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郭開的動作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花月軒當中,郭開與楚國太子對坐,兩人正在商議著什麽。
“殿下,郭某先敬殿下一杯!”郭開一副儒雅的笑容,姿態恭敬,為對坐的熊悍添滿樽中酒,笑著舉杯相敬。
熊悍點了點頭,喝完樽中酒之後,看著郭開說道:“郭大人有心了!不過,這酒也喝了,我們還是開門見山吧!郭大人約我來,有何目的?或者說,貴國太子有何目的??”
“嗬嗬~~”郭開戰術性咧嘴一笑,然後很是親切地說道:“殿下,實不相瞞!我國太子對殿下是神交已久,這次特意讓郭某前來宴請殿下,也是為了我們趙楚兩國的兄弟之情!想與殿下互為盟好!!”
“哼!兄弟之情?互為盟好??他趙偃恨不得將我千刀萬剮,怎麽可能會有這樣的心??”熊悍嗤之以鼻,不屑地回道。
“嗬嗬~!”郭開聞言笑了笑,說道:“殿下這就錯怪我們太子了,這爭親之事,本就會出現敵視,更何況女方還是名滿天下的嬴凰公主!平常我家太子對殿下冷硬一些,那也是正常!”
“不過,除了此事以外,我家太子可與殿下有過其他不悅?”郭開一臉親和,就像是熊悍的老友一樣,不刻意地去討好解釋,隻就事論事。
熊悍聽後,思索了下,發現確實如此,這趙國太子除了見麵斜自己兩眼,其他倒也沒有什麽,便也沒再追究:“嗯!你說的倒也不是虛言!我就暫且相信貴國太子!不過,你方才所說的‘盟好’,我聽得不是太懂?!”
“殿下應該比小人更清楚才是呀!這合信府推出來一位江湖俠客,就將各位公子拒之門外,不作理睬!殿下對此難道就沒有什麽想法嗎??”郭開看著眼前的熊悍,眼中流光閃動,似有深意。
“……”熊悍麵色沉著,眯著眼打量著郭開,開口問道:“那不知,郭大人有什麽高招?”
“簡單!”見已經勾起了熊悍的心思,郭開一臉輕鬆,拿起酒壺為熊悍加滿酒,笑著回道:“如今的合信府雖然將豪俠荊軻作為‘抵禦’列位公子的擋箭牌,但是真正讓各位難辦的,恐怕是在一旁幫襯的墨家!”
“既然如此,那我等隻要聯合起來,將矛頭直指墨家,動用一切力量逼迫墨家退出邯鄲。剩下的,不就簡單多了嗎?”
見此,熊悍冷哼一聲,反駁道:“哼!郭大人說得輕鬆!這墨家可不是好招惹的!墨家麾下號稱有十萬墨者,遍布列國,我等與之相對都要謹慎處之,若是做得太過,引得墨者們奮起反抗,恐怕哪一國都討不了好!”
郭開也不惱,耐下心來解釋道:“殿下多慮了!墨家雖然不是善茬,但是我們也並非是刻意針對墨家!此次各國爭親,這本就是尋常不過的事情,隻是墨家這個局外人如今橫插一手,公然與列國對立,這多少有些多管閑事的味道!”
“所以,此次不占理的人不是我等,而是墨家!既然如此,那各位公子統合在一起,共同抗擊墨家,可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了啊!”
“嘶~~”熊悍吸了口氣,皺眉思索,動不動還抬眼看了郭開幾眼,顯然有些意動。
見此,郭開又出言補充道:“再者,我等也不是要拿墨家怎麽樣,隻不過是以江湖規矩,讓墨家自覺退出邯鄲即可。如此,既不會太過得罪墨家,也可保全列位所想。殿下試想,是不是這個理?”
“可即便如此,這墨家也不是這麽好對付的呀!”熊悍一聲歎息,感歎於墨家的棘手。
“依郭某之見,殿下是過於自輕了!如今邯鄲城中的墨家雖然高手眾多,可畢竟有限,我們背後站的可是六國!即便是墨家將全部高手集結於邯鄲,麵對我六國的力量也多有不及,殿下還有何憂慮呢?”郭開此時將“說客”一詞體現得淋漓盡致!
見郭開從始至終都是一副胸有成見的樣子,熊悍頓時懷疑地問道:“你就這麽有把握,能讓列國都能同意此事,一起對付墨家?”
郭開輕聲道:“殿下就不必說了,自然不會甘願就此罷手。韓齊兩國乃是我趙國友鄰,自然以我國太子為首是瞻。而魏國的龍陽君,本就與墨家有著不小的仇怨,聽聞此次更是遣動信陵八劍來對付墨家,自然不會拒絕我們的提議。至於燕國……”
說到這兒,郭開冷笑一聲:“燕國此次來,就是要攪渾邯鄲這一灘水,讓我趙國無暇再顧忌兵爭一事!隻要能讓我趙國亂起來,燕國定然不會拒絕!”
“嘿嘿~~你這個謀士還真是奇怪。燕國如此居心,你身為趙國臣子,居然一點兒也不怒,反而要與其結盟,放任燕國亂你趙國?反觀合信君,乃是你趙國宗室本家,卻被你等如此對待,真是可笑!”熊悍搖了搖頭,似乎看不起郭開的為人。
“殿下莫要打趣我!郭某不過是一介小吏,都能看出來這合信商會對於各國的重要性!不論是哪一國,隻要娶了嬴凰公主,那都是富國強民的絕大利處。殿下若是不知,又豈會這般拚命追求我趙國的公主??”對於熊悍的挖苦之言,郭開並沒有生氣,淡然回之。
見此,熊悍輕蔑一笑,說道:“我自然是知曉!隻不過是看不起你趙國的行為,覺得可恥罷了!”
“嗬嗬,這可由不得郭某分說了!我趙國宗室的事情,自然由宗室決定!郭某身為趙臣,自然是要遵守王令行事!至於可恥不可恥,自然輪不到我等操心!”笑著說完這些話,郭開的臉上不起一絲波瀾。
說完,郭開端起酒樽,敬道:“殿下,既然我們有結盟之意,那自然要好好籌謀一番了!”
“嗯!”熊悍應了一聲,與之共飲。
…………
司寇府。
王業匆匆來到易華的書房,向易華稟告道:“大人,方才合信府來人了,說合信君有大事要與大人麵談,事關重大,請大人務必盡快前往!”
“合信君??”易華一臉疑惑,放下手中的書簡,問道:“來人可有說明何事?”
“沒有!隻是傳了這麽個消息,說合信君請大人過去一趟,然後就走了!”王業回道。
“這就走了?趙嶽在搞什麽?”易華是百思不得其解,隻得吩咐道:“好吧,我等下就出發,看看趙嶽這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屬下這就讓人準備軺車!”
“嗯!去吧!”
…………
花月軒。
郭開抬起桌前的酒樽,小飲了一口,目光不著痕跡地瞥了眼對麵半醉的熊悍,心裏不免有些著急。
兩人已在這花月軒待了快一個時辰了,郭開把該說的都說完了,甚至不該說的都說了不少,就是為了拖延時間。
想到此,郭開心裏暗罵了趙詩雨一嘴。說好的半個時辰,如今都快過去兩個“半個時辰”了,還沒點兒動靜,再拖下去郭開真沒什麽能跟熊悍說的東西了!
好在,郭開心心念念的信號終於是來了……
“啪~~”從隔壁包廂傳來一聲脆響,似乎是盤子被摔碎的聲音,緊接著怒罵聲就傳來:“你小子長沒長眼睛啊!不知道看路嗎?!”
“客官息怒客觀息怒~~”
聞聲,郭開眼睛一亮,連忙抬起桌上的那壺酒,左手護著酒壺,在熊悍的視野盲區,輕按了一下酒壺上的寶石,熱情說道:“殿下當真是海量!郭某敬佩!!還請再飲一杯!!”
說著,就為熊悍填滿了酒,隨即放下酒壺,端起自己的酒樽,朝著熊悍敬道:“郭某再敬殿下一樽!”
這花月軒畢竟不是合信商會的產業,自然也就沒有那名滿世間的英雄酒了!而尋常酒液本就渾濁,雖然有些雜質,卻也看不出什麽變化。
“哈哈哈~~好!”熊悍已經喝得迷迷瞪瞪的了,哪裏能注意到郭開的小動作,當下抄起酒樽,直接就灌了下去……
郭開見此,眼中隱晦地劃過一絲笑意,將杯中酒飲盡,然後拿起筷子,招呼道:“來來來殿下,多吃些菜!”
兩人就這樣吃吃喝喝,嘴就沒停。隻不過,熊悍沒有注意的是,郭開後來就沒再給自己添過酒。
過了沒多久,熊悍夾菜的筷子一頓,眉頭逐漸緊皺,迷迷瞪瞪的小眼兒裏麵全是不解。
“噗~~~”一連串長長的臭屁,從熊悍的腚部竄出,後麵的珠簾都被這股氣浪給衝得搖曳不已。
熊悍漲紅著臉,抬眼看了下眼前,見郭開滿臉“驚訝”,熊悍的臉上不免泛起一絲微紅,當下連忙歉意說道:“讓郭大人見醜了!許是這一會兒吃壞了肚子……”
“噗噗……呲呲噗~~~”話未說完,又是一連串的炸屁聲,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陣洶湧的莫名衝動,熊悍的臉色瞬間一綠,當即用勁夾緊了腚,也顧不上客套了,連忙急聲道:“郭大人,這店裏最近的茅房在哪兒?”
見此,郭開似乎也反應了過來,連忙說道:“這花月軒的茅房在後院之外,距離此處還有好些距離。殿下若是急的話,就去路對麵的藥鋪,那裏很近!!”
得到想要的信息,熊悍連一聲謝都顧不上,“呲溜”竄起身,就往店外跑去。或許是動作太大,不間斷的“噗”聲連綿不絕,惹得經過的路人回頭相望。
看到熊悍出了店門,郭開笑了笑,將桌上的酒壺拿起,拍了拍廂房的牆壁……
牆上的小開口窗立馬打開,一個一模一樣的酒壺伸了過來,過來與那人相互調換,隨後將熊悍桌上的酒倒掉,換上了新的酒,一切都和方才一樣。
恰逢這時,遠遠地傳來一聲“臥槽”!!
郭開見此,連忙起身,往店外走去。
卻說熊悍,在得知茅房所在地之後,夾著腚就往目的地奔去。下腹傳來的難言之隱,以及那已經湧到關口的洶湧“大潮”,使得熊悍麵目猙獰,步履卻扭捏得很,疾步往前挪動,看上去就像是個害羞的娘娘腔一樣。懂的人都懂!
來到了路上,一眼就看到了前麵數丈之外的藥鋪,以及藥鋪旁邊隔起來的小房間,上書“茅房”二字,熊悍頓時就喜出望外,強行提起一口丹田之氣,壓下洶湧澎湃的感覺,朝著目標狂奔而去。
就在這時……
“讓開~~快讓開啊~~!”一聲飽含驚怒的喝聲,伴隨著越來越近的車輪聲,傳到了熊悍的耳中。
熊悍扭頭看去,頓時嚇得三魂出竅,一輛軺車正朝著自己疾駛而來,熊悍還未反應過來,軺車就已經來到了麵前。
這麽近的距離,熊悍甚至都能看到車夫臉上的驚恐表情,以及老馬鼻孔裏麵噴出的熱氣。驚嚇之下,熊悍的腿像是灌了鉛,挪也挪不動。
“碰!!”“啊~~!”
軺車的車架正中紅心,撞到了熊悍的腰上。熊悍隻來得及“嬌哼”一聲,就被軺車撞得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禍不單行!本來還強行憋著一口氣的熊悍,趕上了這麽一遭,心神鬆懈,肌肉張弛,本就洶湧的泥石流立馬奔流而出,猶如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
“臥擦(輕聲)~~~”熊悍眼睛瞪得像銅鈴,本還有些英俊的臉,現如今漲得通紅,眼睛空洞無神,無力再收緊臀部的肌肉,伴隨著“噗呲”之聲,噴薄的勢頭再也無法阻擋,抽搐的“嬌軀”也仿佛在映證著這個無奈的時刻。
懂的人都懂~~!
這時,駕車的車夫,眼底隱晦地劃過一絲笑意,隨後立馬換上一副驚怒不已的表情,大聲喝道:“哪來的賊子~~你好大的膽子呀!敢在街道上亂行,還敢衝撞司寇大人的車駕,好膽!!!”
愣神之際,熊悍隻聽到了一個詞,並將其記在心底:司寇的車駕……
不過,現在的熊悍是一個音也說不出來了!
或許是郭開用的藥太過於精純,藥效快,勁頭大,猛!再加上方才憋得太用力,把勁兒全用完了,搞得熊悍現在連吭氣的力氣都沒有了,側躺在地上,張著嘴,涎水滴落,一副被玩壞的模樣。
而那蓬勃有勁的“啪嘰”聲,卻絲毫未顯頹勢。
“怎麽回事?”終於,車內的易華出聲了。
那車夫見易華露出頭,麵色一整,立馬告狀:“大人,我們駕車好好的,這人就突然從路邊竄了出來,衝撞了馬車,現在還賴在地上不動了!!”
易華聽聞,眉頭一皺,伸出腦袋看向前方,想看看這是哪裏來的“刁民”!
“殿下啊~~~”突然,一聲飽含驚怒、哀怨、擔憂、害怕於一體的叫喝聲,從路邊傳來,嚇得易華心肝一抖,連忙注視過去。
隻見郭開滿臉的驚恐,連忙跑向倒地的熊悍,到了跟前以後,想再呼喊一聲,豈料剛一張開嘴,就被這一股難以描述的“芬芳”給熏得差點兒背過氣去……
“殿……嘔~~~!”剛一張嘴,就感到一絲令人窒息的惡臭襲來,郭開當下就有些崩潰,忍不住幹嘔兩聲,隨即目光一定,表情一肅,不敢再大口呼吸,同時伸手向前,準備要扶起熊悍。
“慢……慢……”熊悍被郭開拉起,本來都快止住的衝動又一次噴了出來,嚇得熊悍虎軀一顫,連忙顫抖著聲兒回道:“先……別……動,要……又要出來了~~”聲線細若遊絲,虛弱不已。
“額……”郭開強忍著那一股子濃鬱的味道,翻著白眼瞪向司寇府的馬車,喝道:“車上的,敢撞楚國的太子殿下!還不趕緊下來幫忙!”
“楚國太子??”易華臉皮子一緊,連忙衝下車,朝著前方的肇事地帶跑去。
“我去……”剛一到跟前,一股來勢洶洶的惡臭氣浪瞬間襲向易華,這氣味猶如大夏天悶了半個多月的死魚,讓人如癡如醉,欲仙欲死!
易華強忍著要跑的衝動,定睛一看,尼瑪還真是楚國的太子!!連忙上前,準備攙扶一把。
“你別動!!”郭開見此,立馬厲聲喝止了易華的行動,怒聲道:“你哪國的?連楚國的太子殿下都敢撞,不要命了嗎??”
易華眉頭一皺,有些不悅地想道:這人怎麽回事兒,大街上一點兒眼力都沒有。看樣子還是個趙國的臣子,喳喳乎乎地成何體統!
“我乃司寇易華!閣下是?”易華眉頭緊皺,道出了自己的身份。
“易大人?”郭開一臉詫異地應了聲,隨後惱怒道:“即便是易大人,也不能當街撞人吧?!鄙臣約出熊悍公子,這可是太子殿下的指示,誤了太子的大事,易大人你可擔當得起??”
“太子殿下……”易華凝目看著眼前這人,突然想到了什麽,問道:“你是郭開?”
“是我!”郭開應道。
“……”對於這個郭開,易華可是一直都有所關注,隻是沒想到會在這個地方遇到此人。
這時,路邊漸漸圍上來的平民,看得易華心髒一跳,連忙招呼道:“快,我們先將殿下扶到藥鋪裏去,讓醫師給看一下!”
“好!”郭開也好像知道了事務孰輕孰重,當即跟易華兩個搭把手,一左一右將快要昏厥的熊悍攙了起來。
熊悍剛一被攙扶起來,因為重力影響,黃澄澄的流體就從褲腿溜了出來,還冒著熱氣,一時間,空氣中那股子味兒又濃厚了幾分。
“……”易華和郭開,無語地看著這一幕,兩人相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往兩邊站了站,生怕那黃色物體濺到自己身上。
恰逢此時,路邊傳來的議論聲,傳入兩人耳中,讓易華不由地黑了臉……
“咦,這不是楚國的太子嗎?怎麽成這副德行了??”吃瓜群眾的議論聲,又開始了。
“臥槽,這不是屎嗎?你們快看,楚國太子大白天拉褲襠啦?還是熱乎的呢!”
“你不知道,這屎是被撞出來的!我們剛才看到了,撞得老慘了!”
“被撞出來的?誰撞的??”
“被司寇府易大人的車駕撞的呀!你看,車還在那兒呢!易大人也在啊!”說完,那人伸手一指臉黑的易華。
“哎呦,還真是!易大人這次可太不小心了!怎麽能把楚國太子撞成這個樣子呢!嘖嘖嘖~~”
“誰說不是呢,看看這撞得多狠,連屎都給撞出來了呀!這可真是太慘了!我要是這楚國太子啊,以後都沒臉見人了!”
“就是就是!”
聽到這些人的議論聲,熊悍一臉的悲憤和羞辱,底下卻還在止不住地竄稀,身體和心靈享受著雙重摧殘,最後實在扛不住,活生生地氣暈了過去。
“殿下!殿下!!”見此,郭開“嚇了一跳”,連忙大喊了兩聲,吸引了周圍人的注意力。
一旁的吃瓜群眾見楚國太子昏了過去,議論聲更加熱烈,紛紛感慨起人生的坎坷不平,當真是飛來橫禍呐!
以此同時,易華心中隱隱升起了一絲不祥的預感。這感覺,怎麽有些似曾相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