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 何去何從
“轟”的一聲巨響，火箭彈在半空爆炸。
火光映紅了天空，衝擊波震得鐵頭車搖晃。
車中的祝淩緋害怕的用念氣護住了身體。
白易在駕駛位上一動不動。
彼時天空中追擊他們的機甲士兵還不明白火箭彈為什麽沒有擊中目標就爆炸了。正是因此導致他做出了後悔一生的決定：繼續追擊。
爆炸產生的煙塵還未散盡就有金光亮起，同時機甲士兵身上出現閃爍著金色紋路的念氣，束縛力之大拚盡全力竟不能掙脫。
緊接著一股強力將他拖向地麵，機甲動力仿佛失效，下墜速度超過自由落體！
身下出現金色的人影。雙眼微閉如同剛剛睡醒，眼下兩道金色的淚痕格外醒目。無論是麵目還是表情都顯得非常慈祥。可是對他來說卻如同見鬼一樣，嚇得他情不自禁叫出聲來！
尖叫聲非常短促，隻有一個音階。
巨大的金色拳頭幾乎將整台機甲淹沒。重擊讓機甲解體，使駕駛員失去意識，就像高飛的皮球消失於夜空，之後過了很久又有機甲碎片落下。
半空中攔截火箭彈的是念氣波，束縛機甲的是雷芒。
解決了追兵白易的意識回歸，專注於駕駛鐵頭車。
祝淩緋驚訝地看著他，“那是你的念靈？”
“是的。”
“人形念靈這麽強大嗎？而且……”讓她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剛才離你那麽遠，你是怎麽控製它的，你沒有看那邊吧？”
“我能感知到。”
“僅憑感知？”祝淩緋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白易也感覺到了不同，曾經絕大多數時候念靈都是附體戰鬥，防禦本體，便於控製。從沒有離開本體那麽遠。其次戰鬥過程中的體驗就像親臨現場或是親眼目睹敵人的一舉一動，這並不是感知能力，至少不完全是。
念靈顯而易見的變得更強大，可以離開本體戰鬥，擁有更強的力量與特殊能力。通過此次戰鬥他又發現念靈似乎擁有了五感並與本體共享。
白易舉起右手念氣自然流動。如果說冬眠艙醒來時是意識蘇醒，那麽此刻身體也終於醒了過來。他握緊拳頭迸發一片金光，體內有股磅礴力量如同泉水般往外湧，竟有種控製不住的感覺。
他驚訝於這種變化，同時又非常享受，這種感覺真不錯。
鐵頭車行駛到安全地帶，關閉引擎，四下裏靜悄悄的，確認沒有追兵後就此停住。
白易問：“你們找到設計圖紙了？”
“找到了。”祝淩緋低著頭說，“一切都很順利……”又說，“明明都已經成功了，在返回的路上卻……”
“遇到了強敵？”
“是特殊武器，生化蠅。”
白易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僅是聽到就讓人非常不舒服。
祝淩緋揉著眼睛說：“改裝人力量強大，身體堅固，防禦力強。特殊的生化蠅可以說是專門用來對付改裝人的。”
“它有毒性嗎？”
見白易是真的不懂，祝淩緋解釋說：“就算不是生化蠅，是別的什麽小蟲子叮人馬上就能感覺到。而改裝人與正常人最大的差別就是不敏感，畢竟有些地方沒有皮膚，神經也因為改裝受損。”
“我懂了。”
“沒想到那裏有那種東西。我也是在霍克說過後才知道，但已經晚了。”祝淩緋歎了口氣，雙手捂住臉，“霍克，沒想到……會這樣……明明都已經成功了……”
良久，白易問：“你打算怎麽辦？”
“我也……不知道。”
一夜無話。
“我們逸途的全稱是：逸途安全運輸有限公司……”
第二天早餐時間，祝淩緋對白易說起了她們公司的事情。
原本這次任務非常簡單隻是將貨物安全的運送到和龍國，就算因為收貨地址無效也隻是原路返回雪國而已。誰也沒想到後來發生了這樣的事。
借著九幽進攻雪國白城的時機奪取設計圖紙的計劃是霍克發起的，但也是因為祝淩緋的支持才得以成行。
“如果我當初和大陽一樣支持虞南，霍克一個人無論如何都不會冒這個險……”祝淩緋吃著飯菜，忽然就不香了，“霍克的死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我怎麽向老板和同事們交待呀！”
白易也無可奈何，隻能安慰說：“誰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是的，誰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祝淩緋低著頭說，“霍克……霍克……還是不敢相信他就這樣走了。真的不敢相信那麽強壯的霍克，一向成熟穩重的霍克……”
一頓早餐吃了很長時間，直到最後飯菜都已涼掉。
事情已經發生隻能直麵現實。
逸途公司總部位於宜居區南部，是獨立於黃沙大地的一棟建築，並不屬於任何國家。東臨大武國，西靠龍山國，再往南數百公裏就是臭名昭著的暴徒聚居地九幽。北部是一望無際的荒漠，看似空曠但並不太平，是出了名的死亡之地。
這樣的地理位置有種兵書上四戰之地的意味。但凡事皆有兩麵性，機遇往往與危機並存。公司位於是非之地也意味著生意紅火，畢竟安全運輸行業吃的就是“不安全”這口飯。
遙望可見平坦大地之上一座非常不起眼的房屋。
那就是逸途？
白易正要發問，鐵頭車忽然在路邊停住。
祝淩緋問：“白易，你呢做為無家可歸的典型，讓我非常同情……”
無家可歸是一件令人悲傷的事情，但做為“典型”卻讓祝淩緋麵帶微笑：“你想不想加入逸途。”
“我還不了解這個世界，如果加入逸途能提供方便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你隻考慮你自己嗎？”祝淩緋表情忽又變得嚴肅，“也要考慮考慮逸途會不會聘用你吧？”
“說得也是。”
“安運行業高風險高收益，我們逸途做為業界知名公司招人可是非常嚴格的。如果有熟人介紹自然可以容易一些。在這個時代至少可以有個謀生的營事，否則就太難生存了。”
“那麽就有勞了。”
祝淩緋低頭沉思片刻，搖頭說：“恐怕不行。”
“怎麽了？”
“時機太差了，至少暫時我還無法幫你。”
說完她目視前方一動不動，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最後加快車速衝了上去。
過了很長時間她出來了。神情萎靡一副受了極大打擊的模樣。
白易在車裏等她。“怎麽樣了？”
“記大過，扣工資，暫停執行任務。”她機械地說完仰頭躺倒在座位上。過了好一陣又說，“還沒說時間，看來不知得多久才能重新接任務，沒任務就沒有了提成，工資也被扣了，我可咋活呀！”
她歎了口氣又說：“算了，這樣的結果也在意料之中。最嚴重的是記大過，三次大過會被開除……老大說過事不過三……”忽然嘴角又一翹。“虞南那家夥也沒撈著好處，老大連他一並處罰了，活該！”
“你接下來打算怎麽辦？”
“隻能去接私活了，隻要能力足夠就不愁沒飯吃。”祝淩緋臉上恢複了光彩，看了他一眼說，“我有個不太成熟的想法。反正嘛，你也無處可去，不如……”
白易猛地抬起頭，因為這句話觸動了他的心弦。兩人長得一模一樣，此刻又說出了似曾相識的話，這讓他很難不把她們當成同一個人。
他的動作與眼神都嚇到了祝淩緋，下意識的向後一躲。“你幹嘛？”
“你想說什麽？”
“什麽說什麽？”祝淩緋莫名其妙，“我還什麽都沒說呢吧？”
“那我幫你說好了。”白易說，“不如我跟著你一起闖蕩江湖吧！”
祝淩緋眨了眨眼睛，整個人都有些迷糊。“對……我是想這麽說著來，你也這麽想嗎？”
“我從你的表情上看出來了。”
“表情？我表情怎麽了？”祝淩緋不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了。每一次都很慌，表情出賣內心真實想法什麽的……萬一讀書少的事被人看出來可就太糟糕了。
白易一言不發，就那樣看著她。
祝淩緋不懂他的眼神，清了下嗓子說：“怎麽了？你……不相信我？”
“不，我相信你。”
祝淩緋心下安穩了一些，鎮定地說：“這才對嘛，這個不太平的世界我可比你熟悉多了，跟著我你就放心吧。也算是考核。”
“考核？”
“對，通過了考核你就可以加入我們公司了。”
“那我一定好好幹。”
“對，你可要好好表現。”
這番生硬的對話讓祝淩緋感覺怪怪的，對話怪怪的，眼神怪怪的，笑容怪怪的……她心下不由得想到：難道又是一個被我的美貌迷住的人？
同時腦海中又冒出另一個想法：雖然見識了他的念靈，但畢竟沒有共同戰鬥過，跟這個人組隊應該不會吃虧吧？
祝淩緋心下這麽想著，斜眼看向旁邊。恰在此時，白易也在看她。胸口怦怦直跳，為那極具感染力的笑容。
她心下越來越慌，這個家夥到底靠不靠得住啊？她對自己的判斷力徹底失去了信心。
“祝淩緋……祝淩緋？”回過神就聽他在說，“有人在敲車門。”
祝淩緋向車門下方看去，那裏果然站著一個人，這才如夢方醒：“這車要交公了。”
兩人將鐵頭車內的貨物搬至公司倉庫，暫時寄放在這裏。
祝淩緋從車庫中推出一輛沙地摩托，扔給白易一副防沙麵罩，拍了拍車後座說：“上車。”
“去哪？”
“鴉之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