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未說出口的秘密
“曼姐。”
“曼姐，你的手怎麽了？沒事吧？”
羅曼回到所裏，張平凡眼尖看到她打了聲招呼，可羅曼充耳不聞，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這時寒酥看到了她手上已經幹涸的血跡，急忙要給她包紮。
來到跟前，羅曼攔住她，搖搖頭：“沒事的，不用擔心，我自己回去清潔一下就好了。”
見她還想說些什麽，羅曼提前道：“沒關係的，我是醫生，我自己有分寸。”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們就算是想說什麽也說不出來，隻能看著她進到藥劑室把門關上。
寒酥一頭霧水的回到位置上，問張平凡：“你說曼姐是怎麽了？不是說幫我去買花嘛？怎麽弄的滿手血啊？”
“不清楚，應該是玫瑰上的刺給紮的吧。”
“太可氣了，誰家花店那麽沒有道德，包花的時候不都是把刺給剃掉嘛！”
“好了，曼姐說沒事應該就沒事，你也別多問了。”
張平凡看向藥劑室的方向若有所思，今天的曼姐的確很不正常。
接下來一整天的時間，羅曼都沒有離開過藥劑室。
中午的時候寒酥借口說一起吃飯敲響藥劑室的門，羅曼說她不吃，但也沒有出來。
聽語氣應該是沒事，但張平凡卻不這麽認為，有時候憋在心裏可能會有更大的事。
但礙於身份，也沒有辦法去問，隻能趁著吃飯的時候悄悄湊到寒酥身邊，看左右無人低聲道：
“酥酥，你知不知道曼姐的事啊？”
“曼姐？知道啊，我剛來所裏的時候曼姐就在了，這幾年我們一直都在一起。”
“不是，我的意思是，曼姐以前的事情你知道嗎？”
“以前？”寒酥歪頭想了想，接著搖了搖腦袋：“這我還真不清楚，你這麽一說我才想起來，好像曼姐從來都沒有跟我們提過以前的事情。”
連寒酥都不知道，看來這件事真的很嚴重才會一直憋在曼姐心裏那麽久。
“那你知不知道曼姐這麽長時間為什麽從來沒有交過男朋友？”
“不清楚，可能是曼姐眼光高吧，營城這小地方哪裏有曼姐看得上的。”
寒酥說完突然那感覺到不對，自己這話不是連張平凡都涉及到了嗎，好在張平凡也沒有在意，而是若有所思道：“那就沒有人來追過曼姐嘛？”
“這倒是有，但那都是頭些年的事情，這些人幾乎都被曼姐給罵回去了，你也知道，營城一共就這麽大，能夠有資格追曼姐的屈指可數，全都放棄了也就沒有人了。”
“對了，你問這些做什麽？你想幫曼姐介紹男朋友？”
“不是，我是覺得曼姐今天的狀態很不對，我懷疑她是不是有什麽心事。”
聽到張平凡的分析，寒酥還真想起一件事來，
“說到心事好像還真有，據說在曼姐上大學的時候，有個男生為了曼姐跳樓了，而且還是從曼姐當時住的地方跳下去的，你說會不會是因為這件事啊？”
“這……”
張平凡還真說不好，話說回來，曼姐上大學的時候距離現在最起碼也要有六七年了，這麽長時間就算是想要調資料都調不出來，而且這種自殺案確認後基本都扔到廢棄檔案了。
“算了算了，可能是我想多了。”
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如果曼姐真的需要他們的幫助，等到時候再說也不遲。
……
藥劑室內，
羅曼怔怔的坐在試驗台後，看著麵前那幾近枯萎的玫瑰，腦海中閃過一個個畫麵，眼中映出一個人影從高空中墜落，那倒在血泊的樣子，哪怕過去了多年她還是曆曆在目。
十年前，
羅曼認識了季悅，那個時候她們上同一所高中，兩人一見如故，變成了很好的朋友。
季悅內向，羅曼開朗，羅曼經常將自己的朋友介紹給季悅認識。
因為家境優越，而且長相漂亮，羅曼身邊一直都不缺乏追求者，這讓季悅看著十分羨慕。
可因為月季的身份，被不少同學認為不洋氣，而且土氣，不像是羅曼曼陀羅的身份讓人感覺神秘而又吸引人接近。
在這樣的環境下，她們度過了高中時光，之後她們更是如願以償報考了同一所大學，當晚，羅曼帶著季悅去慶祝，看到她大手大腳的花錢，季悅很是羨慕，燈紅酒綠中，一身水洗白T恤的季悅顯得十分格格不入。
而就在那天，她認識了林笙，林笙是水竹異人，當晚他穿著一身潔白的襯衫配上金邊眼鏡看起來斯斯文文，尤其他一笑起來十分溫暖。
吃飯的過程中，季悅一直在偷偷看著林笙。
林笙本來是隔壁桌的客人，可是他的朋友卻中途離開，他本來起身也要離開，可季悅想要阻攔卻沒有勇氣開口，還是羅曼看出了朋友的心思幫忙去把林笙請到自己這一桌來。
過程中，林笙言談舉止幽默風趣，是季悅心中完美男友的形象，並且他也是跟她們同一所學校的學生。
這讓季悅很是興奮，她認為是自己的緣分來了，但她沒有想到，羅曼也喜歡上了這個林笙。
也就是從那天開始，季悅開始注意打扮，並且開始變得愛美起來，生活費全都用來買各種衣服，至於沒錢了就去找羅曼，三個人一度成為了很好的朋友。
但是季悅告訴羅曼，不要把自己身份的事情說出去。
羅曼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還是答應了。
當有一次，季悅告訴羅曼，自己想要對林笙表白的時候她才意識到，自己喜歡的男生也是朋友喜歡的人。
她強忍著沒有告訴季悅真相，而是鼓勵她，預祝她成功。
後來，她真的看到林笙跟自己的好朋友在一起了，她默默的祝福，也開始逐漸遠離林笙，不知道為什麽，季悅從那個時候開始，也不再搭理她，多少次迎麵碰見，她也不會抬起頭看自己一眼。
她想要去找季悅弄個明白，可對方根本不給她這樣的機會。
羅曼住不慣學校的宿舍就出去租了一個房子住，結果快畢業的一天，林笙突然找上門來，她本不想開門，但外邊的林笙卻高喊著如果她要是不開門是不會離開的。
羅曼心軟了，最後還是把門打開。
她依稀記得，那是一個雨夜，門外的林笙渾身都濕透了，他衝進來抓著羅曼的肩膀，不停的道歉，不停的道歉。並且告訴羅曼，自己不喜歡季悅，這一切都是誤會，他真正喜歡的是她。
羅曼很生氣，她痛斥林笙，季悅是自己的好朋友，他和季悅在一起，她隻會祝福，而林笙的話在她聽來是極其不負責任的。
這個時候羅曼想要推林笙出去，可是林笙卻不願意，口口聲聲說是季悅騙了他。
羅曼哪裏相信，兩人推搡到了陽台，林笙威脅著羅曼如果她不相信他的話就跳下去。
他站在欄杆上的樣子讓羅曼感覺到害怕，她急忙給季悅打電話，就在這時，林笙激動之下沒有在被打濕的欄杆上站穩，從樓上掉落下去！
當羅曼衝過去的時候往下看，隻能看到林笙倒在了血泊之中。
與此同時，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了林笙的屍體旁，當對方抬起頭，羅曼看清楚了，是季悅。
哪怕到現在她還記得季悅看自己的眼神。
痛恨，厭惡，
她不明白，明明是好姐妹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她想要解釋，但從那天起，她就再也沒有看到過季悅的身影，也沒有聽到過任何她的消息，隻知道她輟學了，或許她的畢業證至今還在學校的抽屜裏放著。
羅曼一直都想知道，林笙和季悅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那天雨夜，林笙又為什麽找到自己口口聲聲說季悅欺騙了他。
她本以為這個問題到死都找不到答案，沒有想到，十年之後，她又一次見到了季悅，或許該叫做玫瑰了。
這些年，到底都改變了什麽？
她這一次回來的目的又是什麽？
“季悅，你當年隱瞞了多少東西，又有什麽是我不知道的……”
接下來的幾天，每一天的早上，羅曼都會出去一趟，當她回來的時候手裏都會捧著一把幹癟的玫瑰花，而手上還是會刺傷出鮮血。
問她什麽，她也隻是搖搖頭。
寒酥本以為她遇到了什麽麻煩，提出要幫忙解決的時候，羅曼卻說：
“如果你們把我當朋友就不要去管，也不要跟蹤我，我心裏有分寸。”
她越是這麽說，大家越是擔心，寒酥更是怕她會做什麽傻事，但礙於曼姐的話，大家也隻能這麽靜觀其變。
之前從寒酥口中知道了曼姐在上大學的時候有男生曾經為了她跳樓身亡，張平凡特意去找了資料。
雖然這些資料在資料庫裏很難找到，不過他想了一個辦法。
那就是報紙！
這種異人自殺並且沒有顯露出原型的新聞，基本不會被異人所封殺，也不會消除記憶，隻要當年有報紙報道，說不定會在網上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確定了曼姐的大學名稱和年份後，用這些作為關鍵詞搜索自殺。
頭幾條跳出來的都是一些現代大學生心理承受能力的數據，往下翻找，在第七頁的時候，張平凡突然看到一條新聞。
這是紫荊大學，也就是當年曼姐就讀的那所大學的論壇上有人提出的問題，時間是在五年前，
“據說多年前咱們學校的人有人跳樓自殺，這個事情是真的嗎？”
這個帖子底下有不少回複，時間都是在當年，有少數幾個是在三年前和兩年前。
基本上都是在說確實有這麽一回事，但具體的事情就沒有過多描述。
這個時候有張照片映入張平凡的眼簾，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個名叫‘江如意不如意’的ID說：
“確有其事，而且我還親眼看到了那個人跳下去，當時我就在樓下，我害怕極了，有圖有真相。”
接著下麵就附加一張十分模糊的圖片，圖片上依稀能夠看到有個男人倒在血泊之中旁邊站著一個陌生的女人，至於周圍，黑乎乎的，除了這個基本就看不清楚什麽，想到當年的畫質，也就能夠理解了。
難道這個女人是曼姐？咦？這是……
這個時候張平凡突然瞥到那張圖片的左上角，好像有……一雙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