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如此這般寬厚的肩膀
蘇蘭打開門,李策跟南水兒,連忙跟她問好。
“義母。”
“阿姨。”
蘇蘭隻看了李策一眼,目光就直接轉移到了南水兒身上。
這姑娘……長得真漂亮!
她臉上立刻笑出了花。
跟策兒站在一起,像極了一對天造地設的金童玉女,那是相當的般配。
再細細看,喲喂,不得了,兩人小家夥還手拉著手呢。
她在心中忍不住給李策點讚。
這臭小子,不聲不響的,擱哪兒拐了這麽俊一小仙女回來?
“阿姨,我叫南水兒。”
南水兒被蘇蘭直勾勾看著,臉頰泛紅,很是羞怯。
“快快,快進來……”
蘇蘭連忙招呼李策和南水兒進屋。
又是倒水,又是遞水果,忙上忙下。
李策看她忙的不亦樂乎,多了句嘴。
“義母,你別忙了,水兒又不是外人。”
蘇蘭便剜了李策一眼:“臭小子,不說話又沒人拿你當啞巴,水兒當然不是外人,我看你才是外人。”
李策,“……”
這也太真實了吧。
“閨女兒,跟阿姨說說,怎麽跟我家這臭小子認識的?”
蘇蘭繼續拉著南水兒說話。
南水兒就把兩人如何認識的,跟蘇蘭說了一遍。
“居然是因為一袋餅幹……那倒還真是緣分。”
蘇蘭忍不住感慨。
兩個女人手拉著手閑聊,李策在那裏,完全搭不上話。
便圍上圍裙,跑去廚房燒菜。
留蘇蘭跟南水兒在客廳聊天。
“閨女兒長得真水靈,我家這臭小子,可是討了個大便宜。”
“阿姨,您這話說得太對了,是不是覺得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絕對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閨女兒什麽都好,就是太瘦了些,比君瑜那丫頭還瘦。閨女兒可得多吃飯。”
“阿姨你不知道,李策這坨臭牛糞過分著呢,我去他家吃飯,他還不給我吃。你看我這麽瘦,全是餓出來的。”
“什麽?豈有此理!我拿竹條抽他……”
“真的嗎,阿姨那你可得使勁抽。這小子太過分了,天天欺負我!”
廚房裏正在忙活的李策聽著,臉頰抑製不住抽搐。
南水兒這婆娘再怎麽胡謅下去,待會兒義母還可能祭出法寶請他吃一頓竹筍炒肉的。
他竟是有些冒冷汗。
誰說天策少帥就不怕挨竹條。
那是他童年的噩夢好吧。
心中卻又泛起陣陣暖意。
家長裏短,或許才是生活應有的樣子。
這種感覺,他已經好久好久沒有體會過。
客廳裏兩個女人聊得十分起勁,時不時傳來歡聲笑語。
南水兒一直讓蘇蘭給她講李策小時候的黑曆史。
一個講得繪聲繪色。
一個聽得津津有味。
李策悶在廚房,花了大半個小時,拾掇好了幾個家常小菜,擺了上桌。
“義母,君瑜呢?”
開飯前李策問了一句。
“上班呐,我昨天問過她,說你今天中午要來吃飯,問她要不要請個假,她沒答應。你們兄妹,到底為了什麽又擰巴了?”
蘇蘭小聲問李策。
“一些小誤會。”
李策搖了搖頭,不知道如何跟蘇蘭解釋,隻得囫圇過去。
“算了,不說這個,我們吃飯。”
蘇蘭歎了口氣,也就沒有繼續追問。
開始吃飯。
飯桌上也基本是南水兒在跟蘇蘭聊天,李策負責聽。
時不時被南水兒黑幾句,然後蘇蘭就開始指責他,李策隻得受了,認真悔過,把南水兒樂得不行。
一臉你小子也有今天的嘚瑟模樣。
吃完飯。
李策收拾桌子和洗碗。
收拾好了,三人便出門圍著黃龍鎮閑逛。
黃龍鎮位於天府平原南部,別名赤水,是座很古老的小鎮,有兩千三百多年的曆史。
其時深秋,昨夜有雨。
臨街都是店鋪。
門前是許多藍底白字的小旗,作為招牌。
什麽“魚香子”、“呂回頭”、“唐酥店”,賣的都是川西特有的小吃。
南水兒是第一次來。
對這個李策長大的、充滿濃濃古意的小鎮,十分感興趣。
沒到一個地方,就纏著李策給她講,可有發生過什麽童年趣事。
知道李策童年不是在揍其他孩子,就是在揍其他孩子的路上,把她樂得不行。
逛完小鎮,差不多下午四點,一行三人回到舊樓,蘇蘭的意思,還要留他們吃晚飯,不過南水兒接到了公司電話,說有急事,要她立馬趕回去,隻得作罷。
再三承諾,過兩天再來看她。
蘇蘭才放兩人走。
她是依依不舍,一直把李策和南水兒兩人送到了銀杏巷子盡頭。
又不住叮囑南水兒路上小心,最後專門警告李策,不許欺負水兒,不然真抽他,方才回去。
“臭小子,聽到沒,你以後再欺負我呀,你義母就會教訓你了哦。”
南水兒得意洋洋。
李策無奈道:“我怎麽覺得,帶你見義母,是個錯誤的決定……”
“切,得了便宜還賣乖。那要不我去跟蘇阿姨說真話,我們是騙她的?”
南水兒滿臉的促狹。
“別——”
“逗你的。”
南水兒噗嗤一笑。
她自然而然挽住了李策的胳膊。
李策又有些楞。
“李大傻子,現在可不是在演戲,本小姐就喜歡挽你胳膊,怎麽滴吧。”
李策能說什麽。
挽就挽吧。
還能少塊肉。
然後南水兒給李策亮了亮自己皓白如雪的手腕。
“剛才蘇阿姨塞給我的,沒推脫過。”
她手腕上戴著個翡翠鐲子,是上好的冰種,泛著濃濃綠意。
“看來義母真的很喜歡你,居然把這塊鐲子都給你了。”
“有什麽講究嗎?”
“這塊鐲子是義父和義母的定情信物,君瑜幾次問她討要,她都不給的。說是留著將來給兒媳婦兒。”
“那我可不敢要。”
南水兒臉頰變得很紅,就要取下。
“義母給你的,你就戴著吧。這鐲子很養人的。”
“那我就先戴著?”
她心情似乎一下子就變得很好。
便走便哼歌。
走著,走著,明顯是話癆的南水兒,又打開了話匣子。
“李策同學,剛才阿姨跟我說了你很多小時候的事情哦。”
“說了些什麽?”
“說你八歲了還尿床!”
李策,“……”
“還說你怕打雷,有一次打很大的雷,你嚇得鑽到了床底下,蘇阿姨和沈叔叔還以為你走掉了,到處尋你,最後在床底下把你找到,你都睡著了,臉上還掛著好多鼻涕。”
李策,“……”
“還有呀——”
“打住。哪有這些事情,你胡謅的吧。”
李策翻白眼。
“什麽嘛,都是蘇阿姨跟我講的。”
南水兒撅起嘴巴。
突然不走。
“幹嘛?”
“我走累了,你背我!”
“又不是小孩子……”
“你背不背,不背我給蘇阿姨打電話,說你欺負我!”
“不知道誰在欺負誰……”
李策無奈,隻得蹲下。
“自己跳上來。”
南水兒嘻嘻一笑,當真跳到李策背上,雙手環住了他的脖頸。
“真有安全感,有種爸爸的感覺。”
南水兒嘟囔。
李策滿臉黑線:“我才沒你這麽大一女兒。重的要死,跟頭豬一樣。”
兩人背後是盛大的秋陽。
地上影子,細細長長,延伸到道路另一頭。
“豬八戒背媳婦兒!”
“滾。”
“那換一首——”
南水兒當真唱起了一首歌。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隨。
蟲兒飛,蟲兒飛。
你在思念誰?
歌聲繾綣,綿綿入耳。
前方的路細細長長,一眼望不到盡頭。
南水兒心中前所未有的安寧。
此生若能安穩幸福,誰又願顛沛流離?
她需要的,不過也就是一個如此這般寬厚的肩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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