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交心之談
嬴政猛地抬頭，一臉驚愕，隻見趙詩雨一手端著漆碗，示意嬴政喝些。美麗動人的眼神裏沒有哪怕一絲絲的負麵情感，全是鼓勵和溫和，徹底驅散了嬴政心底的陰暗和絕望。
“嗚嗚~~~”嬴政再也忍不住，動身向前，一把抱住了眼前這個少女，心神崩潰情緒失控，但卻是滿心的歡喜，滿心的開懷和慶幸。
沒有人知道嬴政方才在承受著多大的精神壓力，毫不誇張的說，這段時間下來，趙詩雨已經成為了嬴政心中與其母親平齊的存在，若是這樣的一個人表現出哪怕一絲絲的厭惡的話，那嬴政的心想必也會跟著受到嚴重的打擊，對這世間再一次失望。
而嬴政的心神在緊繃之下，竟然下意識地忽略了事情的本質，從而被內心的喜悅壓製了理性，歡喜之情完完全全占據了心神，不再去想其他的事情。
不過這也算常理，就連平常成年人要想克製自己的情感都不是一件易事，更何況是極度的情緒起伏。
再說此時的嬴政也不過是個六歲的少年，即便心智再早熟也有限，一時被情緒主導卻也不算奇事。
嬴政這番衝動之舉，將趙詩雨手中的漆碗打翻，溫水已經浸濕了趙詩雨的衣裳，但是趙詩雨的臉上卻沒有一絲的不耐，而是雙手環抱，輕撫著嬴政的後背，安慰著，任由嬴政發泄心中的苦痛，毫無怨言地借給其一個肩膀，一個溫暖的懷抱。
當然，若是忽略掉趙詩雨眼中那一抹略微有點兒“欠揍”的得意之色，那這個畫麵就更加完美了~~！
痛哭了良久，嬴政才從趙詩雨的懷中出來，隨後一臉的留戀之色，仿佛還沒待夠，不禁讓趙詩雨眼底一陰，額頭上隱隱有青筋暴起。
嬴政見趙詩雨的衣物上一片狼藉，白淨的臉上不由地一紅，而後有些害羞，不敢再像之前那樣大膽地看著趙詩雨。
見此，趙詩雨是又好氣又想笑，不過為了自己以後的“幸福”生活，趙詩雨還是得趁機在嬴政的心中留個好印象。
隨後也不管衣著上的濕漉，抬起一旁的水壺，重新盛了一碗的溫水，遞到了嬴政的手中，溫和地說道：“剛才說了那麽多，口幹了吧！快，喝點水，潤潤嗓子。”
嬴政接過漆碗，心中滿是感動，剛剛下去的情緒又一次上來，眼中慢慢開始濕潤。
在趙詩雨“溫暖”的眼神下，嬴政強行壓下自己眼中的水意，端起漆碗喝起來，心裏隻覺得手中的一碗水極其得香甜，甜到了心中。
不過很快，嬴政就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勁，趙詩雨是沒有像旁人一樣厭惡、怨恨自己，但是自從自己將隱秘的身份說出之後，也沒看到趙詩雨的臉上有任何的驚詫之色，反而異常的平淡，就像是在聽一個人說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這讓嬴政猛然反應過來，心裏異常震驚，連手中“極度香甜”的水也沒心思再喝了，而是一臉驚訝，問趙詩雨：“我的身份，你難道一點都不驚訝嗎？”
哎呦！這麽快就反應過來了？趙詩雨心中稍稍一突，輕撫嬴政腦袋的手一頓，心中暗讚了一聲：這智商在同齡人裏麵應該算是頂尖的了，不愧是被人讚譽為“千古一帝”的始皇帝嬴政啊！
隨即趕忙收回了自己的爪子，盤膝坐好。
趙詩雨自然早就知曉小嬴政的身世，但是趙詩雨卻沒有任何直接的證據去證明，隻是憑借腦海中超前的史書借鑒和趙姬母子倆的一些身份信息所推斷的。
雖然趙詩雨對自己的推斷很是自信，但是難免還保留有一絲絲的懷疑，懷疑自己的預想是否準確！畢竟這不是一件小事情！這可是關乎到以後的戰國格局！當然還有趙詩雨自己未來的“幸福生活”。
為此，趙詩雨也一直在旁敲側擊，不經意間套著小嬴政的話，但是嬴政對此還是很敏感的，即便嬴政不知曉這是趙詩雨刻意為之，但是仍然能在緊要關頭刹住嘴！這讓趙詩雨心癢癢了好一陣子。
不過當今天嬴政將其中詳情全盤托出的時候，趙詩雨在得意之餘，心中的那一塊大石頭也重重地落了地，再也沒有了疑慮。
趙詩雨知道這麽多，但是嬴政從頭到尾都是一臉懵到底的，這些事情嬴政都不知曉其中詳情，如今一把自己的真實身份說出來，趙詩雨居然表現得毫不驚訝，這讓嬴政的心中甚是驚奇。
雖然嬴政知道自己這個秦王嫡係的身份相比趙詩雨而言好不了多少，甚至還有些不如，但是好歹是一個敵國的王室血脈，能不能給點正常的反應？難不成這合信府真像是胡姨娘說的？一個個都是仇視趙國的趙奸？
見嬴政一臉的震驚之色，趙詩雨心中微微自得了一下，隨即輕笑一聲，說道：“嗬嗬，小政子，其實關於你的身份，我在很早之前就已經有所猜測了！如今，也隻是驗證了我心中所想，所以算不得驚訝！！”
趙詩雨還當真是語出驚人，絲毫不做掩飾，直直白白地給嬴政下了一劑“猛藥”！
“這……”突兀地聽聞這一消息，嬴政的心中自然是如同驚雷炸響，被趙詩雨這話震驚到瞠目結舌，張大著嘴巴，良久無聲，愣愣地看著麵前的少女。
“在我與你的第一麵相見之前，我就已經大概知道了你的身份。但是當時我不敢確定，因為這天底下重名之人太多太多，不能因為一些蛛絲馬跡就篤定你是秦國王室後人。所以，我將你帶到了我的身邊，經過一天天的相處，漸漸地，我開始堅信我的猜想，直到今日，我心中已再無疑慮，你就是我要尋找的那個人！”
似乎還嫌給嬴政的震撼不夠，趙詩雨又拋出了一個“重磅炸彈”，又一次給了嬴政一個動搖心靈的震蕩。
其實早在之前，趙詩雨就有想到過這一天，也有想過事情敞亮之後該如何與嬴政相處，而思前想後，趙詩雨最終還是決定了與嬴政敞開心扉，不做遮掩。
麵對這位日後的千古一帝，若是心底有所隱瞞的話，趙詩雨實在難以保證，日後會不會被這位始皇帝給翻出來，到那時候，就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的，搞不好趙詩雨幻想了很長時間的“幸福生活”就隨之煙消雲散，還有可能要蹲牢子，這是趙詩雨萬萬不願看到的景象。
而若是與其坦誠相待，雖然嬴政的心中難免會有疙瘩，但是趙詩雨有信心通過漫長的時間去消磨掉嬴政心中的成見。
相較之下，坦誠相待的結局比隱瞞要好上太多，隻要是稍微有些智商的人都會這樣選，更何況是趙詩雨！
至於說為什麽不將嬴政拉下馬，自己統一天下？先不說這個“幻想”會不會成真，即便能成事，這日後會有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趙詩雨的心中是一點也沒底，搞不好很快就會出現一個“位麵之子”，把自己給收拾了。
對已經確切重生了的趙詩雨而言，冥冥天道可是其心中最為敬畏的存在！
而現實的一切也與趙詩雨設想的差不多。
嬴政在知曉了此中詳情之後，整個人都有些呆呆楞楞的，眼神迷離神情癡楞，有些不對勁。
終於，嬴政有些失望地閉眼，粗重喘息了數下，隨即睜開了帶有血絲的雙眼，眼中有些陰霾，緊緊盯著趙詩雨，一字一頓地說道：“這樣說來，你一早就在懷疑我的身份，將我調來你的身邊，也是因為你有所猜想！而你這般待我，也是為了我這個秦國王室血脈的身份嗎？”
兩人朝夕相處，這個在嬴政心中視之為“親友”的人，竟然是對自己別有目的！這無疑是一個重磅炸彈，摧毀了嬴政心中的防線。
聞言，趙詩雨沉默了稍許，隨即語氣堅定，回道：“是的！！”
“為什麽！！”嬴政周身的瘋狂氣息更甚，嬴政強忍著心中盛極的怒火，緊咬著牙關，恨聲道：“看來我對你還是有一些價值的啊！可若是我隻是一個平民之子呢？若是你的猜想成空了呢！你又會怎樣？將我一腳踹開嗎？”
見嬴政有些陰冷的聲氣，泛紅的雙眼，一副被玩壞要黑化的表情，讓趙詩雨心中一凜，心底暗罵一句：臥槽，難不成玩脫了？
一想到嬴政有可能自此“黑化”（指人物精神上的一種劇變，好人從此變壞），趙詩雨瞬間就不淡定了，連忙按照之前製定的原計劃行事。
隻見趙大小姐一副“認真嚴肅”的表情，似乎一切話語都是發自肺腑，毫無摻雜：“我從來都沒有將你視為棋子，即便你不是我心中猜想的那個人，我也會將你好好地培養成才，不論你以後要做什麽，我都會支持你！”
說完一臉的堅定，語氣溫和，麵對嬴政的怒火，也不生氣，眼底清澈見底，毫無摻雜。（這才是趙大小姐的牛13之處！完美控製情緒和表情）
此言一出，嬴政的怒火也就慢慢消沉了下來，沒有方才那般恐怖了，但怨氣卻仍有不少，隻見其表情冷漠，聲音毫無感情：“既然如此，那你如此在意我的身份，究竟有何圖謀？”
“我之前說過，我幫你就是在幫我，我們有著共同的目標！”趙詩雨一副“神情低落”的樣子，頓了頓，滿臉的“淒苦”之色，反過話來問嬴政，靜靜道：“你覺得，這個世界怎麽樣？”
嬴政思忖片刻，冷冷地回道：“苦痛、殘暴、悲哀、陰暗！”一連四詞，沒有一個是讓人能感受到世間溫暖的詞語，令聞者心寒。
“那你有想過要怎麽做嗎？”趙詩雨繼續問道。
“這……”嬴政沉默了。說實話，這些事情嬴政不是沒有想過，但是卻一直都沒有仔細地去想，前三年是沒有時間和能力，現在是沒有方向和目標，即便心中隱隱有一個聲音，但是嬴政卻無法聽清楚。
“知道我想怎麽做嗎？”趙詩雨淡淡說道。嬴政聞言，好奇地扭過頭，眼中冰冷之色變少，靜靜地看著。
“我要改變這個天下！”石破天驚，趙詩雨說出了嬴政一直都不敢想的一個事情：“若是這個世間與你自己的內心不合，而你又無法改變自身融入其中，那就隻能奮起努力，去改變它，讓它適應你的意誌來運作。”
嬴政呆呆地看著眼前的這個女孩，心裏受到的震蕩已經難以言明，這是嬴政第二次感覺到自己看不透趙詩雨，甚至連她的背影都觸碰不到。嬴政感覺自己在其麵前，像是一隻微小到不能再微小的螞蟻。
這種感覺，讓嬴政的心裏極其不忿，即便因為趙詩雨的話讓嬴政聽清了自己心底的聲音，即便趙詩雨的話讓嬴政打心底裏認可，但是不知為何，嬴政特別討厭這種被趙詩雨遠遠甩到身後的感覺，特別討厭！
“你……你究竟……”嬴政強忍下心中的驚訝，想說趙詩雨究竟是怎樣想的？但是到嘴邊的話卻怎麽也說不全，支支吾吾半天，仍然沒有說出個所以然。
“你知道嗎？”趙詩雨沒有理會嬴政（裝的），自顧自說道：“自從我被趙王指婚以來，我就特別地痛恨自己，痛恨這個世間。”
頓了頓，趙詩雨起身，看著窗外黝黑的夜幕，麵容恬靜，猶如一代“逼王”，繼續演繹道：“我不想被人當作一個籌碼，拿過來交過去！即便父親為此向我保證，但是我仍然痛恨。因為我知道，父親總會遇到連他也無能為力的事情，而到了那個時候，將沒有人再能幫我，我會被人指定他們想要的人生，而我隻能像一個木偶一樣任其擺弄，沒有所謂的自由！”
“所以，我痛恨這個不平的世界，我恨這世間一切的不公，恨女人的無奈，恨天下貧苦百姓麵對生存的無力，恨這世間掌權者的殘暴不仁，但是我恨又有什麽用？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依舊在發生。”影帝級實力演藝，欠趙詩雨一個小金人！
“而要想讓這個世間好過來，就隻能靠自己，改變整個天下，讓這世間再無各大諸侯國，再無壓榨貧苦農民的當權者，讓世上所有的人都能有把握命運的機會，讓這寰宇之內，不再有悲苦淒涼！為此，我必須要借助一切力量！”欠兩個！
說完，趙詩雨回身來到床前，盤膝坐下，看著一臉呆愣的嬴政，眼神嚴肅，道：“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麽這般在意你的身份了吧！”
聞言，嬴政才好不容易回過神來，看著眼前嬌美的人兒，嬴政的心裏生不出一絲的怒火。
嬴政現在想來，之前確實有很多次，趙詩雨都言語隱晦地在說明此事，不論是談論修心之時的試探，還是論兵之時對秦國統一天下的信心，都仿佛是在暗示嬴政，有她在後麵幫襯。
想到這兒，嬴政滿臉無奈，苦澀地說道：“為什麽是我？”
“因為你是虎狼強秦的公子，你以後有可能會繼承秦國王位，而在整個天下間，唯有秦國有二十年內統一天下的底蘊，也隻有秦國的製度、法度，是我心中所理想的國製。更何況，你現在還小，正是能學習進取的大好時機，我可以將你教導成理想中的王，甚至是……天下共主！”說這話的時候，趙詩雨緊緊地盯著嬴政的眼睛，不讓其逃脫自己的眼睛。
“這麽說來，你之前與我分說的合信商會的布局，也是……”嬴政問道。
“是，為了日後助你成為秦王！為了整合天下！！”趙詩雨回得斬釘截鐵。
“若是我不是嬴政呢？我隻是趙政，一個平民之子，你以後要怎麽做？”嬴政又一次問道。
趙詩雨頓了聲，接著說道：“那就接著找，直到找到為止。同時我也會將你培養成才，讓你與我一同輔佐秦國！”
“……”嬴政有些無語，心想你這是和我杠上了。隨即想到一事，問趙詩雨道：“那你有沒有想過，我父親現在也隻是秦王的孫輩，而與他一同爭奪王位的人多得是，你又憑什麽認定我會是以後的秦王？”
“不要小看與你父親一道的那個商人：呂不韋！這個人能放下自己畢生積累的萬貫家財，轉而去選擇將寶壓在你父親身上，單憑這一點，此人的心性就絕非尋常人可比擬！”
趙詩雨眯著眼睛，分析道：“而且我有接到消息，你父親在呂不韋的運作之下，現在已被華陽夫人收作繼子，並且太子安國君業已將你父親定為繼承人！所以不出意外的情況下，你父親將會是未來的秦王，而你身為他的嫡子，日後會有很大的機會繼承王位！”
“嗬嗬，我父親？那你失算了，他已經將我與母親拋棄了，恐怕現在早已忘了我了吧！”聽到趙詩雨說起了自己的父親，嬴政一聲冷笑，冷冷地說道。
這孩子！咋還是個問題少年呢！趙詩雨無奈地想道。
不過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趙詩雨不介意再多添一嘴：“你莫要想太多！你父親的事情我也知曉其中一二，以當時的情形，你們待在邯鄲隻會死得更快！而秦軍圍邯鄲，在這種情況下邯鄲城中全城戒嚴，想從中逃出去已非易事，若是帶著你與你母親，恐怕你們一行人走不了多遠就會被趙軍追上就地格殺。而若是你父親成功回到秦國，那樣憑借他的身份，早晚會顯露出來，從而使趙國投鼠忌器，你與你母親也才能真正安全！”
“即便如你所說，可我也隻是一個質子之子，無任何名分，回去也不見得能被人認可，繼承秦國王位。”聽完趙詩雨的分析之後，嬴政心中對其父親的怨氣已是少了很多，但是仍然很不樂觀。
“這個就不用你操心了，別忘了還有我！”趙詩雨聞言，自信地說道：“況且，別忘了現在的秦王嬴稷，當年又有誰認為他會繼承王位？”
秦昭襄王嬴稷，之前也是秦國質燕的質子，而在其王兄秦武王嬴蕩舉鼎身隕之後，被燕國返送回秦，又受到趙武靈王趙雍的支持，在多位爭權者之中脫穎而出，繼位秦王，可算得上是逆襲之人了。（這段就不詳細說了，感興趣的小夥伴可以百度搜一下）
聽後，嬴政一聲不吭，暗自思索。
見此，趙詩雨雙手捧起嬴政的小臉，令其眼睛與自己相對，隨後一臉認真，眼神堅定地道：“我做得事，不求能得到你的認可，隻希望你能知道，我所做得一切，都是為了你和秦國的將來！”最後一波演技炸裂！！
不過這話趙詩雨倒是說得很真實，因為這本就是趙詩雨的目的。
至此，嬴政心中的不悅和火氣終於煙消雲散，不複存在。
看著眼前一臉認真的趙詩雨，嬴政伸出手，將趙詩雨的雙手緊握，神色鄭重：“我相信你！剛才我以為你一直在騙我，所以才那麽生氣，是我的不對，你千萬不要因此記恨於我啊！”
“哈哈，不會的不會的。好了，說了那麽多了，我都餓了，小政子，去把外麵桌案上的點心拿來，讓本小姐填填肚子~~”見嬴政對自己已經沒了方才的成見，趙詩雨心中暗鬆了一口氣，隨即興高采烈，又恢複到往常大大咧咧的作態，指手畫腳起來。
“……”嬴政一臉的黑線，看著趙詩雨如此“彪悍”的換臉，不由得心中一歎：母親說得果然沒錯，女人都善變！
即便心中無語，但是嬴政腳上卻輕快了不少，按照趙詩雨的“吩咐”，將桌案上的點心分類拿來，與趙詩雨兩人一起吃著點心，喝著茶水，聽著趙詩雨扯淡，兩人的關係似乎又回到了往常，又似乎更親近了一些。
屋內兩人嘻嘻哈哈，卻沒看到方才趙詩雨頓足的那個窗外，一個挺拔的身影靠在窗邊，借著屋外漆黑的夜幕做偽裝，靜靜聽著屋內的動靜。
身影身著黑紫蟒袍，究竟是何時來到趙詩雨的屋外，誰也不知道。
隻知道在趙詩雨與嬴政的談笑聲傳出來之後，黑影的身形一緩，似乎是暗中鬆了口氣，而後就看到黑影動身，輕聲離開了方才站定的地方，一路出了清荷院。
而在離開之時，黑影回身看了一眼，視線透過敞開的窗戶，借著屋內的燭光落到了趙詩雨的臉上，眼中藏不住的疼惜和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