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 一起提升
“那就是有咯？”美婦人果然沒有放過這個問題，一臉興致勃勃的樣子盯著乃容。
“有，但他不是我的郎君。”
“那便不算。”
“為何不算？”
“不是郎君又怎能算？”
“因為如意。”兩人一問一答，乃容一臉坦然，“前輩問的是如意郎君，我若回答沒有，可我心中的確有掛念的人，那便是撒謊，可我回答又不符合前輩的答案，請問前輩對郎君的定義是如何的？難道非要在一起才叫做如意郎君，成全他人就不算了嘛？”
跟以往柔弱的乃容不同，今日的她格外的強硬，麵對未知的困難據理力爭，分毫不讓。
美婦人也沒想到她會如此激進，一時間有些詞窮。
許久，這才幽幽說道：“郎君便是郎君，如不如意又有何用。”
“當然有用，他帶我來到這世上走過一遭，我願意為他付出生命，他也可替我在前方挨刀，我與他雖然稱作兄妹，但在我心裏無一人可比得上他，我曾經在書上偶然看到過一句話，我愛他，但與他無關。”
美婦人聽完眼中露出追憶之色，似乎想到了什麽，良久後才幽幽歎息：“我愛他……但與他無關，如果當年……”
就當乃容豎起耳朵要聽後麵的時候，聲音戛然而止，美婦人擺擺手：“罷了罷了，算你過了。”
“多些前輩！”
乃容顧不上八卦高興的一躬身，見美婦人要合眼，她急忙開口：“前輩，您……就沒什麽想要囑咐我的嘛？”
美婦人楞了一下旋即雅然一笑：“我說你這個丫頭怎麽那麽機靈，原來是有人教導，罷了，既然那個大耳朵都如此慷慨，我也不能太小氣，就從你那句話，我送你句話。”
“堅守本心，不畏誅心。”
說完，不論乃容聽懂與否對方都不肯再吐露一字，乃容這才算是真正的通過了這一關。
雖然對這最後幾個字有些不懂，可她還是謹記於心，如果之前不是第一個前輩的教誨，她可能在第二關都葬送了小命，不是所有女孩子都願意把自己的心事分享給別人，哪怕知道撒謊會有危險，可藏在心裏的才叫做秘密。
下一關。
乃容看向左側的第二位異人，一名山羊胡須的老者，應該就是他了吧……
無盡的荒蕪之地，大地為之幹涸，一個窈窕妖嬈的身影一步步頂著烈陽艱難的行走在上麵。
羅曼那姣好的麵容上也被曬的顏色有些不均勻，看起來姿色都有些下降，原本嬌嫩的嘴唇也變得開裂。
伸出丁香小舌舔舐一下，潤潤唇角。
她用盡自己體內最後一點血脈力量在地麵催生一顆弱小的曼陀羅，曼陀羅幼苗一出現，她就迫不及待給拔出來放在口中咀嚼。
這已經是她催生的第三百九十三顆種子，而她的任務是要將這一片荒蕪大地全都種上植物。
可再多的植物都不夠她消耗的，她已經沒有力氣了。
噗通，羅曼癱坐在地上，豐腴誘人的臀瓣緊貼在地麵上，可她卻一點都不想挪動。
“平凡，寒酥，容容，抱歉了……我是真的堅持不下去了，或許……或許就這麽一直躺著也很好。”
羅曼在這片土地上慢慢合上眼睛，而且她的身下慢慢長出一條條根係朝著土地上的裂縫朝著下方蔓延，仿佛成為了這片土地上唯一的一朵花。
根係呈現扇狀向著下麵蔓延，一根分裂成兩根，兩根分裂成四根，沒有人知道這個順序的盡頭是多少，對於這種情況羅曼絲毫不知，她感覺自己又重新回到了母體，那種溫暖舒適讓她不想脫離，饑餓、口渴，體內各處傳來各種養分供她吸收。
“這裏是天堂嘛。”
腦海中閃過自己的一生，從小喜好醫學的羅曼在上了大學後毅然決然的選擇了藥理專業，她立誌成為一個最為出色的藥師，跟她的天賦一樣，在藥理方麵突飛猛進，很快就超過了教導她的老師，一畢業輕輕鬆鬆就可以找到工作。
可她沒有那麽做，放棄了高薪的研究工作，而是投身到異人所中，在她心裏，救人似乎比掙錢更加重要。
但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她發現自己好像一直在吃老本，從經驗上來看，自己這些年毫無進展，從技術上來看，自己也是在重複同一個過程，但凡遇到一種危險未知的毒素自己都無可奈何，漸漸地……她開始懷疑自己的價值。
這麽多年，自己救過不少的異人，也有不少異人害怕自己，尊敬自己，但這都讓她找不到當年的那種熱血和激情。仿佛這種機械勞動已經成為了她的本能，試問一個從來沒有餓過的人當隨便吃了午飯的時候會有什麽興奮的情緒嘛。
可這種生活似乎在某一個家夥來到所裏的時候改變了，他的出現讓原本肅穆的異人所變得活躍起來，也接觸到更多之前沒有接觸到的領域，羅曼以前一直都在迷惑，為什麽以酥酥這種心高氣傲的大小姐，會看上張平凡這樣一個平平無奇的小癟三。
但在花草街一戰，她對張平凡徹底改觀了，這個貪生怕死，唯利是圖的小人物，體內卻蘊含著極大的能量，當鮮血染滿全身，雙目赤紅如戰神下凡，那一刻羅曼似乎又重新點燃的新的熱血，但現實給了她一個沉重的打擊，小荊就死在自己的眼前，被那群肮髒惡臭的老鼠給分食了，自己距離他很近，可卻無法拯救他，她開始懷疑自己，懷疑自己存在的意義。
以前的羅曼，覺得救人才是最有意義的事情，可現在她卻認為，殺一個惡人，等於救一百個好人，或許你無法選擇你救助的人是善是惡，但卻你可以選擇你殺掉的人是善還是惡！
這種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中的萌芽徹底在羅曼心中紮了根。
實驗室中，羅曼滿心糾結的拿起變異鼠人的血清，通過排列細胞分子後注射到自己體內，那一刻的痛苦讓她麵色猙獰，可是她一想到小荊的死就咬著牙挺了過來，她再也不想那樣的無力，再也不想躲在別人的背後。
她成功了，她終於有了自己的攻擊手段，可來到前線後，她發現自己引以為傲的手段在這裏不值得一提，當她聽說這試練塔是根據自身弱點而改變的場景時，她動心了，她想要在這裏尋求突破。
畫麵閃到這裏，躺在地麵上的羅曼驀然睜開雙眼。
“我的雙手……”
她看到自己雙手那連接著一根根的根須，還有體內遠遠不斷湧出來的能量。
“汲取。”
這是她腦海中蹦出來的一個詞匯，植物在沒有離開土地的時候都具備這樣的能力，那就是汲取土地的養分，但一旦成為異人，就很少會有人保留這樣的能力，羅曼也是如此。
“如果汲取能夠作用於自己的藤蔓上會是怎樣？”
羅曼興奮的想到，信念所起，一根根藤蔓如同長蛇一般從她體內鑽出朝著地下蔓延，就好比一根根吸管將大地的養分全都汲取到自身體內。
當幹涸的身體產生飽和感的時候，羅曼從地麵上彈跳起來，身後的根須和藤蔓讓她看起來就像是被操控的提線木偶，一揚手，數不盡的花種通過自身養分凝結出來撒向周圍，一瞬間，種子落地生根發芽，攜帶著自身的養分瞬間開花，一時間空氣中都充滿迷醉的氣息，那是代表著神秘妖豔的曼陀羅花。
……
胡一飛睜開眼睛看到的是一個陰暗逼仄的胡同，一個衣不蔽體的小乞丐蜷縮在角落之中，周圍隻有垃圾蒼蠅作伴，空氣中都散發著食物腐朽的惡臭。
而胡同的另一邊是一片燈紅酒綠的繁華大街，行人人來人往，一個個衣著光鮮，談笑間談論著今日發生的趣聞軼事，不時的傳來孩子的哭鬧和女人的歡笑聲，區區隻有不到十米的距離，可胡同的內外卻像是兩個世界。
一個是窮人，一個是富人。
胡一飛拔腿想要離開這裏，剛一動，那個小乞丐突然開口說話了，顫巍巍的聲音透露著心虛和膽怯。
“您……您能給我一點吃的嗎……”
聽到這個聲音，胡一飛凝固了，僵硬的轉過頭來，看著小乞丐，小乞丐似乎被他看得有些害怕，不知道多久沒有剪過的頭發黏在臉上擋住了他的視線。
“沒有就算了……不要……不要打我。”
這時胡一飛才注意到，這個小乞丐裸露的皮膚上有著許多淤青和傷痕，其中有些看起來有些年頭，還有些看起來像是剛剛才被打過。
胡一飛蹲下身子：“你為什麽不去自己找些吃的。”
“我……我沒有錢。”
“你有沒有力氣，可以去幹活掙錢啊。”
“我……不知道怎麽去幹。”
“廢物！”
胡一飛恨鐵不成鋼，抬起腳要踢過去，小乞丐見狀急忙抱住頭蜷縮在牆角，看其動作應該是十分熟練了。
見他這個樣子，胡一飛抬起的腳在也落不下。
小乞丐等待半天也沒有感覺到疼，當他把手拿開的時候之前的男人已經不見了，突然，眼前一花，原來那個男人又回來了！
小乞丐立馬跪在地上；“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不要了我不要吃的了。”
兩個饅頭被扔在地上，小乞丐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胡一飛陰沉著嗓音說了句：“拿著饅頭滾，不要讓我看到你，記得，無論何時都不能靠別人的施舍！”
“謝謝，謝謝叔叔！我馬上滾……”
小乞丐仿佛忘卻了身上的疼痛，抓起地上的饅頭就跑出胡同。
當胡一飛走出來的時候已經看不到小乞丐的人影，此時的他感覺好像有一塊大石頭壓在自己的心上，他看著周圍的場景，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幻境，自己隻是在試煉。
但周圍每一處熟悉的細節卻讓他無法承認這一切都是假的。按照記憶中的路線，他漫無目的的在街上晃蕩，不知不覺周圍開始越來越偏僻，越來越黑暗，這是一片荒廢的城隍廟，隔著一條街便是貧民窟，這裏充斥著暴力和犯罪，也充斥著絕望和貧窮。
抬頭一看，他看到了眼前的殘垣斷瓦，當他走入其中的時候看到一個小乞丐正在照顧一個奄奄一息的男人，並且將自己手中的兩個饅頭都給他一個，那一刻，他看到了小乞丐眼中的光芒。
胡一飛沉默了，他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是笑還是哭，隻是覺得命運真的好作弄人啊。
他離開了，從他進來到離開，沒有任何人發現他，仿佛跟這個世界都隔離了。
他知道自己不用再為那個小乞丐擔心了，以後他也會看到這一幕。
“你在跟我講述因果？還是命運？這都是假的罷了。”胡一飛對著虛空中念念有詞。
“你真的覺得是假的嘛。”同樣的聲音再次響起，跟張平凡聽到的不同，這次的聲音中帶有嘲諷的情緒。
“不然呢？你是想告訴我，這一切都是我自己影響的嘛？”
“你還是沒有悟，繼續吧。”
或許是因為實力的原因，這聲音竟然跟胡一飛對了幾句話後就再次隱匿了，或許下一次出現就是當他通關的那一刻。
胡一飛一步踏出去，他直接進到了一個醫院裏麵。這裏他很陌生，茫然看著四周。
突然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孩子呢！我的孩子呢！”一個驚慌失措的男人從走廊盡頭跑過來，當他來到胡一飛身邊的時候，胡一飛前麵的手術燈正好熄滅，從手術室開門走出一個醫生，摘下口罩笑著對男人說：“恭喜你，是個男孩，七斤八兩。”
“謝天謝地！謝天謝地！”男人雙手合十祈禱，不過醫生話頭一轉：“孩子出生的時候心髒跳動的頻率有些不正常，希望你們能夠進行進一步的檢查。”
男人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這……這就不用了吧。”
“我也是為了孩子的安全著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