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2節漢陽之戰(4)
“很多麻沸散?還要喝?”關羽道,“那麽,我何時才能蘇醒?右臂麻醉藥效何時消散?”
醫官道:“大概一天一夜才會完全蘇醒,右臂的麻醉藥效需要三四天才會完全地消散掉。”
關羽搖頭:“大戰正激烈,我豈能昏睡一天一夜?還有我的右臂,如果長達三四天麻痹無力,我如何持刀作戰?”他說著,先用左手拿起剪刀剪斷了箭頭,然後抓住箭杆猛地拔了出來,頓時飛濺而出一股血水,血流如注。
“上將軍!”“父親!”現場眾人無不大吃一驚。
關羽看向瞠目結舌的醫官們:“還愣著幹什麽?趕緊給我縫合傷口吧!”
“是……”醫官們急忙用酒精給關羽反複清洗傷口、殺菌消毒,然後忍住雙手顫抖給關羽右臂進行沒有麻醉的縫合傷口。
“龐德匹夫!”關羽臉色緊繃、咬牙切齒,他對龐德已是恨之入骨,“吾誓報此一箭之仇!”
馬良道:“上將軍,龐德雖然可恨,但他與上將軍你交戰隻是各為其主,倘若將其招攬,上將軍你豈不是得一良將?龐德原是馬超將軍的副將,其親兄龐柔也在陛下治下為官,我看,若能讓馬超將軍和龐柔各寫一份給龐德的親筆信,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或許可以將其感化。”
婁圭搖頭:“季常想當然了。龐德這廝雖然曾是馬超將軍的副將,但他對馬超將軍已無絲毫舊情,至於其親兄龐柔,更是與其恩斷義絕,我聽聞,龐柔原有一妻,長相美貌但性格強悍,多次辱罵龐柔、龐德父母,龐德屢勸龐柔休之,龐柔寵愛不舍,某日,龐柔不在家中,龐德飲酒酣醉,又聞其嫂辱罵父母,當即提刀殺之,從此,兄弟二人反目成仇,不複有往來。想要勸降招攬龐德,絕無可能,先前,他在曹操麾下為將,駐守函穀關,表麵獻關實則使詐,曹操就是利用了我們以為龐德會投降、但龐德根本不會投降的這一點。如今,情況也是一樣。”
關羽冷哼一聲:“龐德這廝,真是一塊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我軍想要攻取漢陽城,必須除掉龐德!隻有除掉龐德,我軍才能攻入漢陽城!”
婁圭笑道:“上將軍莫急,想要除掉龐德,也不是沒有辦法。龐德先隨馬超,後跟曹操,現從孔明,堪比當年的呂布,可謂又一‘三姓家奴’。我相信,孔明對龐德不是完全放心的。”
關平道:“婁先生,你的意思是……施行離間計?讓漢東軍那邊以為,龐德是我們的臥底?”
婁圭笑著先點頭後搖頭:“是施行離間計,但不是讓漢東軍那邊以為龐德是我們的臥底,因為這是說不通的。龐德現在的主子是孔公亮,最早的主子是馬超,中間還有第二任主子呀。”
馬良明白了:“婁先生的意思是……讓漢東軍那邊以為龐德是曹操的臥底,如此才能有效。”
“妙計!”關羽稱讚,“如此一來,龐德這廝必死無疑矣!屆時,我定要親手將其斬殺!”
與此同時,龐德部營寨的中軍大營裏,龐德正與孔秀、盧安進行著商議:“關羽軍目前隻有先頭部隊抵達,兵馬大約萬人,不算太多,其中軍和後軍還在路上,正可對其逐個擊破!在白天裏,關羽中了我一箭,傷勢很重,我曾見過濟世堂醫師治療此等重傷,會讓傷者喝下麻沸散陷入昏睡不醒,如此方能動刀手術。眼下,關羽很有可能正在麻醉昏睡中,此乃我軍反擊之良機也!”
盧安道:“龐將軍,你打算對關羽軍進行夜襲劫營?此計雖好,可敵軍盡為騎兵,我部九千兵馬裏隻有五千騎兵,恐怕實力不足啊!”
龐德笑道:“你別忘了,此戰不是我們孤軍奮戰,城中還有守軍,巨野城和金鄉城還有宗提督和曹提督的部隊。城中守軍沒多少騎兵,但宗提督和曹提督的部下都是有不少騎兵的,如果他們把他們部下的騎兵都派來參戰,滿打滿算,我軍騎兵可跟敵軍相差不多,實力足矣!”
盧安和孔秀一起讚同道:“好!我們立刻騎上快馬前去尋找宗曹兩位提督!”盧安道:“宗提督是我爹的老部下,我肯定可以說服他。”
龐德點頭:“嗯,多多小心,快去快回,後半夜發動反擊,那時最能擊敵一個措手不及。”
盧安和孔秀當即騎上快馬,各帶著數十名精騎親衛,盧安去了巨野城,孔秀去了金鄉城。過了一二個小時,盧安和孔秀一起返回了龐德部營寨的中軍大營,兩人在營帳外碰頭,說了各自的情況,發現幾乎一樣。
“情況怎麽樣?”龐德急切地問道。
盧安和孔秀都是臉色發青,嘴裏都在罵罵咧咧:“這兩個膽小如鼠、倚老賣老的老家夥!”
龐德詫異地問道:“何出此言?”
盧安氣急敗壞地道:“我和孔將軍見到了宗員、曹豹還有王子服、吳子蘭,這幾人居然正在營帳中喝酒談笑,好像根本不在前線戰場,而是在後方似的!我倆邀請他們跟我們一起趁夜反擊關羽軍,他們卻連連搖頭,說了一大堆借口廢話,說什麽‘關羽乃天下名將,智勇雙全,不但武藝絕倫,更加精通兵法韜略,豈會讓人有機可趁,他的營寨肯定已經早有準備,正在以逸待勞、守株待兔,我軍冒然前去夜襲劫營隻會中計中伏’,我倆說關羽在白天裏的戰鬥中已被龐總兵一箭射成重傷,不足為慮,兩個老家夥說‘關羽有勇有謀,他的中箭受傷必然是他的誘敵之計,先前,程普老將軍和黃蓋老將軍在湘江邊就是中了關羽的這招,最終,兩人一個兵敗身死,一個淪為俘虜,眼下,我軍豈能重蹈覆轍’,我倆說兩種情況根本不同,關羽上次是沒有中箭,假裝受傷,他這次是真的中了箭、受了傷,兩個老家夥繼續推推拖拖,說什麽關羽就算真的中箭受傷,也會設計反擊我們,我倆跟他們據理力爭,他們滿臉不耐煩,又說什麽我軍實力不足,不可輕舉妄動,殿下馬上就會調集更多兵馬前來增援了,屆時再對關羽發動全麵反擊也為時不晚之類的,最後,我倆被轟了出來。”他越說越窩火,氣憤不已。
孔秀道:“更可惡的是,那個宗員還擺官威、擺臭架子,說他才是戰事總指揮,輪不到龐總兵你指手畫腳、發號施令。曹豹推說他必須得到宗員的命令才會出兵,但宗員又根本不肯。”
盧安怒氣衝衝地道:“宗員這個老家夥,虧他還是我爹的老部下!可惡!真是豈有此理!”
“唉!”龐德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如此良機,失之交臂,實在可惜啊!我看,宗提督、曹提督長期待在太平無事的青徐二州,已經養成安逸怠惰、暮氣沉沉的性情,因而如此消極。”他感到十分憂慮,“倘若宗提督、曹提督一直畏戰避戰,單靠我們一支兵馬,如何擊敗關羽?等到關羽軍的中軍、後軍抵達,戰事就會更加不利於我們、更加不容樂觀啊!必須解決此事。”
這時,衛兵奔入報告道:“盧知郡來了,周將軍也回來了。”衛兵說的“周將軍”是周喁。周昕、周昂在戰死後,遺體被運入城內,周喁隨之乘坐吊籃入城為他的大哥、二哥進行收殮。
龐德連忙道:“快請!”
盧毓和周喁大步流星地進入營帳,拱手行禮:“龐總兵、孔將軍、二哥。”
龐德、孔秀、盧安一起回禮:“盧大人。”“盧大人。”“三弟。”
五人入座,盧毓看向龐德:“龐總兵,司馬太守讓我問你,是否需要我們的幫助,另外,你對接下來的戰事有什麽打算,可否告知我們,我們也好配合你。”
龐德歎息一聲:“我需要的是宗提督和曹提督的幫助。”
盧毓驚訝地道:“發生什麽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