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 時間長河
“莊呂？”他不是已經死了嗎？白易心中想到，雖然從楚才那裏聽到過他還活著的說法，但他沒有解釋，他也沒有相信。
“既然你知道異種入侵之前的事情，那麽我就從那之後講起吧。”祝淩緋說，“四九三四年，異種通過空間之門入侵赤荒大陸後，當時唯一的帝國，蒼穹帝國緊急調遣大軍一度以火力覆蓋黑霧山。但異種擴散的速度超乎人類的想像。我不知道你是否知道異種的特性，它們無限吞噬所有生命，是所有生命你懂嗎？動物、植物，甚至微生物都會被他們吞噬吸收。然後無限分裂，增殖自身，同時也會分裂出可怕的異形生物。”說到這裏她暫停，發問，“你知道什麽異形生物嗎？”
“知道。”白易親眼目睹過異形生物誕生的過程，後續與之戰鬥過。“吞噬了足夠多的生物，體內凝聚精華後誕生的異形。雖然同異種形態不同，但行為相同。於人類來說同樣是非常可怕的威脅。”
“說得沒錯。但我想你是在4934年冬眠的，你可能不知道經過後來的研究發現異形生物其實是異種儲存的食物。”
“什麽？”
“就是說營養過剩，異種分裂出異形生物，協助它們戰鬥還在其次，其實是為了以後食物短缺時食用。”祝淩緋說，“異形是無法反抗異種的。”
“原來如此。”了解了這點白易更覺得可怕，外表透明甚至有些粘糊糊的異種原來還有這樣的智慧。
祝淩緋接著說：“異種在赤荒大陸呈幾何級數增長，吞噬所有生命又分裂異形生物，很難遏製它們的瘋狂擴張。”
“你不是說帝國緊急調遣大軍開赴黑霧山了嗎？”白易認為她口中的這批大軍是從陸路穿越天劍峰進攻赤荒大陸的北路軍。
南路軍為了阻止空間之門急行軍，黑霧山決戰基本上是他們南路軍在戰鬥。最後關鍵時刻北路軍的王牌機甲部隊趕來支援，也就是一架超界·征服者機甲與九十九架真界·開拓者機甲組成的機甲部隊。而北路軍的地麵部隊沒有參加黑霧山之戰，主要原因是來不及。
所以當祝淩緋說“帝國緊急調遣大軍以火力覆蓋黑霧山”，他以為在他失去意識後北路軍大軍趕到黑霧山。
祝淩緋說：“是的，可是即使遠征軍勇猛戰鬥也無法徹底消滅異種。它們很難徹底殺死又無限吞噬，無限分裂。這就導致一旦有一隻漏網就會快速繁殖成一大片。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帝國的一位科學家提出了一個非常非常瘋狂的計劃，為了將異種徹底消滅釋放一種病毒。”
“病毒？”
“對。病毒的可怕之處在於是它雖然可以殺死異種，但人類也不能幸免。在感染了病毒後人類會失去理智，並極具攻擊性，變成像電影中的喪屍一樣的生物。其實最可怕的還是這種卍狀病毒的傳播方式，是可以在空氣中傳播的，甚至有研究發現它可以與植物共存。”
白易沒想到消滅異種居然會引出病毒。
祝淩緋繼續說：“帝國當然否定了這個瘋狂的計劃，因為他曾經有過類似瘋狂的行為，性格偏執，為了實驗可以不顧一切，於是將他關押。但是就在帝國舉全國之力對抗赤荒大陸的異種時卻有一個人單槍匹馬攻入戒備森嚴的大廈將他救了出來。病毒因此被釋放，之後整個世界都經曆了一場可怕的病毒大流行，影響之深遠直至今日人類仍舊活在可怕的病毒環境中。”
“等一下，我想問問異種入侵後在人類世界擴散到底有多嚴重？真的到了需要使用非常手段的地步嗎？那名科學家的行為瘋狂，但不至於失去理智吧？”
“這我也不是很清楚。”祝淩緋想了想說，“那件事畢竟過去了一千多年，但我想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異種一定已經蔓延到了赤荒大陸之外。”
這正是白易最擔心的！那樣的異種在人類世界擴散……分裂出異形生物……那畫麵僅是想想都覺得可怕。
一股寒意自心底升起，肌肉又開始不自然地抽搐。他問：“異種……真的擴散到了雲荒大陸？”
祝淩緋說：“可能就如你所說，真的到了需要使用非常手段的地步了吧。”
白易回憶起黑霧山之戰，他們拚盡全力戰鬥，犧牲了那麽多人，最終還是沒有阻止空間之門打開。而在異種入侵之後也同樣沒有阻止它們擴散。如此說來人類對赤荒大陸發起的遠征最終以全麵失敗而告終。
霍克補充道：“那場病毒導致了人類死亡超過半數……”
“什麽？超過半數？我沒錯錯吧？”
“你沒聽錯，全世界人口減半，甚至不止。毫不誇張的說病毒導致的災難不亞於入侵的異種。”
祝淩緋最後說：“那個瘋狂的科學家就是莊呂，被人們稱之為來自地獄的魔鬼。救出他的金玉淩人被稱之為魔女。”
白易腦海中仿佛響起一聲轟鳴，震得他一陣陣精神恍惚。沉重的心跳聲宛如擂鼓，每一下都在他的身體裏產生沉重的噪音。
可是她說的話與他的記憶有出入。金玉淩人與他在黑霧山並肩作戰，對方卻說她救了莊呂。那麽這證明她活著回到了雲荒大陸，可是這怎麽可能呢？
轉念又一想，如果是金玉淩人的話似乎是存在這種可能性的，因為她擁有“門能力”。她第一次使用空間之門是在金銀島，這是她第一次使用門能力，也是唯一的一次。是因為思念他的緣故被動開啟的空間之門。盡管據他所知她無法主動開啟空間之門，但並不排除她穿越空間之門從赤荒大陸返回雲荒大陸的可能性。
無論過程怎樣，那場遠征金玉淩人活了下來，他也活了下來。
這讓他對那件事有了新的看法。
黑霧山之戰他受了那麽嚴重的傷又感染了異種，一度以為自己必死。可以說那時的他就是抱著與異種同歸於盡的想法在戰鬥。所以最後金玉淩人用偷襲的方式電暈他，在他看來這是一種背叛。
金玉淩人深愛著他，曾經一度想要和他徇情。這是他認為她的行為動機。
可是現在仔細想想又解釋不通。
於是他對那件事有了另一種看法，金玉淩人難道是為了救他嗎？
“淩人……”
“什麽？”
白易抬起頭，一陣心跳加速。金玉淩人她分明還活著，就在眼前！
直到她被他直勾勾的眼神看得向後退縮。
他才努力克製複雜的心情。
“金玉淩人她為什麽要救莊呂？”
“不知道。”祝淩緋轉問霍克，“你知道嗎？”
“我也不知道。”
白易想了想，莊呂，他真的還活著嗎？難道還能是同名的兩個人？
如果莊呂真的以保存記憶的方式“重生”了，那金玉淩人和他也不應該有任何交集才對。
想來想去，如果金玉淩人與莊呂產生聯係隻有一種可能，就是因為他。
這難道才是自己能夠活下來的真正原因？
白易腦海中思緒萬千。
疑問很多，無解。
恐怕永遠也不會有解。
畢竟已經一千年了！那些事，還有那些人，除了金玉淩人還有彩人、笑千、真尋和小妖……都消失在了時間長河！
隻有他一個人還活著。
無盡的思念如洶湧的潮水幾欲將他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