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雜家
趙詩雨的背影沒入後堂,片刻之後,就隱隱約約傳來男女爭執之聲……
女聲:「我酒呢?」o( ̄ヘ ̄o#)
男聲:「什麼酒???」Σ(⊙﹏⊙)|||
女聲:「你裝什麼傻白甜?!!」凸(艹皿艹#)
男聲:「完全沒聽明白,你是不是誤會我什麼了……」(死嘴硬,並且佐以弱弱的語氣,略示清白)
女聲:「這府里~~不,這世上有狗膽翻我東西的人,除了你沒別的了吧?!」(# ̄~ ̄#)
男聲:「你開什麼玩笑?!我荊某人一輩子正直儒雅、光明磊落,縱橫江湖十數載,誰見了不說一聲好?!絕不可能幹出這等下三濫的事,我勸你善良,不要輕言誹謗我這個正直……」( ̄ ̄)
女聲:「然後呢?我酒呢?!」(不耐煩地打斷,語氣更是壓抑至極的陰沉)
男聲:「不是,那打人還得先抓姦呢……這沒有證據的事兒,你總不能~~不管怎麼說,咋們還是要以德服人……不能總這麼武斷吧……」Σ(°△°|||)
緊接著沉默了一陣,隨後後堂便響起翻找物品的聲音,沒過多久……
女聲:「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我~~酒~~在~~哪兒~~~~!!!」(猛虎咆哮,啊嗚~~)
男聲:「……」( ̄﹏ ̄*|||)(這個時候已經有些萎了)
「咻!!」凜冽的破空之聲,即便是身在正廳的呂不韋等人,都清晰可聞,瞬乎就一個激靈。
「啪啪啪~~」緊隨而來,那清脆悅耳的擊打聲,如雷雨驟降,一發不可收拾,也徹底打開了「略微有些沉寂的局面」。
「咔嚓~~呼咻~~啪嘣~~」木材斷裂的聲音,皮革舞空的空氣摩擦聲,甚至偶爾還有重物勢大力沉的破空聲,聲聲入耳。
「啊~~嘶!卧槽,等等等……我沒~嘶呼嘶呼~~等會兒!!慢點慢點~~啊!!」在那破空之聲下,男人一聲聲慘絕人寰的喊叫聲,更顯得幾分凄慘。
正廳內,呂不韋等人不約而同地抬手,抹了把額前的冷汗,滿臉都是惶惶與尷尬。除此之外,還能從小甘羅的臉上瞧出幾分心悸。
過了好一會兒,也許就盞茶工夫,後堂的動靜逐漸平息,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呂不韋等人精神一振,身形比之剛才還要端正,同步抬頭望向偏門的門帘,臉上都帶上了一些拘謹。
一隻纖長的素手,緩緩揭起珠簾,趙詩雨那張「清純」絕麗的妖艷臉蛋,頓時浮現在眾人眼中。
當看到呂不韋等人正襟危坐,目光矚視之時,趙詩雨微愣了下,連忙將捏著半截木棍的另一隻手,背在了身後,順帶甩了甩凌亂的袖口,回以溫婉隨和的笑臉。
「……」跪坐的呂不韋等人的腦後,不約而同地劃下一顆豆大的汗珠。
就這樣,趙詩雨挺著一張溫婉笑顏,緩緩來到桌案前,空著的那隻手拿起一個半空的酒壺,笑著朝呂不韋道了句:「諸位稍待,我去去就來。」
「……」呂不韋扯著有些僵硬的嘴角笑了笑,目送趙詩雨轉身,再次進入那後堂。
「滴溜溜~~」隱隱約約,眾人彷彿聽見了有類似灌水的聲音,以及某些人極度肉疼的呻吟聲。
「留點兒~~留點……」
「嘭!」
「……」那呻吟聲很詭異地停了。
「嘣~~噔噔噔噔噔!」隨著一陣摔東西的聲響,後堂傳來趙詩雨的嘀咕:「喝死你個狗比!」
「……」聽到後堂的聲響,前堂的幾人大氣兒都沒敢喘一下。
「鏘鏘~~美酒來嘍!」隨即,珠簾被人撥開,趙詩雨笑容滿面、滿面春風,朝著呂不韋晃了晃手裡的酒壺,喜笑顏開。
「……」眼見此,呂不韋等人的腦後再度有大汗滑落,一時間尷尬無言。
許久,在趙詩雨落座之後,呂不韋才訕訕一笑,有些氣虛地感慨道:「公主當真是性情中人,我等不如……當真不如啊~~」
聽聞這話,趙詩雨擺了擺手,將手中酒壺交給侍女,為眾人斟酌,神情略微有些扭捏,微笑著道:「嗨~~家家都有個二百五,管教起來難免有失風雅,讓相邦見笑了!」
「哪裡哪裡~~」呂不韋抬手摸了摸冷汗,笑呵呵地客套,神色間比之最初要拘束了不少。
「哦!!」此刻,呂不韋正想再說些客套話,突然間像是觸電了一般,目光瞬時被吸引到旁側,落在了侍女手中的酒壺之上。
呂不韋絲毫不顧及形象,身子前傾了許多,一雙招子直勾勾地盯著滴溜而下的純凈酒液,彷彿魂都被攝走了一般,閉眼長吸了一口氣,甚至發出了細微的呻吟:「吸~~哈!!滌盪於心,慏靈入魂啊!」
「好酒!!」呂不韋眼睛倏地一睜,雙眸神采奕奕,高聲喝了一聲。
「哼哼~~」趙詩雨面帶微笑,滿意地哼哼了兩聲,說道:「所有的英雄醉都是由我親手釀造,取材精挑細選,發酵之地更是六脈含陰之地,地氣充盈,水汽流轉而不浸,沉澱慢釀,方可得此瓊漿!」
說到這兒,趙詩雨抿唇一笑:「而這批六年的英雄醉,更是我釀造的絕品,當初加入了不少珍奇藥材,酒力雄厚而不燥,勁頭雖沖但餘韻溫雅,縱觀天下,曾得此殊榮享用者也只有家父……」
「咳咳~~嗯哼~!」趙詩雨的話戛然而止,卻是突然想到了後堂那逼,臉上微微一僵,故作平淡地咳了聲,沒再多言。
趙詩雨的失態,呂不韋並未察覺,因為此刻的心神全被眼前的一杯清冽的酒水吸引住了。
文人騷客,歷來講究風雅,美人與美酒,更是與「風雅」二字最為契合。
不待主家相敬,呂不韋便搶先舉杯,淺酌小口,酒液彷彿炙烈爆開的烈焰,瞬間迸發在嘴裡,灼烈的馥郁香瞬間瀰漫在整個口腔,來不及作吞咽,那酒液便化作無形,瞬間滑入腹中,酒勁頓起,胸腔震鳴,整個身子都微微顫抖著。
呂不韋在那邊空自陶醉,卻是苦了旁邊的公孫適。美酒雖在身前一尺不到,但卻不得品味,實在是折磨。
公孫適雖是名士,但目前只是相府的舍人,在嬴凰面前自然不敢像呂不韋那般隨意,只得眼巴巴看著面前的酒樽吞咽唾沫,等著呂不韋醒神之後共飲,心裡萬分焦灼。
好在,主位上端坐的趙詩雨眼尖,瞅到焦躁不定的公孫適后,當即掩唇一笑,道:「嬴凰是女子,不在乎什麼君子之禮,一切皆隨心,公孫先生在這裡亦不必拘束,隨意即可!」
「額……」聽到這話,公孫適臉上難掩尷尬,不過惑於美酒的誘惑,也便順階而下,拱手禮道:「多謝公主!」
隨即,急不可耐地抬起酒樽,盡失文士之雅量,用一種近乎豪放不羈的姿態,將樽中酒液傾飲而下。
頃刻間,酒香沖靈而起,公孫適也同呂不韋一樣,長舒了一口氣,眯著眼陶醉其中。
二人皆醉心於此,不過在二人之後的座席上,小甘羅一臉呆愣地張著嘴,手裡捧著裝滿果酒的酒樽,眼看著陶醉不已的呂不韋和公孫適,腦子立時就有些混亂,僵在原位上,竟有些不知所措。
甘羅年歲尚小,還不到飲酒的年紀,不飲烈酒,自然就不能體會醍醐灌頂一般的通透,也就難以理解呂不韋和公孫適的心情。
不過,眼見趙詩雨望過來,甘羅心裡頓時一緊,本能的畏懼湧上來,連忙抿了口手裡的果酒,閉上眼睛,作出前面二人那般神態,企圖矇混過關。
對此,趙詩雨莞爾一笑,似是很享受對方這種小害pia的情緒,便沒有戳破甘羅那拙劣的演技。
百花釀果酒酸酸甜甜,跟烈酒一剛一柔,風靡於天下,在文士圈子中也算是頗受歡迎,更得女子及少年的青睞,甘羅飲之倒也無妨。
不多時,沉心品鑒烈酒餘韻的呂不韋二人,終於是睜開了雙眼,眸色光潔如洗,晶亮深邃。
「當真是好酒啊~!」呂不韋忍不住多加贊聲,笑著搖了搖頭,語氣當中增添幾分恭維:「公主創立食肆之法,革新酒道,實為世人之幸!」
對此,趙詩雨只是輕淡地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只不過舉起了酒樽,遙遙相敬。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呂不韋看著首位始終淡定超然的嬴凰,目色微微有些深沉,在將樽中餘下的清酒一飲而盡之後,借著身後侍女添杯的空檔,緩緩出聲道。
「公主今日費心招待,不韋感念!不過如今吃也吃了,喝也喝了,我們是否該談正事了呢?」
趙詩雨聽后,笑著道:「我們不是都已經互通有無了嘛~~相邦有話便說,不用客套。」
「好!」呂不韋應了一聲,隨即臉色鄭重起來,神情肅然,正色說道:「事關著書立說,有些事情不韋還是想聽聽公主的意見……」
「不韋當初欲舉百家之力,著就一部古今第一奇書!不過重賞之下,反響奇高。如今相府名士如雲,養客過千,其餘慕名而來者更是如同過江之鯽,數不勝數。這麼多人擠在咸陽無所事事,雖大力刺激了秦國文風盛行,但是短期內妄論四起,咸陽周遭民議誹誹,人心難安,士子之間隔閡難消,風氣不統,長此以往,於國於己都不利。」
「這件事情無法處置,那不韋這個始作俑者終究難脫責難。著書立說,刻不容緩!」
聽著呂不韋所言,趙詩雨認同地點了點頭,並不急著張口。
見狀,呂不韋接著說道:「著書乃文學大事,非文采沛然、見識卓絕者不可任之!而當今相府門下士子繁雜冗陳,良莠不齊,實在難以統歸整用。故此,念及當下困境,不韋認為應當籠絡其中名士,及各顯學、學派大才,遣散其餘,集中精要人才專心修錄典籍,方可成事!」
呂不韋說完自己的想法,興緻高昂,神態間帶有一絲得色,顯然對這一規劃甚是滿意。
哪知,在聽了這番話之後,趙詩雨卻無言地搖了搖頭,輕聲辯駁道:「相邦著書立說,當真一心著就這千古奇書?還是只想名留青史,僅此而已?」
「……」呂不韋被問得一愣,一時思索不通,奇聲問道:「這兩者有何區別??」
趙詩雨晾了晾衣袖,端正坐姿,鬈首高揚,道:「著就千古奇書,不一定會青史留名、萬古流芳,也有可能被旁人誹貶為糟糠之論。不過待到歲月流轉、滄海桑田,這些誹諞、污衊之語,終究會被歷史潮流沖刷而下,獨留金字玉言存於世間,真金當得火煉,時間沉澱真理!」
「而名留青史……」說著,趙詩雨嘴角扯過一抹輕妄的笑,語中隱晦地夾雜著譏嘲:「就像相邦這樣,動用各家名士、大派才子,寫一本冠冕堂皇的『聖賢書』,自然聞名於世,記錄入史簡,受人瞻仰。」
「……」呂不韋倏時沉默了下來,望著嬴凰那雙帶有探究的眸子,忽然想起昨夜二人相談的場景……
名留史冊,名利盡收,高高在上地受人頌揚固然可喜可賀,但是撐起華夏文明脊樑的,卻是先賢們獨一無二的風骨!
或許他們有的已經不被人心所銘記,但是他們的風骨,早已與文明融為一體,不論過去多久,不論歷經何等磨難,只消偶然間的片刻冥想,便能從中尋得那一抹飽經滄桑的風采。
到這時,呂不韋臉上的得意之色盡然消退,放下了心中的驕傲,雙手上抬,拱手作揖禮,恭聲道:「還望公主賜教!」
趙詩雨抿了抿唇角,舔舐下以保持濕潤,張口便說道:「相邦欲以百家為本,成書立派,其首要便是釐清百家之根本。」
「莊子言:子非魚,安知魚之樂?雖是一句巧辯之言,但是卻另闢蹊徑,點明了諸子百家。」
「陰陽之術列四時之順,春生夏長,秋收冬藏,此天道之大經!墨家強本節用,兼愛平民,非攻不殆;儒門列君臣父子之禮,序夫婦長幼之別,教行人心仁善,天下綱紀;法家雖嚴明苛行,然正君臣上下之分,明分職屬不得逾越,清惡性明治理,如天地運轉,規則不可逆!」
「遑論儒法墨兵、縱橫陰陽,雖論見迥異、主旨分明,但卻有一點共通,那便是順應天和,謀求治世安定之策!不論百家如何轉變,不論諸子詭辯滔滔,百家之思想皆圍繞這一點運轉,不得偏頗。」
「池塘之上的莊子巧辯,極力爭究『人』與『魚』的立場,卻影射出了二者共生於天地之內的事實!天地為框架,納百川托千山,萬事萬物存繫於規則之內,不論是『人』或是『魚』,不論立場為何,本質又有何異?於天地而言,皆為一視同仁的芻狗!」
「百家各善其身,亦如爭究立場的辯論,雖催生出絢麗不朽的文化高峰,卻都在同一種土壤下生長,那便是『天下大同』!百家依附於『大同』的理念生存,追求於萬世安定之法,道路千萬,最終殊途同歸。」
「在『大同』的理念之下,百家雖異,其意趨同!可以說百家的追尋確立了『大同』,亦可以說是『大同』催生出了諸子百家。」
「如同獨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的『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化萬物,萬物皆為道法,則道法自然!」
一語既出,卻讓旁側的公孫適和甘羅面露迷茫之色,不明所以。
行之而不思焉,習之而不察,終其一生而不知其道者,是眾矣。
呂不韋默然沉思了良久,似有所悟,才緩緩抬頭看向嬴凰,但目中深沉仍有幾分困頓,問道:「以公主之見,後事當如何去做?」
趙詩雨不作拖沓,接下道:「古者為天下之王,仰則觀天,俯則觀法於地,觀鳥獸之文,與地之相合,近取其身,遠取其物,故始為八卦,以通神之德,通萬物之情。」
「天地包囊萬物萬法,故能成其大!!若敝履自見,只求所謂高才,不通上下不接凡俗,一心維繫於形勢,何異於作繭自縛?」
聽到這裡,呂不韋身形一震,猛地神光顯明,恍然大悟,滿臉的懊悔,向趙詩雨連連告罪道:「不韋真是愚鈍!愚鈍啊!!」
嬴凰談及百家之根本,以道家思想做類比,旨在說明百家思想形異而意同!所有的學說目的皆是追尋『大同』,尋求萬世治安之法,其本質上又何來的高下卑賤?百家又何必分什麼顯學隱學、大派小門??!
古代的天下之王,抬頭觀察天空,低頭俯瞰大地,通察各類雜思異想,得坤地寬厚仁德之性,兼收並蓄,通曉世間萬物運轉之理,方能心念通神!
而今你呂不韋著書立說,卻想著拉攏上等的名士,以及大學派之中的才子,對那些聲微的學術不理不會,沒有包含萬物的心,又如何能像天下之王那樣心性通神呢?
天地包囊萬物萬法,故能成其大!想要修著千古治世奇書,卻沒有包含寰宇的度量,這樣作出來的書籍,究竟是追求『大同』的治世之道,還是空談高論的繁文瑣碎?
終於明白此番言論意義的公孫適,適時露出震撼莫名的神情,看向嬴凰的眼裡抑不住的欽佩。
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呂不韋頓時對趙詩雨感激涕零,神態間愈發恭謹:「多虧公主出言點醒,讓不韋得以及時回頭,重新審度自身,查漏補缺。公主……真是不韋的良師益友!」
「相邦客氣了!」趙詩雨見狀,臉上的笑容也真切了幾分,客氣地道:「既然已經答應了相邦,那嬴凰定然會全力協助相邦著書立說,修著出真正的治世之法!」
呂不韋看著首位談笑自若的嬴凰,當即趁熱打鐵,詢問道:「公主有這般見解,想來對此已有思忖,還望公主不吝指教!」
說完,又是深深一禮,呂不韋今日的姿態極低,虛心求賢,以求真解。
在彼此了解過後,趙詩雨對呂不韋這個人並不反感,反而有種相惜的感覺,自然也就在著書一事上多廢了心思,當下見呂不韋請教,便將苦心思索的所得和盤托出,不作任意保留。
「海納百川有容乃大,每一位士子都對學術有著迥異於旁人的獨一見解,相邦當收集所有人的言論,博採眾家。以道家為本,兼采陰陽、儒墨、名法、兵農等諸家學說而貫通,輔以天下士子之學術文才潤色,真正意義上做到兼儒墨、合名法,糅雜百家凝一,開創萬世治國之道!」
說著,趙詩雨小手緊握,拳頭一揮,小臉暈紅一片,看上去也頗為激動。
「兼儒墨,合名法,糅雜百家凝一,開創萬世之道!」呂不韋嘴角嚅動,將趙詩雨的話緩緩重複了遍,當即拍板道:「好!公主所見,當為我等行事之准!既然著書立說,我們自當另立一家學派,承載百家之願!」
說著,不待趙詩雨反應,呂不韋嘴裡嘟囔了下,立馬敲定道:「此書糅雜百家學術,便以公主品鑒之語中取一字:雜!我雜家取百家治世之精義,創治國之道,聲名必將顯赫於諸子之林!」
「我嘞個乖乖……」聽了呂不韋這番話,趙詩雨暗中咂舌不已,沒想到極具特色的雜家居然在今日之場合就這樣被創立了下來,這可真是歷史性的一刻。
「公主??」
「嗯?」
正胡思亂想著,趙詩雨就被呂不韋的呼喚聲召回了魂,就見到呂不韋的臉上滿是渴望,正色問道:「公主可願入我雜家?」
面對這個問題,趙詩雨沒有停頓很久,很快便鄭重回道:「治國之道,亦當有此雜家之說;君王之治,則為百家之道。」
「嬴凰,願入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