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一章 小小薄禮
“回到所裏當探員？那你們的通緝令……”古利失言說錯話，金嶽在桌子下麵踢他一腳，他這才反應過來急忙說：“好事，這是好事，你們準備什麽時候上崗啊，咱們現在所裏探員可是稀缺啊。”
張平凡淡然一笑，自然明白他們在擔心什麽。
於是道：“其實大家不用擔心，既然我們能平安回到這裏，其實我們已經打點好關係了，現在隻是在等通知。”
“哦？”金嶽有些意外，沒想到張平凡他們還真的把這種事情給搞定了，這通緝令可是總局發出的，想要消除的話最差也是總局內部的人，這段日子這幾個小家夥到底經曆了什麽，連這種人都能牽上線。
看著一個個神色都堅毅許多的孩子們，金嶽倍感欣慰，
“都長大了……”
關於張平凡是如何解決的事情他沒有多問，隻要人能回來，過程什麽的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孩子還是那群孩子，隻不過他們從之前需要被遮風擋雨的雛鷹現在變成了可以自己翱翔於天際的雄鷹，金嶽也能放下心了。
“看來是時候交出一些權力了，以後這世界還是要屬於這些年輕人的。”
酒桌上推杯換盞，邊厄這個馬大哈很快就和大家打成一片，乃容雖然還是很靦腆，但兩杯酒下肚之後臉蛋紅撲撲的十分可人，金嶽這個年紀看到這個足可以當自己孫女的女孩自然是十分憐愛，愛屋及烏，想當初寒酥她們來的時候似乎也就是這個年紀。
不過張平凡卻發現，古利似乎有些沉鬱，大家都在說話的時候隻有他在一旁喝著悶酒。
稍微細想一下就明白了，古利是看到大家現在都很好，而且實力也在進步馬上就能重新回到崗位上，想到自己現在隻是一個殘疾，心裏落差太大一時間接受不了。
這倒不是古利小心眼，這就好比你們童年一起玩的發小，等長大之後，你突然發現你發小變成一個事業有成的大老板，而你還在為了房貸車貸而拚命幹活的時候，就算發小不在乎，你也會打心眼裏的自卑，久而久之，你們的關係就會疏遠。
起身跟邊厄換個座位，坐到古利身邊：“古隊，怎麽自己喝啊，來，一起幹一杯。”
親密的摟住古利的肩膀，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古利見狀也苦笑一聲，喝幹杯中酒。
酒杯重重放下，沒有再次倒酒的意思。
張平凡掃視一眼：“古隊，這不像是你的風格啊，喝酒養魚可還行。”
“兄弟，不瞞你說，最近傷口的地方總是隱隱作痛，去醫院看過後醫生說我可能是手術後留下的炎症，原本已經不讓我喝酒了，昨天剛喝完，今天就開始疼了。”
“哦，這樣啊。”張平凡手掌搭在那空蕩蕩的袖子上，腦海中浮現出花草街一戰時的場景，這條胳膊可以說算是為了自己被砍斷的，當時的他隻是為了救自己。
如果可以的話，他會不惜任何代價幫古利接上這條手臂。
看到張平凡的表情，古利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麽，錘了一下他的胸口：“想什麽呢，來來來，別看哥手斷了，可喝酒一樣能把你喝倒，來來來，接著喝。”
古利剛舉起杯就被一隻手按住：“算了吧古隊，這杯酒還是我來敬你。”
古利臉色變得很難看，盯著張平凡：“平凡，你是知道我的，我手斷了，可我心沒斷，我不需要你的愧疚和可憐，如果你還把我當成兄弟，這杯酒你和我一起喝！”
張平凡看看酒，又看看他。
笑了。
“好！我喝！我給古隊倒酒！”
兩人相視一笑，張平凡趁著給古利倒酒的功夫，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心頭調動，一股暖流從手臂上傳來，逼到指尖上，在大家都沒有看到的方向中一滴乳白色的液體緩緩滲出，叮咚！伴隨著酒花滴落杯子之中。
隻有寒酥和乃容似乎心有所感，朝他這個方向看了一眼，看到張平凡的眼神後再度把頭扭開。
“來，古隊，幹了！”
“幹了！”
古利將酒一飲而盡，張平凡一邊喝著嘴角還微微上揚。
“好酒！好酒！今天這酒……怎麽……怎麽有些上頭……”原本隻是微醺的古利喝下這杯酒之後竟然滿麵通紅，說話的時候舌頭也大了，想要站起來卻差點栽到桌子下麵，還好張平凡眼疾手快扶住他。
“來來來，古隊，你喝多了，我先扶你回去吧。”
“不行！我還能喝……我要……和我兄弟……喝……喝……”話沒說完，古利已經打起的酒鼾。
“這……”金嶽發現不對勁，昨天一人一瓶白酒下肚也沒有像是今天這樣，古利什麽時候變得這麽不能喝了？
寒酥站起來拉住金嶽：“所長，平凡應該是想要幫古隊，你先別管了。”
金嶽看看這又看看那，笑了笑：“得得得，你們現在都長大了，比我可有能耐多了，不管了不管了。”
反正這幫孩子們心性沒變，想要怎麽折騰就由他去吧。
“您可不老，跟京都那些老家夥比，你可是小年輕呢。”
“小寒酥，跟張平凡那混小子在一起，別的沒學會，這油腔滑調倒是學了幾分精髓，不會最老實的你也被帶壞了吧。”
“說什麽呢所長，小心以後我不給你養老！”
“得得得，我怕了我怕了。羅曼，你以後不會不管我吧。”
羅曼狡黠一笑：“咱可不敢多說話，這可是正宮，我一個小隊員哪裏敢吱聲啊。”
“曼姐~你也打趣我！”
“哈哈哈。”
幾人哈哈大笑，一副其樂融融的景象，或許隻有在異人所中，寒酥和羅曼才能表現出原本的性格，盡管已經成熟許多，但在大家長的麵前，還是忍不住表現出符合年紀的童心。
隻不過原本都是以羅曼或者寒酥為核心的談話內容，現在卻變成了張平凡，不知道從何時何地開始，圍繞在張平凡身邊的人都會下意識以他為中心，聽從他的領導，或許是他的情義，又或者是他的頭腦，站在局外的金嶽卻看得清楚，張平凡天生就具備這樣的魅力，他想要隱藏自己的時候不會有人任何人發現他，可當他真的要做某一件事的時候，卻比任何人都要專注，讓人忍不住的信服。
張平凡不是個合格的領導者，但絕對是一個願意讓人跟隨的人。
另一邊，張平凡將古利扶回小酒館。
因為快要過年的緣故，小酒館最近都已經不營業了，但門口的燈還亮著，應該是顧護士為古利留下的燈。
曾幾何時自己回家的時候也有這樣一盞燈，可現在……
推門進去，顧護士趴在桌麵上睡眼惺忪，看到古利急忙上前：
“這麽喝成這樣，哎，你不是……”顧護士想起張平凡來。
“是我嫂子，我回來了，古大哥喝的有些多我就給他送回來了。”
“麻煩你了。”
“不用客氣。”
張平凡環視一周發現這裏跟自己離開的時候格局沒有什麽變化，隻是裝修有些磨損，看來生意還算可以。
“要不喝點熱水吧，我看你也喝了不少了。”顧護士將古利安置好，出來招呼道。
“不用了嫂子，店裏還有人等我呢，我先回去了。”張平凡急忙擺擺手，臨要出門的時候突然想起什麽說：“對了嫂子，這段時間千萬不要讓古大哥碰酒了，還有，如果身體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讓他來找我。”
“啊？哦哦，知道了。”顧護士雖然沒有聽懂，但還是下意識點點頭。
得到回應後，張平凡這才放心離開。
回去的路上路燈昏黃，地麵上再次覆蓋一層雪被，一腳踏去，風雪順著鞋子的縫隙往裏麵填充，可張平凡早就過了懼怕寒暑的時候，現在的他就算是光著膀子在這裏打滾也不會感覺到一絲絲寒冷，有時候他也在想，自己在不是人的路上越走越遠，真的是對的嗎。
但了解這個世界越多，他也越發的迫切希望自己的實力再度提高，這種想法實在是矛盾。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或許努力的意義就在於為了以後讓自己會比旁人多些選擇吧。
“現在生命領域大概也隻能治療古隊體內留下的暗傷，要是想要斷肢重生，不知道提升到地品的時候可不可以。生命樹心的精華大概能夠讓古隊近十年不用擔心傷口的問題煩惱，實力也會有些提高，但這種辦法治標不治本，哎，果然還是實力不夠啊。”
一邊走著，張平凡一遍喃喃自語。
原來他在酒裏滴落的那滴乳白液體就是他從試練塔中得來的生命樹心的精華，這滴精華如果運用得當，足以將一個垂死的人生生救活，但卻被張平凡用在這種地方，如果讓其他異人知道了，一定會大罵他暴殄天物，可張平凡卻絲毫不後悔，且不說生命樹心還有，就算沒有了為了報答當初的救命之恩，也是值得的。
“要不要給所長也來一滴呢，還是半滴吧，所長畢竟年紀大了，不像是古隊能夠承受這種生命力的衝擊，要是過猶不及衝壞了身體就不好了。”
不知不覺間張平凡又走回到了愛家寵物店，感知到屋內聊得熱火朝天，張平凡微微一笑，悄悄從背包中拿出一些東西，輕車熟路的朝著地下走去。
地下二層，看著這熟悉的廊道，張平凡感覺到無比的親切，當初自己就是被人生生抬到這裏來的，當時還以為被綁架了，沒想到……沒想到啊。
“也不知道麗姐怎麽樣了，她應該早就知道我回來了，還是老樣子不願意出來。”
“算了，誰讓我承了人情呢，我去看看吧。”
口中哼唱著一些不知名的小調，邁著輕鬆步伐朝著地下洞窟走去。
在酒桌上就聽說了，在自己離開的這段日子中，麗姐竟然和大根成婚了，當然，他們的成婚不像是正常人那樣大擺喜宴大操大辦，隻是在所長的見證下邀請幾個朋友來參加個儀式，可以說是十分簡陋了。
為此，金所說覺得心裏挺不是滋味的，當年的事情他也有所耳聞，麗姐被一個渣男傷到，導致她婚姻破裂，所以不想操辦婚事，覺得丟人。
但不管怎麽樣，該有的心意還是不能缺少的。
石門依舊是石門，但門口的大根已經入住洞窟內了。
張平凡剛到下麵想要敲門的時候，石門便緩緩打開，麗姐的聲音從裏麵傳來：
“得了吧，你小子出去一趟怎麽還變得這麽禮貌的，進來吧。”
又聽到熟悉的聲音，張平凡嘿嘿一笑仿佛重新回到那個拘謹奸猾的樣子，先是探了探頭發現裏麵沒有什麽少兒不宜的畫麵後這才笑嘻嘻進去。
洞窟還是那個洞窟，該有的螞蟻洞一個都沒少，隻不過原本麗姐躺著的那個平台現在卻擴大了一倍，至於是做什麽的，不言而喻。
大根在一旁如同一個雕像一樣站著，麗姐坐在平台上，比上一次見到，麗姐要‘瘦了’很多，最起碼眼睛五官什麽的都顯露出來了。
一見他，麗姐笑罵一聲：“賊兮兮的眼睛看什麽呢。”
“嘿嘿，這麽晚了麗姐還沒有休息啊，我沒有打擾你們吧。”
“早知道你小子會來，哪裏還休息的了。”
張平凡豎起大拇指：“麗姐神機妙算，如往日一樣風采依舊。”
時隔不到一年，此時再見麗姐，已經沒有當年的驚駭，雖然未開啟領域，但能夠發現麗姐的實力是A級，雖然貴為蟻後，但真打起來，張平凡還真不怕。
“少來這套，油嘴滑舌在我這可沒用，說吧，你來做什麽。”麗姐對這個小子也是有些無奈，當初怎麽也沒有想到她認為必死的一個人現在居然成長為比自己實力還強的存在，難道真的是自己看走眼了？
“當然是來送禮的了，錯過了麗姐和大根哥的婚禮，這不是準備了個小小誠意，還請笑納。”
說著，張平凡將自己帶來的一個木盒打開，裏麵擺放著一根如同一條蜈蚣一樣的草藥，身上密密麻麻都是根須，木盒一打開，空氣中的氣味讓麗姐麵色變得詭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