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人生七年

  “這個嗎……我怎麽知道，不過應該不會是吧。”徐玉財哪裏想到，曹震竟然冒出這麽一個問題，自己作為長輩實在沒辦法回答：“小雅很注意身體的，每隔一段時間都要進行體驗，如果發現身體有問題，一定第一時間治療！”


  “你的回答很官方很正式。”曹震嘿嘿一笑：“挑不出來任何毛病。”


  “我覺得你似乎對小雅有些意見。”


  “沒錯。”曹震很坦率的告訴徐玉財：“我最討厭她在我麵前擺富二代的臭架子，把我當成保鏢，吆來喝去的。”


  “小雅從小嬌生慣養，就是這麽個脾氣，如果有什麽衝撞的地方，我向你道歉就是了。”


  “你知道嗎，雖然我坐牢時間很短，但我發現在這幾年裏，這個世界變化太大了。”曹震很感慨的說了一句：“在我坐牢之前這個世界並沒有這麽荒唐！”


  徐玉財不明白曹震為什麽會說出這麽一句話：“這跟小雅有什麽關係？”


  “BBC曾經拍過一部紀錄片《人生七年》，看過嗎？”


  “沒看過。”


  “嚴格來說，這是一係列紀錄片，前後拍攝時間長達五十多年。”曹震詳細給徐玉財講了起來：“1964年的時候，英倫BBC電視台，挑選了來自不同階層的十四個孩子，拍攝了他們的生活情況。此後每隔七年，BBC就會找到這些孩子，再拍攝一次他們生活的狀態。最近一集，是不久前推出的，也就是2019年6月，剛剛好好過去半個世紀。這一係列紀錄片，如是展現了在這半個世紀的時間裏，這十四個孩子的成長和人生軌跡，你知道最後解釋了一個什麽現象嗎？”


  徐玉財當然不知道：“什麽？”


  “窮人的孩子仍然是窮人，富人的孩子仍然是富人。”曹震點上一根煙，抽了一口後繼續說道：“窮人的孩子曾經也有夢想，但為了生活竭盡全力，最終放棄了所有夢想。而富人的孩子從小看《金融時報》，接受最好的教育，成長為精英階層，壟斷了社會資源和財富，而他們的孩子仍然會延續這個軌跡。你知道說明了什麽嗎，階層壁壘是真真切切存在的，而且幾乎沒有辦法被打破。不過，這還不是我要說的重點……”


  徐玉財被這一番話吸引了：“我聽著，你繼續說。”


  “這十四個孩子當中，有一個被認為完成了階層躍升，這個叫尼克的孩子本來是農民後代，後來考上了牛津大學，成為物理學教授進行科研。”曹震說到這裏，又抽了一口煙：“尼克改變人生是靠著讀書，其實在任何社會都是這樣，如果你是一個窮人家的孩子，想要改變自己的人生，就必須讀書。如果有一天沒一天的混日子，待著沒事關心一下明星八卦，或者刷一下抖音看點腦殘視頻，那麽結果就會跟你的父母一樣，甚至可能更差，而你的後代將會比你更差。你必須明白的是，如果人生是一場百米賽跑，有人的起跑線在你前麵五十米，甚至七十米八十米，以你現在的速度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超越。也可以這麽說，富人家的孩子甚至不用跑，隻需要慢慢的溜達，也會在你之前衝過終點線。然而，讀書，提供了一個彎道超越的機會，如果不讀書隻是玩命的去跑，結果必然是累死也無功。但是，我以上說的這些還不是問題的全部，尼克在接受BBC采訪的時候，還說了這麽一些話，大意是說，那些家庭富有，從昂貴私立學校畢業的人，接替他們的父輩繼續管理國家，然而這些人未必是最適合管理國家的人，那麽你應該明白我想說什麽了吧？”


  “明白了。”徐玉財非常有智慧，領悟了曹震的意思：“你是想說很多人德不配位。”


  “就是這個意思，這個社會上的很多人，其實是中了子GONG彩票，因為出生在權貴家庭，擁有巨大的財富和資源。他們在這些財富和資源的基礎上，其實不怎麽需要個人努力，就可以獲得很大成就，接替他們的父輩繼續掌握財富和資源。同樣是這些人，他們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設置了很多有形無形的東西，阻止底層階級躍升取代他們，於是階層壁壘就形成了。問題在於這些人當中有太多德不配位……”曹震拖著長音，緩緩說道：“他們當中很多人，可能都沒有窮人子弟一半聰明，隻是因為中了中了子GONG彩票，就可以人五人六的。甚至還有很多人品行低下，就比如馬岩、王瑞霖，不管智商還是品行，幾乎沒辦法讓人不從自己身上找到優越感，可他們畢竟是富二代，而且自視甚高，認為整個社會都應該圍著自己轉。偏偏的，這個社會還真的經常圍著他們轉，很遺憾他們這一次遇到的對手是我，但如果遇到的是其他人，這會兒被逼得走投無路的，也就不是他們了。”


  徐玉財沉重的點了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林溫雅跟馬岩和王瑞霖沒有本質上的不同。”曹震一字一頓的說道：“你沒必要不好意思承認，林溫雅應該感到很幸運，我是站在他這一邊的。如果不是你把我帶到NAIZ，那麽我就可能在其他場合下，跟林溫雅成為對手，那麽林溫雅的下場不會比馬岩或者王瑞霖更好。”


  “其實……富二代是非常複雜的群體，裏麵什麽人都有，小雅跟王瑞霖和馬岩真的不一樣。”


  “是嗎？”曹震輕蔑的一笑：“我還真沒發現有什麽不同！”


  就在這個時候，曹震辦公室的門的打開了，林溫雅滿麵鐵青的站在外麵。


  曹震看到林溫雅，問了一句：“你怎麽來了？”


  林溫雅撇了撇嘴，沒回答。


  曹震嗬嗬一笑：“看來你聽到我們剛才說的話了。”


  這一次林溫雅回答了：“沒錯。”


  “聽到了多少？”


  “從你談《人生七年》開始。”林溫雅長呼了一口氣：“你剛才說出的，應該是你的真實想法，沒想到你對我竟然是這樣的評價。”


  曹震冷笑著問：“你覺得我對你應該是什麽樣的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