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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9 溟河·亡魂之森26

  亡魂之森·杉木林

  瑪爾斯追蹤者伊卡洛斯的血跡,悄聲潛行在杉木林中。

  伊卡洛斯的手腕中了槍傷,血跡隨著他的行進軌跡滴落在杉木林的草叢便。

  瑪爾斯像個經驗老道的獵人,追蹤著伊卡洛斯滴落的血跡,一路走過蜿蜒的山路,朝著杉木林更深處走去。

  拔出一把匕首,砍掉眼前一根擋路的樹枝,他低下頭,撥開一片蜘蛛絲,跨過了一個倒在地上的樹榦。

  正在此時,他聽到了耳麥中系統傳來的提示音——

  瑪爾斯聽著那一個個代號,最後發現,有人出局了,出局的人,是美人。

  遊戲玩家,只剩下5個了。

  五個玩家形成了閉合的殺戮食物鏈,而他的下位玩家是伊卡洛斯,上位玩家是J。

  瑪爾斯停下腳步,腦海中浮現出綁著一個小辮子的J的樣子,自從在安全屋裡眾人分散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見過他,沒想到那個小辮子殺掉了獨眼,解決了美人,現在變成了自己的上位玩家。

  以前只覺得他是個普通的罪犯,看來現在,他也是個深藏不露的人,不容小覷。

  正在瑪爾斯思忖時,一轉身,卻踩到了地上布置好的一個陷阱里。

  隱藏在落葉下的繩套瞬間收緊,綁住了他的腳踝,瑪爾斯一下子被倒吊了起來,天地一陣旋轉,瑪爾斯被頭朝下地吊在一棵高大的雲杉旁,粗麻繩系在雲杉的樹榦上,瑪爾斯像個懸空的沙袋一樣搖晃著身子,肩膀重重地撞在雲杉上,他正想拔出手槍,卻不料別在腰間的手槍因為他頭朝下、腳朝上地倒吊姿勢而自腰間掉落,掉在了地上,他懸空吊著,伸長了手臂也夠不著掉在地上的武器。

  但還好,他手上還有一把匕首,他弓起身子,靠近了腳踝處綁著的繩索,正想揮刀隔斷繩索時,一個人卻突然鉗制住了他的手腕。

  「伊卡洛斯?!」

  伊卡洛斯微微一笑,他加重了鉗制著瑪爾斯手腕的力度,他按住了瑪爾斯手腕的神經,瑪爾斯手一麻,下意識地鬆開了手,匕首也掉在了地上。

  「匕首可是很鋒利的,要是割傷可就不好了。」

  伊卡洛斯淡淡地說著,抬腳踢開了瑪爾斯的匕首與槍。

  「……你是故意引我過來的?!」瑪爾斯咬著牙根看著伊卡洛斯。

  「你以為我會那麼傻沒注意到自己手腕滴下的血跡?」伊卡洛斯往後退了一步,他舉起手腕,血順著他的胳膊滴落在腳邊。

  那些留在樹榦邊、草叢裡的血跡,是他的誘餌。

  他早已猜到瑪爾斯的追蹤方法,因此設了一個陷阱,引狼入套。

  「我是你的上位玩家,遊戲規則,你不能殺我。」

  「我知道,所以我並不打算自己動手。」伊卡洛斯往後退了幾步,像是謝幕的演員,輕輕一鞠躬,轉身離開了。

  看著伊卡洛斯離開的背影,瑪爾斯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本場遊戲的終點是只剩下一個玩家,所以伊卡洛斯絕對不會僅僅把他吊在這裡這麼簡單。

  他殺心已起,只不過礙於遊戲規則,不能親自動手而已。

  他到底,想做什麼?!

  就在這時,瑪爾斯突然聽到旁邊的草叢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他轉過頭,看見幾個穿著黑西裝,帶著動物頭罩,拿著槍的人從草叢裡走了出來。

  瑪爾斯心下一涼。

  「嘿,這裡居然有個玩家!」

  「怎麼會被吊在這裡?!」

  「誰知道呢,這個神神叨叨的系統,各種設定都有可能的。」

  「可能是為了增加遊戲的刺激性吧,我倒覺得這樣挺好。」

  那些圍了過來,看著瑪爾斯,語氣中透著捕獲獵物的興奮。

  其中一個火烈鳥頭罩的圍著瑪爾斯轉了幾圈,抬手一拳打在瑪爾斯的肚子上,倒吊的瑪爾斯疼得吐出一口酸水。

  他像個被掛起來的沙袋,給練手。

  「原本只是看到了那個金毛男才追了過來,沒想到樹叢里還有意外的收穫。」火烈鳥哈哈大笑。

  經過變聲器處理的聲音,掩蓋了他真實的聲線,但卻掩蓋不了他虐待狂的本質。

  「現在遊戲里只剩下5個玩家了,咱們找到了獵物越來越少了,好不容易抓住一個,好好玩玩。」一個帶著大象頭套的拔出匕首,一刀刺在瑪爾斯的腹部,瑪爾斯咬著牙,掙扎了幾下,但他被倒吊著,難以掙脫腳腕的繩索,劇烈的掙扎反而使他的傷口更裂開了,血順著他的傷口,染紅了他的衣服。

  「就是,光殺些山鬼血豺有什麼意思,還是折磨玩家有意思。」另一個戴著浣熊頭套的也跟著打了瑪爾斯幾拳。

  幾個前後圍了上來,他們用刀、用拳頭、用槍折磨著瑪爾斯,時不時哈哈大笑,血腥味漸漸散開。

  瑪爾斯掙扎著,盡量避開他們殘忍的折磨,但他不能抵抗、更不能攻擊,這讓他漸漸傷痕纍纍、渾身是血。

  血順著他的脖頸、臉頰滑過,滴落在地上,染紅了地上的枯草。

  其中一個帶著狐狸頭罩的拔出匕首,割下了瑪爾斯大腿的一塊肉,還送到頭罩邊故作欣賞地嗅了嗅。

  「我聽說在中國古代,有一種刑罰叫『凌遲處死』,就是把犯人身上的肉一塊塊割下來。」

  「要不我們也試試?」

  「看這個瑪爾斯是塊硬骨頭,這麼折磨都不喊一聲,我就來氣!」

  幾個起鬨著,用匕首割開了瑪爾斯的上衣,就要行刑。

  「等等,我倒覺得上次我們用過的不錯,就是有點遺憾上次我們太早走了,沒看到在公爵那個小美人身上發揮的效果,現在我們再來試試看怎麼樣?看看這個瑪爾斯會變成什麼怪物!」一個帶著青蛇頭罩的抬手攔下了就要割肉的狐狸。

  「這個想法好,我贊成。」

  「我也有點兒好奇。」

  「他變成怪物之後不會攻擊我們吧。」

  「你多慮了,遊戲設定就是任何生物都不能攻擊咱們,咱們可是付了錢的,那些人可要保證咱們的安全!」

  「可上次不是差點被血猞猁給……」

  「最後不是強行終止遊戲了嘛,維克特那傢伙,也承諾給我們一些賠償了,算了算了。」

  瑪爾斯滿臉是血,聽著們的談話,臉色越來越陰沉。

  他突然想起了之前看到的,被們折磨后精神崩潰的公爵。

  那場遊戲是遊戲,她就因為眼前的這幫人,直接丟失了一次生命機會,失去了老玩家的優勢。

  原先,在他看見那樣的公爵時,內心還只是略起波瀾。

  但現在,在想起了公爵與自己的關係之後,那些同情,變成了對自己無能為力保護教導者的怒火,一下子湧上心頭。

  說著要,但是他做到了嗎?!

  不只是上一次,就連這一次,她也死在了手裡。

  他真的做到了嗎?

  要保護她的誓言。

  瑪爾斯一把揪住其中一個的衣服,怒喝:「你們這些豬狗不如的傢伙!」

  那先是一驚,但隨即一槍打在瑪爾斯的肩膀,他吃痛地鬆開了手,垂下了手臂。

  「還有反抗的力氣?!我們倒是小瞧你了!」

  「約瑟夫,你的呢?快拿出來!」狐狸對著身後一直冷眼旁觀地白鷹問道。

  但那帶著白鷹頭罩的搖了搖頭。

  「斯科特警告了我,不能再隨意使用。他們還加強了的安全屏障,原先的代碼也不能使用了。」

  聽到這裡,其他皆是一陣惋惜的嘆氣。

  「怎麼這樣?!」

  「我們交了錢,難道就不能在遊戲里隨心所欲?」

  「忍忍吧,誰讓別人是研發者呢,話語權都在別人手中。」

  「哼,大不了我撤資,我看他們沒了研發經費,還怎麼搞研發。」

  「你說話可注意著點,那幫搞科研的可都在屏幕前監視著遊戲里發生的一些事情呢,你這些話要是讓他們聽到了,搞不好真的收走你的頭盔,讓你想快活都沒機會了。」

  「就是,你不想玩了就退出,可別連累我們。」

  「你們這些膽小鬼!連抱怨都不敢抱怨一句,難怪在現實里只能做縮頭烏龜!」

  「你這話什麼意思?!說得好像你是個雷厲風行的人!誰不知道上次你在辦公室里偷情被老婆抓了,連著三個月她天天到公司里督著你!救你還好意思說我們膽小鬼?!」

  「你敢這樣說我!上次是誰像個孫子一樣跪在維克特面前請求他寬限一下還賭資的日期?你以為我們都不知道嗎?!」

  「你——」

  們七嘴八舌地爭論著,那白鷹像是忍無可忍一般,舉起槍一槍打爆了瑪爾斯的頭。

  「砰——」

  子彈打穿了瑪爾斯的腦袋,他抽搐了一下,便不動彈了。

  真正變成了掛著的死屍。

  所有一下子震驚了,忘記了爭吵,看向白鷹。

  「你們丟不丟人?要吵的就給我滾出去。」白鷹說著,轉身離開了。

  其他面面相覷,不服氣地互瞪了一眼,還是跟著離開了。

  這一切,都被暗中觀察的伊卡洛斯看在了眼裡。

  他站在杉木的陰影中,看著瑪爾斯掛在樹上的屍體仍輕輕晃動,眼眸中一片冰冷。

  看來,他似乎一石二鳥地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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