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滿載而歸
“白易,完事沒有?千萬不要碰那塊石頭呀……”
“白易,還沒完事嗎?你待得太久了,小心石頭,它是有輻射的!”
“白易……”
真薰一再催促,白易返回聖魂船。
“你沒事吧?”她麵帶憂色。
“沒事。”
因為剛才右手發生的變異,真薰對彩色的花紋產生了強烈的恐懼。但是白易卻用這樣的花紋救了她。他不會傷害她,還會保護她。所以她恐懼的隻有花紋,而不是擁有這種花紋的白易。
讓她害怕的也隻有會讓人長出花紋的晶石。
“那麽都完事了對吧?完事了我們就快離開這裏吧?”她不由分說拉上他就走。
由於神出鬼沒的天玄教死士,原路返回能避開很多麻煩。
走到有陽光透過裂縫照亮的山洞,真薰略微放鬆,腳步慢了下來。
她忽然說道:“我好像知道我的毒癮疼痛是怎麽轉移到你那裏的了。”
白易正在思考問題。“怎麽轉移?是因為這種奇怪的花紋嗎?”
“對,花紋的轉移會帶走某種屬性。”
“可是,那時你身上也沒有花紋啊?”
“從你身上轉移過來的,還不行嗎?”
“可是……”
“那時我們那麽親密……”真薰看了他一眼,媚眼如絲,“肯定是這樣沒錯的。花紋是可以移動的,它可以從我身上轉移到你身上,也可以從你身上轉移回來。”
這樣的解釋沒有問題。
“然後再轉移回去!”真薰篤定,“肯定是這樣的。”
“可是剛才我吸收了你手上的花紋,擁有了的冰屬性念氣,但是毒癮是不一樣的,這種東西怎麽能轉移呢?我實在想不通!”
真薰似乎已經考慮過這一點了。“因為花紋中包含你的意識。”
“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她猶豫了下問,“你當時是怎麽想的?”
“跟我的想法有關?”
“我認為有關。”
“你是說……我當時的想法?”
“是的,我推倒你時你在想什麽?”
“我……(我怎麽又被推倒了?)”白易回想了一下那時的情景說,“我當時確實是在想,染上了烏羽毒癮,被折磨成這樣……很可憐。”
“白易……”真薰眼中有淚光閃爍。
“花紋的轉移帶走某種屬性,難道真的與本人的意誌有關?”
“嗯,這就是我的結論。”真薰說。
白易感到難以置信。但是這種解釋合乎情理,不然根本無法解釋烏羽毒癮從真薰那裏轉移到自己這裏的原因。
“連毒癮都可以轉移,讓人想不通,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真薰說:“就像魔法一樣的能力,有些秘密我們還沒有弄清。但可以肯定它很強大。”
白易點頭表示認同:“是很強大。花紋的轉移伴隨某種屬性,簡而言之花紋可以吸收他人的能力。這簡直就像魔法一樣的能力!”
看著手背顏色變淡逐漸隱去的花紋,雖然它為他帶來了非常特殊的能力,但是他心中更多的卻是不安。“但是這種強大的能力肯定伴隨著風險,我現在既不知道它有怎樣的風險,也不知道這種能力是怎麽來的。”
那個神奇的晶石背後也許隱藏著更為驚人的秘密。
兩人帶著疑問與希望尋找傳說中的聖魂船。如今找到了聖魂船,解開了疑問,收獲了希望。隻是在發現晶石後產生了新的疑問,但那與他們當前的困境無關。
返回的路上兩人的心情都非常愉快。白易一邊走,一邊說出了他想通的幾個問題。
“我聽你說過真婁曾經得過一場大病快要死了,我猜他是不是因為這種晶石治好了怪病?”
真薰看了他一眼,沉思過後點了點頭。“有可能是的。”
“晶石會引發變異,但變異沒準正好就治好了他得的那個怪病。他因為這件事知道了晶石的秘密,可能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他發現了烏羽草的特性。於是他就用烏羽致幻的效果控製了天玄教信徒,又用晶石引發的變異製造了天玄教死士,讓它們守在這裏。”
“確實是有這種可能的,你的推斷合情合理。”真薰說,“不過我覺得晶石引發的變異會讓人變成怪物,但不會讓人喪失理智,使人喪失理智的是烏羽。”
“是的,我也這麽想。天玄教控製人的思想加上烏羽製造了天玄教忠仆,而晶石讓這些人變成了怪物。”略微深思了一下,白易冷言道,“接下來就是找真婁算賬了——我們來看看我們手上的籌碼吧。”
“用得著這麽麻煩嗎?”真薰忍不住吐槽。
“當然,不容有失。”白易很堅持。
“想不到你是個這麽謹慎的人。”其實她早就發現了他性格的特點。
“第一,烏羽的毒性,說什麽通神,其實就是致幻而已,更嚴重的是長期吸食,過量吸食可以讓人變傻。第二,真婁的怪物身份,他皮膚上的花紋根本不是玄祖轉世的證據,恰恰相反,與古籍中記載的毀滅真言人故土的怪物身上的花紋一樣。真婁不是玄祖轉世,是怪物轉世還差不多,甚至按你說的他已經變成了怪物。第三,真襲的血書,這可是弑君篡權的鐵證。第四……”
說到這兒他忽然卡殼,問,“第四是啥來著?”
“……”真薰一陣無語,“有第四嗎?”
“有啊,我想起來了,是暗通敵國,對吧?”
“敵國?”
“蒼穹帝國。他一定在暗中與帝國勾結,禍亂真言國,是有這種可能的,對吧?”
“對,對。”她忙不迭的答道。
白易滿意的說:“別說其它的小罪了,有這四條大的罪證,足以揭露真婁的真麵目。”
“其它的小罪你也知道?”這種說法就像她不知道一樣。
“活人祭祀啊,借宗教名義奸**性信徒,愚弄民眾。”
“對,雖然說是小罪,但也能用得上。”
“推翻罪大惡極的教宗對真言國的邪惡統治,就在今朝!”白易信心十足。
真薰說:“怎麽說的跟你是真言人一樣?”
白易張了下嘴,又合上。最後說:“我總不能看著真言人生活在水深火熱中於不顧吧。”
真薰眨了眨眼說:“啊,崇高的國際主義精神真讓人感動。”
“我就當你是真的很感動好了。”白易又問,“怎麽樣,長公主聖女大人真言國的大將軍,有計劃了嗎?”
“早就有了。”真薰目光炯炯。“不久後就是天玄祭,那是一年一度的天玄教最盛大的祭祀儀式。我讓真尋尋找聖魂船時就是這麽想的,希望能趕在天玄祭之前找到聖魂船,得到推翻真婁的罪證。”
“在我們真言國,在國主之下有四大長老,權力雖不及國主,但在所有族人中擁有極高的威望。我們隻要說服其中的一位,在天玄祭當天站在我們這邊。給我列舉真婁罪證提供時間,憑我們掌握的證據,就足以讓所有人認清他的真麵目,徹底將他推翻!”
“那麽這就是我們接下來的行動計劃了?”
“是的。”說到這裏真薰的表情變得自信起來,“四長老之一的真善是與我關係最親密的一位長老,她在天玄教中的威望僅次於教宗與我。她為人正直和善又能明辨是非,我們隻要能說服她就夠了。”
“那麽天玄祭什麽時候開始?”白易已經等不及了。
“還有十多天。”
“這麽久?”
“久點不好嗎?”真薰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
“好什麽,這些天還要東躲西藏……”
兩人走到星映湖邊的山洞,出了山洞就離開聖魂船。然而這裏竟然站滿了天玄教死士,已經將出口堵死!
借著洞口透進來的微弱光亮,可以看到一個個攢動的人頭挨挨擠擠。
“這麽多!”白易竟有些失色。
天玄教死士的戰鬥力遠不及他,如果是在平時想傷到他都很難。可是現在他的體力真的所剩無多,麵對這種數量的天玄教死士,他真的感到有些力不從心。
“可惡,早知道不走這裏了。”白易感到後悔。
真薰說:“別怕,你忘了‘一加一’了嗎?”
“一加一?一加一大於二?”
“是的!”
真薰微笑的看著他,一把扯過他的右手。一團念氣籠罩他的右手臂,轉瞬生成武器。
白易驚愕地瞪大眼睛:“這是手炮?”
手炮理應很小,一隻手就能夠使用。但這個手炮卻大得驚人,僅長度就超過整條手臂。粗大的圓柱體外表布滿奇怪的紋路,就像……就像……就像一條盤旋的巨龍,造型非常非常誇張!
不知是由於體力下降的關係還是這個從遠古流傳下來的晶骨石中的武器有問題。念氣化形生成的物體一般都很輕,這是特點之一。但這隻手炮,白易單是把它舉起來都感覺異常吃力。
他忍不住問:“這是你捎出來的武器?”
真薰臉上仿佛煥發著榮光,她字句鏗鏘地說道:“在所有晶骨石中精挑細選,最大、最粗、最硬的一件超級兵器!”
白易額頭開始流汗,他發覺真薰變了,行為與說話方式都變得越來越隨心所欲,不再顧及明明很高貴的身份。
“來吧!教訓一下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真言人!”
“這是你該說的話嗎?”
話一出口,白易想起他好像對真尋也有過同樣的吐槽。
真薰說:“我當然指的是一部分真言人了。”
天玄教死士衝了上來。他們一言不發,對於闖入禁地的人格殺勿論。又仿佛聽不懂人言,無法溝通,就像是恐怖電影中喪失理智的喪屍。
真薰深吸一口氣,大喊道:“上吧!先祖保佑著我們,沐浴著真言人的無上榮光!玄靈神附體,借給我力量吧!阻擋偉大真言人複興的怪物們,灰飛煙滅吧!”
羞恥的台詞被真薰有力的喊了出來,竟莫名具有一種極強的感染力。
白易感覺熱血上湧,身體也不疼了,手也不抖了,力量仿佛都回來了!
巨大的手炮被安安穩穩的舉了起來。
天玄教死士成群結隊,烏烏泱泱的撲了上來,有的放出了念氣獸,有的射出了念氣彈。
“開炮!”真薰大吼一聲。
大炮凝聚了白易最後的念氣,直徑超大的炮彈,拖著超長的尾部射了出去!像彗星一樣,光是氣勢就有如排山倒海一般!
山洞內的天玄教死士站成一排,像骨牌一樣,被這發威力無比的炮彈從頭貫穿至尾部,徹底消滅,一幹二淨,連灰都沒剩下!
這發炮彈甚至將彎曲的山洞通道修正,變成了一條筆直的路,一眼就能看到洞口明亮的光線。
真薰站在山洞中央,單手將長長的白發一甩,又雙手掐腰,“哼”了一聲說:“這就是小看我們真言人的下場!看到了嗎?”
她身後響起一個虛弱無比的聲音:“看到了……不過先扶我起來。”
射出那發炮彈後,白易力氣已經徹底用盡,爬都爬不起來。他簡直懷疑與那些死士大戰一場可能都不會耗盡體力累成這樣。
真薰扶起白易。
恰巧在此時衝出山洞的炮彈擊中了對麵的大山,轟隆隆的響聲反饋至兩人耳中。
真薰笑著說:“哈哈哈,先祖留下的武器真的好強大喲!”
“是啊,強大到可怕。”白易虛弱的說。
各種意義上都很強大,不然做為真言人的同伴,他怎麽可能累成這樣!
出了山洞,即宣告此次在神秀山聖魂船內的探險結束。
進入山洞之前,真薰剛剛被白易從牢籠中解救,那時的她被折磨的幾乎沒有人樣。之後在山洞中又是毒癮發作痛苦虛弱不堪。探索聖魂船的過程也是驚心動魄,經曆了幾場惡戰。然而此時出了山洞她仿佛換了個人一樣,腳步輕快,神采飛揚。看不出一絲疲態,仿佛所有不適都消失了。
對比之下,白易在開始時生龍活虎,精力十足。結束時筋疲力盡,一身的疼痛,真的是一點力氣都不剩了!
擁有彩色花紋的人是白易,可以吸收屬性的人明明是他。但是兩人在一起時仿佛經曆了一場並不等價的交換。白易虧到“血本無歸”!
“白易,你身上的花紋變淡了,快看不出來了。”真薰笑容滿麵說。
白易麵色灰暗。“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起她曾放出過一隻冰鳥,那應該是她的念氣獸。“真薰你的念氣獸呢?”
“你是說雪眉鳥?”
“對,是鳥。”他為什麽在此時想起了冰鳥。因為——“它會飛,對吧?”
“飛是會飛,但是是冰鳥呀……”
“別‘但是’了,會飛就放出來馱我們一程,我快走不動了,身體又疼!”他甚至需要她的攙扶。
真薰的念氣獸雪眉鳥,通體冰藍色,隻在兩眼之上有一道狹長的白色花紋,像眉毛一樣。
兩人坐在雪眉鳥背上。
“出發!”真薰威風凜凜地大喊一聲,“真善,你就給我脫光了等著吧,我們要來了!”
白易簡直不敢相信這樣的話會出自聖女之口。
“那位長老聽到你這句話會很傷心的。”
因為坦誠相見,真薰已無需在他麵前做任何掩飾。又因為心情極好,她徹底放飛自我。
“沒事,即使當著她的麵我也會這麽說的,因為她可是我最好的朋友!”
眼看日薄西山,兩人下山的心情都很急迫,可是下山的路變得無比遙遠。
白易抱怨道:“你這什麽鳥啊,飛得也太慢了吧?”
雪眉鳥離地不到半米,翅膀“緊鑼密鼓”撲棱著,不停的左搖右晃,一副隨時“墜鳥”的樣子。飛行速度更是比牛車還要慢。
真薰委曲道:“都說了,是冰鳥,冰鳥……”
冰鳥恨天高,飛不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