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2章 梵城
本來回到逸途下一步就是去北界,但因為虞南和祝淩緋有任務在身而推遲。
為蕭語看病歸來,白易決心已定,於是和真良商量一番後決定就由他們兩人結伴同行。
一輛並排兩座的沙地摩托載著白易和真良出了逸途大院絕塵而去,目標直指冒險者營地綠林村。
北界,在人們口中一直有“北界島”之名。但它並不環海,甚至還是一片群山,之所以有“島”之名源於它與世隔絕。
北界島位於毗鄰荒蕪區的死亡區境內,原本不適宜動植物生存,但因為海拔極高的關係,這裏的環境變得非常獨特。不隻有滿山的植物,還有被植物吸引來的食草動物,以及隨之而來的食肉動物。因此北界擁有極其複雜的生態,同時死亡區環繞下生機勃勃的高地就像汪洋大海中的孤島,於是就有了“北界島”之名。
整個世界再也找不到另一個如此獨特的地方。
曾經的北界就像一座與世隔絕的孤島。人類不涉足北界,北界生物也從不離開那裏,就像兩個互不幹涉的平行世界。
鮮有關於北界的傳言也是詭譎怪誕,經人口口相傳變得越來越恐怖。那一時期的北界是人們談之色變的恐怖地帶。
這樣的狀態持續了很多年。
直到有勇者從那裏帶回了擁有神奇藥效的藥材,利益的驅使下不斷有更多的人湧向北界。
於是繼食草動物與食肉動物後,人類出現了。
踏入北界後許多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景物讓人大開眼界。
地形之古怪大自然鬼斧神工,動植物之奇特也仿佛另一個星球。還有那漫山遍野的珍禽異獸,奇花異草,深刻在基因的欲望噴薄欲出!
於是煉丹潮出現了。
冒險者自發聚集形成的綠林村就像人類征服北界的橋頭堡。
北界的神秘麵紗逐漸被揭開,那些謠傳的恐怖故事理應不攻自破,然而當人類真正深入北界才發現這裏竟然比傳說中的還要恐怖!
真實的北界麵貌不是白易所關心的。
那些采藥客、煉丹客,還有冒險者、勇士為了錢財,為了脫離苦海,也不是他的目的。
哪怕關於北界的傳言再怎麽恐怖,也動搖不了他的決心。
隻會讓他更加好奇,那裏真的有那麽多“奇花異草,珍禽異獸”嗎?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懷揣著這樣的心情他踏上了北界征程。
……
“深水潭中水若沸騰,突然那怪物鑽了出來!
頭尖嘴長,像人與老鼠的結合體;身體像蜈蚣一樣,蒼白如雪,光滑如玉;紅色的瞳仁,像霓虹般閃爍。
怪物隱匿於黑暗,我才發現我根本不知道它有多大,更不可能看清它的真正樣子,因為它已經與黑暗融為了一體!
黑暗就是它,它就代表著黑暗!
我跑啊跑,跑啊跑,尖叫聲撕心裂肺,手腳不聽使喚,逐漸在黑暗中越陷越深!”
……
擁有超強越野能力的沙地摩托在坑坑窪窪高低起伏的沙地上飛馳,白易戴著護目鏡載著真良一路狂飆。
耳邊風聲呼呼作響,粗大的輪胎卷起漫天黃沙。引擎轟鳴,一陣疾馳後衝上一座高坡,視線盡頭忽然出現一座異常高大建築。
是一座城堡,圓錐形的屋頂,大理石結構的主體。最顯眼的是城堡最頂部的一座高塔,塔尖高聳入雲。遠遠望去就像一把直指蒼穹的利劍,而整個城堡就像似它的劍柄。
無邊的黃沙之上,淺紅色的穹頂之下,城堡有一種威嚴的滄桑感。
兩人離開逸途後一路上滿目黃沙別無它物,突然出現在視野中的城堡顯得非常突兀。
白易問:“這是……”
“梵城。”真良坐在摩托車一側的挎鬥裏說,“一座年代久遠的古城,卻也是一座機械城堡。硬字公司在東南地區的總部就設在這裏。
“硬字公司?”
真良聽出了他的語氣問:“你聽說過?”
“一千多年前我生活的那個時代硬字公司就是舉世聞名的大公司。不過……”
“不過什麽?”
“算了……”
盡管祝淩緋曾經對他說過,現今的硬字公司與千年前的硬字公司一脈相承。但要知道過去了一千多年,除了公司名字外還能剩下多少相同的地方呢?
真良說:“看來這個硬字公司沒有在吹牛,因為它對外宣傳時就打著‘千年老字號’這種標語。”
“能夠傳承千年的品牌真的很不容易。”盡管白易質疑此硬字公司非彼硬字公司,但畢竟同名,還是會讓他感到親切。
“是啊。”真良附和道,“我聽說在過去的一千年中硬字公司有過幾次大起大落。畢竟科技與環境都發生了巨大變化,但是呢,在每一次巨變中硬字公司總是能在風口上把握住商機,研究出重量級的商品從而生存下來。當今世界許多人連活下去都是問題,大一點的公司掰著指頭都能數過來。但硬字公司毫無疑問是這個世界上除華恒公司外的第一大公司。華恒靠根源藥已經到了孤獨求敗的地步。硬字公司在該領域雖然不及華恒,但是在能源與機械製造等領域與華恒完全是並駕齊驅的狀態。甚至,你也聽說了吧,緋說過有流言稱硬字公司最近在研製根源藥的替代藥物。”
“是的,聽說了。”
在兩人閑聊的過程中,梵城越來越近,直至最後整個城堡完全暴露在兩人麵前。
“這裏是前往綠林村的必經之路,這城堡就像地標一樣。”真良在挎鬥內躺倒,雙手攏在腦後,高高地仰起頭遙望著梵城。“因為硬字公司將總部建在這裏,背靠硬字公司,這個梵城可以說是東南部最重要的城市了。梵城分為內城和外城。外城有少量居民,大都是沒有名分的雇工,也可說是奴隸啦。公司的主體主要在內城……”
說著他伸手一指:“喂,白易,你看到城堡上方那個巨大的十字形建築了嗎?”
沙地摩托有些顛簸,白易放緩車速向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當前兩人距離梵城很近,城堡中之前看到的那些圓錐形屋頂都被城牆隱去,能看到的隻有城堡上空的那個巨型十字建築。
正是之前從遠處時看到的直插雲霄的“利劍”。
真良說:“那就是梵城的標誌性建築,聖十字塔。”
一陣大風刮過卷起漫天黃沙,半遮半掩下的梵城威嚴而又宏偉。
當沙地摩托駛入低窪,遙望高地的梵城仿佛一座懸在頭頂的天宮。
城堡後方有一條蜿蜒似蛇形的黃土路,背陰處風沙很大,起初白易還以為那是一個土堆,直到距離近了一些,他才看出那是一座石拱橋。
無論是結構還是外表都顯得十分古舊。就像曾經這裏曾是一片森林,有花有草,有山有水,而今皆成往昔,隻剩下這座孤零零的石橋。
長年累月的風沙侵蝕下,這座石橋能夠屹立不倒堪稱奇跡。就像曾經生機勃勃的大地見證者,在千年後的今天仍舊固執的守護著這裏的一切。
沙地摩托駛上石橋,橋下一條很窄的溝渠中竟然有水,不過水是黑色的。濃得像墨,濃得讓人感覺黏稠。聽不到流水的聲音,也不見波紋,表麵光滑得像一麵鏡子。
順著溝渠追尋源頭,高大的城堡猶如一座山巒。
沙地摩托停在石橋中央。
真良說:“工業廢水,沒有什麽好看的。這裏也沒有動植物,就算有也早就沒有人管這種事了。”
說完,白易仍舊不動。真良忍不住問:“你怎麽了?”
白易目不轉睛的盯著遠處什麽地方。
真良又問:“你在看什麽?”
“那邊好像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