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千夫所指、風口浪尖
送禮送鍾，向來忌諱，更別說壽禮。
夏少商看著這口鍾，冷冷道：“顧矩，你什麽意思？”
顧矩冷笑道：“夏兄，我家主子的意思很簡單，讓你別給臉不要臉。識相的就把新區那塊地吐出來，否則這送鍾可就會變成送終。”
夏少商深吸口氣道：“你家那位主子，眼中還有帝國律法麽？”
“那塊地，我花一百五十個億買下的，他八十個億就想買去。這是要逼得我夏少商傾家蕩產！”
顧矩大笑道：“夏兄，在蜀州，我家主子的話，可比帝國律法管用得多。”
邊上吳煌就忍不住搭話道：“你家主子誰啊，敢這麽囂張？”
“後生，想強出頭？”
顧矩冷冷看著吳煌：“你配麽？”
吳煌自信滿滿道：“顧矩，旁人怕你這個蜀州大梟，少爺我可不怕你，我二叔乃是衛戍區的吳文吳大校，壓不壓得住你？”
他二叔在軍中官封大校，統禦一個地方守備團三千兵馬。
這是吳煌敢站出來出頭的最大底氣。
他指著顧矩的鼻子：“識相的，就給少爺我滾出去，否則少爺我立馬給我叔叔打電話，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吳煌頤指氣使、頗為囂張。
他站出來趕走顧矩，既能出風頭，又能贏得夏玲瓏好感。
一石二鳥。
“李策，吳煌這才叫男人該有的擔當。”
夏玲瓏頗為感激看著吳煌，又忍不住奚落李策。
“哪像你？我家遇到事情，你一句話也不敢說。也配當男人？”
李策淡淡瞥了臉上掛滿奚落的夏玲瓏一眼，並不多言。
夏叔遇到事，他肯定不會袖手旁觀。
但至少需要弄清楚情況。
而不會像吳煌這樣冒冒失失。
吳煌這小子，與其說是在替夏家解難，不如說是在給自己出風頭。
看著無比囂張、指著自己鼻子的吳煌，顧矩就抑製不住發笑。
“你他媽笑什麽？”
吳煌罵道。
“年輕人，你叔叔區區一個衛戍區守備團長，就敢在老子麵前擺譜？”
顧矩嗤笑：“你可知道我是替誰辦事的？”
“誰？”
“總督府的腰牌，認得？”
顧矩亮了牌子、冷冷道：“我家主子，乃是總督府三公子。”
“這……”
吳煌直接石化。
他叔叔衛戍守備團長，從五品銜。
蜀州總督卻是戴紫金官翎的封疆大吏！
壓根不是一個級數的存在。
他這何止是踢到鐵板？
簡直踢到了鈦合金鋼板！
“跪下來，磕三個頭，我饒你這次。”
顧矩冷聲道。
吳煌猶豫片刻，還是當著所有人的麵，直接跪下，在地上重重磕了三個響頭。
屈辱麽？
肯定屈辱。
但總比丟了小命強。
“夏兄，話我已經帶到了，再給你一天時間，我家主子要看到地契。”
顧矩說完，便要帶著一眾扈從離去。
夏少商麵如死灰，癱坐在椅子上。
似在瞬間，被抽去所有精氣神。
“等一下。”
就有個清冷聲音響起。
滿堂錯愕。
這種情況，還敢開口留顧矩顧三爺的，居然是李策這位夏家贅婿——這個一無是處的大頭兵！
“李策，你瘋了，要幹嘛？”
夏玲瓏嚇得臉色鐵青。
她連忙斥責李策，想讓他閉嘴。
卻見李策已經起身，步履從容，走到顧矩麵前。
身材高大的顧矩，竟被李策襯得毫無氣勢。
他就站在那裏。
站成了一座山。
“年輕人，你又是誰？”
“叫住顧某人，有什麽事？”
顧矩問。
“你不過是條替你主子辦事的走狗，我也懶得拿你如何。但你進來時，把夏家護衛都打了，打得還這麽慘。”
李策看著顧矩：“你做得不對。立馬跪下來，給他們道歉。然後滾。”
“你覺得？”
顧矩抑製不住嗤笑：“你誰啊，還你覺得。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誰說話？”
“毛都沒長齊的黃口小兒！”
李策：“真不道歉？”
顧矩：“老子道你媽！”
李策：“那你站好，我要揍你。”
便從風衣口袋中掏出一副嶄新的白手套，緩緩戴上。
顧矩被逗笑了。
他八歲學拳，苦練三十年。
就憑一雙鐵拳，打出偌大身家。
尋常二三十條漢子，都不是他對手。
又豈會把一個黃毛小兒的威脅放在眼裏？
所以他笑得很開心。
李策也在笑。
笑得雍容雅致。
顧矩把拳頭捏的劈啪作響，神色變得冰冷嗜血。
他突然出拳，就那麽砸向李策麵門。
速度之快，風馳電掣。
更是砸出爆鳴！
練拳的都知道，千金難買一聲響。
顧矩之拳，能砸出音爆，絕對登堂入室。
起碼蘊含五六百斤巨力。
李策卻像沒看到。
又像是已經被嚇傻。
“策兒，小心！”
夏少商嚇得不輕。
“李策，你真是瘋了！”
夏玲瓏氣得不行。
“這小子，居然想強出頭，被打死都是活該！”
剛下跪磕了頭、顏麵掃盡的吳煌，卻是滿臉幸災樂禍。
連他吳大少都搞不定的事，李策這個喂豬的大頭兵，有什麽資格當這個出頭鳥？
這就是典型的——心裏沒有逼數！
“這小子，真他媽瘋了，偌大蜀州，誰不知道顧三爺出了名的能打？”
“他居然敢這麽挑釁，怕得被打成個半身不遂吧……”
“那也是他活該。這世上最大的愚蠢就是沒有自知之明！”
滿堂賓客都紛紛搖頭，覺得李策實在愚不可及。
然後——啪得一聲脆響。
所有人都張大嘴巴。
電光火石。
氣勢洶洶的顧三爺，就被李策一巴掌扇在地上。
臉頰腫脹，不住咳血。
狼狽淒慘到極處。
李策站在原地。
似乎從未動過。
沒有任何人，看得清楚，發生了什麽。
李策淡淡看著顧矩。
“磕頭道歉。否則——你會死。”
依舊敘述口吻，沒有絲毫殺氣。
顧矩卻抑製不住從靈魂深處泛起恐懼。
他可是煉出暗勁的強悍武者！
在此人麵前，居然如雞崽般孱弱！
“閣下……乃是真正的武道強者，怕是已經煉出化勁的武道宗師。”
顧矩深吸口氣：“宗師如神龍。我顧矩今天認栽。”
他也是個豁得出去的狠人。
到那幾個被他揍得鼻青臉腫的夏家護衛麵前，啪的跪下，直接磕足三個響頭。
“閣下，我可以走了麽？”
顧矩問李策。
“當然。”
李策擺擺手：“我說了，懶得為難你這條走狗。”
“多謝閣下饒命。”
顧矩對著李策鞠了一躬。
“閣下，顧某能否多嘴幾句？”
“說。”
“閣下便是神龍般的武道宗師，在總督府的滔天權勢麵前，也算不上什麽的。”
顧矩組織著措辭：“我家三公子向來跋扈，他知道今日之事，怕不會讓閣下有好果子吃，更是會遷怒整個夏家。”
“夏家在我家三公子的怒火之下，怕是會雞犬不寧，甚至……家破人亡。”
“哦？”
李策笑了笑。
擺手示意顧矩可以離去。
顧矩多嘴這幾句，是感激李策沒殺他。
話說完了，李策有無上心，就不是他能左右。
便直接離去。
他一走，偌大宴會大廳，卻又炸了鍋。
“聽到顧三爺剛才說什麽了？他是三公子的人，卻被李策打了，三公子遷怒之下，怕我們在場所有人，都沒有好果子吃！”
“倒是沒看出來，李策你這小子居然這麽能打……但這年頭，能打有屁用？在總督府的滔天權勢麵前，狗屁都不是！”
“是啊，這下麻煩大了……”
“李策啊李策，你怎麽能這麽冒失！”
在場之人，尤其那些夏家的親戚，看著李策的眼神，滿滿都是怨毒。
“李策，你他媽闖大禍了，顧矩是總督府三公子的人，你居然敢打他？”
吳煌指著破口大罵：“你知不知道總督府三個字代表著怎樣的權勢？”
“仗著自己能打些，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你這個莽夫！”
夏玲瓏也指責道：“李策，你也太冒失了……”
偌大宴會客廳，將近百人，除了夏少商，所有人都在指責李策，說他莽撞、不知天高地厚，闖了彌天大禍……
千夫所指，李策瞬間被擺在風口浪尖。
他卻毫不動容，肩膀微微聳動，淡淡道：“區區蜀州總督府，算得了什麽？土雞瓦犬罷了。”
看著夏少商：“夏叔，你放心，此事交給我。半小時後，我讓那個什麽三公子到府上給你磕頭認錯。”
“小侄還有些事，就先告辭。”
他拱拱手，說完便走。
隻留下滿堂賓客，表情錯愕，呆如木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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