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衝突激化
“……”壯漢一口差點沒咬到舌頭,心中怎麽也不願相信,這個小子能是打通十二經絡的二流高手。
“哼!”壯漢冷哼一聲,不再多想,徑直奔向嬴政,準備再度出手。
這次,嬴政沒有準備與之對抗。既然明白了對方的實力,能躲則躲,等到對方氣力衰竭,也好脫身。
再者,就算要與之相抗,嬴政即便能勝,也要費一番手腳。
雖然嬴政也是打通了十二條經絡的二流高手,但畢竟年齡擺在那兒,氣血充盈肌肉強度都比不上那個壯年大漢,所以自然會麻煩很多。
嬴政的優勢,是在於隨著年齡增長,周身經絡貫通所帶來的氣力增漲會異常恐怖,直到最後遠超尋常二流高手的地步。這便是越早打通十二經脈的好處。
隻不過就目前而言,嬴政還是以不惹事、脫身為主,一直避而不打,反正有身法優勢,避開這個莽漢的拳鋒還是很輕鬆的。
百對百,軍伍勝;單對單,俠士勝。這並非是一句空話。
戰場之上,要的是戰陣配合,蠻力絞殺,什麽身法內力、飛簷走壁,幾十杆長戟劈下來,配合戰陣盾牌,你就算是個二流高手也得當場跪。
隻不過如今單打獨鬥,壯漢的軍中搏殺技巧壓根就追不上嬴政的步伐,被嬴政三兩下就繞得暈頭轉向,氣喘籲籲。
“呼~呼~”壯漢一番掄拳,壓根就沒碰著嬴政的衣服,反而自己累得像條狗。
這時,喘息不止的壯漢,看到周邊圍了一圈看戲的人,個個都朝著自己指指點點,看樣子很是嘲弄。
得知自己被這個少年戲弄的事情被周邊這些人當成了談資,壯漢一張大臉漲得通紅,看著麵前輕鬆淡然的嬴政,怒聲嗬斥道:“你這個小子,打拳就打拳,怎麽隻知避讓,不知羞嗎??”
壯漢本是想嘲諷嬴政隻避不戰,但是這話一出,卻惹得周遭一圈人笑場。
“這蠻子是誰?怎麽這麽傻氣??”
“好像是軍中的。”
“真是令人歎為觀止!一個九尺高的漢子,欺負一個少年,居然還嫌對方避而不戰??看來這些隻知動刀動槍的粗鄙之人,是真沒有腦子啊!”
“哈哈哈哈~~李兄見解精辟啊!”
“最重要的是還打不過對方~!”
“啊哈哈哈~~”
聽到周邊人的哄笑聲,壯漢陸生的兩位隨行同伴,這時已是尷尬地無地自容。
而壯漢自己,那臉更是臊得成了絳紫色,惱羞成怒之下,那大漢衝著嬴政喊道:“小子,休要如此奸滑!莫不是那嬴凰公主,看中的是你滑不溜秋的身子??”
說完,壯漢嘿嘿一笑,目光隱晦,嘴角的弧度也有些邪惡。
“嘿嘿嘿~~”這話一出,周遭立馬就想起了詭異的笑聲,隨之而來的還有竊竊私語的交談。
雖然壯漢這話中隻是無腦的挑釁,隻不過身為唯一一個與嬴凰公主走得近的男性同胞(據說都住在一個屋子裏),嬴政自然也備受其他心有齷齪之人的議論。
對此,嬴政在趙詩雨的花邊傳聞當中,也是占據了相當一部分的比重。
於是,便有了眼下這一幕。所有人都眼含調笑,看著嬴政,個個都是一臉的揶揄。
“怎麽不說話,難不成公主就好你這一口,淨喜歡這種毛都沒長齊的小子??”這時,見嬴政陰著臉不說話,壯漢嘴角的笑意更甚,扯開嗓子又是一句,還準備再接上幾句。
然而這個時候,對麵的嬴政動了……
早在方才壯漢說出第一句嘲弄之語時,嬴政的心裏就已經怒火凜然,準備要出手教訓一番此人了。
在嬴政心中,怎樣欺辱自己都行,但是趙詩雨,是將自己從深淵當中拉回的人,是將自己視為最親近的人,是自己的師者……
這樣的人,在嬴政心中,不容旁人詆毀!!更何況是這等汙穢之言!!
見壯漢還欲噴糞,嬴政眸子陰寒無比,一股殺意憑空而生,身法運轉,全身緊繃,如一道弩箭射向對方。
那壯漢眼角瞥到嬴政有動作,剛扭過頭,嬴政就已來到了身前,這麽快的速度之下,壯漢即便是心神大震,卻也連汗都冒不出來,就被嬴政一拳轟到了腹間軟肋之處。
真--腎“爆”擊!!
壯漢受此重擊,當下臉就綠了,艱難地捂著腰子,頭上冷汗如雨般落下,嘴裏的口水都止不住滴了出來,緩緩軟倒在地。
“陸生!!”壯漢的同伴見此,心裏一驚,連忙跑到壯漢身邊,仔細查看。
而這時的嬴政,眼含冷芒,掃視周邊,目中的殺意絲毫不做遮掩。
被嬴政的目光掃到,方才還一臉紳士般笑容的眾人,此時一個個都挺平B臉,眼中不敢再有一絲揶揄。
“哼!”嬴政見此,冷哼一聲,就準備離去。
“站住!!”這時,壯漢的同伴起身,指著嬴政恨聲道:“打了人就想跑嗎?你以為這是你秦國嗎?!”
這話一出,人群中就有好幾個身形壯實的漢子,往前探了幾步。
嬴政擰眉看著這一幕,暗道一聲“麻煩”,隨即皺眉問道:“那你想怎麽樣?”
見嬴政有所顧忌,同伴冷笑一聲,得意道:“跪下,向我等認錯!!”
嬴政的目光一下子變得陰冷,一張嘴似乎都能吹出冰碴子:“是爾等找事,如今被我挫敗,居然還敢大言不慚,莫不是以為我不敢動你?!”
“……”那同伴被嬴政的臉色嚇得有些膽寒,但是餘光瞄到周邊這麽多軍旅中人,這讓同伴心裏的底氣硬了不少,當即厲聲喝道:“那又如何?敢打我趙人,還不快跪下認錯!!”
嬴政冷冷地看著眼前這些人,心中似有萬丈怒火,正劈裏啪啦地燃燒炸裂,隨即腳步一動,就準備給眼前這人一個狠狠的教訓。
“住口!!”就在這時,從嬴政身後傳來了一聲冷喝,熟悉的聲音,聽得嬴政身子一頓,駐足等待。
身後,李牧和郭開聯袂而來。
李牧臉色難看,目光冷然,逼視著對麵的幾人,顯然方才的冷喝是出自李牧之口。
李牧身邊,郭開緊跟,不著邊際地朝著嬴政點了下頭,動作微小,無人察覺。
嬴政見此,暗自鬆了口氣。
李牧來到場中,冷眼看著方才那個讓嬴政下跪道歉的人,冷聲問道:“你可知你方才所言,會有什麽後果!!”
那人見遇上了李牧,頓時心頭一顫,不複方才的囂張模樣,喏喏其言,不敢再發聲。
見此,李牧來到邊緣,問向周邊觀眾,詢問方才所發生之事。
李牧因伐燕大功,再加上這些年駐紮代郡,統領代郡、雁門郡之兵,震懾燕國以及北境胡奴,居功至偉,年中已被趙王冊封為鎮邊大將軍,在趙國軍中僅次於廉頗上將軍。
對於這麽個大人物,眾人都不敢有所隱瞞,連忙一五一十地道出。當然對於方才圍觀眾人議論嬴凰公主的片段,還沒人傻到供出來……
聽了這事的前因後果,李牧眼冒厲芒,寒冷無比,直視著場中幾人,怒聲罵道:“爾等真是狗膽包天!隻為發一時之氣,就敢冒犯一國公子,還敢汙言褻瀆嬴凰公主之高潔,簡直死不足惜!爾等,妄為我趙國軍民!”
“爾等幾人,給我向嬴政公子道歉,再去司寇府認罰,否則我定嚴懲爾等!!”李牧氣得心中直冒火,沒想到如今的軍中盡是些肮髒無恥之徒,恨不得拔劍將對方給宰了。
奈何,這幾人隸屬廉頗帳下。不是自己的兵,自己也不好大懲,所以李牧最終還是決定給幾人一個機會,令其道過謙後去認罰,也就是罰些俸祿受些皮肉之苦,算是待廉頗教育一番。
說完,李牧心裏還惡狠狠地想道:“等回去,定要讓範勇那小子好好查查,看自己的麾下有沒有這等人在,趁早剔除。”
李牧給了對方一個台階,這事兒對麵幾人也是知道,畢竟單隻調笑嬴凰公主一事,傳出去都過不了邯鄲醋王那一關。
隻不過,要讓自己幾個大老爺們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兒給嬴政這個小屁孩子認錯,幾人都很不情願,是以躊躇半刻,絲毫未動。
“爾等想抗命嗎?!”李牧見對方長時間不動,立馬眼睛一眯,冷冽的利芒瞪視對方。
“……”對麵那幾人心裏悔得要死,害怕李牧卻又拉不開麵兒,就在這兒死扛。
終於,在李牧逐漸失去耐心之際,那幾人微弱著聲,細若蠅語般哼了兩聲。
“我等之錯,還請公子見諒!”
李牧擰緊眉頭,看著麵前這幾個扭扭捏捏的“大老爺們”,頓時極為不爽,心裏煩悶不已,擺擺手就讓這幾人下去。
突然,旁邊傳來一聲老氣橫秋的問候聲,聽得李牧一愣,連忙看過去。
“怎麽回事?”今日是宴會,眾人自當雅量,廉頗也不例外,褪下了往日的重鎧披風,換上了錦衣華服,迫人的氣度不減,儼然一個威凜的老者。
“上將軍!!”方才還扭扭捏捏的那幾人,見到廉頗後連忙上前,一行人擁簇著廉頗拱手行禮。
“上將軍……”李牧目光一沉,心中隱隱有一絲不詳的預感。
果然,在聽完身邊幾人的講說以後,廉頗臉色陰沉,來到李牧等人麵前,沉聲道:“李牧,你這是作甚?!”
廉頗身後,那幾個方才還唯唯諾諾的身影,現如今腰杆挺得筆直,神氣得不行。
“上將軍,事情是這樣的……”麵對廉頗,李牧也不能不敬,隨即沉著以待,將方才的一幕陳述了出來。
“事情的經過就是如此。若非陸生出麵挑釁,不顧臉麵對秦國公子動手,也不至於落得這般下場!”李牧侃侃而談。
聽了後,廉頗臉上也有些不好看,畢竟這陸生此次實在是太丟臉麵了,身為自己帳內的參軍,連一個小孩都打不過,真是丟臉!
至於說什麽衝撞到秦國公子,要讓陸生等人道歉,廉頗卻不以為然。
“李牧,此子畢竟是秦人,即便有公子之尊,但也不代表我趙人就要向其卑躬屈膝,你為何還要讓陸生向其道歉??你身為我趙國大將,難道不應該想著該怎麽維護本國聲名嗎??”廉頗看著李牧,沉聲問道。
“……”李牧眉頭緊皺,對於廉頗的無理質問,感到很是不解:“上將軍,陸生為一己私欲,挑釁交惡秦國公子,如今秦國使團仍在邯鄲,就敢如此行事,平白置秦趙關係如無物。身為我趙國之將,怎能如此不知禮數??”
“李牧!你什麽時候也關心這些虛偽的邦交禮數?要想不被人欺辱,唯有勝過他人,方能保留自身。大國博弈便是如此,沒有那麽多虛情假意,盡是實力使然!”
廉頗對李牧的回答很不滿意,當下冷哼道:“你該想的是如何在戰場上勝過秦國,而不是動用這些小聰明!!”
“……”李牧不言。依李牧的性子,不願做這些無謂的辯解。
隻是,李牧很不解,為何廉頗會如此看待自己?如此敵視自己?
李牧不辯解,旁邊的郭開卻忍不住了,不免出言相助李牧一把,說道:“老將軍,李牧將軍也是為我趙國著想,並未有……”
話說到一半,就被廉頗打斷,而且是用手打斷……
被廉頗一巴掌甩在了臉上,郭開偏過頭,麵部表情呆愣,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上將軍!!”李牧見狀,怒極出聲:“李牧敬你為我趙國兵家之長,但是你不該如此對待郭大人!!”
“哼!”廉頗冷哼一聲,寒聲說道:“為何不該?這些隻知在背後空放豪言的蠢材,不識大體,淨想些背國親敵的勾當,當真是小人行徑,該打!李牧,你最好少跟這些人在一起,要不然變得親善敵人,下一巴掌就該輪到你了!!”
“你!!”李牧氣極,伸出手就準備抓向廉頗,卻被郭開攔了下來。
郭開眼中的精芒飛快閃現,又迅速隕滅。見李牧要動手,連忙上前拉住李牧,唉聲歎氣地說道:“將軍,將軍不願與秦國起無謂的爭端,這才出麵製止。不過廉頗老將軍不能理解將軍的心意,將軍也別再糾結於此了,不值得。”
“郭兄,怎能如此了事??”李牧扭頭,一臉的憤怒,顯然對廉頗抽冷子扇郭開一巴掌感到很不滿:“郭兄為李牧出頭,才遭此羞辱,李牧定要為郭兄討回公道!”
說著,李牧就準備上前。廉頗見此,老眼當中的冷意更為冰寒。
“將軍!!”郭開連忙阻攔,認真說道:“將軍有此心,郭開已心滿意足。隻是將軍切莫為了郭開而得罪上將軍,否則你二人不合,對我趙國將是莫大的打擊呀!!”
說著,郭開一副為國著想的模樣,當真是賺足了旁人的同情之心。
“哼!虛偽造作之徒!!”廉頗身後,那幾名參軍見此,不住地譏諷出聲。
“爾等屑小!!!”李牧眼中寒芒一閃,臉憋得通紅,身形剛一動就又被郭開攔住。
此時,郭開的臉色也是難看得很,當著所有人的麵兒逼視著對方,敢怒不敢言,給人一種雙方已然結仇了的感覺。
這時,廉頗冷眼掃視著幾人,最終目光停在了嬴政的身上。
“你,便是那秦國公子嬴政?”廉頗冷眯著眼,冷聲問道。
“是……”嬴政眸光閃爍,直麵廉頗還是有些壓力,不過卻未有一絲懼意,沉聲答道。
“哼!”廉頗冷哼一聲,看向嬴政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隻螞蟻,居高臨下,平聲說道:“少年血氣錚錚,雖然是件好事,但你卻不知輕重,在我趙國之地竟然敢對參將動手,觸犯我趙國律法,真是膽大妄為!我趙國軍威,不是你這個小小公子所能冒犯的。念你初犯,即刻自斷一指,老夫便不再與你追究!”
郭開聽聞這話,嘴角微抿,心中兀自擔憂,卻也不敢表現出來。
“什麽?!”李牧卻圓瞪著眼,難以相信這等顛倒黑白的話語竟然出自廉頗之口,當即怒聲喝道:“真是是非不分,堂堂參將與這少年比鬥落敗,已是令人所不齒!現今竟然還要以勢壓人欺辱一少年,為將五德可還有存?軍武聲名又何在??當真是丟臉至極!!”
“今天這少年,誰也不準動!!”李牧說到最後,抬步來到嬴政身前,滿臉怒氣,直麵廉頗。
“李牧!!你敢忤逆我?還不快給我退下!!”廉頗虎目冷光四射,老臉冰寒無比。
“上將軍,你我同為一國之將,尊奉的都是我趙國王上!如今李牧所為,是為了不讓我趙國蒙羞!還請上將軍謹明於心!!”麵對廉頗的逼迫,李牧絲毫不退讓,沉著應對。
“哼!左右何在?”廉頗老眼一眯,沉聲喝道:“給我拿下!”
“是!”周邊立馬衝出十數名體格壯碩的男子,朝李牧嬴政衝去。
“鏘!!”李牧拔出腰間佩劍,鐵血之氣瞬間彌漫周身,縱橫沙場的氣勢噴薄而出,震懾對方。
見李牧拔劍,對方顯然一愣,心中有些畏懼,一時之間不敢上前。
李牧的地位,可比這些參軍要高得多。
“哼!”見己方十來個人被李牧鎮住,廉頗很是不滿,冷哼了一聲。
涼嗖嗖的聲音,讓這些參軍裨將心裏發寒,連忙壓上前去。
十數人拔劍相向,縱然形勢嚴峻,李牧卻無所畏懼,看著緩緩逼近的幾人,冷笑道:“爾等屑小,軍人的榮譽已被爾等踐踏得汙穢不堪,現如今竟敢以下犯上!本將軍今天就好好教教你們,什麽叫做軍人的血性!什麽叫做為將之德!”
言罷,率先衝了出去,直撲對方。
那幾人見李牧拎著長劍襲來,一臉的凶悍之氣,個個都有些愣然,連忙持劍防守。
雙方交戰在一起,李牧雖氣勢凜然,不過,對方人多勢眾,李牧的手下又沒在此處,以一對十,即便是李牧,卻也難以相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