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你舍得忘?
這一夜,雲染睡在房間,唐墨深睡沙發床,兩人相安無事。
前半夜,雲染都在做夢。
淩昊那狠戾的麵孔和陸白興奮的小眼神,交替出現。
淩昊倒還好,晃幾晃就過去了。
倒是陸白左一句老板娘,右一句老板娘,在她眼前晃蕩來晃蕩去。
那叫聲如魔音般如影隨形,揮之不去,驚悚至極,擾得她睡睡醒醒,難以安睡。
好不容易折騰到後半夜,才累得終於睡熟。
翌日,鬧鍾準時在七點半把雲染鬧醒。
沒睡好,自然頭痛腦漲。
她整個人腦袋都是懵的,像往常一樣,在床上坐了幾秒,抓了抓頭發,迷糊地往洗手間而去。
裝水,擠牙膏,刷牙,一連串的動作做下來,總覺得有哪裏不妥。
但~就是想不起來。
她定定地站了會,拍子拍腦袋,意識才慢慢清醒了一些,轉頭就看到旁邊唐墨深筆挺的站在馬桶前,眼神怪異地看著她。
“早。”
雲染條件反射地打招呼,下一秒,腦子嗡一聲炸響,像雕像般定在那。
臉刷地狂燒起來,連耳尖都燒透。
她眨了眨眼,把目光從唐墨深放在西褲的手上移開。
“你…怎麽會在這?”
“應該是我問你,你怎麽在這?”
唐墨深麵不改色地整理好褲子,擠到洗手台前洗手。“是我先進的洗手間。”
“……”
雲染手足無措,臉紅心跳,拿著牙刷不知道是該出去好,還是繼續刷。
洗手台很窄,唐墨深就站在她身邊,兩人離得很近很近。
男人因為剛睡醒,墨發微亂,臉色也柔和不少,又穿著家居服,整個人像個居家男人,全然不同白日裏冷冰冰的樣子,沒有那讓人心怵的疏離感。
讓人覺得特別地——好說話。
她想了想,確實是自己後進來,更加窘迫得不行,頭快埋到頸窩去。
單身慣了,早上起床迷糊,她壓根忘了家裏昨晚住起來個男人,起床就直奔洗手間。
“對不起,…我…我忘了。”
唐墨深正擠了洗手液在手中,搓著雙手,聞言暮地停住,站直身子看她。
“忘了?”
鼻音很重,帶著明顯的不悅。
這自戀的男人,肯定在生氣她竟然敢說忘了他。
雲染聽出來了,急急改口,“不是真忘,是……”
話還沒說完,唐墨深高大的身影就朝她傾覆過來。
雲染心一驚,抬眼看他。
身子不自覺地往後倒,整個人半傾後仰著,背貼在洗手間牆。
男人健臂一抬,把她困在了牆和他之間,來了個壁咚。
四目相對,時間仿佛靜止,洗手間裏靜得落針可聞。
雲染聽到自己咚咚咚的心跳聲,快得完全控製不住。
唐墨深低頭,把臉湊近她。
薄唇微勾,隱著抹似有似無的邪笑,墨眸幽沉,眼神晦暗不明地掃了眼她胸前。
定了有那麽幾秒。
收回,輕言慢語地問。
“你舍得忘?”
嗓音又暗又啞,怪怪的。
“……”
雲染眼眨了眨,慢半拍才反應過來。
他說你舍得忘?——這麽帥的俊臉,你竟然舍得忘!
男人俊美的臉放大在她麵前,深邃的五官,像精心描畫的一般,完美得挑不出一絲毛病。就連那白皙的皮膚,幹淨細膩,連毛孔都看不見。
加上昨晚那次,連著兩次這樣被逼著直視,別說忘,雲染這會閉著眼都能描出來了。
“不…不…忘不了。” 她結巴著老實地答。
隨後意識到不對。
忘不了——那不是說她忘不了他?
這話聽著就像是戀人之間的承諾般!
雲染要瘋!
急急改口,“我…我是說,我記著呢。”
“不,不是,我沒忘。我…”
越解釋越亂,雲染急得就差沒抓耳撓腮。
“嗯。”
似得到自己滿意的答案,唐墨深輕嗯了聲,眼底是掩不住的笑意。
“沒忘就好。”
他麵無表情的收回手,繼續搓洗,嘴角卻不自覺的上揚,那得意之色收都收不住。
看得雲染又是一怔,這男人,笑起來竟然這麽好看!
她舉著牙刷傻傻地愣在那,一時忘了自己還滿嘴的泡泡,臉沒洗,頭發也沒收拾。
大門外,何媽一手提著早餐,一手提著燉湯,站在那。
見房門門鎖是壞的,半掩著,眉心突跳,以為兩人出什麽事,忙推門進來。
一眼見大廳沒人,急急出聲大喊。
“三少,三少夫人,你們在哪?我給你們送早餐來了。”
聲大而急,透門而入, 嚇得雲染猛地打了個哆嗦。
她看了眼正淡定地洗著手的唐墨深,腦子裏跳出兩個字:完了!
眼見著唐墨深已經洗好手,準備開門出去。
“你別出去。”
雲染急急拉住他,因怕何媽聽見,又不敢大聲,人就自然貼得很近,身體都快貼到唐墨深手臂。
“我出去,我把何媽打發走,你才出來。”她壓著聲音道。
唐墨深意味不明的掃了她一眼,眼神擱在她胸前定住。
“你確定?”
“嗯?”
雲染被問的愣了下,還沒反應過來,唐墨深已經自顧自地抽開手開門出去。
她愣了兩秒,拿著牙刷繼續刷牙,邊看了眼鏡子。
頓時想一頭撞死在洗手間牆上。
她昨晚臨睡前,把內衣脫了下來,想著早上起來,換好衣服再出房間。
結果,她早上醒來壓根忘了唐墨深這號人,爬起來就往洗手間走。
薄薄的夏款家居服,舒適貼身,勾勒出她曲線
而唐墨深竟然不提醒她!
想到這,雲染惱羞成怒,咬牙跺腳,抓了抓頭發,恨恨地罵道。
“唐墨深,你個混蛋……”
何媽在大廳正和唐墨深說著話,交待他要讓雲染趁熱喝花膠湯。
聞聲暮地抬頭望向洗手間,老眼裏瞬間染上喜色。
她剛剛見唐墨深從洗手間出來,房裏又沒見雲染,心裏正懷疑兩人之前是不是一起在洗手間。
這會雲染一叫,正正對應了她的猜想。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大清早還一起呆在洗手間,再加上唐墨深脖頸上那觸目驚心的紅痕,和她憤恨的怒罵。
何媽腦子裏立時浮現一幅活色生香的畫麵。
“好好好,我這就回去和老爺說,婚事得快快提上日程。”
她喜笑顏開,邊說邊看了眼唐墨深脖頸上的紅痕,眼神說不清的曖昧。
“看不出來,三少夫人,下手挺重。”
說完腳步生風,火急火燎地走人。
唐墨深至始至終沒表態,不反駁也不解釋。
直到何媽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才朝洗手間道,“何媽走了,你出來吧。我在陽台抽煙。”
他貼心的避開去,給雲染回房間換衣服。
雲染既羞又急,但卻下死勁在洗手間磨蹭,遲遲不肯出去。
一想到要出去麵對唐墨深,就頭皮發緊。
唐墨深會怎麽看她?怎麽想她?
強吻他,把人拉倒在身上,大清早還穿得這樣衝進洗手間看他。
得,這麵子,貼再多麵膜也救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