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起擺攤
“唔——”
他剛讀完，應老就嗝兒的一聲，直接抽了過去，他身邊兩個人手忙腳亂的打著120，雲棲裏黑著臉站在屋子中間，隻覺得腦子裏一片漿糊。
王振把瓷片一扔：“看來你們的鑒定團隊也不過如此嘛。”
他笑了笑，轉身向門外走去：“賭約就算了，反正這眼睛瞎成這樣要不要也無關緊要。”
雲棲裏神情複雜的凝望著他的背影。
卻不料自家女兒忽然扯下*的工作牌，輕輕放在桌麵上，轉身向著王振追了上去。
“雲依依，你去哪兒？”他怒道。
雲依依的腳步頓了頓，語氣很是平靜：“爸，其實我早就該滾出雲家了，是吧。”
雲棲裏煩躁的扯了扯領口：“胡說什麽！”
雲依依抿起嘴唇，沉默了片刻，竟然笑起來：“您費盡心機想把我嫁給祝家，不就是為了能把公司給妹妹嗎——其實我不在乎，爸爸。不過就是有點失望罷了。”
說完，她徑直走出了公司。
王振正在門口徘徊，坐公交他不知道該做哪一路，打車又嫌貴，正在猶豫，雲依依開著自己那輛車子停在了他麵前。
“咋的，這東西還真要我賠啊。”王振一驚，“但是它隻值兩萬啊，多了一分沒有……”
雲依依鼻尖上布著細碎的汗珠，她直勾勾的看著王振：“不，我已經離開雲家了，賠錢的事情輪不到我管。”
“啊？”王振很驚訝，“你爹就為了個假貨把你趕出家門，這老頭是不是有毒啊——”
王振嘖了嘖嘴，心想要不就讓李大虎那家夥再燒一個吧。
正猶豫著，卻見雲依依搖了搖頭：“沒關係，是我自己想要離開的——不過，我現在沒地方可以去了。王振，我能跟你一起擺攤嗎？”
不得不承認這個建議很特別，王振像看神經病一樣看了雲依依好半天，才開口：“地攤上賣杯子，賣一個三塊五，你確定？”
雲依依搖搖頭：“我不太擅長賣杯子，但是我看你攤上好像還有一些古物，那些我比較擅長。另外我也有別的供貨渠道，可以拿到貨源。”
“嘶——”王振抽了口涼氣，“小妹子，你這是吸引我跨行啊！”
“按你的水平，賣杯子屈才了吧。”雲依依平靜得不像是個小姑娘。
王振掃過她眼睛，從中也看出了滄桑，豪門不好混啊。
想到這裏，不由得有些許心疼。
王振點點頭：“行吧，夜市開始的時間你知道吧，晚上八點到十二點，老地方。”
雲依依點點頭：“嗯。”
王振搭雲依依的車回到了市郊。
雲依依雖然是離開了雲家，但她個人名下還有一套小房子，住在市區，兩人約定好晚上見。
王振繞道去了趟附近的療養院。
當年他父親王霆華憑借一己之力從一個小小的農民之子做到海城市首富之位，卻在王振出生後沒多久，又和當時一線明星柳青煙搞到一起，拋棄了自己的結發妻子和兒子，天天像著了魔似的跟在人家屁股後麵，最後逼得自己母親抑鬱自盡，連爺爺也看不下去，跟他斷絕了父子關係，帶著自己住到城郊的平民區，靠撿破爛勉強度日。
要不是母親有先見之明，給他存了一大筆的教育基金，他恐怕連學都上不完，更別提認識雲依依了。
要說不恨他，那是不可能的。
但這次回來聽說他癱瘓在床，成了個廢人，王振心裏還是頗有點好奇。
到了療養院，王振在病房外麵站了一會兒，王霆華的意識已經徹底完蛋了，他大多數時候都在睡覺，偶爾清醒過來就大喊大叫有鬼，根本無法交流。
王振詢問了一下最近有沒有人來看他，得到的答案和一個月前一樣，這個人被扔在醫院裏，就像是被世界遺忘了一樣。
“看來老王對於他們來說已經是顆廢棋了！”
王振無奈的離開療養院，回到家中。
爺爺已經做好了晚餐，一邊在院子裏整理破爛，一邊等他回家。
雖然隻是些包子，但王振還是覺得很溫馨。
刀口舔血好幾年，沒什麽比平靜安穩的溫暖更讓人留戀。
“爺爺，開飯吧！”
王振順手撿了一個，然後很自然的將自己麵前的盤子和爺爺麵前的盤子換了一下，他知道自己麵前的是肉餡，爺爺麵前的隻有菜。
爺爺顫顫巍巍的走進來，在桌子前麵坐下，歎了口氣：“阿振啊，爺爺上次給你說的話你還記得嗎。”
“哪一句？”
“我給你那張銀行卡……裏麵是我攢的棺材本。本以為你要是一直不回來，這錢剛夠給你爸爸和我買棺材。現在你回來了，這些錢你就拿去，體體麵麵的娶個媳婦。你爸爸的事兒……就別管了。”
王振搖搖頭：“爺，您別操心這些。他再混蛋也是您兒子，我爹。要我愛他可能做不到，但現在這樣，該管還是要管。這錢您也留著，您別看我現在擺攤，掙得可比您以前多。”
他想了想，直接把雲依依給的那張銀行卡拿出來放在桌麵上：“最近有個朋友見我生意好，腦瓜子靈光，想跟我合作賣點別的。我正打算跟您說呢，我打算去順河路賣古董，那玩意比較好掙錢。”
爺爺嚇了一跳：“賣古玩可要很好的眼力勁兒啊，你可別被人騙了。”
王振笑了笑：“爺，我在外麵學過，而且我這個朋友以前是雲星閣的鑒寶師。”
爺爺愣了愣：“你還有雲星閣的朋友？好，好……我孫子出息，你想幹什麽就去幹吧，缺本錢就跟爺爺說，爺爺給你拿錢……”
王振點點頭：“嗯，謝謝爺，孫子一定掙好多錢，給您蓋個大房子，讓您享幾年清福！”
王振其實不缺錢，但老爺子一生節儉正直，他要是一下子把那些沾了血的錢拿來給他用，搞不好還要衝了他老人家的福氣。
但是，王振發誓，一定會讓爺爺的晚年過得舒舒服服。
吃過晚飯，王振看時間不早了，便騎著三輪車向夜市趕去。
其實他還蠻喜歡擺攤的，自由自在，無拘無束，而且夜市是個魚龍混雜的好地方，有的是熱鬧可看，很符合他的風格。
冬天天黑得早，還不到八點天就黑盡了，城郊的到處都是廢棄的民房和廠區，膽子小的還真不太敢走。
王振當然不會有這些顧慮，他正在琢磨接下來的擺攤規劃。
忽然，心中一悸，他渾身汗毛蹭的豎了起來。
幾乎是本能反應，王振猛地一蹬，整個人如同矯健的豹子一般躍下車滾進了一旁的灌木叢中，而與此同時，砰砰砰，三聲槍響，子彈毫不留情的從三路奔向電動車。
槍法很好，若是自己沒有及時躲開，這三顆子彈正好封住上中下三路，他想跑都跑不掉。
王振屏住呼吸，敏銳的向四周觀察。
胡同口兩側和房頂上各有一人，從站位和呼吸能判斷出身手不凡，絕非海城自己的幫派，如果是國際傭兵，至少是A級以上，他想要毫發無傷的逃走有些困難。
王振沉吟片刻，確定自己最近得罪的隻有祝曉陽和雲家，但是以他們的本事不可能請得動國際A級傭兵，除非是他們把自己的行蹤透露給柳青煙，而柳青煙那個女人想要對他下殺手。
當初被賣到M國去的時候他就覺得這個柳青煙有背景，所以這次回來才沒有打草驚蛇，看來果然不出自己的意料。
眼看那三個人越靠越攏，王振微躬下身子，做好攻擊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