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禮物
第二百二十四章禮物
“來，來，來，盡量點，慶祝你順利出師，並成功加入慈心遠洋商業協會。”古漫輝笑嗬嗬地舉起普洱茶，“就讓我以茶代酒，慶祝苦難的日子終於過去了，以後咱們兄弟齊心合力，一定能夠打下一片空來。”
這是位於廣州東郊的一間以昂貴和精致聞名的茶室，隨便一頓下來，恐怕也要二三十兩紋銀才行，對於生活頗有些拮據的王洋來，這裏簡直可以是奢侈。
“哥，你來這兒也有快八年了，這麽看來日子過得還可以吧。”
“至少比在家的時候強一些。”古漫輝苦笑，他倒黴地遇上一對賭鬼父母，還能過上平靜安樂的日子實在是不錯了，雖然現在他的債款還剩下幾千兩白銀沒還，但是自己經營的餐館兒生意還不錯，廖家的幾個主子也是大方得很，逢年過節賞賜不少，平日的賞賜積攢下來，可以預期，大概再需要三五年，他就可以還清債務了。
“阿洋，別的你不用管，幹活兒一定要用心，這機會可不容易得，如果一開始的時候，前輩們刁難你，也不要去做無謂的爭鬥，更重要的是充實自己，學會更多的東西，怎麽也要學出個樣子來，否則可對不起這麽多年的辛苦！”
“當然。”王洋微笑道。
心裏不覺想起那個幾乎是給了自己新生命的女子來，要不是她，自己和父親恐怕早不知道在什麽時候死在了街頭，就像那個時光，無數死去的孤魂一般，連屍骨都找不到一個安寧的沉眠之地……想到今上午自家的師傅大人的話——女主人馬上就來到廣州，父親會在三個月後隨行而至，而自己將在今日出師，正式為她工作，與父親一起。
一向以自家的冷靜謹慎自豪的王洋，也忍不住心裏憧憬，未來可能的美好生活。
在這個春意盎然的午後，表兄弟兩人閑坐品茶，悠閑自在，兒時的陰影似乎已經消弭無蹤。
與此同時，被人深切想念著的樓家夫人高茹，正走在福州城古老的大街上，為了給討自家徒弟的歡心，茹正打算精挑細選一樣兒漂亮的生日禮物。
今日她們的行程會在福州暫停，到不是因為茹的原因，而是江依那女人再也無法忍受不夠新鮮的蔬菜、水果還有點心美食，這一切讓這個追求精致生活的女人抓狂，而幾乎用上了所有能用的手段，堅持要在福州補充物資，絲毫不顧，其實他們馬上，不，應該他們已經到了屬於李家的地盤，甚至可以不乘坐船隻，直接走6路了。
於是，茹很幹脆的趁此機會順便逛逛街，看看有沒有可能為自己的徒弟買一件兒稱心生日禮物。
在布滿青苔綠瓦的古老大街上漫步了半，茹伸手拉了下遮蓋住半張麵孔的白紗，安撫了一下一直窩在她的懷抱裏，動來動去，片刻不肯安生的狐狸，終於在琳琅的商鋪中間，看到一個看起來十分不錯的珠寶店，它的大廳寬敞明亮，采用的是最近流行的唐代複古式裝修，精致的紅木八寶閣樣櫃台，雕刻著讓人心情愉快的細膩花紋。
以茹的眼力，表麵上那些珠寶當然入不了她逐漸被養得很挑剔的眼，可是最上層的古玉中，她卻偶然現了一塊兒很不錯的玉佩。
不是因為別的，隻因為茹感覺到懷裏的東西明顯露出想要進食的**，顯然，越來越挑剔的狐狸，對一般珠寶已經不感興趣了，能吸引得它一次又一次企圖在主人看不見的地方溜出去的玉佩，顯然有一定價值。
看店的夥計很能言善道，就在剛才，他已經忽悠了一個一看就氣吝嗇，並且不像是習慣於這類奢侈品的富商，給他的女兒買了一株翡翠珠子的手鐲。
而茹顯然也屬於好客人的範疇，所以夥計熱情而周到，又不會讓人厭煩，他很殷勤地將裝了古玉的黃花梨盒子擱在茹手邊兒，就自顧自地退到一側，完全不會打擾到客人。顯然，這是個很了解顧客心理的店員，茹微微一笑，覺得自家如果開鋪子的話，無論經營的是什麽商品，都需要這麽一位精明又知道分寸的夥計。
入手溫暖，是塊普通的和田暖玉，可是裏麵卻隱隱蘊涵了些茹也不知道的東西，彩鳳呈祥的雕工雖然簡單，但是線條明快，看起來應該是個不錯的生日禮物。
茹抬起頭，想招呼店員給她包起來，卻沒有想到竟然意外地看見了一個熟悉的陌生人，那個正坐在一邊的桌子旁邊，正細細地打量一隻瑪瑙石扳指的，正是自己曾經在周家醫館遇見的半身癱瘓的病人。
茹怔了一下，很詫異這種巧合，這時，那女子也抬起頭來，正好對上了茹的眼睛。
“是你？”女病人微微一愕，“沒想到還能在見麵……”
“你喜歡瑪瑙石？”茹點了點頭，笑了笑，這個時代喜歡瑪瑙石的可不多，那並不是很罕見珍貴的寶石，事實上，它們非常便宜，真正的貴族人家很少用到。
茹的腦子裏打了好幾個轉兒，一瞬間就冒出好幾個念頭——怎麽不著痕跡地談起這位病人的傷腿，才不會顯得很失禮，“我夫家姓樓，怎麽稱呼？”著，茹舉步走過去，坐在了那女子身邊，狐狸一個敏捷的跳躍，落到圓桌上，一雙黑溜溜的圓眼睛好奇地打量著坐在主人身邊的女子。
“趙辛，我的名字……瑪瑙石讓人心情平靜。”那女子愣了下，臉色微微露出一點兒紅暈，她的聲音低啞，有些猶豫，顯然，這不是個多話的人，茹甚至覺得，她可能很久沒有正常地和外人交流了，但是，很顯然，她不討厭與茹來一場不錯的談話，而且，還對桌子上的動物十分喜愛。
茹眼睜睜看著那女子把手伸過去，心翼翼地摸了摸狐狸柔軟的毛，眯起眼睛裏，露出一抹驚喜的光芒，那光芒很迷人，讓茹都忍不住想要微笑。
狐狸很明顯地感覺到主人的叮囑，並且非常樂意地竄進趙辛的懷裏，引得她大聲地驚呼，也許是從來沒有遇見過這樣的情況，失聲驚呼的一刹那，趙辛猛地舉起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一雙眼睛瞪得滾圓，趁著古怪的一張麵孔，可愛極了。要知道，一開始見麵的時候，茹一直覺得這個看起來二十四五歲，打扮得很端莊，有些古板，表情嚴肅的女子應該不太好接近，但是，現在看來，自己的觀點有誤。
呃……，茹看著趙辛那張完全變得通紅的臉孔，強忍住笑意，低聲道：“嗬嗬，看來這東西很喜歡你。”
趙辛的臉更紅了。
“辛兒？”這時，一個須花白的老人顯然是聽見了這裏的笑鬧，快步走了過來，詫異地看了趙辛一眼，直把她看的羞赧地低下頭去，一雙手緊張地抱住了懷裏的狐狸，才轉身對茹笑道，“這位客人，您很有眼光，這塊兒和田暖玉很不錯，嗬嗬，因為您的到來，讓我的孫女難得有了一段兒愉快的時光，我給您打八折，三十兩紋銀，如何？”
茹笑著點了點頭，知道這位老爺子是個實在的人，隻看玉雕的話，這個價碼應該也算實惠了，於是，茹甩甩手，輕輕鬆鬆地道，“那幫我包起來吧。”
“好的。”老爺子親自去拿了一個黑色鑲金邊兒的華麗禮品盒，正想著把古玉放進去，忽然外麵一陣騷亂，之後，半掩著的古銅色的大門一下子被人踢開。
茹微微皺眉，見衝進來的一共是六個人，除了為的那個，其他人手裏都拿著長槍或者利刃，茹驚訝地眨了眨眼，實在沒想到在這樣的地方，一個不算的城市的中心，居然會碰見搶匪，不是吧，雖然這地方高皇帝遠，但是明目張膽到如此地步，福州的地方官員全應該找根麻繩兒吊死算了。
茹可是經常聽王蒙那女人抱怨，當今的皇帝陛下時常在她麵前吹捧——大夏朝在他劉世的治理下日漸欣欣向榮，相信過不了幾年，就能達到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的理想狀態。王蒙對此感到十足厭煩，茹到是很高興皇帝陛下有這樣的理想，並且願意為之奮鬥，這是好事兒，對老百姓來，這總比碰上個昏聵的君主要好得多了。
為的那個麵貌實在斯文周正不像搶匪的搶匪頭子四下掃視了一圈兒，目光一寒，隻著店裏的兩個夥計厲聲喝罵道，“沒看見爺爺來了，還不給我上茶？”
其中讓茹很看重的那位機靈夥計立馬先把椅子擦了一遍，又端來一個紫砂茶壺，畢恭畢敬地倒了六杯茶水。
那個強盜頭子顯然很滿意，悠哉地坐下來，端起茶杯喝茶，他身後的五個兄弟利索地關上門，在此之前，除了茹之外，其他客人們很有眼力勁兒，而且很熟練地溜走了。
茹安撫地摸了摸在這六個人進門的一瞬間，就寒毛直立，渾身散出強大氣勢的狐狸。心裏一時有點兒古怪，貌似這東西最近很喜歡打架，雖然以前它也挺好鬥，但更喜歡的卻是挑動別人去鬥爭，自個兒躲一邊兒看熱鬧，像現在這般，隨隨便便一點兒挑釁就能讓它露出利爪的情形，是在今年才開始出現的……難道，這是由於狐狸開始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