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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放其歸去

  「有騎兵迫近我閼與,數量不少於兩萬!」井忌面色平淡,沉聲應道。

  「哈哈哈哈哈~~~」樊於期當即大笑出聲,笑得眼淚都擠了出來,頗有些歇斯底里的瘋狂。

  井忌就這麼靜靜地冷眼旁觀,任由樊於期瘋狂,面上始終保持平淡。

  「哼!」而大笑過後,眼見井忌依舊是方才「那副嘴臉」,樊於期很不爽地冷哼了一聲,滿嘴譏諷,邪魅笑道:「騎兵的馬蹄之聲能傳數里之外,而我等身在關內依舊清晰可聞,那就證明,趙軍的步騎已經趕至東城門前不到一里!」

  「那又如何?」井忌依舊面不改色,甚至還反問了句。

  「那又如何?呵呵呵~~」樊於期氣極反笑,對井忌的反應越發不滿,當下目中閃爍出瘋狂之色,高聲嘶喊道:「若是趙軍騎兵趕至,發現鎮守城門的全是我奉天閣之人,而且東城門已經大開相迎,接下來會如何呢?哈哈哈哈!!!」

  樊於期自認為井忌所表現出的平淡是因為抓住了自己,以為由此這閼與就後顧無憂,而當下爆出這一消息,就是為了打破井忌的自信和平靜。至於謀算,現在也已經無關緊要,不到一里的距離,就說話間的功夫,趙軍的騎兵足以進城,即便當下井忌知道了自己的籌算,除了焦急悲嘆之外,也絕無法子應對!

  樊於期,對此很自信!因為自信,奉天閣上下精心籌算半年之久的謀划,絕不可能被秦國一個區區統兵之將看穿!

  甚至,此時的樊於期已經在期待,期待井忌在聽了這一消息之後顯露出的驚慌失措和極度懊悔,期待這個從剛才出現就一副波瀾不驚的自信之人,是如何被自己的言語擊破那自信的假象!

  樊於期的瘋言瘋語一經傳出,立馬就引起了周遭兵士的騷亂,一眾不明此中詳情的秦軍士卒,已經開始了交頭接耳,滿臉憂色。

  「這……這是真的嗎?」

  「樊將……樊於期看樣子不像是在胡說啊,而且這騎兵的進軍不假啊!」

  「難道東城門真的被趙軍拿下了嗎?可是那邊怎麼沒有傳來騷亂之聲,難道真的如樊於期所言,東城門全是奉天閣的賊子嗎?」

  「可惡!我們難道不應該儘快前往馳援嗎?難道真讓趙人奪了閼與?!」

  人群當中的議論紛紛,傳入樊於期的耳朵,這讓樊於期更加地興奮,嘴角都不自覺地咧到了耳根,那有些癲狂的詭笑,讓人發自內心感到寒意頓生。

  只是,井忌對此的反應,卻完完全全沒有按照樊於期的預期演下去。

  「肅靜!」井忌看向周遭,沉聲靜氣,語氣凌厲地呵斥了一句,周圍的議論之聲頓時一清,所有人都望向井忌,看到井忌那平靜以往的態度,這讓一眾秦人士卒感到心安,彷彿有了主心骨一般,也都隨之停下了爭議。

  「嗯?」樊於期此時也察覺到了些微不對,看著井忌在聽了自己的一番話后完全沒有表現出驚詫震恐的表情,反而一如既往地淡然,甚至在樊於期看來,此時的井忌甚至有些高深莫測。

  「東城門失守,他怎麼可能還這麼淡定?」樊於期感到很不可思議,嘴角的笑意也逐漸消失,目色沉寂,心中隱隱有了些不祥的預感:「難道……」

  「不!這絕不可能!!」腦海中剛剛浮現出的猜想,樊於期就徹底將其摁死,若說井忌察覺到了奉天閣的籌算,將自己堵住以防閼與糧草有失,這樊於期都能接受。

  但是要說井忌看穿了奉天閣的精心謀划,甚至還反過來順水推舟,設計奉天閣和自己,這樊於期絕不相信!!奉天閣仔仔細細盤算了半年之久的謀划,怎麼可能被秦國軍中的一介尋常將領看破?此事絕無可能!!

  「轟隆隆~~」就在樊於期內心陷入焦灼之時,東邊夜空深處突然傳來了一陣隆隆聲響,隱晦難辨,緊跟著一道劃破夜空的火線顯露,如同白日普照一般的光芒遍撒夜幕,耀眼的光芒映照之下,倉儲這一片地界形同白晝,周圍林立的火把在這光芒的照耀之下,都顯得有些黯淡。

  整個夜空,彷彿被分割成了兩個板塊,東半邊是如同初曉破空般明亮的白天,西半邊則是永寂的黑夜,空洞而又幽寂。

  「日出??」熾烈的光芒,也讓倉儲場地的眾人隨之望去,而樊於期在眯著眼看了看遠處傳來如同日出一樣的光熱,驀然有些呆愣。

  「不對!!」很快,樊於期察覺到了不對的地方,現在的時辰還是丑時,怎麼可能會有日出?

  可若不是日出,這直衝天際的紅光,映照半個天空的光芒,就像是火焰一樣跳動升騰,又是何物??

  等等……火焰??!

  「嘶!!」樊於期突然間倒吸了一大口涼氣,臉上的神情有些獃滯,愣愣地扭過頭面向東邊,目光直勾勾地看向那不斷跳動的光芒,規律地飄蕩,像是充滿了生命一樣。

  樊於期雙目瞪大,整個人顯得失魂落魄,愣愣地看著那熾烈的光芒,感受著周圍逐漸升高的溫感,耳邊彷彿響起人們凄厲絕望的嘶吼,還有火焰燃燒肉體的滋滋聲,這一切的一切讓樊於期的心徹底沉底,一直以來堅持的一絲強硬,在此刻也顯得可笑、悲哀。

  「哈……」凝視了良久,樊於期顫抖著聲呼出一口氣,僵硬的頭顱機械般地轉動,滿目震悚地看向安居於馬上的井忌,看向這個從一開始入場就沉著冷靜、平淡相對的人,彷彿這一切的變化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旁觀著局內棋子的掙扎和落定。

  「你究竟……」樊於期內心的所有期盼,都已經隨之逝去,被那火焰一般的熾烈光熱燃燒殆盡,只剩空洞的虛無,連說話都磕磕絆絆,嘴裡剛蹦出三個字,額頭就青筋暴橫,臉面漲得血紅,卻始終都問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現在的樊於期,基本上已經認清了現實,儘管內心當中極度疑惑不解,但是至今都沒有任何大動靜傳來,更何況東邊地域現在還升騰不止的火光,足以讓樊於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唯有滔天的火焰,才能破開這黑夜的封鎖,映照半個天空。而這沒由來的火焰,自然不會是無故升起……至於東城門……

  井忌,竟然真的看穿了奉天閣的籌算!!!這就像是一道燒得通紅的鐵烙印,上面布滿了恥辱和嘲弄,深深烙在了樊於期的身心之上,印跡深入骨髓。

  「嘎嘣」一聲,樊於期牙關猛地合攏,發出清脆的響聲。緊跟著,整個身軀開始顫抖,雙拳緊緊攥握,目中火光迸射,目標正是對面一臉冷漠的井忌。

  在眼中火光快要爆發之際,井忌的身後突然人影竄動,緊跟著一人身形顯露,緩緩走上前來。

  「!!!」當看到這一人的面容之後,易燃易爆的樊於期忽然間雙目睜大,整個人的氣息瞬間紊亂,方才積蓄良久的盛怒之氣也隨之泄放,就像是撐到極致的氣球,突然間被扎破了一個大窟窿,緩緩癟了下去。

  「井……井然??」樊於期一副見了鬼的表情,兩眼直勾勾地盯著那一道來到井忌身前停下的身影,內心的激蕩久久都不能平息。

  看到樊於期這番作態,井然消瘦的臉上卻浮現出與以往一樣的發自內心的笑容,輕聲問道:「樊大哥,對小弟的安排可還滿意?」

  「什麼!!」樊於期呼吸一窒,思緒翻湧,差一點兒就站不住身子,腳下一個踉蹌,就要摔倒。

  「大人~~」「大人……」

  旁邊的武者連忙攙扶著樊於期,用滿懷戒備的目光看著井忌和井然,俱都滿臉擔憂。

  樊於期長長地喘了兩大口粗氣,心中萬念俱灰,彷彿活著的一切都沒了意義,看著井然那張笑意盈盈的臉,樊於期突然感到心底生出難言的寒意。

  起初,焚毀倉儲被井忌圍捕,那個時候樊於期還抱有幾分僥倖,認為井忌不過是巧合之下抓到了一絲端倪,無傷大雅。

  但是隨著後來那火光衝天,樊於期即便是再難以置信,也知道此次事關奪回閼與的謀划已經夭折,無法全功。

  即便如此,在事情敗露,一切謀划付之東流水的時候,樊於期的心中也只是懊惱和震驚,因為這隻能算是謀算被人識破,最後無功而返。樊於期雖然對此感到異常惱怒,但是心神還算穩定,沒有崩潰而徹底失去理智。

  但是現在,在井然走出,輕描淡寫地在自己面前訴說了這一句話之後,樊於期的內心崩塌了……無力和惶恐無休止地湧上心頭,徹底擊潰了樊於期的內心防線。

  這便是因為,樊於期和奉天閣此前所謀划的框架,就是基於井然這個井忌堂弟的身份上,通過井然來接近閼與,從而能夠在閼與做出一番動靜,削弱秦國。

  可是如今,在井然表現出與先前截然不同的可怕城府之時,樊於期突然醒悟了一件事:若是從一開始,奉天閣的籌算就是對方的一場局呢?

  不論是與井然接觸,相互熟稔;還是太行局勢動蕩,調兵馳援閼與;亦或者是多方信任,故意麻痹,安安靜靜充當幕後的黃雀。若是這一切,都是一場局,一場針對奉天閣……針對趙國的局呢?

  將奉天閣和趙國都玩弄於鼓掌之中,如此大手筆,這幕後之人該是怎樣的思量?

  此時的樊於期,已經近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剩下了一具軀殼,杵在場內發獃。

  而看到了樊於期的失常,井然目光一閃,心知此人定然已經想到了什麼,當下也不再遮掩,很直白地說道:「看來你也想到了~~不錯,成皋調兵,趙軍進擊閼與,這些都在我等的籌算之中!而你奉天閣,不過是我手中的棋子!至於現在的關外,自百丈開始連綿數里,都已經成為了一片火海,趙軍別說三萬步騎,即便是邯鄲大軍齊至,也到不了閼與的關門前!」

  「你在東城門處安置的五百武士,現如今恐怕都已經……身死魂消了吧~~!」幽幽地話語,從井然的口中淡然道出,就像是井忌的表情一樣,古井不波,不起波瀾,彷彿平常喝水一般輕鬆。

  井然這一番話,成功引起了樊於期的注意,樊於期通紅的雙眼怒睜而來,一把推開周圍下屬的攙扶,踉蹌著身子站直,瘋狂地沖著井然怒吼道:「這不可能!我奉天閣帳下五百江湖義士,他們個個勇武過人,甚至不乏一流高手,怎麼可能被關內秦軍無聲息地幹掉!!」

  一直以來,東城門那邊都沒有任何的動靜,這也是樊於期內心的堅信。因為不覺得自己麾下這麼一批江湖好手,會連個音訊都傳不出就被人覆滅,放眼天下縱然是江湖巨斗的墨家,也難有如此之能耐!可想而知井然這一句話,在樊於期的內心激起了多大的震蕩。

  樊於期無論如何也難以相信,秦軍會有如此的戰力,奉天閣此次傾家蕩產孤注一擲,不光謀算被人看破,甚至被當成棋子擺弄,只剩下這參與行動的八百江湖人士,讓樊於期能感覺到一絲破局之機。

  但是現在,井然的訴說,卻將樊於期心中的唯一依仗貶低得一文不值,這誰能忍?

  只不過,樊於期的瘋狂,周邊三百奉天閣武者的憤怒,卻並未讓對面的井然有半分的色變。

  看著歇斯底里、面目猙獰的樊於期,井然輕輕一笑,雲淡風輕地道了句:「你們奉天閣之人,還是不長記性啊!看來上一次劫殺山風二劍的那個人,不光事兒沒辦成,連半分威信都沒落下,真是失敗啊~!」

  「轟隆!!」一聲驚雷,瞬間炸響在了樊於期的心中,整個人如遭雷擊,瞪大雙眼張大嘴巴卻發不出一個音兒來。

  而圍攏在樊於期左右的領頭兵士,此刻的臉上也多有驚慌失措,目中顯露出懼意,手中所持的長劍微微有些顫抖,似乎明白這句話所代表的含義。

  信陵八劍,是奉天閣乃至信陵君麾下的最強者。八劍當中實力最低者,也是一流頂尖的實力。上一次山風二劍在退回魏國的時候路遇劫殺,當時的對手可是半步宗師的存在,這一件事在奉天閣之中也鮮有人知曉。

  但是信陵八劍的實力,人盡皆知。井然口中的「那個人」,能夠劫殺山風二劍,其實力可想而知,相比下來可以說當下場中所有的奉天閣武者都是雜魚,樊於期也不例外!

  若是這背後是一個實力深不可測的組織,那麼這一切就都說得通了。東城門的五百人,恐怕真的已經……

  「哈啊~~~」顫抖又悠長的喘息過後,樊於期抬起了頭,此時的目中一片死寂,周身都彌散著落寞的暮氣,望向對面的井然,輕聲問了句:「我奉天閣所做的一切,都是嬴政的籌謀,對嗎?」

  隨時詢問,但是樊於期的語氣卻很堅定。

  一切都串聯上了,這從頭到尾,能夠動用如此大的力量,讓王騰井忌這兩個邊關守將都做足了戲份,在奉天閣和趙國面前布下了偷天大局,坐收漁利。秦國有這個能力和魄力的,只有身為秦王的嬴政!

  回應樊於期的,只有井忌和井然的無聲凝視。

  「果然如此啊~~」樊於期苦笑一聲,聲氣當中儘是無力:「以奉天閣為子,算計趙國犯邊,秦國以理揮斥天下,六國之盟形同虛設,合縱遺風也將被諸般心機算計侵染地千瘡百孔,孰能抗衡秦國?秦王嬴政,真是好算計啊~~不過……」

  說著,樊於期目色一狠,濃眉橫入雙鬢,臉上橫肉兇狠,惡悍著聲說道:「別以為就此一策,能夠埋沒我等六國之士!縱然奉天閣與趙國此次謀算失利,但是我六國抗秦之心絕不會動搖!今日我樊於期縱然身死,也要在上面不分晝夜緊緊盯著你秦國,看爾等日後如何敗亡!!」

  「拿起劍,今日便是我等為君侯盡忠之日!!」

  「喏!」

  樊於期狠厲一聲吼,周遭三百奉天閣武者俱都高聲應呼,個個血性爭發,凶光鋥現,一副要與秦兵殊死拼搏的樣子。

  「刷!!」眼見對方銳意突進,圍攏的秦軍兵卒全都肅面冷凝,手中長戟下壓,遙指著眼前這一群奉天閣餘孽,嚴神戒備。

  望見這一幕,井然向前邁了一小步,突然笑了起來,說道:「你們可還沒到給魏無忌盡忠的時候,今日我秦軍不會殺你們。相反,你們這些人,我全都會放走,讓你們安然離開秦境。」

  「什麼?!!」奉天閣的人群中,立馬就響起了難以置信地聲音,與此同時,那一份抵抗致死的血性,也由此減弱了幾分。

  能活著的情況下,沒人願意去赴死。

  就連樊於期,此刻也是緊皺眉頭,滿臉的戒備,不知道井然這是在搞什麼鬼。

  而一旁,一直冷眼旁觀的井忌,在聽了這話之後,也是不由地偏過頭看了眼井然,但也沒有出聲言說。

  「今日之事,總要有人傳出去。」看著樊於期等人滿臉的懷疑和戒備,井然輕輕笑道:「與其我秦國邦交告知,倒不如經由奉天閣和信陵君的嘴傳遍列國。我秦國,沒興趣在動刀之前下通牒。」

  「……」樊於期神情隱晦,讓人看不出端倪。

  秦國,是想先行讓此事傳遍天下,靜觀後事。

  這個道理,樊於期明白。但是不明白的是,為何要借奉天閣之口?或者更直觀點兒說,為什麼要放走自己等人?

  把這三百人都殺了,也不會影響什麼,閼與之事還是會經由趙國和其他奉天閣之人的嘴裡傳出,那麼又為何要放過自己等人呢?難道是勝者的仁慈憐憫嗎?這讓樊於期想不通。

  但是……樊於期看著對面側身放開一條路的井然,心中充滿了不解,但是生還之機放在眼前,卻讓這三百武者有些不知所措。

  「走吧,趁我還沒改變主意!」這時,井然在一旁催促了聲。

  聽到這兒,樊於期一聲不吭,手持長劍,邁步前去。周圍三百武者見狀,也連忙跟進,一行人穿過井然放開的缺口,一路戒備,朝著東城門走去。

  奉天閣之人有序離開了倉儲重地,而在之後,井忌井然二人顯露出身形,二人遠遠望著樊於期離去的背影,沉默相望著。

  「奉天閣餘孽,除惡務盡,將他們殺了就是,為何放他離去?難道這是王上之意?」忽然,井忌出聲問了句。

  「自然!」井然淡然回復,只是卻沒有分毫面對錶兄的親近和尊敬,反而像是陌生人一樣。

  對此,井忌也未曾多言,更沒有對井然的態度感到不滿,兩人之間彷彿存在著某種默契。

  「放歸其離去,一來將閼與之變廣頌天下,靜觀列國變化;二來這些人活著回去,才能讓奉天閣的人真正體會到,什麼叫做恐懼!!」井然眯著眼睛,樊於期等人的身影也已經逐漸看不到了,也就無須再顧忌什麼。

  說完,井然伸出手拂過面頰,臉上的皮膚隨著指壓而漸漸起伏變形,聲音也隨之傳來:「此間事已了,我也要回咸陽稟報君上。趙國雖然受挫,但是難保不會再度席捲而來,這閼與的布防和守衛,就要勞煩將軍了!」

  說著話的功夫,井然的臉皮竟然在手指的揉搓下,漸漸地脫落下來,最後捏住一撕,一張栩栩如生的「井然」臉人皮面具,赫然呈現。

  在摘下面具之後,「井然」運轉內力,周身突然間劇烈顫抖起來,期間還伴隨著骨骼筋肉攪動的咔咔聲響,原先瘦弱的身軀瞬間變得壯實了不少,頃刻間變成了另外一人。

  旁邊,井忌自始至終將這驚世駭俗的一幕收入眼底,目中卻毫無波瀾,彷彿早有見識一般。

  而這個完全陌生的「井然」,轉過頭看向井忌,笑著說道:「趙軍此次出擊,靠得是在閼與內亂的先決條件下,偷襲奪關。但是如今奉天閣被驅逐,先鋒的三萬步騎損傷火海,主動之勢已悄然轉變,趙軍將領只要有些頭腦,必會撤兵!將軍也不必太過擔心。」

  「我不擔心!趙軍若是敢來,定要他崩碎門牙!!」井忌很是不屑地哼了一聲,豪氣萬千。

  「呵呵~~既如此,我等便放心歸去,將軍保重!」一邊笑著回應,「井然」一邊從懷中摸出一副青銅雲紋面甲,蓋住了臉面,拱手告辭。

  「……」井忌也隨之拱手,無聲道別,目送「井然」消失在視線範圍。

  一場鬧劇,終於落定。只不過在布局之人看來,卻才是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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