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家傳之寶
這個身體像堵牆一樣的男人正是有著“霹靂獵人”稱號的賞金獵人熊原。
他雖然救了他們,但金玉淩人並不買賬。
熊原轉回身,右手一甩,獅頭念獸的頭被便垃圾一樣扔了出去。
他一邊搖頭一邊用他那奇特的嗓音說道:“我真是……無論如何都沒想到,你居然會來到這裏。”
這種帶著失望與責備又夾雜命令般的語氣是金玉淩人最討厭的。加上他那甕聲甕氣的聲音,無論聽過多少百遍都讓人感覺古怪透頂,刺耳之極。
就像逆鱗被觸碰了那樣,金玉淩人對他的感激之情蕩然無存。
她冷笑一聲說:“真是遺憾,又讓你沒想到。”
由於擔心白易和江明悅的安危,她沒有理他轉向另一邊問:“小白,你還好嗎?”
獅頭念獸放出的念氣彈盡管擊中了白易,但被他用手臂擋下了。比起念氣彈造成的傷他在救江明悅時左臂受到的咬傷更為嚴重,因為那時他隻想著救人,沒有用念氣進行防禦。
金玉淩人重新燃旺了篝火。
火光下清楚的看到江明悅左臂上的傷非常嚴重,獅子的利爪像似撕掉了他胳膊上的肉,露出森森白骨,血止不住的流。
對比之下白易的傷可以說非常輕微。
金玉淩人幫助兩人用念氣止住了血。兩人都受了這麽重的傷,她眉頭深鎖。
白易看到站在一旁的熊原和他腳下獅頭念獸的屍體,心想又是他及時出現救了他們。聯想到上一次在獸蹄山遇險,也是他的及時出現化解了危機,心下充滿感激。
這個獅頭念獸是他們三人對付不了的,但是在熊原手中卻活不過一招。他忽然覺得“霹靂獵人”這個名號真的是威風之極。
“謝謝你救了我們。”
白易說的很誠懇,感激之情溢於言表。但熊原雙手環抱在身前動都沒有動一下。
這時金玉淩人開口了。她幾乎是用惡狠狠地語氣說道:“你何必感謝這種人?我猜他從上船時就開始跟著我們了,如果他早一些出手你們兩人也不會受這麽重的傷。”
熊原確實是很早就跟著他們了,不過不是上船的時候,而是下船的時候。江明悅下船後聽到的那聲很大的吐痰聲就是他發出的。
熊原深吸了口氣想說什麽,但沒說出口,那口氣又泄了出來。他看了一眼金玉淩人身邊的兩人,忽然猛的一跺腳說,“淩人,我可是又救了你一次。”
熊原的反應有些出乎白易的預料。他原本以為他還會一如既往的沉著應對金玉淩人的尖銳言辭,沒想到他竟然激動了起來。
“救了我們?”金玉淩人“哼”了一聲說,“說實話,這頭念獸我也能對付,隻是深更半夜的突然出現讓我有些措手不及罷了。”說完她看了一眼熊原,又說,“至於你,我還有一整本的帳等著跟你算!”
“我做錯什麽了……”熊原再次語塞,他吱唔了半天終於說:“我做的事,可都是一直為你考慮的。”
熊原的話均是金玉淩人最為反感的。她大聲道:“我才不需要你這種人為我考慮!”
江明悅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呻吟。金玉淩人舉過一支火把仔細看了一下他左臂的傷,不由得歎了口氣,傷勢非常不妙。
“我們下船後過了幾天?”
白易一愣,看出了她在想什麽。“是第三天,如果不算下船的那天的話。”
“淩人。”江明悅似乎也看出了她的想法。
金玉淩人對江明悅說:“我們必須送你回船,否則你這條手臂可能就保不住了。”
江明悅沒有回答。
白易心下很難過,因為這樣就意味著他們新結識的夥伴無法與他們同行了。
這時熊原說道:“這裏可不同別處,實力不濟的人沒有資格冒險的。”
金玉淩人再次向他投去厭惡的目光,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我說的可是實話。”熊原說。
是實話,但就是不招人聽。白易發現這個人說話很不看場合,像是自大,又像是“心直口快”,又像是……專門挑他人不喜歡的話說。
帆揚鎮獸號在抵達韶光群島後會停留三天。按照船長齋九龍的說法,這麽做是為了給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貨一次後悔的機會。
但是這個後悔的機會價格不菲。
雖然在船上時就知道,三天內返航的船價很高,但白易怎麽也沒有想到居然會這麽貴。
來時的船票是一百兩,三天內返航的船票竟然十倍的價格。
金玉淩人和白易連夜將重傷的江明悅帶回返航點時聽到這個價格都驚呆了。
“不是說好的返航的船票是二百銀嗎?”
“哦,是誰和你們說好的?”齋九龍假裝疑惑的問,“是我嗎?”
“返回北饒城後再付錢行不行?”
“不行,返回後窮鬼也不會變富,窮鬼是付不起這個錢的。”齋九龍譏諷道,“除了錢,也可以用結晶代替,你們有嗎?”
白易心想,要是能獵到結晶就不會在這時候返航了。
“你這簡直是乘人之危!”金玉淩人憤怒的說。
“我並沒有逼你們來,也沒有義務提前帶你們回去。按照規定如果到了返航日,我一文錢也不收你們的。”齋九龍一臉嘲諷的笑容說,“乘人之危又怎樣?你們要是有那個本事就別讓自己陷入‘危’的境地啊。”
白易沒想到這個上船時看上去一臉正派的船長齋九龍竟然如此卑鄙。
江明悅虛弱的說:“對不起,都怪我……”失血過多讓他臉色慘白。
齋九龍看也沒看他一眼,嘴角一揚衝麵前的三人說了一個字:“滾。”說完他頭一歪又衝身邊的人使了一個眼色,手下開始驅趕他們。
麵對齋九龍凶惡的表情,金玉淩人回以憤怒眼神。這雙毫不畏怯的眼神讓齋九龍有些驚訝。忽然她的一個動作又是讓他一愣。
金玉淩人忽然扯開衣領,將手伸進胸口,猛的將項鏈扯了下來。
項鏈摔在了齋九龍麵前的桌子上。看到閃閃發光的項鏈他愣了一下,然後馬上將項鏈抓在了手裏。他仔細打量了一遍項鏈後目光從項鏈上移動到了金玉淩人臉上。“夠了。”
“不隻是夠了吧?”她說,“這東西暫時抵押在你那裏在返航後我會用船票錢贖回。”
齋九龍的拇指在項鏈上反複摩擦著,“那我祝你一路平安。”
“你的好意我可擔當不起。”金玉淩人說,“我的朋友上了你的船,你就必須保證他的安全。”
齋九龍看了一眼江明悅左臂上的傷。“我們做生意也是講信譽的,我不會讓任何人死在我的船上。”
江明悅感動的熱淚盈眶:“謝謝你,淩人。”
這時遠處的熊原不知何時走近了。他看了看金玉淩人的項鏈,又看了一眼江明悅不可思義問了他一句:“你知道這是什麽嗎?”
江明悅臉色蒼白的回道:“不知道。”
金玉淩人狠狠的瞪了熊原一眼。
熊原的喉嚨動了一下,像把要說的話咽回去一樣,最終沒有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