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籠中鳥
熊原說：“好了，既然如此，夜已深快休息吧。”
白易愣了下，馬上叫住他說：“等一下啊，熊原，說好的一人一件呢？”他的語氣有一絲哀求，“我的武器呢？”
熊原回過頭看著他，過了有那麽一會兒，他才像忽然想起什麽似的一拍寬大的腦門說：“哎呀，我差點忘了。”
白易不禁感動。
熊原從背囊中摸索了一番，最後掏出一樣東西扔給了他。
白易一看是扔過來的，小心翼翼的雙手接住。拿在手裏一看，像是一個鍋蓋。
“這……這是頭盔？”他心想，不是武器？
“沒錯。”
“不是說好的是武器嗎？”
“啊？我有那麽說嗎？我說的是一人一件裝備吧？”
白易一愣，他是這麽說的嗎？心下也不敢確定了。
“這也是念能力結晶打造的？”
“是的。”
頭盔看上去非常簡陋，白易忍了又忍，終於還是問道：“這東西也……也擁有能力？”
“有。”
一聽這話，白易又燃起了希望。“是什麽？”
熊原從他手裏拿過頭盔，想要戴在頭上。但是他那顆大頭明顯比頭盔大很多，根本不可能戴得上。但是令白易沒想到的是，他費了一番工夫竟然真的把頭盔戴在了頭上。
那碩大的腦袋把頭盔撐變了形，他的大腦袋也被頭盔勒得變了樣。
戴上頭盔後熊原忽然轉過了身去，他背對著白易，問：“看到了嗎？”
白易納罕：“看到什麽？”
“你再走近點。”
白易向前走了兩步，不解他想要自己看什麽？站在他身後隻看到他那寬闊平坦的脊背。
“這回看到了？”
“沒……”白易此時已經沮喪的話都不想說。
“怎麽還沒看到？你在看哪？往頭上看。”
經他這麽一提醒白易忽然發現他腦後的頭盔形狀有點怪，仔細一看，那頭盔竟很像一張人臉。
“臉？一張臉……”
熊原轉過身說：“對，這頭盔的能力就是在腦後顯出一張人臉。”
白易啞然。
熊原把頭盔摘下來扔給白易。“野獸，特別是猛獸在捕食時都有一個習慣，那就是從獵物的身後接近，突然發動襲擊。當有野獸從身後出現時，這個頭盔就會顯露出一張人臉，會把他們嚇退。”
說完這番話熊原用念氣在篝火旁生成毯子，而後躺下。
白易捧著這個隻能在腦後現出一張人臉的頭盔默然無語。金玉淩人在一旁捂著嘴拚命不讓自己笑出聲。
其實熊原說的話並沒錯，即使白易沒當過獵人，也聽說過野獸從背後偷襲的捕獵習性。
他想起熊原展示頭盔時的那句話“再走近點”，走到那麽近才看清那張臉，如果真有野獸從後背偷襲，恐怕早已經被咬斷了脖子。
白易在心中勸自己說沒準這東西真的有用，因為要是沒用也不會有人用念能力結晶打造出這種頭盔不是嗎？
然而最後他還是痛苦的意識到，這東西的作用無異於在腦後戴個麵具，與念能力武器什麽的根本不沾邊。
對念能力武器過高的期待造成了巨大的心理落差，白易徹夜難眠。
他在夢中夢到收獲強大的念能力武器，這武器讓淩人眼紅，讓熊原跪地求饒。
夢裏一切都有，但夢中卻又並沒有覺得那是夢。醒來後白易整個人都萎靡了。
其實當天晚上，熊原也有點小失眠。
他失眠的原因同白易不同，是因為金玉淩人。
在熊原看來金玉淩人參加狩獵季的行為無異於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他想不通這是為什麽。
為了勸說她，他還使用了最為破費的方法將磷光刀送給了金玉淩人。這武器雖然他看不上眼，但是還是可以換些小錢的。
其實在金玉淩人說要付錢買下磷光刀時他是想收錢的，但那樣又顯得自己不夠豪放，讓他很是糾結，以至於難以入眠。
終於有一天他實在忍不住，找了個機會將心中的不快說出了口：“公主。”
熊原忽然換了稱呼，金玉淩人有點奇怪。
熊原問：“王府內衣食無憂，金玉王又那麽疼愛你這個女兒，您為什麽非要和您的父親對著幹，惹他生氣呢？”
他要是在這之前問這個問題，金玉淩人肯定會發火。但是現在她知道他也許是真的不懂其中的原由。
金玉淩人想了想說：“你聽說過‘籠中鳥’的故事嗎？”
“籠中鳥？”
“籠外鳥和籠中鳥互相羨慕。籠外鳥羨慕籠中鳥每天吃的好，不會挨餓；籠中鳥羨慕籠外鳥自由自在，想去哪就去哪。”
熊原看著金玉淩人：“可是……”
“別‘可是’了，你能問出這種話，隻能說明你既不了解我的生活，也做不到設身處地。”許久，金玉淩人又說，“你並不了解王族公主的生活，它並不像你想的那樣衣食無憂，也不隻是像我說的那樣沒有自由。”
熊原愣愣的看著她，一時不知道他在說什麽。
金玉淩人的目光像是渙散了一般，良久她露出一抹苦笑：“王族公主的命運從一出生就注定了，我也隻是在做無謂的掙紮罷了。”
白易由於最近念能力提升了許多，對念能力有了更深的了解，他想弄明白自己出現在金陽國獸蹄山時隨身帶著的那個項鏈上的晶骨石。這個項鏈是他在病床上最後一次蘇醒時笑千偷偷塞到他手中的。
一覺醒來出現在陌生的國度，全身上下幾乎是一無所有，隻帶著一個項鏈。他覺得這個項鏈一定很重要，也許隱藏著什麽秘密也說不定。
他現在知道了晶骨石的用法，於是在念能力提升後他試著將念氣注入晶骨石。
然而依然什麽都沒有出現。
他向熊原求助。
熊原初看這塊晶骨石沒有什麽特殊，外表非常粗糙，顯得年代十分久遠。但是仔細看過後他不由得吃了一驚，這個晶骨石從構造到材質都是他從未見過的。
金玉淩人也湊過來說：“這個晶骨石我看過，是半月石吧？”
熊原好像沒有聽到她的話，將晶骨石舉到眼前仔細看它的內部構造。最後他說：“我從未見過這種晶骨石。”
白易顯得很沮喪。金玉淩人又問：“這東西不是半月石？”
“半月石、雙月石我見過很多，稀有的滿月石我也見過。這三種叫法是根據晶骨石的構造來命名的。但是這個晶骨石無論從外形還是構造上看都不屬於這三種類型。”
三人顯得都非常疑惑。
熊原再次打量了一番這塊晶骨石。“很奇怪，市麵上的所有晶骨石的製作方法，從構造上看都可以劃分為那三類，要麽是半月石，月牙形狀的骨抱著結晶；要麽是雙月石，雙月合抱；要麽是圓月形狀，中間鑲嵌著結晶。但是這個晶骨石三種都不是，結構又好像很複雜。從外觀上都不大看得出這東西的構造。而且……”他思索了一下又說，“而且晶骨石晶骨石，離不開晶與骨，可是這塊晶骨石上的骨也太奇怪了吧？手感奇怪，形狀更是奇怪，我從沒有見過這樣的骨頭。”
最後他看向白易問，“這東西是你的？你從哪裏得到的？”
白易一時不知如何回答。他一覺醒來，像似穿越似的出現在金陽王國獸蹄山這件事隻有金玉淩人一人知道。
“我……”他看了一眼身旁的金玉淩人。
金玉淩人馬上說：“你不是說是你的朋友給你的嗎？”
“啊，是我的朋友撿到的這個東西，呃……他不是能力者，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呃……所以……”白易不善於說謊，結結巴巴的說道。
“撿的？”熊原明顯不太相信他的話。
“這晶骨石裏有什麽呢？”白易叉開話題問，“為什麽我輸入念氣卻什麽都沒有呢？”
熊原聽到他這麽說後試著將自己的念氣輸入晶骨石，大量的念氣像一團霧一樣環繞著晶骨石。
白易即使是初學者也能一眼就看出這念氣的質量與自己的念氣有著巨大的差別。
過了一會兒他期待的事情沒有出現。念氣消散，晶骨石沒有將念氣塑造成任何物體。
“不行。”熊原說，“親和度不夠。”
“又是親和度？”白易很失望。
熊原說：“我說過吧？凡是用結晶製成的東西都是需要很高的親和度的。越是複雜、高級、強大的東西需要的親和度就越高。”
熊原對這晶骨石失去興趣，將它還給了白易。
白易很掃興，他問：“那是不是親和度不夠，這東西就沒用了。”
“不能完全這麽說。有些高等級的晶骨石無法使用，除了親和度不夠外也許是能力者的念能力太弱。等你的能力變強後這東西沒準就可以使用。”熊原說，“留著吧，這東西的構造我沒見過，但是可以肯定它比滿月石還要稀有。晶骨石本就非常稀少，就算是品質最低的半月石也是很珍貴的東西，也許會有人出高價購買。”
“哦。”白易應了一聲。
“順便還有一件事也告訴你們吧。”熊原最後說，“結晶製成的物品有幾個特點。一是品質越高對能力者的要求越高。二是品質越高需要的使用者的念氣親和度越高。第三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你們要記住，不要通過結晶製成的物品在使用者手中的表現來判斷這件物品的強弱。”
白易馬上懂了。“就是說結晶製品會隨著使用者而變強大？”
“對。”熊原笑了笑說，“第一點很好理解。第二點，親和度這種東西非常玄妙，比如同一把武器，因為親和度不同，在不同人手中發揮出的威力可是天差地別。”
金玉淩人聽了靈機一動，說：“比如你送我的這把磷光刀？”
“沒錯，在我手中它可能隻能閃個光，但是在你手中沒準就能放個霹靂什麽的。不過這把武器確實很普通，據我所知它換過多個主人，沒準在你手中連個光都閃不出來。”說完熊原“哈哈”大笑了起來。
話的前半段說得挺好，後半段言外之意既是：想變得比我強，別作夢了。
熊原的笑聲如同他古怪的嗓音一樣，聽起來十分刺耳。
金玉淩人不由得撇了撇嘴。不過霹靂閃電這件事倒是讓她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