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孟府郎中
孟炎來到後花園,看到這些剛冒出新葉的牡丹道“此消息絕對不能讓當今的天後知道,如果被她所知,斷然不會輕饒我家。”
“這是為何?牡丹是一種藥材,並非妖孽,像她這樣曆劫太深,要轉為成仙卻是很難。難不成……”蕭靈兒想起她額上的那朵牡丹花瓣。
“好吧,我聽爹爹的,對外人說這是芍藥,這芍藥與牡丹本身就是姐妹。不會讓人看出漏洞”
沒有多久,牡丹盛開了嬌豔的花朵,可惜樹枝卻還是殘留著那些燒傷過後的疤痕,蕭靈兒給她取了一個很有特色的名字“焦骨牡丹”
孟炎道“牡丹芳,牡丹芳,黃金蕊綻紅玉房。
千片赤英霞爛爛,百枝絳點燈煌煌。
照地初開錦繡段,當風不結蘭麝囊。
仙人琪樹白無色,王母桃花小不香。
宿露輕盈泛紫豔,朝陽照耀生紅光。
紅紫十色間深淺,向背萬態隨低昂。
映葉多情隱羞麵,臣叢無力含醉妝。
低嬌笑容疑掩口,凝思怨人如斷腸。
穠姿貴彩信奇絕,雜卉亂花無比方。
石竹金錢何細碎,芙蓉芍藥苦尋常。
遂使王公與卿士,遊花冠蓋日相望。
庳車軟輿貴公主,香衫細馬豪家郎。
衛公宅靜閉東院,西明寺深開北廊。
戲蝶雙舞看人久,殘鶯一聲春日長。
共悉日照芳難駐,仍張帷幕垂陰涼。
花開花落二十日,一城之人皆若狂。
三代以還文勝質,人心重華不重實。
重華直至牡丹芳,其來有漸非今日。
元和天子憂農桑,恤下動天天降祥。
去年嘉禾生九穗,田中寂寞無人至。
今年瑞麥分兩岐,君心獨喜無人知。
無人知,可歎息。
少我願暫求造化力,減卻牡丹妖豔色。
少卿幹愛花心,同似事君憂稼穡。”
爹爹一聲長歎道“牡丹遭此劫難可能因為她太過豔麗,光鮮照人,惹不得不少人仰慕傾心。武後本來心胸狹小,哪能容忍她人比她耀眼爭輝?”
“就是這首詩的緣故?”蕭靈兒問。
“或許是這樣”爹爹點點頭。
蕭靈兒並不認為就這詩人的幾句詩詞就讓武珝大動殺機。
蕭靈兒跟爹爹小聲道“這朝廷既然有皇帝又有太子,怎麽還要一個女人牝雞司晨?,何不逼她禪讓退位,擁太子為皇帝?”
“徐將軍他們正有此意,爹爹知道武珝心狠手辣,稍微不慎就會遭滅門之災”爹爹言語中充滿擔憂。
“不如這樣,你先去在上京找一家威望很高的醫館,我想利用我的醫術打開這扇門”說完,蕭靈兒從水袖中拿出這些日子所著孟家計劃策略交給她爹。
“這是婉兒對孟家往後應對的策略,請爹爹扶正”
“甚好,爹爹晚間有空細看。不過你說你有醫術覺得值得一試。爹爹帶你去找上京最好的醫館讓我的婉兒去試試看。如果是真,那就是一個上好之策”
娘親為蕭靈兒擔心。
蕭靈兒含笑道“娘親莫要擔心,婉兒定會不辜負爹娘厚愛,我一定會看好病例”說完,換了一身素淨的衣衫,將頭發挽成一個頂發髻,帶了一個醫館方巾,全然就是一個翩翩少年,看上去還是稚嫩了些。
那些中醫郎中個個都是垂垂老者。
娘親見蕭靈兒這般裝束笑道“如果真是兒郎形同潘安”
爹爹與蕭靈兒去了上京最大的醫館《妙春堂》。
堂上一副醒目對聯上聯是:懸壺濟世醫蒼生,下聯是:妙手回春解疾痛!橫聯是:愛滿人間。
蕭靈兒甚是喜歡這副對聯,不覺對妙春堂產生一種言不可喻的一種感覺,一種自然親的情愫油然而生。
堂主是九十高齡的士大夫,他從宮廷退出後就在此開了這家醫館,不管貧與富他都來者不拒,所有他的大堂上掛滿了很多匾額。歌頌他的醫德。來這裏看病求醫的絡繹不絕。
常言道:中醫四療法,望聞問切。
蕭靈兒的手就是點到即通,內阻鬱氣服用朱丹就能解決問題。這些凡間疾苦哪能與天上上仙疾苦相提並論?蕭靈兒手到擒來。
有些患者來時是抬進來的,出醫館的時候不是喜嗬嗬走出去,就是對蕭靈兒叩頭謝恩。
連堂主都看得目瞪口呆。
一時間,蕭靈兒是神醫傳遍了整個上京城。
爹爹說像婉兒這般美貌家世,一定要人品才學集備,到了婚嫁年紀才能入宮選秀。
如果選秀不成則更要為她挑選一個家世顯赫、相貌文采都要一等一的人才配得上婉兒。這人間的爹娘對她真的用心良苦。
他怕耽誤蕭靈兒學業,安排蕭靈兒在醫館坐堂診脈一天,回家歇息一天。
其實在家也沒有片刻休息,她爹給蕭靈兒請的樂師教她舞蹈和樂理。
禮儀的姑姑,教蕭靈兒宮廷禮儀。
孟炎親自教蕭靈兒和哥哥孟虎孔孟之道。
娘親則親自教蕭靈兒女則、女訓和女紅等。
爹爹則給哥哥請來宮廷衛士專教他武功。
蕭靈兒則還要偷空養花煉丹,照顧大白鵝和鴨子們。
蕭靈兒有仙界的靈性,學起來毫不費力。
孟虎則愚鈍透頂,孟炎氣得抓起尺子就打他的手掌和屁股。
有時候簡直慘不忍睹。
蕭靈兒有時候實在看不過去就幫哥哥求情。
爹爹怒道“你比妹妹個頭大,都是同樣教的知識,妹妹倒是什麽一教就會,你簡直就是一個豬腦子。”
孟炎見婉兒求情時,有時候心軟就放了哥哥,有時候不高興了連她一起打。哥哥這個時候就真是哥哥了,他撲在蕭靈兒身上護著她不讓爹爹抽。
從讀書起,蕭靈兒和哥哥的關係就好了很多。
哥哥趁蕭靈兒外出診脈時就幫照看白鵝鴨子,給花兒除草施肥,尤其是對幹枯的牡丹樹更為上心,牡丹樹在蕭靈兒和哥哥精心護理下,都開始打苞待放了。
為了表示謝意,蕭靈兒則偷偷幫哥哥抄寫算數,蕭靈兒與孟虎親密的程度在外人看來倒像一個娘親所生。
一日。
蕭靈兒在醫館坐堂診脈,突來一位頭戴黑色襆頭,身穿紫色圓領窄袖袍,腳穿一雙魚靴,手執浮沉的男子。
那男子臉色泛白,麵無笑意,看樣子很是嚴肅。
他站在看病的人群之外,冷眼觀瞧蕭靈兒忙忙碌碌,也不見他進來把脈瞧病。蕭靈兒見人稀散了些招呼他進來。
他這才微微顫顫進來。
聲音如同捏住一樣尖尖細細道“我沒有病,是我家主子身體不適,瞧你剛才忙碌我才在外麵等著”
蕭靈兒第一次聽到這種怪腔怪調的嗓音。
見他的意思並不是請她看病,而是看自己如何給別人看病。
“哦,哦是這樣呀。您家主子有什麽不適呢?”蕭靈兒正言道。
“每天咳嗽而已”又是那種尖尖細細的鴨子聲。
“這樣呀,如果您家主人願意來醫館來,我可以幫他瞧瞧。”
“孟郎中能否去咱家府上?”那怪人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