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複雜的心情
喜郞發覺了狼群的陰謀,暗中震懾,因此帆揚鎮獸號上一連數天相安無事。
天氣晴朗,風和日麗,微風拂麵,海麵碧波蕩漾。
很多獵人在狩獵中喪生,活下來的人大都收獲頗豐。距離北饒城海港越來越近,船上的獵人們心情也變得越來越放鬆。
隻是這些心情放鬆的人中不包括金玉淩人。
這些天裏她時常一個人靠著圍欄看著海麵出神。
獵取拜師所需的物品火蚺珠與赤沙甲蟲結晶,通過狼群組織調查哥哥金玉言良的下落是她參加這次狩獵季的目的。
可是她一個目的都沒有完成,不僅如此,白易在戰鬥中身亡。
一無所獲,一事無成,還失去了珍貴的同伴,金玉淩人感受如同窒息般的壓抑。
結識了風翼組織的人後,她從他們那裏了解到了關於狼群組織的一些情報。狼群組織人數眾多,參加狩獵季的成員僅僅隻是這個組織中的一小部分人。
這次是她與狼群組織第一次正麵接觸,盡管沒有確鑿的證據,但是哥哥金玉言良的失蹤一定與狼群脫不了關係。
白易的死是因為她不聽勸告,但是根本原因卻是她的實力不夠,她沒能保護好他。
哥哥的下落不明也是如此,她無力對抗整個狼群組織。
這件事難道就這樣結束了嗎?
金玉淩人不由得捏緊了拳頭,可是除了自怨自艾,無力改變任何事情。
不能為哥哥與白易報仇,也無法拜鏡湖老人為師學習更強的念能力。
喜郎就在帆揚鎮獸號,她也無辦擺脫他的控製。
這就是她的命運,身為王族公主的命運。
她根本無法反抗從一出生就被注定的命運!
所有的行為都不過是徒勞的掙紮罷了。
溫暖的海風拂過金玉淩人的臉龐,青絲飄動,如煙如瀑。金玉淩人望著無垠的大海出神,絕美的容顏寫滿無盡的憂傷。
忽然身後響起開門聲,她回頭一看是熊原。
熊原看到這裏隻有她一人,一句話沒說轉身就要離去。
金玉淩人叫住了他:“熊原!”
熊原手中即將關閉的門重新打開,門後露出他那方闊的大臉。“什麽事?”
金玉淩人皺著的眉頭又舒展開來:“我問你,你為什麽不加入他們?”
“你說風翼?”
“是的。”
歌圖因為邴榮之死的事向熊原發出了邀請,邀請他加入風翼,但是他拒絕了。
熊原的回答也很簡單:“就是不想。”
“你不是賞金獵人嗎?”
“是又怎樣?”
“加入他們一起獵殺狼群的惡人不是很好嗎?”
“我是賞金獵人,所以從來都是獨行。加入組織根本沒有必要。”熊原的回答仍舊幹脆。
說完這番話後他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金玉淩人本還有話想問他,但這一次她沒有阻止他。
自從喜郎出現後,她早就感覺出熊原在刻意回避她,就像猜到了她的某些想法不想與之扯上關係一樣。
這種濃濃的圓滑市井之氣讓她心裏十分不痛快。對比之下如此鮮明的差異讓她更加認識到了白易為人的可貴。
金玉淩人之所以詢問熊原為什麽不加入風翼組織,是因為這是她非常渴望的事。
加入正義組織風翼,消滅邪惡的狼群,報仇雪恨。她如此渴望,然而風翼組織沒有向她發出邀請。
她心裏也很清楚,就算風翼向她發出邀請她也無法接受。
因為喜郎就在船上,同時她的身份也讓她無法這麽做。
午飯時間,三人圍坐在桌前,金玉淩人遲遲不肯動筷。
似乎看出了她有很多話想說,喜郞不止一次打斷了她要說話念頭。
“小淩人,多吃飯(少說話)。”
喜郞又一次把餐桌上的盤子往她那裏推了一下。
金玉淩人終於沒能說出一個字。
喜郞的態度讓她產生了強烈的反感,她想做的事,是喜郞要阻止的事。因為這種矛盾,本能的產生強烈的厭惡情緒。
但是喜郞要做的事卻是父親讓他做的事。用理智的思維去考慮這個問題,顯然錯不在喜郞。換一個角度來看這個問題,喜郞遵從父親的命令本意也是為她好。
但是這種好,卻不是她想要的。
於是在理智與本能之間搖擺,金玉淩人時而對喜郞產生強烈的反感,與他針鋒相對,時而又覺得他說的話很有道理,低眉順從。
不安與煩躁的情緒攪擾的她徹夜難眠。
想要反抗,卻又無力掙脫。
海麵飛翔潔白的海鷗,自由自在,而她沒有那雙翅膀。
翌日,金玉淩人看到喜郞從一間客房走出來,起初她隻意識到這不是他的房間。
喜郎的樣子很怪,他的頭垂的很低,像一個負重百斤又身體虛弱的老人,腰彎的像一張弓;又像一個喝到神誌不清走起路來一搖三晃的醉漢,頭幾乎垂到了胸口。
金玉淩人感到詫異,因為她很清楚,他是滴酒不沾的。
這時喜郎的身體忽然一晃,腿一彎眼看要摔倒,金玉淩人衝上前去扶住了他。
她的手剛剛接觸到他的身體再一次感到驚訝,他的身體竟然在發抖!
喜郎的手猛地一揮將她的推開。力氣極大,差點將她推倒。
金玉淩人捂著被打疼的手臂竟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他這是怎麽了,樣子真的很怪。
臉上凶惡的表情是她從未見過的,就像剛剛經過激烈的戰鬥體力耗盡那樣,豆大的汗珠順著額頭和兩鬢往下流。
“喜郎……你怎麽了?”
喜郎似乎是剛剛發現麵前的人是金玉淩人,表情馬上緩和了下來。他一隻手支撐著牆壁,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讓自己不摔倒。
“我沒事。”喜郎直起腰,然後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金玉淩人望著他的背影兀自出神,目送他離去,直至消失在牆角。
回過神她走到那個房間門前一看,是風翼組織的首領歌圖的房間。
自從登上返航的船以來,她一次都沒有見過喜郞和風翼組織的人有過任何交流。但是喜郞剛剛確確實實是從這個房間走出來的。
喜郎說他沒事,但是他剛剛那個樣子可完全不像是沒事。她向喜郎離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歌圖的房間,不禁陷入深思: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忽然“咚”的一聲響,門開了。
門內站著的人正是歌圖,高大的身材幾乎將門框填滿。
金玉淩人忙說道:“我……正好路過……”
說完她就覺得這話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然而歌圖並沒有任何反應,也沒有與她說話,出門離去。
歌圖一隻眼睛帶著黑色的眼罩。雖然隻有一隻眼,但這隻完好的眼中射出的目光簡直就像鷹眼一樣銳利!
望著他離去的寬闊脊背,金玉淩人不禁想到這人也是個怪人!
可是他與喜郎之間有什麽關係呢?
金玉淩人怎麽也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