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爸爸是大英雄
“隨地小便是件很沒有公德心的事情,所以……”
李策話音落下,郭破直接開槍。
劉公子那話兒就被轟得稀巴爛。
沒收作案工具。
這是李策對他隨處小便的懲罰。
這跟他侮辱天青是兩回事,得分開算。
劉公子嗷嗷慘叫,淒厲如案板上翻滾的豬,很快暈厥過去。
“餘館主,怎麽當人師父的,還不把叫人把劉公子送醫院……沒看到流那麽多血麽,會死的。”
李策看著餘化龍。
餘化龍,“……”
他臉色煞白,連忙吩咐人把劉天賜送去醫院。
李策白了郭破一眼。
“小郭,你這槍法忒差了吧,離小高差遠了。”
同樣是沒收工具,人高小太爺能做到轟得稀巴爛的同時,又不會留太多血。
哪像郭破整的這麽血腥殘暴。
一點都沒有美感。
郭破很是無辜。
“先生,你知道的,我不喜歡用這玩意兒。”
他跟李策一樣,天生反感熱武器。
平時練得少,槍法自然不能跟高長恭比。
“罷了,罷了,倒是可憐劉公子了,瞧給人家疼得。”
李策歎了口氣,又看著餘化龍。
“餘館主,還有最後一件事。”
“我不喜歡神武盟,所以凡是我在的地方,都不應該有神武盟。”
“我同樣給你們神武盟三天,解散所有武館,所有神武盟成員,全數滾出渝州,若不然,我雞犬不留。”
餘化龍聞言,臉色又開始發白。
“閣下……此事……此事我可做不了主。”
“您……您一句話,就要把神武盟趕出渝州,就不怕得罪我們沈盟主?”
李策沒有說話。
郭破冷冷道:“沈天君算什麽狗東西,也配讓我家先生放在眼裏?”
“沈天君若敢來渝州,那是再好不過。我早就想跟他比劃比劃,到底誰殺誰如殺雞。”
餘化龍深吸了口氣道:“行,閣下這番話,我會原封不動,轉告沈盟主。”
他很確信,以沈盟主的脾性,哪可能因為別人一句話,就放棄在渝州經營數年的偌大基業。
鐵定會親臨渝州坐鎮。
沈盟主一來,這倆小子,可就是秋後螞蚱,蹦躂不了幾天。
“小郭,走吧。”
李策不再多言,帶著郭破便走。
……
回酒店的路上。
郭破問李策:“先生,沈天君這鳥人,會不會來渝州?”
“十有八九會來。”
“這廝大概什麽實力?”
“十年前就是一品先天,現在怕是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勉強算個九品天人。”
“比我強。”
“沈天君也是難得一見的練武奇才,比你多修行了三十多年,你隻是略不如他,不必妄自菲薄。同齡人中,你早就獨占鼇頭。將來我的衣缽,還得你來繼承。”
李策淺笑。
看著郭破的眼神,充滿慈愛。
七大親衛,他最喜歡就是這小子。
像他。
“那先生您……像我這麽大時,是什麽境界?”
郭破好奇道。
他是李策身邊最親近的人之一,卻也不清楚先生的武道已經走到哪一步。
站在昆侖山下,又怎看得清這莽昆侖的全貌?
“五年前啊……大概……一品天人吧。”
郭破,“……”
他就不該問。
這也忒打擊人了。
他今年二十歲,一品先天,在同齡人中獨占鼇頭。
先生像他這麽大時,卻是一品天人,領先他足足九個品級。
什麽概念?
他是天才。
先生是怪物。
……
回到下榻酒店。
吃了晚飯,李策吩咐燕南天,去查查葉天青父母、還有遺孀遺孤,現在何處。
半小時後,燕南天又來參見,卻是欲言又止。
“有什麽就直說。”
李策點了一根粗煙草,站在第六十七層樓的落地窗前,遙望渝州萬家燈火。
“少帥……剛查了出來……天青副帥的父母……已經死了,葬在塔山墓園……”
“死了?”
李策眉頭緊蹙。
他記得葉天青是家中獨子。
葉天青父母,頂天也就六十歲吧。
這個醫學發達的時代,六十歲並不算太老,怎麽就都死了?
難道是中年喪子,難以承受這樣的打擊,鬱鬱而終?
若是這樣,他李天策可是又添上一筆罪孽。
“那天青女兒呢?”
他清楚記得,莽蒼山之戰前,葉天青女兒剛出生,名字還是李策給取的,叫靈兒。
這麽算來,葉靈兒現在大概五歲。
“少帥,在……在渝州一家孤兒院。”
“孤兒院?!”
李策又皺起眉頭。
怎麽會在孤兒院?
即使天青父母都故去,葉靈兒母親也在的。
天策府可是每個月按時匯過來二十萬,又怎可能養不起一個孩子?
他察覺到,此事有貓膩。
給燕南天一天時間,讓他去徹查。
……
第二天,李策起了個大早,打算先去孤兒院,把葉靈兒接走。
先不論葉靈兒為何會在孤兒院,其中有何貓膩。
他又怎忍心讓天青遺孤流落在外受苦?
一個多小時後,李策和郭破兩人到了位於郊區的北海孤兒院。
李策下車卓立,打量著這家孤兒院。
樓房破敗,牆麵斑駁。
眉頭又皺在一起。
環境太差。
說是孤兒院,倒更像貧民窟。
葉天青可是榮獲大紫金勳章的傳奇將領,禦封一等鎮北公,天策軍副帥,他的遺孤,就生活在這種地方?
葉天青戰死時是大校銜。
死後又追封為少將。
軍部一次性發了八百萬撫恤金。
後麵天策軍每個月都會匯二十萬到葉天青遺孀的賬戶。
一年就是兩百四十萬。
五年便是一千兩百萬。
加起來兩千萬巨款,跑到哪兒去了?
李策心中疑惑更甚。
踏入院中,便看到許多小孩。
李策掃視一周,目光定格在一顆大榕樹下。
一個小女孩孤孤單單蹲在那裏。
拿著根樹杈逗著螞蟻。
小女孩身上髒兮兮的,生的卻是粉雕玉琢。
就是她了。
天青留在世上唯一血脈。
李策看著她,依稀找到了天青的影子。
走了過去,擠出一個笑容,盡量讓自己顯得親和。
“你叫什麽名字?”
小女孩兒抬起頭,也不怕生。
“我叫靈兒。叔叔你呢,叫什麽名字?”
“我叫李策。叔叔有個好友,他叫葉天青,你聽過這個名字麽?”
“我知道的,他是靈兒爸爸。”
葉靈兒笑笑。
“隻是靈兒從來沒有見過他。爺爺和奶奶還在時,告訴過靈兒,說爸爸是個大英雄,叔叔,我爸爸真的是大英雄嗎?”
“當然。”
李策鄭重點頭:“他是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
“那爸爸為什麽從來都不來看靈兒呢,是不是因為靈兒不乖?”
李策不知該再說什麽。
言語就是這麽蒼白無力。
小姑娘眼眶有些泛紅:“叔叔,靈兒真的好想爸爸。爺爺奶奶還在時,告訴靈兒,說爸爸去了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要好久好久才能回來。”
“靈兒就一直等一直等,越等越害怕——靈兒怕自己都長大了,爸爸都還沒回來。那靈兒就不能像別的小朋友一樣,騎在爸爸的脖子上啦。”
“叔叔,我爸爸……是不是像爺爺和奶奶一樣,已經死了?”
五歲的小女孩對死亡沒有清晰概念。
但經曆過爺爺和奶奶的去世,還是明白了些。
死就是不能動、不能說話。
李策沉默良久、喟然一歎。
“靈兒,爸爸……確實死了。”
小姑娘眼淚開始落下。
一滴,兩滴。
李策將她抱在懷中。
她嚎啕大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