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你犯事了

  小臉髒兮兮的,黑的都看不出什麽樣子來,隻能瞧見一對亮晶晶的眼睛,閃著警惕又狡黠的光——原來是個乞兒。


  後麵一堆人追了上來,為首的那人朝墨楓拱了拱手,而後朝乞兒叉著腰叫喚:“天天來偷東西,你以為大爺開的是善堂嗎!以後見你一次打你一次,看你還敢不敢偷東西!”


  說罷抬腳就要踢,卻被一根竹簽砸了一下。


  那竹簽輕若無物,他的腿卻麻的抬不起來,轉過頭瞪想扔竹簽的人,一聲吼:“你做什麽?!”


  木玉瑤往嘴裏塞了個麵果兒,隨手扔了幾錢銀子過去:“得了吧,兩包子的事兒,非要把人打死嗎?”


  圍觀的人也以為是偷了什麽值錢的玩意兒,現下一聽不過是兩個包子,都發出一道噓聲,匆匆躲雨去了。


  包子鋪的老板臉色不好看,可得的銀錢夠賣上幾屜包子了,自然不會跟錢過不去,亦罵罵咧咧的走了。


  木玉瑤俯下、身,將手中裝麵果的袋子遞了過去:“吃飽了找份差事,莫要在做小偷小摸的事了,不然下次可沒這麽好的運氣。”


  說罷起身,有意無意的朝拐角處看了一眼,一片衣角一閃而過,雨幕之中,快的叫人以為是錯覺。


  自五皇子府出來就一直有人跟著他們,隻是一直都尋不到蹤跡,鬧了這麽一出才叫她察覺到,也是個高手。


  朝墨楓使了個眼色,墨楓會意,道了句先去趕馬車,便先行離去了。


  雨越下越大,街上的攤販大多都收了攤,木玉瑤尋了處屋簷避雨,一邊等著墨楓,一邊等著一直跟著她的人現身。


  乞兒不知什麽時候也跟了過來,縮在廊簷下啃著偷來的包子,裝麵果兒的袋子卻好端端的護在懷裏,不知是要留給什麽人。


  那包子在地上滾了一圈,被髒水泡的越發的腫,冷冰冰的一捏都能出水來,乞兒卻吃的很香。


  啃完了包子,廊簷下一時無語,漫天的雷雨聲中,木玉瑤似乎聽到了一聲“謝謝。”


  她莞爾一笑,望著雨幕道:“包子好吃嗎?”


  無人應答,木玉瑤繼續道:“以後的包子要自己掙回來,這樣你才能吃到更好吃的,這裏不安全,早些走吧。”


  聲音極輕,像是在自言自語,淹沒在漫天雨聲之中,乞兒看了她幾眼,抱著麵果兒竄進了雨幕之中。


  聖安的夏日天氣好似孩兒麵,前一刻大雨瓢潑,說不定下一刻就豔陽高照,木玉瑤耐心的等著。


  好在沒用她等多久,雨幕中就跑來了一隊人馬,列隊站在她麵前,一個個凶神惡煞的樣子,短衣襟小打扮,一看就是哪家的府兵,手中卻拿著殺威棒,不倫不類的感覺。


  看衣服不是方才看見的人,木玉瑤抱著手臂不說話。


  隊伍的後方走來了一個穿著半甲的人,四方臉,相貌平平,帶著個鬥笠擋雨,瞧著應該是這群人的頭頭,他上下看了木玉瑤一眼:“木公子?”


  木玉瑤好整以暇的點點頭,那人亦點頭:“那就沒錯了,來人呐,給我拿下!”


  兩旁的府兵應聲而動,二話不說要把人抓起來,木玉瑤略有些詫異地問道:“不知在下犯了什麽罪?”


  那人冷笑一聲:“擾亂聖安城秩序,還問犯了什麽罪?帶走!”


  雨勢稍緩,街道兩旁的鋪子裏有店家瞧見這邊的狀況,都悄默默往這邊看,墨楓還沒有回來,木玉瑤暗歎一聲,也不掙紮,仍有兩旁的人押著,一路往京兆尹的府衙裏去。


  其實若動起手來,這些人根本不是木玉瑤的對手,不過她倒想看看,這些人想幹些什麽。


  說是擾亂城中秩序,卻並沒有過堂公審,那四方臉的頭頭隻是將她扔進了京兆尹的牢中就出去了。


  約莫等了一炷香的功夫,隻聽得門外傳來牢頭點頭哈腰的恭維聲,木玉瑤這才睜開眼,挑眉看向門口。


  果不其然,片刻之後一位身著黑袍的女子走了過來,黑袍下粉色雲錦長裙在這牢房中格外紮眼。


  那女子揮了揮手,牢頭笑著將門大開,一抬眼見木玉瑤正看著自己,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扭過頭去又是一副諂媚的表情來,其變臉速度歎為觀止。


  木玉瑤從草席上站起來,隨意拍了拍長衫上沾的灰塵,故作驚訝道:“呦,怎麽在這兒都能遇見俞小姐。”


  牢房昏暗,氣味難聞,晴天到還好些,一到陰雨天,那味道簡直令人窒息,俞蘭萱掀了頭上的帽子,拿手帕捂著口鼻,一臉嫌棄:“聽聞木公子有難,便來看公子最後一眼。”


  木玉瑤笑:“哦?在下這才剛剛入獄,小姐就已經知道了,莫不是一直暗中叫人跟著我?”


  說完自己先笑了一下,又道:“其實俞小姐大可不必如此,小姐若是嫁與在下,在下去哪裏都會同小姐報備的,也不用如此費周折的去查。”


  被掩飾的都是會遊泳的,這話確實不假,原以為又是哪方勢力盯上、了她,原來是俞蘭萱設的調虎離山之計,著人把墨楓引走了。


  俞蘭萱麵上嫌惡之色一覽無餘,朝兩邊的牢頭使了個眼色,牢頭會意,其中一人搬來一張椅子。


  二人合力將木玉瑤按在了椅子上,俞蘭萱解下腰中別著的長鞭,試了試手感,轉眼朝木玉瑤冷笑道:“萱兒有同公子說過,要自求多福的是吧?”


  那鞭子直有三指粗細,便是不加別的,一鞭子下去也能叫人皮開肉綻,木玉瑤卻隻瞥了一眼,而後看向俞蘭萱:“在下有做錯什麽事嗎?”


  她戴著緯帽,白色的紗布隱隱透出她那張比俞蘭萱還出色的臉,看的俞蘭萱牙根發癢。


  那日、她同母親陳了情,滿心以為哪怕是為了家族興衰及榮光,父親大人也會將這麽婚事談妥。


  沒料到俞百川去了一趟五皇子府,回來就警告她莫要在出府鬧事,婚事也不許在想,即便是在她告訴他,日後登帝的人是顧冥淵,依舊是無人信她所言,還以為她是糊塗了,讓人找大夫來給她瞧病?


  俞百川更是近日還稱病在家不去上朝,大的帶著小的一同病在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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