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 溟河·亡魂之森16
亡魂之森·墓園
就在瑪爾斯追殺洛林遠去時，公爵留在了原地。
她看著瑪爾斯遠去的背影，聽著墓園的風聲，微微勾起嘴角。
「出來吧，你從剛才就躲在那邊，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公爵平靜的聲音落在清冷的空氣中，她像是與墓園了里的鬼魅對話，與那些已死之人的亡靈對話，憑空多了幾分詭異。
但隨即，便聽到輕微衣服窸窣的聲音，一個小身影猶豫著，從一個墓碑後面磨蹭著走了出來。
——是奧佳爾。
原來，她在掙開了科林的鉗制之後，滾下了山坡，山坡下，就是這座墓園。
墓園可不是一個好地方，她原打算繞道離開，但卻遠遠看見墓園裡洛林的背影，便悄悄跟了過來，但未及出聲喚她，便聽到公爵與瑪爾斯說話的聲音，她這才意識到墓園裡並不止她的洛林姐姐。
出於謹慎，小奧佳爾躲在了一座墓碑後面，偷聽著三個人的談話，聽到了原來公爵是瑪爾斯的導師，瑪爾斯進入也是為了追隨救出導師，更離奇的是，洛林與公爵居然是同父異母的姐妹？！
這完全震碎了奧佳爾的三觀，她不知所措地躲在墓碑後面，一時間不知道是應該留下來還是應該離開。
就在那時，公爵命令瑪爾斯解決了洛林，瑪爾斯依令追殺洛林，兩人一前一後離開了墓園。奧佳爾眼看墓園裡只剩下公爵一人，就想趁著公爵未發現之前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但卻沒想到對方早就發現了她的行蹤，只不過一直沒有點破罷了。
眼見現在已經藏不住，她猶豫了片刻，只得乖乖出來了。
不過，她現在對於公爵並不懼怕。
因為她的手中，有一個關於的提示，那個提示，經科林推敲之後認為，是公爵。
公爵極可能就是她的下位玩家，這多少讓奧佳爾安心了幾分，這才敢現身走出來。
說回當下，公爵看奧佳爾走出來了，微微一笑。
「沒想到你這小姑娘也這麼八卦，學大人聽牆角？這是跟你洛
林姐姐學的本事吧，不愧是小三養大的女人，和她母親一樣卑賤。」
「沒、沒有，我是無意間聽到你們的談話的，洛林姐姐沒有教我這些……」奧佳爾聽出了公爵語氣中對洛林的貶斥，便急於分辯，但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做法不是很恰當，便軟了幾分語氣，「我知道這樣做不對，對不起，我下次不會偷聽別人說話了。」
「洛林姐姐？你還真當她是你的親姐姐？哼，笑話。」
「……在之前的遊戲里，洛林姐姐救過我很多次，所以我覺得洛林姐姐是個好人，不像你說的那麼不堪。」
公爵看著滾下山破而摔得一身狼狽的奧佳爾，她優雅地踱步，走到這個小女孩身邊，蹲下身，看著她。
「小姑娘，評價一個人的好與壞，可不能依照她是否對你有恩。」
她的語氣耐人尋味。
不知是在對奧佳爾說，還是對自己說。
奧佳爾倔強地抬起頭：「那也不能用上一代人的恩怨就對她存在偏見。」
「……你聽到了？」公爵的語氣冷了幾分。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剛開始只看到了洛林姐姐，我就跑過來了，沒想到你和瑪爾斯大哥哥也在這裡，更沒想到……」
未等奧佳爾說完，公爵抬手，挑起奧佳爾的一縷頭髮，這舉動嚇得奧佳爾不敢動彈，僵在了原地。
「金色頭髮……」公爵喃喃，「我本來以為我的上位玩家是伊卡洛斯，但是現在看來，也可能是你呢……」
奧佳爾心裡咯噔一跳。
公爵捕捉到了她眼眸深處一閃而過的慌張，放下了手，掐住她的脖子，將她拉近到身側。
「小傢伙，你的卡片呢？拿出來。」
奧佳爾被公爵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了，她不知道該如何反抗，但公爵掐得她的脖子一陣生疼，她只能從口袋裡拿出兩張卡片，交給了公爵。
公爵接過那兩張卡片，放開了奧佳爾。
一張卡片上寫著：身高不超過1.7m的人。
一張卡片上寫著：外貌與代號最不相稱的人。
「外貌與代號最不相稱的人？」公爵微微皺起眉頭，那12個代號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但隨即，她也猜到了答案。
她看向奧佳爾，深邃的眼耨帶著挑釁。
「看來，你是我的上位玩家呢，小傢伙。」
「……」
公爵像一隻伺機而動的毒蛇盯著自己的獵物，眼中帶著讓人不容抗拒的壓力。
奧佳爾被這氣勢嚇得往後退了一步，就彷彿她才是應該被追殺的那個。
「嚯，你這麼怕我做什麼，我又不會殺了你。」公爵一挑眉，略帶玩味地看著眼前的小傢伙，「反倒是我，現在才應該是逃跑的那一個吧。」
奧佳爾哆哆嗦嗦地，拔出一隻一直貼身藏著的匕首，對著公爵。
公爵看著那寒光閃閃的匕首，卻絲毫沒有恐懼。
「喲，你想殺了我嗎？」
「你……你不跑嗎？」
很明顯。
她只是在自衛。
「不跑。」
「為什麼？我明明是……」
「因為你不會殺我
的，從前不會，現在也不會。」公爵滿含深意地看著奧佳爾。
她的話說得奧佳爾一頭霧水：「你什麼意思？」
公爵不答。
「難道……你認識以前的我？」
咦，這句話她好像也在哪兒說過……
奧佳爾滿心疑惑，就連恐懼都消減了大半。
她想起來了。
在「屋大維」號游輪上，伊卡洛斯也和她說過類似的話。
為什麼……他們好像都認識以前的她？？
奧佳爾看著緩緩站起身的公爵，追問道：「大姐姐，是不是知道了什麼？是不是和我有關？？為什麼你們都知道過去的我是什麼樣子的……」
「你說……你們？」公爵微微皺眉，「還有誰？」
「你先告訴我我想知道的，我再告訴你你想知道的。」
這小傢伙學精了，還學會了以物易物的談判。
公爵微微一笑。
「好吧，你已經不記得了，在你五歲的時候，瑪爾斯做錯了事，錯手殺了一個軍火商，干擾了的生意，我作為瑪爾斯的指導者，也要一起受罰，是你向西奧和教皇求情，才讓我們免於一死……這樣說來，我還欠你一個人情，雖然你現在應該不記得了，就連你當時說過的話，也只不過是一時心血來潮。」
公爵說了一句奧佳爾聽不懂的話。
但這小傢伙本能覺得話里的這些名詞很重要，特別是「西奧」這個名字，她覺得有點兒熟悉，但一片空白腦海卻又想不起什麼細節，只能先記下這個名字。
「到你了，小傢伙兒，還有誰，說過同樣的話？」
「伊卡洛斯叔叔。」
「他？」
「嗯，在游輪上，他說過我『還是和從前一樣，一點兒都沒變』。」奧佳爾坦誠說道。
公爵微微頷首，眼中風起雲湧。
看來，這遊戲，比她想象的要更複雜。
似乎有人也記起了一些事情，而這樣的情況，是否會產生蝴蝶效應，對其他人的命運產生影響呢？
錯綜複雜的棋局，暗戰一觸即發。
誰才是藏在幕後的捕獵者？
誰才是笑到最後的玩家？
只能等時間告訴答案了……
「……大姐姐，西奧，是誰啊？」奧佳爾看著公爵，她真的很想知道這個名字後面隱藏的秘密。
公爵看著奧佳爾，她的視線落在了她胸前掛著的小哨子上。
「西奧，是一個控制狂、暴力狂，他是個無恥之徒，會不惜殺掉所有擋路的人，達到自己的目的。」
奧佳爾嚇得一抖。
「但是，他對一個人挺好的。」公爵補充。
「啊？」奧佳爾不解地歪著腦袋。
公爵沒有再說話，只是移開了視線，看向那一座座墓碑。
這些墓碑，就像是那些為王座奠基的死者的墓碑，為了一個組織的興盛，不知道已經死了多少人，為了權利的交替，不知道賠進了多少性命，但這樣的情況，永遠不會停止。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慾望。
只要有慾望，就有廝殺。
殘殺的理由從來不會改變，變的，是那些被犧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