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翻臉
異人所，審訊室。
坐在椅子上的張平凡，心情還是久久不能平複，一個活生生的人當著你的麵一口血噴在臉上然後斷氣，這種視覺衝擊沒有親身經曆的人是感受不到的。
此時張平凡真的很希望自己能夠像姐姐一樣被抹掉記憶，現在他一閉上眼睛還會出現一片暗紅色。
“呐，先擦擦臉冷靜一下。”寒酥遞給他一條濕毛巾，坐在他對麵。
“張平凡，你說你親眼看到那個人被殺死，那凶手呢？凶手看到了嗎？”
“沒有……當時光線很暗，我什麽都看不到，那個人指了方向給我，可那裏一片漆黑，而且是死胡同，我什麽都看不到。”
張平凡突然反應過來：“不對啊，組長，這種事不是應該交給警察去管嘛，你們怎麽？”
話說一半，他想到一種可能性，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寒酥看到他猜到，點點頭，從一旁的拿過幾張照片。
張平凡接過來，一張是死者的傷口照片，喉嚨被整個割開，甚至能夠看到裏麵的氣管。他強忍著惡心看了下一張照片，那是一麵牆，牆上有著幾道銳利的痕跡斷斷續續從低到高，就好像一個下身是爪子的東西攀爬上去留下的痕跡一樣。
能夠產生這樣的痕跡，也隻有異人了。
“如你所見，我們在那個胡同的牆上發現了這幾道爪痕，這是一起異人殺人案。”
“你的意思是說……異人……殺了人類！”
寒酥點點頭，她也不想承認，但事實擺在眼前，除了異人之外，正常的猛獸是不會造成這樣的痕跡的。
之前雖然也處理過一些異人的案件，但受害者都是異人，人類被異人襲擊的案件，這還是第一次。這其中的影響可大可小，最嚴重的，甚至可以上升到破壞異人和人類的和諧問題。
她能夠想到的事情，張平凡自然不會想不到，異人殺人，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這爪痕是什麽異人留下的？你們有懷疑對象嘛？”
“現在還不清楚，曼姐還在化驗，需要一一比對數據庫中的獸類爪痕，但可以看出，應該是類似於獅子和老虎的食肉動物留下的。”
“你們在搞什麽！殺人啊！還在分析，趕快去把所有在營城的老虎異人獅子異人都抓進來啊！要是再出現人死怎麽辦。”
張平凡猛地站起來，情緒十分激動，他不能不激動，這起案件就發生在他家附近，也就是說，凶手很可能就距離他家不遠，姐姐還在家中，如果真的出現什麽事情怎麽辦！
“張平凡，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嘛！把所有異人抓來，且不說營城有多少符合的這個爪痕的異人，就算是有，我們也不能抓！這樣會引起混亂的！”寒酥義正言辭道。
“我管不了混不混亂！我問你，如果凶手再一次犯案怎麽辦？如果對象是我姐姐怎麽辦！我不管，我要走，我要回家！”
寒酥起身攔住他，“你現在還不能走，你是第一目擊證人，如果當時凶手看到你的話，不排除會殺人滅口。”
“死就死！我不能讓我姐姐一個人在家！”
張平凡要拉開她，突然眼前一花，他便被寒酥按回到椅子上。
“記著，你是異人所的一員，同時也是目擊證人，我們必須要確保你的安全，至於你姐姐那邊，我們也會派人去暗中保護，一旦有風吹草動，他們會立刻捉拿凶手。”
張平凡看著她：“你們要拿我姐姐當誘餌？！”
“不是誘餌，是保護，如果凶手真的看到你，他做些什麽，現在我們一點線索都沒有……”
“放屁！”張平凡用盡全身力氣推開寒酥，指著她的鼻子目眥欲裂，“死多少人，什麽人死跟我都沒關係！知道嗎，我隻要我姐姐安全，老子就是一個臨時工不要跟我講什麽深明大義，就算你們全死了也跟我沒關係！老子是被你們逼著留下來的！”
寒酥被他的反應驚到，在她的印象中，張平凡是膽小的，跳脫的，遇到比他強的就會唯唯諾諾，從沒想過有一天他會對自己大呼小叫，甚至動手。
緩緩穩定身形，猶豫一閃而過，沉聲道：“對不起，我是不會讓你離開的。”
他們必須要在總局那邊得到情況前將凶手抓捕歸案，不然這件事情就真的麻煩了。張平凡不能離開。
“好……好……嗬嗬……那就試試！”張平凡氣極反笑，小腿發力朝著門口方向衝去，盡管事發突然，但寒酥後發先至，雪貂的速度不是普通人能夠比擬的。
張平凡早就料到，過程中瞳孔微縮，整個眼睛中黑色的眼仁隻有針尖大小，皆是眼白。
世界陡然緩慢下來，血絲緩緩爬上眼白，短短零點幾秒內，張平凡便改變方向來到寒酥身後。
什麽！
寒酥沒想到張平凡反應這麽快，沒來得及轉身就感覺臀部上被踢中一腳，雖然不重，但卻破壞了她的平衡，整個人朝著前方栽倒，張平凡從來沒有在對戰中實踐過自己的能力，寒酥沒有任何經驗這才中了圈套。
張平凡冷冷看她一眼，拉開房門，門外，金嶽表情肅穆的看著他。
“你也要攔我？”
聲音沙啞，張平凡瞳孔已經有了要擴散的跡象。
金嶽默默讓開一個身位，張平凡抬腿就要走過去，越過金嶽時，砰！眼前一黑。
金嶽放下手掌，扶住他，“先睡一覺吧。”
這時寒酥也從審訊室出來，一臉的羞怒，看到門口的金嶽時，有些慚愧的低下頭：“所長，張平凡他……”
寒酥也沒想到會在張平凡手上吃虧，如果不是所長的話，這小子就真的跑了。
“不要在意，不隻是你，就連我都沒想到這小子的能力這麽厲害，連你的動作都能夠捕捉到，看來……他身上還有很多秘密啊。”
“那他怎麽辦？”
“先去找人照顧一下。”
“那他姐姐那邊？”
寒酥也是不想張屏羽出事的，金所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
“我去。”
“所長你要親自去！”寒酥又驚訝又意外，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從她上任以來就沒有見到所長出過任何行動，當年神勇隊長的風采仿佛隨著時間都被掩埋了，而這一次竟然選擇親自出手，可見這一次的事情嚴重到所長也坐不住了。
“好了，不要說那麽多了，我要是不去，這小子醒來非得把所裏砸了，看好他，一有情況馬上通知我。”
“是！”
……
張平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清醒後第一感覺就是脖子十分酸痛，那黑白分明的眼中滿是迷茫，大概遲疑了五六秒這才想起昨天的事情。
“不好！”
“你小子終於舍得醒了，這一晚上大家都在忙，就你睡的最香。”
他剛一起來就聽到一道軟糯的女人聲音，
轉頭看到羅曼一邊在顯微鏡下觀察什麽一邊抬手指了指他。
他剛要張嘴又聽到羅曼說：“放心吧，你姐姐那邊所長已經親自帶人過去保護了，剛才還發消息說你姐姐起床出去買菜，什麽事都沒有。”
聽到金老頭竟然親自帶隊，張平凡也有些意外，對於金老頭以前的戰績，袁蒼事情過去後他也了解一些，放在古代那就是戰神一樣的人，有他在，張平凡一顆心也放下許多。
回想昨天自己的做法，的確有些冒失了，最重要的是，自己好像把寒酥給踹了，這女人不會秋後算賬吧？
“曼姐，我們組長在哪？”
羅曼頭也不抬，“在審訊室呢，剛剛把張平抓回來正在審訊。”
張平凡一聽就急了：“不會吧，現在發生這麽大的案子，竟然還有心情去管那個愣頭青，他要是願意去挨打就去好了啊。”
羅曼抬起頭一臉詫異，
“不是吧？張平凡，你難道沒認出來昨天死的那個人就是白天跟張平打架的人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