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酒喝肚子裏、事藏心裏麵

  出了咖啡館,李策打了輛車,把蘇蘭送到家。


  到了家,蘇蘭按捺不住,滿臉凝重問李策:“策兒,老實跟義母說,這七年,你到底經曆了什麽?”


  “怎麽那麽厲害的大人物,都得叫你先生?還說你名下的生意,遍布全國?”


  “義母,不是有意要瞞您……”


  蘇蘭緊張兮兮。


  “策兒,你是不是在幹一些見不得光的事?”


  李策哭笑不得:“義母,我是什麽人,你還能不清楚?您就放心吧,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對得起義父當年對我的教誨,仰不愧天,俯不愧地,更是對得起這世間的良心。”


  “這就好,那我就不多問了……”


  蘇蘭舒了口氣。


  李策有錢還是沒錢,身居高位還是平頭百姓,在她這個當母親的眼中,又有什麽區別。


  兒子便是兒子。


  娘倆又聊一陣,蘇蘭便去做飯,要留李策一起吃。


  李策要去廚房幫忙,被蘇蘭趕了出來。


  她總是這樣的。


  這麽些年,從來不讓義父和李策進廚房。


  李策在客廳呆的無聊,便推開自己以前曾住過的房間。


  發現幹淨整潔,幾乎沒有灰塵,想來每天都在打掃。


  布置也基本跟當年一樣。


  李策回憶著當年一家四口生活在這裏的點點滴滴,不勝感慨。


  翻開一口木箱子,裏麵有許多他幼時的玩具。


  義母都給他收拾妥當,保存十分完好。


  其中就有那把曾把無數花草變成刀下亡魂的小木劍。


  他如幼時那般,將木劍懸在腰間,恍惚覺得自己還是那個無憂無慮的小男孩。


  看著鏡中自己,才倏然驚覺,原來自己已經長這麽大。


  劍都沒有佩妥,出門就是江湖。


  外麵傳來響動,想必是沈君瑜回來了。


  李策出了房間,果然是沈君瑜。


  她應該是剛下班,看起來有些疲憊。


  “君瑜……”


  李策跟她打招呼。


  沈君瑜哼了一聲,沒有理他。


  蘇蘭從廚房出來見到,指責沈君瑜:“你這孩子,怎麽每次都不給你哥好臉色。”


  沈君瑜冷冷道:“他自己知道為什麽。”


  蘇蘭隻得問李策:“策兒,你們倆兄妹,又鬧別扭了?”


  李策無奈道:“是有些誤會。”


  也不好挑明。


  “支支吾吾,一看就是做賊心虛。”


  沈君瑜心裏更是認定自己先前的猜測。


  李策這家夥,絕對是被那天那個女人包養了!!!


  他居然墮落到去傍富婆、當小白臉!!!

  真是惡心!!!


  蘇蘭歎了口氣。


  這兩兄妹自小就擰巴,手心手背又都是肉,她還能再說什麽?

  又過一會兒,飯菜上桌,便開始吃。


  因為沈君瑜一直給他臉色看,這餐飯李策也沒吃幾口,推脫胃口不好,便起身告辭,臨走又給蘇蘭留了張現金支票,悄悄壓在碗底下。


  也不多。


  隻有一百萬的數額。


  錢這個東西,太多了,隻會帶來麻煩。


  也沒敢直接給。


  以蘇蘭的性格,外柔內剛,十有八九是不會收的。


  “李策,我送送你。”


  沈君瑜竟也跟著起身。


  李策倒是有些詫異。


  兩兄妹出門。


  又是個月色清冷的夜晚。


  兩人一前一後。


  都沒有說話。


  一直走到銀杏巷子的盡頭。


  “回去吧。”


  李策回頭。


  沈君瑜吐了口氣,卻沒有走。


  “怎麽了?”


  “這個你拿回去。”


  她手中是那張李策悄悄壓在碗底的現金支票。


  原來看到了。


  想必這就是她出來送李策的緣由。


  “李策,有些錢,你花起來可能心安理得,但我跟媽媽不同,我們就是窮死了,也不會用的。”


  沈君瑜冷冷道。


  李策看著她:“君瑜,你真以為我是吃軟飯的?”


  “難道不是麽?你剛退役回來,怎可能住得起價值上億的別墅?怎可能隨手就拿得出一百萬的現金支票?”


  沈君瑜滿臉冷意:“李策,我對你很失望。”


  “你對我成見太深了。想必也懶得聽我解釋什麽。”


  “有必要麽?”


  “沒有。”


  李策接過那張瑞士銀行的現金支票,也不見怎麽用力,便化作齏粉,隨手一拋,紛揚如雪。


  李策都不會放在心上。


  但君瑜可是他妹妹。


  為什麽就不能給他一點基本的信任?


  羅刹帝國大元帥拓跋軒轅的三千鐵衛沒有傷到他。


  沈君瑜對他的誤解,卻像一把刀子,紮進了他的心窩。


  竟是如此刺痛。


  此行即便堅如磐石。


  對於親人,卻從不設防。


  沈君瑜看著李策落寞背影,心中無來由一疼。


  “有沒有可能……是我誤會了他?”


  她這般想著,卻又搖了搖頭。


  除了吃軟飯,她可真想不到,剛退伍回來的李策,能一下子拿得出這麽多錢。


  ……


  離開銀杏巷子,李策直接回別墅。


  洗了個冷水澡,心中還是煩悶。


  肚子還餓的咕咕叫。


  接到了南水兒打來的電話。


  “李策同學,在家沒?我要去你那裏,半小時後到。”


  “幹嘛?”


  “我餓了,做東西給我吃。”


  李策心煩意亂,心想她來陪自己說說話卻也不錯,也就同意。


  翻開冰箱,開始做菜。


  南水兒說半小時就半小時。


  她到了李策也炒好了幾個菜。


  琳琅滿目,擺了一桌。


  兩人相對而坐,開始吃。


  剛吃沒幾口,南水兒突然問道:“要不……我們喝點酒?”


  “幹嘛要喝酒?”


  “因為本姑娘不開心,超級超級——不開心!”


  南水兒拖長語調。


  “那就喝吧。”


  李策去拿過來一瓶酒。


  是酒櫃裏度數最低的酒。


  叫做“鬱金琥珀”,產自蘭陵,不過也有五十度以上。


  一人一杯。


  開始喝。


  不過一會兒,南水兒就有些醉。


  她本就剛從酒局下來,更何況喝得還是她平常不喝的烈度酒。


  燈光輝映下,她臉頰緋紅,醉眼迷離,美人醉酒的姿態,也是格外動人的。


  就是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憔悴。


  “你……是遇到什麽事?”


  李策問她。


  “沒什麽……工作上的小事。”


  南水兒沒有跟李策說實話。


  她的煩惱從來都是來自於自己的家族。


  留給她的時間,隻有不到兩月。


  兩月後,她便再不能為自己而活。


  從她生下來,她的婚姻,就必須是家族鞏固地位的籌碼。


  她注定隻能是一隻飛不過滄海的小蝴蝶。


  “那你呢,看你情緒似乎也很差。”


  南水兒問李策。


  “也沒什麽……”


  李策搖了搖頭。


  他的煩惱,是至親之人對他的誤解,是孤星入命、孑然於世的蒼涼。


  說是說不出來的。


  兩人相視。


  都知道對方沒有說出心裏話。


  卻都沒有再追問。


  酒喝進肚子裏,事藏在心裏麵。


  始終隔了一層。


  李策電話響了,義母蘇蘭打過來的。


  聽蘇蘭說完,李策苦著臉:“義母,不必了吧?”


  “什麽不必了,這事兒你小子得聽我的,這次你義母我仔細問過了,絕對不是老周家那種勢利眼……”


  李策,“……”


  掛了電話,他變成了苦瓜臉。


  蘇蘭又在給他張羅。


  他明天還得去相親。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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