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孤證不立
姚曳有些不服輸：“難道就這麽結案？”
“我們調查的，本來是李春明和張海雷被殺，這兩個案子因為關聯性太強，所以可以並案處理。但是，隨著調查深入不斷發現新的線索，一個案子最後還是變成了兩個案子……”陳誌英給姚曳詳細分析起來：“第一個案子是李春明和張海雷被殺案，第二個案子則是曹震在金典小額貸款打砸並且傷人。這兩個案子需要分開處理，咱們先說第二個案子，如果查實了的話，曹震涉嫌蓄意傷害和毀壞公私財物，重則有期徒刑，輕則刑事拘留。而你剛才的全部問訊，也主要是圍繞第二個案子。”
姚曳點了點頭：“是這麽回事兒。”
“第二個案子同樣可以拆解成兩個……”陳誌英詳細剖析起來：“第一個是曹震砸壞了監控設備，這個屬於損壞公私財物，第二個則是曹震打傷了張海雷等人，這個涉嫌蓄意傷害他人……”
姚曳還真沒想這麽多：“怎麽這麽麻煩？”
“法律本來就是很麻煩的事情。”陳誌英語氣深沉的說道：“砸壞監控設備這個，我剛才說了，孤證不立，女接待一個人的證詞，不能拿來認定曹震確實涉嫌。至於打傷張海雷等人，按照曹震本人的說法，還真就是正當防衛，連防衛過當都算不上。而且，也找不到任何人證和物證，可以推翻曹震的說法，所以第二個案子整體隻能不了了之，一方麵無法認定曹震損壞公私財物，另一方麵曹震打人隻能認定為自衛傷人。”
姚曳狐疑的問了一句：“為什麽我總感覺你是在偏袒曹震？”
“現在咱們回過頭說第一個案子，也就是李春明和張海雷被殺……”陳誌英沒有理會姚曳的話，而是按照自己的思路繼續說了起來：“曹震可以撇清楚這兩個案子的嫌疑，而且也沒有證據顯示，曹震當時在金典小額貸款帶走了那把凶器，但這還不能證明曹震不是凶手。”
姚曳明白陳誌英的意思：“重要的是曹震必須拿出不在現場的證據。”
“對。”陳誌英緩緩點了點頭：“在李春明和張海雷被殺的時間裏，曹震必須有足夠的人證和物證，證明自己確實不在現場，才能完全排除曹震的嫌疑。如果曹震拿不出來足夠的人證和物證，我們仍然需要把曹震當做第一犯罪嫌疑人，深入調查。”
“我現在就回去繼續訊問。”姚曳瞥了一眼陳誌英，意味深長的問：“如果曹震真的成了犯罪嫌疑人，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陳誌英很輕鬆地一笑：“該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
“謀殺可是死刑。”
“難道我需要你教我法律？”陳誌英笑著問道：“你跟我說這些是什麽意思？”
“因為我一直覺得你有意袒護曹震，但這個案子你又主動提出偵破思路，好像不在乎曹震成為犯罪嫌疑人。”姚曳一邊說，一邊不住搖頭：“所以我沒法理解。”
“我明白說了吧……”陳誌英長呼了一口氣：“李春明和張海雷到底是不是曹震殺的，根本不重要！”
姚曳不明白：“重要的是什麽？”
“現在開始我說的話，隻能停留在這間辦公室，隻有你一個人能聽到，不能傳出去讓第三個人聽到。”陳誌英拖著長音，緩緩說道：“重要的是，曹震必須手腳幹淨，不能留下任何痕跡，如果曹震做不到這一點卻還殺了人，那麽活該被法律懲處。如果曹震真的手腳幹淨利落，就算是殺了人也找不到證據，那麽我們依然按照法律法規處理，排除曹震的嫌疑。”
姚曳心情複雜的點了點頭：“明白了。”
“我對曹震有信心。”陳誌英嗬嗬一笑：“你，我，查不出來曹震有任何問題。”
“這麽說起來你還是袒護曹震。”
“難道你不是嗎？”陳誌英打量著姚曳，緩緩說道：“雖然你討厭曹震這個人，但從這個案子本身而言，你還是支持曹震的！”
“沒錯。”姚曳毫不猶豫的回答：“這些放高利貸的全都該死，不知道有多少人隻是借了幾萬塊，最後需要傾盡家財甚至賣房子賣地，才能把債務還清。這些人就算是被抓了，按照現行法律法規，至多也就是判個有期徒刑，還不如有人行俠仗義直接把他們幹掉！”
陳誌英微微點了點頭：“那麽你就去調查吧。”
“如果曹震確實有嫌疑……”姚曳還是不太放心：“在金典小額貸款打人，砸壞物品，這些都好說，謀殺可是重罪！”
“我還是那句話，如果曹震手腳不幹淨，那就是活該了。”
“好吧。”姚曳對陳誌英的態度，隱隱有些失望，如果陳誌英堅決袒護曹震，她反而放心了，如今陳誌英卻認為曹震活該，這讓她心裏有些別扭。雖然說她確實不喜歡曹震這個人，但因為懲治了幾個高利貸而坐牢，這也太劃不來了。
姚曳回到訊問室，曹震不耐煩的問：“你幹嘛去了？”
“跟你有關係嗎？”
“我很忙的。”曹震理所當然的說道：“如果沒什麽事兒的話，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你走不了。”姚曳冷冷的告訴曹震：“你的事兒多了，需要慢慢調查。”
“我不是說了嗎，我沒有打砸任何東西，傷人也隻是為了自衛。”
“是不是自衛，有沒有打砸，需要我們認定，而不是你自己說了算。”頓了一下，姚曳補充道：“何況還有其他事兒！”
曹震的心裏清楚是什麽事兒，表麵裝作糊塗：“還有什麽事兒？”
姚曳說出了一個時間，正是張海雷和李春明的時間：“這個時間你在幹嘛？”
“很重要嗎？”
“非常重要！”姚曳十分肯定的點了點頭：“你必須說清楚，這個時間自己在幹什麽，而且需要有足夠的人證物證！”
“這個……讓我好好想一想……”曹震尋思來尋思去：“我好像是在跟朋友吃飯。”
“什麽朋友？”
曹震反問：“跟你有關係嗎？”
“你最好還是配合一點。”姚曳冷冷的說道：“如果你說不清楚的話，對你來說麻煩會非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