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4節邀請盧植
一個多小時後,孔明在洛陽城裏敲響了一家大戶宅院的院門。
院門被打開,露出門後的一個眉目清秀、文質彬彬的舞象青年和兩個家丁。青年剛看到孔明,就露出驚喜的表情:“孔少公子!”一邊說著一邊行禮。
孔明笑嗬嗬地回禮:“盧欣榮,好久不見啊!”此青年正是盧植長子盧泰,表字欣榮。
盧泰微笑道:“是的,好久不見,快請進。”他一邊招呼孔明進門一邊高聲地道,“父親!父親!孔少公子來了!”
很快,盧植大步流星地走出內屋,微笑著迎接孔明。
“盧公好!”孔明畢恭畢敬地向盧植行了一禮。
“不錯啊!”盧植笑嗬嗬地道,“孔明,六年前,你和你父親跟隨我征討黃巾,我就看出你絕非凡人,日後必成大器,看來,我還是低估你了,還不到十歲,就打跑了董卓,拿下了洛陽城,真是後生可畏啊!”
“盧公過獎了!”孔明笑道,“倘若沒有盧公您還有皇甫公、朱公、楊公等人的大力相助,我是不可能如此輕易地拿下洛陽城。”
“裏應外合,趁虛而入。”盧植點點頭,“看不出,你小小年紀,卻精通兵法韜略之精髓。”他看向盧泰,“泰兒啊,如果你堅持本意、矢誌戎馬,那你以後可就要好好地跟孔明學習呀!”
“是,父親。”盧泰應道。
“怎麽?盧欣榮打算投身軍旅?”孔明問道。
盧泰點頭:“是啊,本來,父親安排我師從名儒、研讀經學,但我想,如今,天下大亂、山河破碎,處處兵荒馬亂、生靈塗炭,研讀經學對安邦定國、經世濟民而言,怕是無濟於事,國家和百姓更需要的是能征善戰的軍人,為他們驅逐賊寇、掃蕩匪盜,因此,我雖手無縛雞之力,卻也願意為國為民付出一腔熱血。”
“有誌氣!”孔明誇讚道,“來,先殺個人,見見血、練練膽。”他對身後喝道,“押上來!”
典韋大步走上前,手裏猶如提死狗般提著一個渾身癱軟如泥、瑟瑟發抖、驚恐萬狀的人,將其一把扔在地上。
盧植、盧泰等盧家人都吃了一驚。孔明笑道:“盧公、盧欣榮,認識他嗎?”
盧植和盧泰一眼認出,盧植頓時眉頭緊蹙,盧泰一臉鄙夷憎惡:“當然認得,黃門左豐。”
孔明嗬嗬一笑:“洛陽城既在我的手裏,這廝自然也落入了我的手裏,如今,就當作為我和盧公、盧欣榮你們久別重逢時的見麵禮,給你們送來了。正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更何況才過了六年,嗬嗬,這叫啥?這就叫‘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回,不信抬頭看,蒼天饒過誰’。”
左豐自從到了畢圭苑後,整天鑽在金山銀山裏左挑右揀,盤算著拿哪些最值錢最稀罕的寶物裝滿一口棺材,但沒想到,孔明在忙完手裏的事後立刻翻臉不認人,對他進行秋後算賬,把還在做著發財美夢的他帶到了盧府。孔明是一個言而有信的人,哪怕當初對待黃巾軍頭目孫仲,他都能做到言而有信,但左豐跟孫仲不同,孫仲是壞人(已經改正了),左豐是小人。
小人比壞人更可恨、更可惡、更不能被原諒。
“來吧!”孔明拔出腰間的七星寶刀,遞給盧泰,“想上戰場,沒有膽子殺人見血怎麽行?反正這個狗東西本就該死。你父親在六年前忍下的那口惡氣,現在,你可以為你父親出掉了。”
盧泰遲疑了一下,接過孔明手裏的七星寶刀,看向左豐。
左豐癱倒在地,麵如死灰,褲襠裏已是屎尿齊流,嘴裏嗚嗚著,他說不出話,因為孔明讓典韋一拳打歪了他的下頜骨,一來落個耳根清淨,省得聽他說那些沒有意義的求饒的廢話,二來防止他在盧植、盧泰等外人麵前說出傳國玉璽的秘密。
“孔明,這樣不妥吧?”盧植皺眉道,“豈可為泄個人私憤而枉法殺人呢?”
“盧公,咱們是在為國殺賊,順便泄泄個人私憤而已。”孔明氣定神閑地道,“什麽是賊?不光是那些在民間造反作亂的,還有竊據廟堂之上卻作禍國殃民之惡行的,比如董卓,比如這個狗東西。這個狗東西就為牟取私利、中飽私囊,竟刁難勒索在前線為國剿賊的軍隊統帥,盧公,你不拿錢賄賂他,他就在皇上麵前胡說八道、詆毀進讒你,接下來,你就會蒙受不白之冤,皇上另派他人代替你的職位,萬一派個酒囊飯袋,戰事必然惡化。你看,這個狗東西是不是禍國殃民?讓為國為民的忠良之士蒙受不白之冤,讓關乎國家興衰和無數百姓生死的前線戰事陷入巨大的風險,萬一因為你被他詆毀進讒,皇上另派新將,導致廣宗縣戰事發生逆轉,賊首張角等人絕處逢生,如此,會給國家帶來多大危害?會給黎民百姓帶來多大災難?多少人會因為這個狗東西的私心和臭嘴而枉送掉性命?當然了,這個狗東西根本就沒有想過這些,他也根本不在乎這些,軍國大事、萬民生死在他眼裏不如他口袋裏的一塊金餅。你說,此等卑鄙無恥、死有餘辜、死不足惜的奸賊,該不該死?”
孔明話音剛落,盧泰已經手起刀落,白刀子進白刀子出,一聲慘嚎響起,一股汙血濺開。
一刀捅死左豐後,盧泰深深地喘口氣,把七星寶刀還給孔明,滿是汗水的臉上露出快意無比的笑容:“今天,我終於第一次親手為國殺賊了!快哉!快哉!孔少公子,多謝!”他向孔明深深地行了一禮。
“不客氣!”孔明笑著接過七星寶刀,收刀入鞘,“可惜,如此寶刀,卻沾上了豬狗髒血。”
盧泰看向盧植:“父親,你不是說我連雞都不敢殺,想上戰場是做夢麽?你看,我剛剛親手殺了一個奸賊!”
盧植無奈地歎口氣,他看向孔明:“孔少公子大駕光臨應該有別的事吧?區區一個豎閹,怎會勞煩你特地親自跑一趟呢?”
“盧公快人快語,在下也不拐彎抹角了。”孔明道,“盧公,這場討董之戰已經告一段落,十八路諸侯已經各回各家,我和我父親也要返回魯國了,我們一走,洛陽局勢必然動蕩混亂,天子被董賊挾持去了長安,朝廷也被董賊強遷去了長安,盧公你想去長安歸朝,肯定行不通,你留在洛陽,隻會陷入朝不保夕的危險中。因此,我懷著十二萬分的誠心,邀請您和您全家,跟我們前往魯國定居。盧公您想為國討賊,我大力支持,我會給你一支軍隊,盧公您想隱居避世,我也悉聽尊便,魯國安寧太平,您可以心無外物地隱居避世,或者盧公您想教書育人、著書立說,我更是求之不得。”
“哦?為何我想教書育人、著書立說,你是求之不得呢?”盧植笑著問道。
“因為盧公您不隻是名儒、名士,您還是一位名將。”孔明微笑道,“盧欣榮剛才說得對,天下大亂,國家需要越多越好的優秀軍人,如果盧公您願意屈尊,我打算創建一座軍事學堂,由您擔任校長,我會選拔一批批新秀青少進入學堂,讓您把他們教育培養成一批批優秀軍人,從而更好地為國出力。盧公您文武雙全,戎馬十多載,大小數十戰,擁有著豐富的實戰經驗,對於如何練兵、統軍、征戰,肯定很有心得造詣,您把您的實戰經驗和在軍事上的心得造詣傳授給學堂的學生,不就可以教育培養出一批批優秀軍人了嗎?”創辦軍校是孔明早就構思籌備的計劃,如今,時機已經成熟,可以將其化為現實了,但需要軍事教官,盧植、皇甫嵩、朱儁都是最理想的人選。
盧植聽得眼前一亮、陷入思索:“孔少公子,你的這個想法真是別出心裁、獨具匠心啊!有創意,有見地……”他忍不住讚歎。
“父親!”盧泰已經聽得迫不及待,“孔少公子盛意拳拳,況且,他所言非虛,我們全家留在洛陽怕是處境難安,前去魯國是我們最好的選擇啊!”
盧植沉吟不語,沒有反對。
孔明知道,盧植已經動心了,他趁熱打鐵地道:“如果盧公願意,煩請盧公幫我一個忙,幫我把皇甫公、朱公也請到魯國去,一來,可讓他們安身立命、躲避災禍,二來,可讓他們跟盧公您一樣,發揮餘熱,繼續為國家出力。軍校隻有一位校長怎麽行?還需要兩位副校長。”
盧植哈哈一笑:“孔少公子,你打得好一把如意算盤啊!”
孔明微笑道:“哪裏,哪裏。”他心知肚明,這樣的安排,對盧植、皇甫嵩、朱儁三人和他們的家人都是最好的選擇,畢竟,根據書上記載,盧植還有兩年就去世了,皇甫嵩和朱儁都是還有五年就去世了,盧植的三個兒子在動亂中死了兩個,包括眼前這個盧泰,皇甫嵩和朱儁的家人同樣飄零亡故不少,如果他們全部搬去魯國,命運肯定要被改變得好得多,比如,盧植、皇甫嵩、朱儁之所以壽命所剩無幾,最大的原因就是他們被董卓、李傕、郭汜等賊子以及動蕩混亂至極的局勢折騰得身心俱疲、不得安生,孔明給他們換個環境,他們自然可以活得更久一些,就好像孔明的準嶽父甄逸,本該在四年前就病逝的他在現在仍然活得好好的。
“行,我知道了,我盡力而為吧!”盧植向孔明點點頭。
孔明大喜,他知道盧植這是答應了,心情激動的他向盧植行了一禮:“多謝盧公。”
離開盧府後,孔明前去了楊府,即楊賜之子、當朝司徒楊彪的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