的看著雪地裏孤獨的背影,乃容表情心疼的要走過去,可剛邁出一步卻被人從後麵拉住。
“讓我去吧。”
是寒酥。
聽到後麵的聲音,張平凡沒有回頭,他還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之中,寒酥將自己身上的外套輕輕披在他的身上,柔聲說:
“平凡,不要這樣,如果屏羽姐看到的話一定會心疼的。”
張平凡猛地回頭,那赤紅的眼睛盯住寒酥,
“你早就知道?”
寒酥神色掙紮,半晌才憋出一句:“沒錯,我早就知道。”
“為什麽!為什麽!你為什麽要瞞著我,為什麽不告訴我!”
他的雙手扣住寒酥的肩膀,十根手指深深陷入肉中,肩膀的疼痛也抵不上寒酥心裏的疼痛,她看張平凡這癲狂的模樣,後悔當初的隱瞞,可她還是深吸一口氣說:
“是屏羽姐,她不讓我告訴你。”
“那她在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