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真薰的計劃
朝陽灑下金色的光輝，真薰的倩影愈發美麗動人。
??白易沉思很久，說：“為什麽非要由你做出這樣的犧牲？就沒有其它的辦法了嗎？”
??他想說的是為什麽不能與自由之翼聯合。可是盡管他認為這能幫助她，但是這似乎並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
??因為真薰無法接受戰爭。
??他正為此煩惱，她忽然說道：
??“辦法有一個，那就是推翻他。”
??白易以為她相通了。“你難道同意了……”
??真薰知道他在想什麽，搖了搖頭。“我說的是，找到證明真婁當國主違法的證據，推翻他。”
??“那他是怎麽當上真言國國主的？”
??“按照順位，以他的資格繼承國王之位沒有問題。問題是他變得越來越不像真言人。”
??“什麽意思？”
??“我不知道真尋有沒有跟你說過真言人曆史上的兩次天災。”
??“說過。曆史上發生過兩次天災，導致了天心文明毀滅，真言人背井離鄉。”
??“是的，第二次天災，天火降世，家園被毀，真言人背井離鄉，從此故土難歸。”
??白易不知道她為什麽在這個時候提起這件事，現在是說這種事的時候嗎？
??真薰繼續說：“真言人古籍中記載天火降臨後引發了一係列變異現象，出現了很多怪物……真尋她有跟你說嗎？”
??白易想了想，搖了搖頭。
??真薰像似感到寒冷一般渾身一顫，說：“我懷疑真婁已經變成了那種怪物。”
??“什麽？”
??“我不知道他是怎麽發生的這種變化，但這種變化在他身上越來越明顯。所以我想，隻要能證明這種變化和傳說中毀滅真言人故土的變異怪物一樣，就可以打倒他。”
??白易有些難以置信，他既不知道真婁身上出現了什麽變化，也不知道如何證明這種變化與真言人傳說中的變異怪物相同。
??“我還是不懂……但是，難道還是要找聖魂船？”
??“是的。”
??白易有些不耐煩。“你難道還不死心？那隻是個傳說，你真的以為它真的存在？”
??真薰語氣柔弱，但說出的話卻很堅定：“聖魂船絕對是真實存在的。”
??“你知道真尋找了多少年了嗎？為什麽還能這麽肯定？”
??“因為……”真薰堅定的說，“因為真言人的古籍中就是這麽記載的。”
??“真尋說過強大的念能力武器，這就是你的目的？”
??“不全是。”真薰說，“古籍中確實記載了武器，但那並不是我尋找聖魂船的真正目的。”
??“我還是不懂，那你的目的是什麽？如果真婁變成了怪物，直接昭示給國人不就完了嗎？為什麽還要找什麽聖魂船啊？”
??“因為真婁的變化隻有我看出來了！簡單的說他身上出現了非常奇怪的花紋，那種花紋並不能證明他變成了怪物，他甚至用這種奇怪的花紋證明自己是玄祖轉世，知道了嗎？他靠著這種花紋欺騙教徒，將自己捧成了轉世玄祖。但是我通過真言人古籍中記載，發現真言人傳說中毀滅了真言人的怪物就有這樣的花紋，你懂了嗎？隻要找到古籍中的怪物的圖像，證明這種花紋是毀滅真言人的怪物才有的花紋，就能證明他的轉世玄祖是假的，他不是玄祖轉世，而是毀滅真言人惡魔的轉世！這樣就能推翻他！”
??白易終於懂了，“你的意思是聖魂船中有怪物的圖像？”
??“是的，聖魂船上有真言人的古籍，那上麵肯定有記載這件事。”
??白易還是不知道所謂有古籍中的圖像是怎樣的，以為隻是畫像。
??直到真薰說：“我說的古籍，是一種晶骨石。”
??“晶骨石？”
??“是的。”
??“是存放在晶骨石中的古籍嗎？”
??“晶骨石就是古籍，是我們真言人獨有的，你隻要看到就明白了。這是我尋找聖魂船的最大原因。其次就是為了尋找強大的武器。擁有武器可以對真婁進行暗殺，但是他的死肯定會引起國內發生劇烈的動蕩，畢竟他是我們真言國的領袖，是現實中的一國之主，又是精神上的一教之宗！”
??真薰的說話有點複雜，但她言之鑿鑿，十分確信。
??白易還是有些懷疑：“真言人傳說中的第二次天災出現了變異的怪物，那是多少年以前的事了？我沒記錯的話真言人的故土是在赤荒大陸。教宗他就算真的因為某種原因發生了變異，變成了怪物，時間地點相差十萬八千裏，怎麽可能與古籍中的記載對上號呢？實在想不通你居然想去那個久遠的古老的，未必存在的聖魂船中尋找證據！”
??除此之外，讓白易無法接受的是——“我還是不相信聖魂船真的存在！我和真尋找了很久，至少在仙途島上不可能有，我們找遍了那座島，不說掘地三尺，也肯定踏遍每一寸地麵，找遍了上麵的每一個角落。”
??真薰從衣襟內側非常隱蔽的位置取出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株植物。
??植物看上去沒什麽特別，普普通通。但是它的葉片呈卵圓形，顏色極其特殊，是彩色的，像觀賞類植物，非常罕見。
??“這就是烏羽。”真薰用指尖捏著照片，將正麵朝向白易說：“雖然吸食它的人很多很多，但全部是經過處理的葉片或者碎屑，甚至幹脆就隻能聞到裝它的煙罐。有所有人都知道烏羽，但隻有極少人，甚至可能隻有真婁知道它長什麽樣子，這是我暗中調查找出的照片。”
??“這就是烏羽？”白易是第一次見到烏羽植物真正的樣子。
??“真言人古籍中記載同毀滅真言人家園的怪物一同出現的還有這種植物。”
??“你是想說，天火降臨後不隻有變異的怪物，甚至還有變異的植物？”
??“是的。”
??“你的意思是那種變異現象現在還有？就在真言國？”
??“對！”真薰回答得非常肯定。“變異一直都在，從沒有停止過。”
??白易感到難以置信，他搖起了頭。
??真薰說：“我派人調查過很久，在我們真言國諸島上，並沒有這種植物。甚至在星荒大陸其它國家中也沒有聽說過這種植物。我到現在都不知道真婁是從哪裏弄來的。”
??白易從她手裏接過烏羽的照片，近距離仔細看，它的葉片色彩非常濃亮，極為特殊。
??忽然他想起了什麽！
??“我見過這種葉子！”
??真薰驚訝無比：“真的嗎？在哪裏呀！”
??“真的，和真尋在神秀山時。”白易看著顏色獨特的烏羽葉片，回起起曾經的事情。
??他和真尋在神秀山遇到天玄教死士，在那段時間前前後後發生的事……又聯想到天玄教死士的“變身”，以及真薰所說的變異。一個念頭出現在他的腦海。
??難道天玄教死士的變身就是真薰所說的變異？它們變成了可怕的怪物，身上確實出現了非常奇怪的花紋。白易想到了什麽，感到一陣不寒而栗。但馬上將飄遠的思緒拉了回來。
??難道烏羽的葉片也是因為這種變異現象？
??“神秀山？”真薰聽到這個名字也陷入深思。“我在對烏羽進行調查時，在真言國並沒有發現它。神秀山當然也去過……”她忽然想到了什麽，自言自語的說道，“我想起來了，神秀山被教宗列為了禁地，因為傳說中的聖魂船就降落在那裏。我派的人可能沒有去過禁地……”
??白易目光望著遠方出神，口中又說出了一個地名：“星映湖。”
??“星映湖？”
??白易仔細回想，終於想起來了從哪裏見過烏羽這種亮麗的葉片。
??“是湖邊……”我偷看真尋在湖水中沐浴時——“這種亮麗的葉子擋住了我的眼睛……”
??真薰當然不知道白易是在什麽情況下被葉片擋住眼睛，也不知道星映湖的具體位置，但是他記得這麽清楚，她當然感到無比驚喜。
??“我當時還很煩它擋住了我的視線……”白易想到了什麽，“我們在神秀山遇到了天玄教死士，也就是你說的忠仆。難道他們出現在那裏就是為了保護烏羽的秘密不被發現嗎？”
??“你這麽一說是有這種可能。”
??“難道……”白易感到不可思議，“如果聖魂船真的在神秀山，難道引發這一變異現象的原因與聖魂船有關？”
??兩人對視了一眼，眼神同樣的驚奇——當然還有一絲喜悅，因為他們都感覺距離真相，近了！
??天玄教死士、教宗還有烏羽，究竟是什麽引發了這種變異現象？這種變異現象從真言人的傳說中就開始，一直持續到現在，還在發生著。
??找到聖魂船，解開變異之迷，揭露教宗真婁的身份，推翻他的邪惡統治——在與真薰經過這番對話後，白易忽然信心十足。
??而真薰，“白易……”她溫柔的呼喚了他的名字。
??白易背著真尋，重新上路，兩人邊走邊談。
??真薰對白易這個異族人已經毫無保留。
??“我們是先王的女兒，從前在父王的治理下真言國和平發展一片欣欣向榮，直到真婁成為了國王，將天玄教定為了國教，整個國家與天玄教都變了味兒。”
??白易一直以為真言人天生排外是民族性格使然，直到真菊向他求助，他才意識到並不是這樣。真菊希望他能救她們的兩位公主，這是對他這個異族人最大的信任。
??“在我們很小的時候，大概都隻有不到十歲，父王就去世了。由於我們的兄長也很年幼，真婁繼承了國主之位。在那之後沒過多久我們的哥哥也因一場意外離世。
??白易聽出她話裏有話，直接問：“真婁是篡權者嗎？”
??“我不知道，沒有證據。父王死去時我們都還很小，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過去了這麽多年，就算有知情者也早就找不到了。”
??真薰說：“真婁是我們的叔父，在我們很小的時候他就一直對我們非常關心，那時我一直以為他是一個正直善良的人，直到長大後我才明白那種超乎尋常的關心並非普通意義上的關心。我曾經一直在想一個問題，我不知道……不知道如果沒有我，如果不是國為我……我的父王，我的兄長，他們是不是……”
??白易忍不住罵出聲：“別傻了……”
??他想讓她放棄這種荒唐的想法，卻聽到了抽泣聲。想了想卻不知該說什麽好。他一直以為她臉上帶著麵紗不讓別人看到臉的行為很矯情，現在才明白是因為這種心理。
??因為悲慘的過往，我們都變成了“病人”。
??真薰又說：“其實真婁以前得過一場大病，那是在他成為了國主之後的事。尋醫問藥，請過無數醫生，吃過無數種藥都沒能好轉。我們都以為他要死了，可是沒過多久，竟又奇跡般的活了過來。在那之後，他就變得無比敬神。擴大天玄教，舉行隆重的祭祀儀式，最後祭祀儀式甚至變得血腥起來，烏羽也是在那個時候興起的，之後關於一係列宗教的大規模活動都是在那之後開始的，求仙問道，養生煉丹，整個國家也變得烏煙瘴氣。”
??“他是想長生不老嗎？”
??“是的。”
??“原來如此，我說真言國這些島名怎麽聽著那麽奇怪，什麽天門、仙途、飛仙九霄的，原來是他想修仙啊。”
??“這些名字都是他改的，原來不叫這名字的。”
??“真是魔怔了。”
??白易還沒有見過這個真婁，卻已經知曉了這個惡棍簡直集世間所有的大惡於一身！
??十惡不赦，惡貫滿盈！
??真尋仍舊沒有蘇醒。不過她除了麵色灰暗，陷入昏迷外沒有任何外傷。
??真薰剪短了妹妹的頭發，馬尾辮變成了荷葉頭。
??白易仿佛已經看到真尋發怒的樣子。長發被剪，她肯定會非常生氣，甚至大發雷霆！
??但這也是無奈之舉。
??剪短了頭發後，真薰又用念氣將她偽裝，冰藍色的頭發一下變成了火焰紅，外貌完全變了樣。
??最後真薰偽裝了自己，白發變成同真尋一樣的藍發，傷用念氣遮擋，破損的外衣用念氣修複，嫻熟的手法讓人讚歎。
??真薰將昏迷不醒的真尋委托給了一戶陌生人家照料。與妹妹分別，再三確認了她安全，她才放心離開。
??“白易，如果我有什麽不測……真尋就拜托你了……”
??真薰的麵容是那樣的悲戚，白璧無瑕卻又愁容滿麵。
??“現在不是看到了希望嗎？怎麽又說這種話！”
??“可是……隻有我們兩個人了……”
??“愚蠢！兩個人又怎樣！”
??見她一臉難過。白易忽然大喝一聲：“夠了，此次旅程必將有所收獲，我們快走吧，根據手上掌握的線索，我們這次一定能夠找到那艘船的！”
??兩人正式啟程，踏上前往仙途島神秀山星映湖尋找聖魂船之路。
??可是剛剛走出沒多遠，真薰就被遠遠的落在了身後。她身上的傷在念氣偽裝下已經看不到，但白易很清楚她傷得有多重。真薰走路的姿勢都變了，每走一步都咬著牙，似乎在強忍疼痛。
??當真薰伏在白易的背上時，終於再也忍不住淚水。
??“白易……你還願意相信我嗎？”
??“這是最後一次。”
??終於真薰那句在心底壓抑了很久很久的那三個字脫口而出：“對不……起……”
??白易說：“對一個‘死人’說對不起，這是你們真言人的傳統？還是以為真的能得到原諒？”
??真薰哽咽著，顫抖著，反複說道，“我真的，真的，對不起……對不起，白易，讓我說什麽好，我非常，非常對不起……”
??白易怒道：“別哭了！晦氣！”
??哭聲消失，隻剩下哽咽！
??“白易……你會是我們的英雄嗎？拯救我們姐妹二人，拯救我們真言國的大英雄！”
??“不要給我戴高帽，別忘了我也是有私心的。”
??過了一會兒，白易又說：“不過嘛，我倒是非常願意當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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