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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狗急跳牆

  下午時分,宮廷禁衛換防。


  嬴政這裏,卻又來了一人拜見。


  “上卿?”嬴政正在院中樹下翻閱書簡,聽到腳步聲,抬眼望去,看到了正跟在吳成之後走進來的呂不韋,不免心中大奇。


  “見過公子!”呂不韋笑容和煦,來到嬴政麵前,躬身一禮。


  “上卿怎麽來了?”嬴政有些詫異,呂不韋被子楚設立為伐韓主帥,算算時間應該已經快要出發了,怎麽還有空來見自己?

  這時,見嬴政疑惑,呂不韋當即說道:“臣明日就要與蒙老將軍一同趕赴函穀,整軍出征,臨近離去,便想著來參見一下公子,與公子說說話。”


  “原來如此!”嬴政一聽便已了然,大致想到了呂不韋的用意,當即側身請道:“請,我等書房就坐!”


  “公子請~~”呂不韋拱手客套,態度仍恭恭謹謹,毫無驕縱之氣。


  待二人進屋,嬴政看著對坐的呂不韋,笑著說道:“嬴政聽說,前些天父王定下上卿為伐韓主帥,看來選定之人是上卿了!嬴政可要在此提前恭喜上卿日後升遷了呀!”


  “臣惶恐~!”嬴政笑著說話,呂不韋卻表現得惶惶不安,愁眉苦臉地說道:“臣在公子麵前曾言明無染指高位之念,但是奈何王上勸言,上大夫宗正極力推舉,臣這才不得不應了王上之請。每每一想到有負公子重視,臣都心如刀絞,難以平複啊!”


  三言兩語,講明了自己的立場是不想要當相邦的!可是架不住秦王和群臣的勸阻,最終很“無奈”地接下了這個差事,這才辜負了公子心中的那個“高潔”形象!(注意重點詞:很無奈!!高潔的形象!!!)


  “嗬嗬~~”嬴政笑臉吟吟,心裏暗罵此人不要碧蓮,得了便宜還賣乖,簡直無恥!

  “上卿真是赤膽衷腸,嬴政感佩!”嬴政強忍著不適感,僵硬地扯起一張笑臉,態度親懇,表現得毫無違和,就是心裏一直嘟囔個不停:這呂不韋,真是TM的人才!

  “公子不怪已是萬幸,臣又如何能再受公子讚言?實在是慚愧啊!”呂不韋裝腔作勢,繼續賣弄風騷。


  嬴政臉皮子一抽,心裏著實是無奈,但是場麵話都說出去了,總不好再來一句“我剛才說的都是假話”吧?畢竟呂不韋可不會回你一句“我說的也是假話啊”,這樣一來反而提起呂不韋的戒備心。


  無奈之下,嬴政隻好扯著僵硬的笑臉,跟著呂不韋客套了兩句,當下連忙扯開話題,問道:“哦對了,近日鹹陽城中流言四起,都說趙使驛館中繳下的弩機,都是出自羋係之手,上卿以為如何?”


  見嬴政問起正事,呂不韋當即認真回道:“公子,無風不起浪,民間能有這等傳言流出,說明其中另有隱情,臣以為羋係很有嫌疑!”


  “既然如此,那上卿可曾想過要如何著手,調查出事情真相?”說著,嬴政表現出一副“焦急”的神情,恨不得現在就把羋係拉下水一樣。


  這種“功利心強”的少年心性,也讓呂不韋這種老油條看了直呼“稚嫩”,心裏對於嬴政的脾性有了“更大的把握”!

  當即,呂不韋連忙勸道:“公子莫急,如今的一些流言,廷尉府已經在查了,遲早會有結果。此外,僅憑這一切流言蜚語,難以動搖羋係的根基,城衛軍和廷尉要想進府搜查,都要事先經過王上允準,且幹係重大,不得輕動!所以此一事上,並不能扳動羋係這棵大樹!”


  嬴政臉上有些“失落”,但還是強行安慰道:“罷了,此事無法強求,既然暫時無法奈何羋係,那嬴政願意再等!”


  “公子放心,待臣率兵伐韓滅周歸來,王上設立相邦以製衡太後和羋係,後麵的事情會越來越簡單,公子欲扳倒羋係的心願,遲早會成!”這話,呂不韋說得是真情流露,堅定其心。


  嬴政顯然被呂不韋的真情表態給“觸動”到了,滿臉的感懷,忍不住讚歎出聲:“上卿真不愧是我秦國柱石,有上卿在朝中製衡羋係,嬴政相信,過不了多久羋係將不複存兮,亦如當年昭襄王用範雎,如今父王任用上卿,王權將再度統合!日後我秦國將再度君臨天下諸國!”


  “公子之誌即為不韋之誌,不韋絕不辜負王上與公子的期許!”呂不韋神情激動,出麵保證,不忘在嬴政麵前留個好印象。


  對呂不韋的表態,嬴政自然是多加讚賞,期間對於呂不韋即將到來的輝煌仕途,嬴政也是給予了高度的評價和表揚,鼓勵呂不韋在秦國王室的光輝照耀之下,穩紮穩打穩步前進,為秦國全麵富強和天下諸國一統的偉大理想,作出卓越的貢獻!


  幾番交談,相互之間也是更為熟稔,嬴政和呂不韋多次互誇,這個說對方忠貞可見、是秦國的棟梁,另一個說對方天資聰殷、以後更是秦國的棟梁,反正一來二去,這些場麵話一下子就把氣氛給提了起來,兩人交談正值酣時。


  “公子……”屋外,傳來了吳成的聲音。


  “怎麽了?”嬴政剛被拍了馬屁,正準備回敬過去呢,卻不想被吳成這一打斷,一時有些愣然。


  “公子,夫人派人送來了養生甜湯,為公子補氣益氣。”吳成在屋外通告。


  “哦~~正好!”嬴政一聽,立馬笑著對呂不韋說道:“上卿有口福了,母親做的羹湯味道特別好,這一次剛好一同吃些,也算是嬴政為上卿提前踐行了!”


  呂不韋連忙拱手相謝:“臣多謝公子厚愛!隻是難免叨擾,還請公子勿怪~~”


  “不妨事!”嬴政回應了句,隨即抬起頭朝屋門處喊了句:“讓人送進來吧!”


  “喏!”吳成回應道。隨即就聽到屋外傳來傳呼聲,房門隨之被人打開,一身著內侍服飾的男子,手裏捧著托盤,跟在吳成身後走了進來……


  一進屋,端著托盤的男子迅速抬頭看了看眼前,當看到嬴政與呂不韋二人後,眼中神光一閃,隨即連忙低下頭,態度恭敬。


  嬴政正與呂不韋談論,見到吳成帶人進來,也是隨意掃了一眼,沒有在意。也並沒有察覺到男子的小動作。


  吳成領著那男子來到案前,伸手一引,示意男子將托盤放置在嬴政麵前,自己則在一旁侍立。


  男子見狀躬著腰身,小步挪到了桌案側麵,麵對嬴政呂不韋二人的目光,畢恭畢敬的將托盤放置在了桌案上。擺放之間,右手虎口上的老繭,不經意間顯現出來。


  嬴政漫不經心的一瞥,注視到了男子扶著托盤的手,看到了男子手上的厚厚老繭,頓時心頭劇震。


  “這……看上去像是習武之人?!”嬴政麵不動聲色,甚至還朝著呂不韋笑了笑,掩飾自己方才的一愣。


  宮裏的內侍,皆是閹人,體格較之常人還要弱些,平常也就做一些端茶遞水、侍立久站的活計,手上怎麽會有握劍才會握出的厚繭?

  嬴政察覺到了這一點,心中對於這名男子的異樣,有了些許猜測。


  “你是哪個司的?怎麽不是往常送食的人送來的?”嬴政故作一臉好奇,試探性地問向那男子。


  男子將托盤放好之後,聽到了嬴政的話,連忙小心跪地,俯著首回複道:“回稟公子,小人是司膳房的值禮侍者,送至公子的膳食都會經過司膳房確認,在轉送給公子。”


  男子的聲音沙啞尖銳,雖然聽著人心裏不舒服,但是與尋常侍者倒也差不了多少。


  “嗯!”聽了男子的回複,嬴政點頭表示知曉。


  司膳房是受寺人度管轄的地方,自己包括父王的飯食也都會出自或經過司膳房,這個男子說得倒也無錯。


  不過,嬴政卻沒有就此作罷,繼續問道:“你進宮多長時間了?”


  “……”男子明顯沒想到嬴政會繼續詢問,一時間愣了一小下,隨即立馬回過了神,連忙回應道:“回公子,小人兩天前才進宮,被內侍令分到了司膳房打下手。”


  “哦?才到宮裏兩天?”嬴政一奇,再問道:“那你見過寺人度嗎?”


  “回公子,見到過!”這一次那男子顯然有所準備,在嬴政的聲音剛一落定,男子即將迅速回複。


  “那寺人度有讓你給我帶什麽東西嗎?”


  “回公子,小人位卑,不曾受寺人托付轉交。”


  聽到這兒,嬴政的嘴角突然揚起,笑容顯得有些涼薄、輕蔑。


  嬴政伸出手,從旁邊的托盤裏取出了一個漆碗,掀開湯盅的頂蓋,拿著勺子將裏麵的羹湯一勺一勺盛到了碗裏。


  隨後,無視呂不韋有些怪異的目光,嬴政一邊盛湯,一邊漫不經心地說了句:“你們還是不夠了解寺人度這個人啊!他可是從來都不會讓新人給我送食!”


  口中的你們,卻讓一旁跪著的男子身軀微微一顫。


  屋內的其他兩人,吳成有些發愣,倒是呂不韋,眼睛一眯,看向旁邊跪著的男子,好像想到了什麽。


  這時,房門突然被人踢開,殘顧猛地衝了進來,看到嬴政還安然無恙之時,頓時鬆了口氣,隨即將目光投射到跪著的男子身上,手掌抵著劍柄,暗自戒備。


  呂不韋正在思索著,卻被踢門聲嚇了一跳,連忙向門口看去,發現來人是嬴政身旁的護衛之後,這才放下心來。


  瞧見這一幕,嬴政嘴角的弧度愈發上揚,看了眼對破門聲絲毫沒有反應的男子,彎腰上前將手中的漆碗放在了伏地的男子身前,說了句:“喝了它!”


  那男子身軀震顫,隨後微微抬起頭,一眼就看到了自己麵前放著的那一個漆碗,碗中的甜香羹湯還散發著熱氣。


  男子看著眼前的漆碗,眼皮子微微跳動,隨後轉過眸子,看向了不遠處端坐笑看的嬴政。


  從嬴政的眼中,男子看到了輕蔑和嘲諷,頓時明悟過來,伏地的雙手向前一探,一柄鋒利雪亮的短匕瞬間從袖間探出,男子身形一震,淩厲的氣勢四散開來,身子在內力的加持下,宛若脫弦之箭,朝著嬴政刺去。


  初一看到男子手中的短匕,那寒光迫人的殺意直接驚得呂不韋尖聲厲嘯:“有刺客!!!”


  在男子的氣勢壓迫之下,呂不韋心裏滿是恐懼,就連身子都隨之一僵,暫時性癱瘓在了原地,徒留眼中的驚懼和駭然。


  一旁的吳成,此刻人都嚇傻了,根本來不及任何反應,就看到男子已經衝到了嬴政的身前,手中短匕直指嬴政的脖頸。


  殺局頓生!嬴政看到滿臉猙獰的男子,看到了直襲自己要害的鋒利短匕,嘴角的笑容依舊不減,甚至嘲弄的意味愈發地加重,手按著腰間的泰阿,丹府經絡當中湧動出龐大的內力,周身氣勢恢宏,壓向麵前的刺客。


  泰阿的名劍之勢,宛若無邊大山,徑直砸到了刺客的身上,刺客被這股詭異的意誌瞬間打穿了自身氣場,整個人仿佛受到了沉重的打擊,在名劍之勢下,前刺的動作停頓了一瞬。


  就是這短短一瞬,卻讓刺客感受到了什麽叫做絕望。


  方才衝進屋內的殘顧,在此刻猶如一道閃電,轉瞬間穿過數丈距離,橫在了嬴政的麵前。


  “哼!!”殘顧冷哼一聲,手中的長劍無絲毫停頓,自下往上,一道斜斬劈在了刺客的胸前,強大的內力作用在長劍之上,力大勢沉,直接將刺客的胸腹劈出一道恐怖的斬痕,血液瞬間湧出,其中甚至能看到碎裂的髒腑。


  刺客隻感覺到眼前一花,殘顧提劍劈來的身影就占滿了整個視線,被名劍之勢震懾的情況是下午,電光火石之間,根本來不及任何反應,就感覺到胸前一涼,劇痛隨之而來,周身的氣力瞬間消散,無力地軟倒在地,不多時眼中的光芒便消散,瞳孔發散,死氣沉沉。


  “嘶~!!”呂不韋見到這血腥的場麵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眼裏布滿了驚懼之色,心神仿佛被人攝住,呆呆地看著堂中刺客的屍體。


  這時,一旁的嬴政發聲了:“吳成!”


  “喏……喏!”吳成聞聲還有些卡殼,腦袋僵硬地轉了過來,看向嬴政。


  方才的一幕,刺客亮出凶器刺向嬴政,包括殘顧如閃電般襲來,頃刻間斬殺刺客,這一係列在吳成看來緊緊隻是短短的幾個呼吸,腦子到現在還停留在嬴政被刺殺這一環節,半天沒反應過來,就連回應嬴政的傳喚也是愣了一下,才回過神來。


  “去通知城衛軍,我這裏遇刺了,讓他們來收拾!”相較於其他人,嬴政就顯得異常淡定,從容地抬起手,將手背上濺到的一些血跡擦幹淨,淡漠吩咐道。


  “是是……是!”吳成彎下腰,顫抖著聲,哆哆嗦嗦地回了一句,便小心翼翼地繞過刺客的屍體,走了出去。


  嬴政在擦幹淨手上的血跡之後我,轉頭看向身側,想著安撫下受到驚嚇的呂不韋。


  不料一扭頭,就看到呂不韋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充滿了懼意和陌生神色,似乎怎麽也想不通自己為何表現得如此淡定。


  當下,嬴政輕輕一笑,迎著呂不韋驚詫的目光,笑著解釋道:“讓上卿受驚了!嬴政在邯鄲之時,就屢次曆經絕境,後來歸秦路上甚至還碰上了刺殺,所以對這些事情已經見怪不怪了。倒是上卿,應該對此心有餘悸吧?”


  呂不韋深呼了一口氣,口鼻間滿是濃鬱的血腥味,緩了好幾下,這才將內心的驚懼壓下,暫且複歸於平和,看著麵前的嬴政,小心翼翼地回道:“公子臨危不懼,膽識過人,不韋遠遠不及,歎服歎服!”


  “哈哈哈~~”嬴政聽聞此,哈哈一笑,說道:“嬴政乃是習武之人,久聞江湖之事,對於此類事件也是多有見識,久而久之也就習之為常。倒是上卿,隻是深黷學識的士子,對於這些血濺當場的慘象,少有經曆,難免心神振蕩。”


  “不韋殘容鄙儀,讓公子見笑了!”呂不韋苦笑一聲,到了這會兒心跳依然劇烈,畢竟這滿屋子難聞的血腥味,還有堂中那具死狀慘烈的屍體,都無時無刻不在刺激著呂不韋的心神,令人難以平定。


  呂不韋這等心有餘悸的模樣,自然也是讓嬴政看個當麵,當即出聲道:“屋內血腥難耐,上卿還請隨嬴政出到屋外透透氣,舒舒內心。”


  “該是如此!”呂不韋急不可耐地應了聲,就要準備往屋外走去,看得嬴政直笑,連忙上前與呂不韋來到了屋外。


  幾人來到屋外,那股子血腥味才逐漸消散,微風拂過,幹淨的空氣讓人如遇甘霖,不禁多呼吸了幾下。


  直到這時,看著院中的綠植池塘,呂不韋這才鬆下心神,遠遠看了眼大開的屋門,憂心忡忡地問道:“公子,這人究竟是……”


  剩下的話,呂不韋沒說出來,但是那意思,在場的所有人都懂。


  “嗬嗬~~看來有的人還是沉不住心,坐不住了,想狗急跳牆!”嬴政冷笑一聲,靜靜說出了這一句話。


  旁邊,呂不韋靜默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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