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給你擦點藥
不過,雲染想息事寧人,淩昊卻並不這麽想。
隻見淩昊緩過神來,捂著肚子,大步衝到床邊。
“他是誰?”
他氣勢洶洶地指著唐墨深,“難怪你死也不肯和我在一起,根本是你早已紅杏出牆。”
血口噴人,雲染氣得差點當場血噴。
“閉嘴,收起你的汙言穢語!不要以你自己那肮髒的思想來看人,趁我還沒改變主意之前給我滾蛋。不然,我立馬召警。”
雲染住的這棟樓全是單身公寓,兩梯六戶。 剛剛唐墨深踹門,響聲那麽大,早已驚動了鄰居從家裏出來。
他破門而入時,還有鄰居在門口看著他打淩昊,若是報警,人證齊全,淩昊吃不了兜著走。
淩昊立馬慫了,臉色煞白,看了眼門口竊竊私語看熱鬧的鄰居。
“別。雲染,我承認我剛剛一時犯渾。但我是真的愛你,你先冷靜冷靜,我改天再來找你。”
淩昊討好地朝雲染揮手,卻又心有不甘,憤恨地瞪了眼唐墨深,眼含警告。
“離雲染遠點,她是我女朋友。”
事到如今,還敢厚臉皮說她是他女朋友!
雲染氣極,隨手抓起枕頭就想扔過去,卻不及唐墨深手快。
隻見唐墨深猛地打出一拳,又快又狠,正中淩昊的嘴角。
“啊。”淩昊躲閃不及,被打了個正著,捂著嘴痛呼。
“你剛剛說什麽?”
唐墨深瞬間臉沉如水,周身寒意迸發,一字一句地問,“誰是你女朋友?”
他高大的身軀站得筆挺,薄唇緊抿,雙拳緊握著,眼神似冰刃般,一動不動盯著淩昊,仿佛他敢再說一遍,立刻就上能把他刺穿。
雲染扔枕頭的手僵在半空,定定地看著唐墨深。
他發那麽大的火,是為了維護她?
說不清什麽感覺,心裏漲漲的,喉嚨發澀,眼睛泛紅,雲染一時說不出話來。
時間停滯了那麽幾秒。
雲染緩過神來,拿枕頭甩淩昊,“還不滾。”
淩昊自知打不過,狠狠地掃了眼唐墨深,灰溜溜地走了。
鄰居們見熱鬧看完,紛紛散去。
房中回複平靜,兩人相對沉默了一分鍾,唐墨深臉色才略緩了緩。
“謝謝。你手沒事吧?”
雲染注意到他一直緊握的手掌,剛剛他打人的力道那麽大,也不知道他受傷沒有。
“嗯。”
唐墨深看了她一眼,攤開手,“沒事。我先出去了。你收拾一下。”
沒等雲染應聲,他就先邁步出了房門,體貼地把空間留給她。
……
雲染呆呆地坐在床上發了會呆,這才急急抓了衣服進洗手間,洗去那一身的惡感。抬眼看到鏡子中狠狽的自己,瞬間石化。
鏡子中女人,一臉淚痕,臉色蒼白,雙眼紅腫,妝花得一塌糊塗,盤發早已在掙紮中散落,殘敗不堪,活像個女鬼。
而脖子上被淩昊啃咬出來的紅痕更加深了這女鬼的淒涼,也加深了雲染想一頭撞死的決心。
唐墨深是怎麽做到無動於衷的?
難怪他要叫她收拾一下,這張臉,連她自己看了都覺得驚嚇。
早上發脾氣暴走,晚上狠狽毫無形象,最糟糕的一麵全讓唐墨深看到了。
雲染猛地伸手捂臉,髒話在腦子裏過了一遍又一遍,把淩昊罵了個體無完膚,才開始卸妝。
心裏默默祈禱唐墨深在她從洗手間出來時,已經走人。
等等,他上來做什麽?他不是應該早就走了?
雲染這才想起,她剛剛才把唐墨深扔在了地下室,和人永不再見。
而他卻救了她!
她誤會他報複他,他非但不計較,還救了她。
這人情欠大了!
她邊想著要怎麽謝唐墨深,邊從頭到腳把自己收拾了遍。
等她從洗手間出來,已經是一個小時後。
大廳裏收拾得幹幹淨淨,被砸壞的小木茶幾早已被清走,連著那張長沙發也不見蹤影。
唐墨深長身玉立站在陽台欄杆前,像雕塑般一動不動。
高大的背景在淡淡的燈光映射中,顯得有些冷漠,但卻又特別有安全感。
雲染微愣了一下,話脫口而出,“你…你怎麽還沒走?”
聽到問話聲,唐墨深轉過身來,諱莫如深的眼神在她身上定了一秒,轉而掃向破敗的大門。
“你希望我走?”
“……”
所以,他是特意留下來守著她的?怕她再出意外?
他竟然這麽貼心,默不出聲地守著她一小時……
她呆呆注視著他,心裏有一股暖流悄然滑過,暖暖地,滋潤著那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漸漸生長。
“謝謝你。”雲染道謝,嗓子微微發澀。
“嗯。”
唐墨深也不客氣,照單全收。隨即長腿邁動,直直朝雲染走了過來。
他靜靜地站在雲染麵前,僅有一步之遙,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筆直挺拔的身影帶著強烈的壓迫感。
想到他剛剛抱過她,還有她那副女鬼形象,雲染一顆心又羞又怯,臉開始不爭氣地燒起來。
空氣中盡是曖昧分子,兩人對望著,視線有那麽一瞬的停滯。
雲染首先偏頭移目,實在是想到洗手間鏡中自己那糟糕模樣,就覺得無顏以對。
誰知下一秒,唐墨深倏然抬起右手,輕輕地撩開她垂落的長發,長指定在她脖頸上。
雲染瞬間全身一僵,一動也不敢動,美目瞪大。
“你……”
“別動,給你擦點藥。”
唐墨深輕道,語氣淡淡,帶著不容拒絕的口吻,透著絲絲憐惜。
擦藥?
雲染美目眨了眨,反應過來,腦子中嗡一聲炸了。
唐墨深的手是落在她脖子那被淩昊啃咬出來的紅痕上!
說不清是什麽感覺,雲染整個人局促不安,有對淩昊的憤恨,有對自己處地的尷尬,但更多的是他的撫摸帶來的害羞和緊張。
一顆心怦怦怦跳起來,如擂鼓般快而急,連呼吸都開始急促。
臉上的紅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攀升,然後漫延至耳尖,再由耳尖往下串,直至整個脖頸都變得白裏透紅。燒得雲染不敢偏過頭來,隻能定定地站著,任由唐墨深給她上擦藥。
隻覺得男人修長白皙的手指仿佛散發出絲絲電流自指尖滲進她的皮膚裏,直往心底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