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有毒？
第一百六十二章有毒？
茹被打得一個趔趄。還沒反應過來，來不及驚訝，就聽見一聲極為低沉，隻能算是咽喉裏悶哼的虎嘯，自家的乖乖不知道什麽時候跟著過來了，竟然從窗口兒一躍而入，張著血盆大口就向那男孩兒的身上撲去，茹嚇了一跳，顧不得多想，趕緊一把摟住乖乖的腦袋，安撫了半，順著它的脖子上的毛胡嚕了幾下，等到它溫順地一翻身，死仰八叉地躺在茹的腳下，嘴裏舒服得直哼哼，才有時間抬頭看去，就見那男孩兒一雙眼睛通紅，眼神狠厲，雙腿雖然嚇得瑟瑟抖，可半步都不曾退後，張著手臂。護在病床前，就像隻刺蝟一般惡狠狠地瞪著茹。
他的反應還算好，那個一直麵帶悲傷憂鬱的婦人，早在老虎乖乖碩大的虎頭露出來的時候，已經一聲不吭地癱倒在地，沒了聲息，茹苦笑，後怕地抹了把冷汗，低頭斥道：“乖乖，以後可不能隨便往醫館這邊兒跑，知道不？幸虧眼前這個病人剛被灌了藥，昏睡著呢，要不然，還不被你給嚇死了！”這可不是危言聳聽，要是正作的心髒病人被驚嚇一番，不死也得掉半條命。
“……高大夫，我覺得……咱們醫館四個門兒都應該掛上禁止凶猛野獸入內的招牌……幸虧這是後門，離前麵診病的地方遠，要是嚇到了病人們，你這醫館也該關門了……”
此時高然站得遠遠的，已經一隻腳踩在門口兒，看樣子隨時可能奔出門去，一張冰冷的俊臉一會兒黑一會兒青，他嘴裏囉囉嗦嗦了一堆話，不過，茹懷疑他的話根本沒有走腦子，是在驚嚇過度的情況下脫口而出的。要不然，也不會這麽搞笑兒，難不成醫館大門上掛了牌子，自家的乖乖就不進來了，她承認，自家寵物的確有一點兒靈性，可是，那也不代表它們認得字兒！
暫時沒時間去理會嚇得幾乎神誌不清的自家坐堂大夫，茹皺了皺眉頭，看了帶著一身尖刺兒的‘刺蝟’一眼，隨手拿了紙筆，開始寫藥方，眼角的餘光瞅著那孩子似乎還想衝過來，挑了挑眉，微笑道：“你要是再搗亂，眼前這個病人可就要死了……我不知道你是什麽人，也不知道你的舉動是什麽意思，不過，我可以告訴你，這個病人現在的情況很危險，非常危險……”
茹見那男孩兒雖然還是惡狠狠地瞪著她。卻不知道是因為聽進了自己的話，還是因為害怕身邊兒的乖乖，到底沒了動作，便笑了笑，開了藥方遞給曉燕，讓她快去煎藥。
剛才高然給病人灌的藥，茹看了藥方，看來高然那家夥也學會保守用藥了，開的藥很溫和，沒什麽副作用，茹笑了笑，覺得這樣用藥也還不錯，能起到一些緩解作用，又不至於有什麽危險。
茹仔細觀察了病人，才拿出個瓷瓶兒，打開上麵的木塞兒，在昏迷的婦人鼻前晃了晃，一股怪異的味道飄散，那婦人便打了兩個噴嚏，悠然轉醒。
那婦人醒來，一眼看見乖乖的虎頭，又嚇了一跳，好在茹及時安慰了幾句，知道這是大夫養得寵物，這才鎮定了一些，先向茹道了謝，才皺著眉，無可奈何地看了那男孩兒一眼，“君……你怎麽就不明白呢。在這個家裏，沒有人想害死你爹……”
那男孩兒隻冷冷地看了婦人一眼，就一扭頭，趴在病床前，低下了腦袋，茹聳聳肩，對於這家兒可能的‘恩怨情仇’沒什麽興趣，她現在隻考慮對一個疑似冠心病的患者怎麽施救，那婦人卻歎了口氣，望著孩子欲言又止，終究沒什麽。
不一會兒，曉燕就端著藥過來，茹接過，聞了聞，笑道：“就是它……靈芝選得不錯，曉燕啊，你可以出師了，已經能做個合格的女大夫了。”這靈芝銀杏葉是治療冠心病比較合適的藥，茹手裏能拿出來的好藥，也隻有它了。
曉燕羞赧地低一笑，“才不要……曉燕要一輩子跟著少夫人。”
“嗬嗬，我也沒不要曉燕跟著啊，你就是想走。我還舍不得呢，等咱們曉燕許了婆家，如果還這麽想，我就開個藥鋪子給你打理。”
“任憑少夫人做主。”曉燕完，一扭頭兒，乖巧地轉身走出門，茹也不以為意，這孩子向來害羞，比起孟妮兒，也穩重許多，自己對她還是比較放心的。想了想。還是抬頭對立在床頭呆的婦人道，“……這位夫人，我這藥裏麵加了銀杏葉，如果有別的大夫再給你丈夫開藥的話，先把藥方送給我過目，這銀杏葉和許多藥不能合用，記住了嗎？”
那**連忙點頭，“請大夫放心，婦人一定謹記。”完，她便低下身，心翼翼地扶著丈夫，讓他半靠在床頭，那輕柔的動作，看得茹心裏一歎，扭頭瞅了旁邊兒一語不，明顯還在別扭的男孩兒一眼，一點兒都不明白，他的敵意到底是從哪裏來的，無論怎麽看，眼前這位婦人都和病人的關係很親密，對他的關懷也是自內心的。
如果這神色舉止都是故意裝出來的，這女人就未免太厲害了，茹看多了病人，對病人眼角眉梢的憂色很是熟悉，哪個人是真的關切，哪個人是虛情假意，她一向能看得明明白白，如果眼前的女人真是裝的，茹隻能，那簡直太可怕了！
“……君……你爹必須喝藥了，聽話，別鬧了好不好？”那婦人剛接過藥碗，俯下身打算喂自家老爺喝藥，男孩兒已經撲過去，緊緊抱住父親的頭，背對著婦人，死活不肯放手。那婦人眼角帶著焦慮，卻又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辦，“你到底怎麽了，以前不是好好的，怎麽忽然就鬧起別扭來……怎麽能不讓你爹喝藥呢？”
兩個人，一個企圖扯開對方，另一個就是僵著不肯動，到是床上的病人，呻吟聲越來越大，眉頭也皺得更緊，顯然是要醒了。
茹本來隻是在一邊兒看著，這會兒卻有些看不過眼，哭笑不得地咳嗽了兩聲：“咳咳……二位，我想，病人需要呼吸，你們二位想打架，麻煩離遠一點兒。”完，茹伸手接過那婦人手裏的藥碗，看了男孩兒一眼，“你是不是怕這藥裏有毒？”
那男孩兒一扭頭，咬著牙，惡狠狠地道：“有毒！”就這個兩個字，可是，茹卻頓時感到一股子憂慮焦躁撲麵而來，不由得挑挑眉，顧不得想這孩子到底為什麽一口咬定藥裏麵有毒，張口對著藥碗就喝了一大口，雖然沒病喝藥對身體不好，可為了讓這子放心，喝一點兒也無所謂，就算有副作用，也死不了人。
“我喝了……你看看，我有事兒沒有啊？”茹攤開手，轉了一圈兒，見那孩子怔怔地瞪大了眼睛看著，神色間明顯帶了幾分鬆動，茹繼續道，“你爹現在很痛苦，瞧瞧，疼得流了多少汗啊，這藥能很好地緩解他的痛苦，你怎麽能不讓他吃？”
男孩兒雖然還是沒有放手，可他的臉上卻明顯露出幾分遲疑，茹走過去，一用力，將那孩子扯開，這一次，孩子雖然還在猶豫，卻沒有堅持，乖乖地鬆了手，隻是，一雙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自己的父親的臉，茹那勺子一勺勺把藥給病人喂進去，她沒少幹這種活兒，雖然比不上專業的護士們熟練，但也算不錯了，至少不像外行人一樣，喝個藥弄得滿床滿衣服都是。
“這位夫人，你家老爺這病除了用藥物治療之外，平時衣食住行都得注意，我過一會兒把注意事項寫下來，你記得監督你家老爺子按著執行，要是不照做的話，我可不保證你家老爺能安安生生活著。”
那位婦人咬著牙點頭答應道：“婦人一定照做。”
茹點點頭，再一次感歎，現在成了有名望的大夫，話做事就得和以前不一樣了，行為舉止越是威嚴，病人們越聽話，越放心，好像有名的好大夫就得有脾氣似的：“還有，如果你家老爺病很急，等不到大夫來就昏死了，你必須馬上給他做胸外按壓，這一點兒很重要。”
“胸外按壓？”
“我教給你。”茹讓那婦人過來，手把手地教給她怎麽做胸外按壓，“其實挺容易，一點不難，不過，一定要注意節奏……”茹一邊做，一邊打量那婦人，見她學得很認真，汗水都流到嘴裏去了，也顧不上擦一擦，不一會兒，就做的有模有樣兒，那個男孩子似乎也忘了剛剛對這個女人的戒備，很自然地湊到那婦人眼前，好奇地看著，兩隻手兒一動一動的，似乎也在跟著練習，茹失笑搖頭道：“子，你的力氣還太，就是姿勢對，也做不起來，還是長大了再學吧。”
那孩子一咬牙，衝著茹呲了呲牙，更是把茹給逗樂了，她一扭頭，見那婦人半是慈愛，半是複雜地看著男孩兒，不覺有了幾分好奇：“這孩子怎麽回事兒？為什麽總藥裏有毒……當然，我就是隨便問問，要是不方便，也沒什麽關係。”
那婦人歎了口氣，苦笑：“大夫，實話，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麽，這孩子雖然有些老成，可從就很聽話，從來沒有胡鬧過，可是最近半個月來，他忽然和我疏遠了，幾乎一句話都不跟我，老爺數落他，也不管用，而且，每一次到了老爺吃藥的時候，這孩子就衝過去搗亂，不是打翻了藥碗，就是打傷喂藥的丫鬟，無論如何都不肯讓老爺喝藥，我們問他，他也不是什麽原因，就連今，‘有毒’這兩個字兒，我也是第一次聽他，哎，沒辦法，老爺隻好背著他偷偷摸摸地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