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6節還都洛陽
雙方談了很久,敲定了諸多細節,最後,雙方都是滿意無比。
在甄儼和甄堯的千恩萬謝中,孔明和甄宓向張氏和甄儼、甄堯告別,離開了甄儼的住宅。
“夫君,”甄宓在出門後立刻眼中含淚地看向孔明,“謝謝你為甄家考慮這麽多,父親的在天之靈一定會非常高興的。”
孔明笑道:“傻媳婦,你是甄家的人,我是甄家的女婿,我怎麽能不為甄家多多考慮呢?你父親以及整個甄家都對我有著大恩大德,不但給了我最寶貴的發家資金,還把你這麽好的姑娘嫁給我,我怎麽能不好好地回報?”
甄宓幸福無比地偎依在孔明的懷裏:“夫君,有你這個女婿,真是甄家十世修來的福分。”
孔明嘿嘿一笑:“那是自然……”
通過“敲打”甄儼和甄堯,孔明順利地解決了朝廷在還都洛陽期間的這起“插曲問題”。
西元209年(建安十九年)元月元日,春節,在劉慕登基即位一周年的這天,也是孔明二十八周歲生日的這天,漢陽的漢室朝廷正式還都洛陽,朝堂的文武百官、公卿大臣、官衙機構等盡皆遷往洛陽,孔明、劉慕一家子人也搬離雲台宮和漢陽宮,搬入洛陽皇宮。長安的皇宮分為東、中、西三座,洛陽的皇宮分為南、北兩座,沒有正式名字,就叫“南宮”和“北宮”,毫無疑問,洛陽皇宮的占地麵積、建築規模等都是大大地超過漢陽皇宮的,因為漢陽皇宮隻是即時修建、臨時過渡、暫時使用的。考慮到節約民力、節省財力,孔明沒有在洛陽城內修建他的王宮王府,直接跟著劉慕一起住進了皇宮,反正地方足夠大,劉慕又是女皇帝,又沒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妃,那麽多房間空著也是浪費。洛陽皇宮的北宮是天子、後宮妃嬪等居住的地方,南宮是天子接見臣屬、舉行朝會的地方。孔明、劉慕以及甄宓等人住的是北宮。
漢陽郡原是“臨時京師國都”“直轄郡”“特區”,如今恢複普通郡的級別,但不改回“山陽郡”的原名,仍然還叫漢陽郡以此作為紀念,重入兗州的行政劃分,兗州地域增至7郡68縣。
長安三宮都有名字,東宮叫長樂宮,中宮叫建章宮,西宮叫未央宮,孔明覺得洛陽兩宮也要有專門的名字,在跟臣屬們商議後,他把洛陽南宮定名“建安宮”,把洛陽北宮定名“漢明宮”——“漢明”帶有“中興大漢、幽暗複明”之意,“明”也是孔明的名,他這麽做正是表明他的誌向;
建安宮主殿嘉德殿被改名為“鳳凰大殿”,漢明宮主殿被定名為“貔貅殿”(原因無需多言),一周一次的朝會即在鳳凰大殿舉行,孔明如果召集心腹高層展開決策會議,便在貔貅殿舉行;
尚書台位於建安宮內,尚書台正堂叫做“麒麟堂”,這是因為麒麟代表著祥瑞以及德才兼備的人傑,正是治國賢能的象征(尚書令的令璽就是一塊拳頭大的、用純金打造的麒麟造型)。
洛陽皇宮的東西南北四大宮門被定名為“青龍門”、“白虎門”、“朱雀門”、“玄武門”。
洛陽城既是京城,也是前線,因為在洛陽城之西不到百裏外就是被漢西軍掌控著的函穀關。
傳國玉璽在手,血脈的嫡係純正,加上還都洛陽,使得劉慕的法理正統大大地超過劉備。
在漢室朝廷還都洛陽後,劉慕發布的第一道詔書、下達的第一份聖旨便是:西征,剿滅西賊。——漢東方麵不稱呼劉備為“劉賊”,因為劉備、劉慕、整個漢室皇族帝胄都是姓劉,如此,“劉賊”的貶稱顯然不合適,劉備勢力“漢西”位於漢境西部,所以稱呼其為“西賊”,作為對應,漢西方麵稱呼漢東方麵為“東賊”、“孔賊”。洛陽和長安,東西對立、分庭抗禮。
自大漢天下進入亂世以來,雖然戰爭頻繁,但幾乎全部的戰爭都是局部戰爭,除了袁曹之戰、曹劉之戰,沒發生過波及多個州的大型戰爭,這是因為沒有出現過具有國家級實力的諸侯,諸侯數量越多,諸侯們的地盤自然就越少、越小,大者坐擁幾個州,小者隻有幾個郡,地盤人口有限,自然發動不了國家級的戰爭,如今,情況不同了,天下隻剩下了孔曹劉三家,每家都坐擁幾個州甚至超過十個州,個個都具有國家級的實力,因此,即將爆發的孔劉之戰絕不是一場局部戰爭,而是將會席卷大半個天下的國家級大戰,規模達到漢末亂世的最高峰。
夜深人靜、月朗星稀,白雪皚皚、臘梅盛開。
漢明宮內,燕回榭的庭院裏,孔明正在一邊踱著步子一邊在積雪被踩出的咯吱咯吱聲中陷入幽思——孔明的眾夫人各有各的住處,每人有三處,泰安一處,漢陽一處,洛陽一處,但三處的名字都是一樣的。
孔明正想著曹氏家族內部的權力之爭。
天下不隻有孔明和劉備,還有曹操,孔劉爆發的戰爭是不能忽略曹操的,必須給予重視。
兩個月前的洛陽變局給孔明提了這個醒:曹氏家族內部已經出現了權力之爭。仔細想來,曹操已經五十四周歲了,按照原先的曆史軌跡,他會活到西元220年,換而言之,他能再活十一年,然而,曆史早就麵目全非了,沒人保證曹操還會在西元220年“準時升天”,根據孔明得到的情報,曹操的身體似乎“不是很好”,正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一個人,如果過得順心如意,自然精神舒適愜意,繼而帶動身體康健長壽,反之,如果過得挫折挫敗不斷,整天憂心忡忡、鬱鬱寡歡、悶悶不樂,身體必然隨之每況愈下,曹操的健康狀況便是這樣的。曆史上,曹操盡管先後吃了赤壁之戰、漢中之戰的兩場大敗,但他的曹魏基業已經完全穩固,孫吳和蜀漢雖然頑強地存在著,使得曹魏難以一統天下,但吳蜀對曹魏夠不成實質性的威脅,總體而言,曹操的人生還算成功的,然而,眼下完全不同了,孔明的崛起讓天下大勢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孫吳政權徹底地不存在了,劉備的漢西(蜀漢)勢力雖然存在著,但注定不是孔明的對手,劉備完了,下一個就是曹操了,曹操的曹魏基業、曹氏家族都是前景黯淡。麵對著如此艱難嚴峻的現實,曹操如何不感到焦躁、憂慮、惶恐?如何不承受著巨大的壓力?既然曹操在精神上深受挫折挫敗,那麽,他的身體健康狀況就是可想而知的了,十有八九“提前升天”。
沒人比曹操更了解他自己的健康狀況,越來越感到英雄遲暮、力不從心的他必然越來越重視起了日益迫切的“繼承人問題”。
曹昂,既是曹操的嫡子也是曹操的長子,他成為世子、繼承曹操的大位本是理所當然的,曹操向來也是十分喜歡他的,然而,時過境遷,曹操越來越發現,自己的這個嫡長子似乎“在政治立場上有些不太可靠”,於是,他動搖了。
曹昂之下是曹鑠,但曹鑠早夭,曹鑠之下是曹丕、曹彰、曹植,於是,曹丕的機會來了。
對於曹昂,孔明是十分了解的,曹昂性格忠義孝順、賢德仁厚,在宛城之戰中,他為了保護父親曹操,特地把自己的坐騎、把自己的生存機會讓給了曹操,他的品格由此可見一斑,他跟孔明關係很好,因為他一直念念不忘孔明在宛城之戰中對他的救命之恩,他為了報答和幫助孔明,不止一次冒著惹怒激怒曹操的危險做出“欺瞞”曹操的事情,足以證明他的正直,然而,他的“小動作”肯定是瞞不過曹操的,這正是他在曹操心裏有點“失去歡心”的原因。
至於曹丕,孔明既“不太了解”也“比較了解”,不太理解是因為孔明跟曹丕本人沒有太多的交集來往,比較了解是因為孔明“讀過史書”。曹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呢?作為皇帝,他算是不錯的,盡管他的在位時間隻有短短七年,但他在政治、軍事、經濟、文化等方麵上都是“頗有成就”的,雖然沒有特別突出的、特別重大的成就,可在總體上還算“中等偏上”;作為人,他卻是“有點問題”。曹丕的個人性格偏向於“隱忍、狹隘、刻薄”,首先,他貪戀權力,根據史書記載,他在擊敗曹植、成為世子後十分得意忘形,拉著辛毗歡呼雀躍,辛璿在知道此事後感歎道“世子可是代君王主管國家大事的人呀,代君王行事不可不懷憂慮之心,主持國家大事也不可不持戒懼之心,在應該憂戚謹慎持重時竟然如此喜悅,這可不是魏國的吉兆啊”,辛璿此番評論可謂一針見血,另外,曹操在西元220年病逝,曹丕同年繼魏王位,在短短八個多月後,他就篡漢自立、即皇帝位了,由此可見,他確實是個十分熱衷權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