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選擇
“酥酥。”看著那朝思暮想的容顏，抬起手臂想要撫摸，可又怕麵前隻是假象，就這樣怔怔的看著她。
那血肉模糊的手掌，十根手指上的指甲已經脫落，隻剩下光禿禿的肉芽，鮮血順著手掌向下滴落，在地上匯聚成一小灘血泊。
“酥酥……你瘦了。”來之前張平凡幻想了無數個見麵後的場景，他有許多問題要問，可看到寒酥那張憔悴的臉時，他覺得一切都不用問了。
寒酥臉上淚痕未幹，看著麵前顫巍巍的手掌，主動把臉貼上去，任由那鮮血在自己的皮膚上流淌，她不哭了，淚水會讓他更疼，她不苦了，隻要平凡平安，一切都是值得的。
“你怎麽那麽傻……你會死的……”
“不傻……不然他們怎麽會被我耍的團團轉呢。”
“是，你最聰明，從我認識你的時候你就是那麽的聰明。”
兩人越靠越近，寒酥閉上眼睛，一雙冰唇貼到一片火熱上，鹹濕的淚水混雜著腥苦的血水流淌進嘴中，化作將鋼鐵融化的柔情。
“我想你了。”一聲低語，訴說了無盡的思念。
張平凡緊緊摟著懷中的玉人，那溫熱的體溫讓他覺得有幾分不真實，“不會再有下次了……我們會一直一直在一起，不管誰來阻攔。”
“嗯。”
這種情緒似乎感染了整個院子，其他情報站的異人們麵麵相覷，站長的女兒竟然跟這個陌生的男子摟抱在一起，那這仗打還是不打？要是傷到了小姐怎麽怎麽辦？
那個穿著作戰服的組長終於想起了張平凡是誰，眸中流露出驚駭之色！
“怎麽會是他？他不是被關進京都十八號了嘛？總局到底發生了什麽！”
這個組長感覺自己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就在大家不知所措的時候，院子裏的溫度突然驟降，地麵上的血水瞬間結冰。
“站長！站長回來了！”
能夠光憑氣息就影響氣候的存在，整個情報站除了寒天庠無人能夠做到。
寒酥也察覺到了這種變化，作為女兒的她更加知道自己母親領域的氣息，顧不上再與心上人溫存，急忙從張平凡懷中掙脫出來忙道：“平凡，你快走！母親回來了！”
“不！我說了，咱們不會再分開了，今天我必須要帶你走！”張平凡斬釘截鐵的說道。
“別傻了！你先走，我會找機會逃出去的！快點！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已經來不及了！”院門外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一個身穿淡藍色勁裝的女人走進來，麵若寒霜，周圍有霜氣縈繞。
不是寒天庠還能是誰！
寒天庠萬萬沒有想到，一向被她引以為傲的情報站竟然被人打上門來，這簡直比奉天情報站被人屠戮還要令她氣憤，最讓她覺得不可思議的是，自己的領域竟然被人破開了。
她倒要看看，到底是什麽人敢在這裏撒野！
當她看到那個展著鱗翅的背影時，目光一凝，語氣不善道：“麻煩閣下先放開我的女兒，有什麽事衝我寒天庠來！”
“嗬嗬……”張平凡摟著寒酥緩緩轉身，輕笑道：“寒姨，好久不見您老依舊是英氣勃發啊。”
當看清楚張平凡的相貌時，寒天庠倒吸一口冷氣！
“張平凡！你……你怎麽會……”
“寒姨是想問我怎麽會從京都十八號跑出來是吧？隻要今日寒姨願意放我和酥酥離去，您想知道什麽我都一並告知，如何？”
張平凡的出現在寒天庠心裏無疑是掀起了十八級地震，旁人不懂，她還能不明白京都十八號所代表的的意義嗎？
號稱有進無出的十八層地獄，竟然被張平凡給逃了出來，如果不是京都十八號發生了什麽了不得的變故，那就說明張平凡一定是有了奇遇。
但寒天庠畢竟是成名已久的老牌異人，驚愕在臉上劃過一瞬後聽到對方的話，臉色立刻就沉了下來。
“你這是在威脅我？”
“當然不是，您是酥酥的母親，我怎麽敢威脅您，隻是交易罷了，你讓我倆離去，你想知道什麽我都告訴你，哪怕是……京都十八號的漏洞。”
張平凡拋出一個重磅炸彈！京都十八號有漏洞，這意味著什麽？意味著除了張平凡能夠逃出去之外還會有更多的異人逃出去，如果隻是普通異人倒也罷了，可是那下麵可是關押著……
如果讓他們逃出來的話，所帶來的災難是十個OW都比不上的！
要真想是張平凡所說的那樣，寒天庠或者說寒家掌控了這個消息，甚至有跟異人總局談判的籌碼了，憑借異人總局的資源傾斜，寒家的實力再上一個檔次也不是問題！
實話實說，在張平凡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寒天庠真的心動了。
可她很快就恢複了理智，且不說這個消息到底是真是假她不清楚，光是拿到這個消息總局還能否讓她離開京都就是一個問題。
這情報站可不是她的一言堂，裏麵到底有多少局內高層的眼線她都不清楚。
張平凡看到寒天庠的表情從之前的猶豫變成了堅定，心裏不由得暗歎一口氣，果然能夠坐到這個位置上的人沒有一個傻子，
“哼！臭小子，下去了一趟竟然變得這麽狡猾，差一點就上了你的當！”寒天庠十分不快，感覺自己好像被戲耍了。
張平凡隻能佯裝不知：“寒姨這話說得我可聽不懂，在下是真心實意跟寒姨做交易的。”
“哦？那你是覺得你跟酥酥的感情是可以用來交易的籌碼了？”
這樣的挑撥離間太小兒科了，張平凡不急不忙看了眼寒酥，說：“感情自然是不能用來做交易的，這樣的事情我不屑也不會去做，但我卻願意用我的一切來換取我們的感情自由，而不是用來當做聯姻的工具，相比寒姨比我更清楚如果感情被當做籌碼的感覺會是怎樣？”
他話中帶刺，指桑罵槐說她們把寒酥用來當做與師家聯姻的一種工具，你們先拿感情當籌碼，又有什麽資格說我呢？
寒天庠被這句話堵的麵色鐵青，這件事她的確做得不對，但這也是在基於張平凡已經在她心裏被打上死亡的標簽的前提下，可現在正主出來了，於情於理她都站不住腳。
女婿怒懟老丈母娘，這種事也就張平凡能做的如此酣暢淋漓。
可他臉上得意的表情還沒有浮現出來，就感覺腰間酥酥麻麻的，偷偷一看卻發現寒酥在一旁掐她。
“你說話婉轉點，那是我媽……”
“額……一時激動，忘了，忘了……”
張平凡憨憨的撓撓頭，引得寒酥翻個白眼，多日的陰霾消散一空，寒酥骨子裏那俏皮的性格又顯露出來。
看著自己女兒連對自己都沒有那樣的笑容，寒天庠心中五味雜陳。
揮手驅散了其他異人後，等到院子內隻剩下他們三人時，她這才說：
“張平凡，我是真的小看你了，不管從心性還是能力上，你都遠超我的想象，我女兒如果真嫁給你的確不虧。”
此話一出，兩人都以為寒天庠要放他們一馬，可還沒來得及高興卻聽到她又說：
“但是……以你現在的身份，你覺得你有什麽資格帶著我女兒離開？”
“媽！”
“閉嘴！酥酥，他現在是個逃犯，這意味著什麽你知道嗎？意味著整個世上都沒有他的容身之地，OW組織的人在抓他，異人局的人也要抓他！不管到了哪裏都是死！你難道真的認為他現在已經強大到無視任何一方的程度了嘛？”
聽到母親的話，寒酥無力反駁，的確，張平凡現在的所作所為是把唯一的生路也給堵死了，可他又能怎麽辦呢？
“媽，就算如此，我也願意跟著他，如果有人想要殺他性命，那就先從我屍體上踏過去！”
“你！你這個癡兒！”
寒天庠拿自己女兒沒有辦法，隻能看向張平凡，眼中寒光凜凜：“張平凡，無論如何今天我都不會讓你帶走酥酥，你沒有能力保護她！隻有師家才可以！”
“寒姨，我現在可以一手碾死那個師星緯！”張平凡試圖改變寒天庠心意，可對方卻冷笑一聲：“的確，你現在實力或許很強。”說這話的時候她的目光還瞥了一眼張平凡身後的翅膀，繼續道：“但那又如何？你能殺的了師星緯，你能屠光整個火焰獅團嘛？等到他回來，那就會是火焰獅軍！你知道成千上萬的異人聯合起來的威力嘛！你知道整個師家能夠毀滅多少個你嘛！”
“記住！現在的你帶給不了任何人承諾，隻有無盡的災難和追殺！你現在要離去我可以放你走，但必須要放下我女兒！”
“媽！”
“閉嘴！”
寒天庠心意已決，嗬斥一聲寒酥後盯著張平凡，周圍的溫度越發的降低，冰封領域隨時都會釋放出來。
張平凡緊緊攥著拳頭，十指連心，可指頭上再痛也不如這番話刺的自己心痛。
他糾結著，掙紮著，寒酥緊緊抓著他的衣襟，生怕在他口中說出放棄的字眼。
最後，他抬起了頭，紅著眼：
“如果……我說不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