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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衛單自薦(補上昨天的,今晚還有一更)

  深夜,掌府令卧房之內。

  油燈燈光昏黃,有氣無力地跳動著,屋內的吳成緩緩踱步,神色凝重,似乎在籌算著什麼。

  思忖了良久,吳成目色一定,神色堅毅,隨後回到桌案前,攤開一小張絹帛,奮筆疾書,在其上書寫了一些東西,完后拿著絹帛出了門,身影消失在夜幕當中,不見蹤影。

  次日,相府。

  一身著士子白袍的中年人乘坐馬車前來,在門口下了車,看著相府門前的牌匾,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隨即走到侍衛跟前,輕笑著說道:「小哥,勞煩通稟相邦,閑士衛單求見!」

  衛單,奉天閣幕後主事者,前來相府,不知所謂何事?

  許是因為衛單所表露出的高雅氣節,令人第一印象就覺得此人不像是個簡單的平常士子,相府門口的守衛每日都見過不少人,早就練出了一雙火眼金睛,見到氣質不凡的衛單,自然不敢輕慢待之。

  「先生稍候,我等這就進去通告相邦!」侍衛拱手施禮,一板一眼很是講究。

  「勞煩了!」衛單親切地笑了笑,客氣拱手。

  客套完之後,侍衛連忙進府內通傳,獨留衛單在外等候。

  時間緩緩流逝,太陽逐漸高升,好在已近深秋,氣候宜人,並無熱浪躁心,在外等候的衛單臉上也並無絲毫不耐,依舊站姿筆挺,微笑等候。

  很快,府門內傳來急促小跑的腳步聲,遠在門外廣場之上的衛單都聽得一清二楚,眼睛為之一亮,忍不住撫了撫衣角,滿心期待著。

  隨後,就看到方才進府通傳的侍衛小跑而至,停在了衛單面前,神色比之方才更為恭謹,雖然跑來得急,但是依舊端正身子行禮,盡量平聲靜氣恭聲說道:「先生,相邦有請!」

  能讓相邦用「請」的士子,實在是少見,畢竟若是平平常常的讀書人來投奔相府,那都是直接打發到了內舍當中,由府內管事接待,怎麼會驚擾到相邦?

  侍衛心中也是慶幸自個兒方才的持重穩健,沒有惡了眼前這士子。

  不過這場面也並非是呂不韋接待士人的最高規格,就像先前的李斯,那可是呂不韋親自出府門來相迎的,更是為李斯掃榻遞茶,以表對其的敬意。

  不過像李斯這樣的,畢竟也只是少數,十數年都難得有一次。

  此時受到敬請的衛單,看著侍衛點頭微笑,回了句:「請!」

  隨後,衛單就跟著侍衛進到了相府之中,朝著正中的主院走去。

  侍衛領著衛單來到了一間大屋的側邊院中,然後對著身後的衛單側身一引,恭聲說道:「相邦正在廳堂內等候先生,先生直接入內即可!」

  「有勞小哥了,這些許心意,還望小哥不棄!」衛單笑著點頭,隨即上前將一包鼓囊囊的錢袋放在了侍衛的手上。

  「先生這……」侍衛感受到手中沉甸甸的,艱難地咽了口唾沫,臉上有些推辭之意,躊躇滿懷,不敢收下。

  「拿著,就當是衛單請兄弟們喝頓酒!」衛單再次拍了拍侍衛的肩膀,小聲拉進了些關係。

  「如此……就多謝先生了!」侍衛見狀,臉色複雜了半天,終是沒能抵抗住錢袋的誘惑,恭敬地朝著衛單躬身一禮,隨即在衛單的注視之下,笑眯眯地將錢袋放進了自己的懷中,恭聲告退。

  看著侍衛遠去,衛單微微一笑,將這些拋諸腦後,隨即著眼看向前方的大屋,看了看方向,朝著主屋正門走去。

  相府的客居,從屋外看上去就輝煌得很,縱深十餘丈,其內雕欄玉砌,盆景裝點,更有青銅樹狀油燈,鋥明發亮,令人耳目一新。

  而衛單此時來到跟前,視線越過大開的正門,一眼就看到了屋內正換水泡茶的呂不韋。

  「……」衛單眼睛一亮,隨即抬手整了整衣冠,嘴角微揚,滿懷自信地朝著屋內走去。

  「閑士衛單,拜見相邦大人!」衛單來到門前,朝著裡面拱手見禮,聲音隨之傳了出去。

  「呦~~」呂不韋詫異地扭頭,當看到白衣的衛單在門口施禮之後,連忙起身還禮,嘴裡還輕聲問候道:「先生來了,快快請進快快請進!」

  隨即,就看到衛單進到了屋內,在呂不韋的抬手指引之下,坐到了對面的坐墊之上。

  二人相對而坐,呂不韋為衛單傾倒了一杯茶水,隨後笑眯眯地說道:「不韋早先就聽聞,齊魯之地多賢士,而身在咸陽的賢士卻是少之又少,尋常更是難得一見。先生身為齊國名士,長年居於咸陽,多次婉拒我秦國宗室出仕之請,怎麼今日賞臉來見不韋?」

  「相邦之言,實令人惶恐啊!在下不過是一介閑雜人士,而且閑散慣了,不願意俯首於朝堂,卻不想在相邦這裡竟成了心氣高傲的賢士,這可真是笑談啊!」衛單微微一笑,面對呂不韋不卑不亢,同時也謙遜以待,為人處事不驚不低,堪稱典範。

  對面呂不韋見狀也是連連笑談,應和出聲,氣氛也變得熱乎了不少。

  場面話說了以後,衛單面色一肅,輕聲說起了此次來意:「衛單今日來意,實乃為了相邦!衛單在秦國居住多年,或多或少也就認識一些人,也就聽聞了許多非同尋常的消息,特來稟明相邦!」

  「哦?先生請講!」呂不韋一奇,連忙坐正身子傾聽。

  「在講這些之前,相邦請允許衛單講述一個故事!」關鍵時刻,衛單卻說起了旁事。

  呂不韋雖然疑惑,但還是點頭回應,示意衛單暢所欲言。

  見狀,衛單張口說道:「今日來相府,衛單曾在門前結識了一位侍衛,就是方才領衛單前來拜見相邦的那個。在剛剛進屋前,我曾私下給了這侍衛一袋錢幣,用以拉近關係。而這侍衛在再三推讓之下,最終也收下了這一袋錢,從此與我的關係也就近了幾分。」

  「侍衛收了錢,自然心中舒坦欣喜,而見了我這個施捨之人,心中自會多加恭謹。只可惜這侍衛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我在剛一見到相邦,就將這事情給說了出來,若是相邦心有不忿,這侍衛免不了受一頓嚴懲!如此看來,侍衛雖然收了衛單的錢,看上去像是佔了便宜一樣,但是卻因為我這個告密之人,因此在相邦面前留下了不好的印象,這麼說來,這侍衛今日究竟是得了好處,還是落了壞處呢?」

  呂不韋看向對面端坐的衛單,聽著對方口中的這個故事,心裡隱隱一動,問道:「先生將這個故事講出來,不會就是想看不韋處罰這麼個侍衛吧?」

  「不不不~~」衛單接連搖頭,隨即輕笑著聲說道:「故事無關侍衛,這隻不過是講給相邦聽的。」

  「先生有何深意,不妨直說!不韋洗耳恭聽!」呂不韋思索了片刻,還是沒能想明白此中深意,當即詢問出聲。

  對此,衛單輕輕一笑,笑著問道:「相邦覺得,那拿到錢袋就笑不攏嘴的侍衛,與如今的相邦有何分別?」

  「……」呂不韋眉毛一皺,心中微微一沉,似乎想到了什麼,但是面上卻仍不動聲色,笑眯眯地問道:「先生為何會有這種想法?」

  「呵呵呵~沒什麼,只是衛單覺得,這天下之間最難測的,正是人心啊!」衛單長嘆一聲,接著說道:「在侍衛的心裡,衛單是一個樂善好施的高雅士子,得了好處,心中對於衛單自然是親善和待。但是這侍衛卻根本沒有想到,衛單如此施捨,也是有著自己的籌算,更是在相邦面前出賣了他。如此說來,相邦會不會覺得,衛單心思叵測,難以捉摸呢?」

  「……」呂不韋臉上的笑意一凝,內心深處的忌憚和猜疑被衛單所勾起,再也無法保持方才的淡然,目光緊盯著衛單,思索了良久,這才緩緩出聲:「看來~先生今日要給不韋講道講道了!」

  「相邦言重!相邦未到不惑之年,便已是強秦的相邦,才學高絕文情沛然,在相邦面前,衛單也只不過是個等死的士子,如何能為相邦講道?」衛單笑著奉迎了一句隨即緊跟著又說道。

  「只不過有些消息,相邦處其高位,難以看到罷了。而像衛單這樣的閑人,又恰巧知道一些小道傳聞,故而才敢在相邦面前擺弄一番。」

  「呵呵!先生過謙了!既然先生有此心,那不韋就洗耳恭聽,聽聽先生如何斷定不韋與那侍衛一般,都揣著錢袋卻不知被他人算計!」呂不韋笑眯眯地出聲,隨即還正了正身子,一副安然靜坐恭聽的模樣。

  對此,對面的衛單微笑低頭,醞釀了下,當即緩緩抬頭,眼睛當中蘊藏著攝人的精芒,緩緩出聲問了句:「相邦可曾問過自己,今日的相邦地位是如何來得??」

  「李斯……嬴政!」呂不韋的心中,一瞬間就浮現出這兩個人的影子,不安的躁動頓時蔓延至內心,挺平著臉皮,故作輕鬆地說了句:「自然是王上的信任與恩情,不韋才有了今日的地位!」

  「呵呵~相邦此言差矣!相邦的位置,難道不是政公子為相邦爭取而來的嗎?」衛單邪氣一笑,緩緩端起茶水,小酌了一口。

  雖是疑問,但是言語之間卻聽不出半分疑惑意味,有的只是堅信決然。

  呂不韋聞之猛地一驚,心跳都快了幾分,滿目震驚之色,沉聲問道:「你這是從哪裡聽來的?」

  誘導嬴政出面告知子楚設立相邦,這一件事情,呂不韋沒有跟任何人說起!準確地說,這一件事應該除了當事人的嬴政和李斯之外,再無一人得知才對!

  可是如今……呂不韋想到此,文雅之氣瞬間消散,目色冷寂,緊盯著對面的衛單,誓要從其口中問出個究竟。

  只不過,看到呂不韋的臉色,衛單卻表現得更加平靜,緩緩說道:「相邦稍安!衛單能夠知道這些,自然也就有消息佐證!而如今到了相邦這裡,自然也就不是空口白舌來誆瞞相邦。如此,相邦可願聽一聽衛單所見?」

  這一番話,衛單恭謹言訴。同時也透露給呂不韋兩個信息:第一,這件事情這麼隱秘,而衛單卻能得知,那自然是因為,這幾人的身邊有衛單的眼睛在!第二,既然知道了這些隱秘,衛單還坦然相見相邦,還這麼恭謹,那這其中的意味不用明說了吧?!

  很顯然,呂不韋也聽出了衛單此話當中的弦外之意,當下思忖了片刻,臉上重新浮現出溫和笑意,朝著衛單一拱手,善意地請教道:「先生教我!」

  聞言,衛單立馬笑臉相迎,將手中茶碗放下,言辭恭謹,笑著說道:「相邦言重了!衛單此來,就是為相邦解惑。」

  「相邦因羋系王族對立之勢登上高位,對抗羋系一眾!而這恩惠,便是那人送給相邦的一袋錢。可是那人心中究竟是如何看待相邦的,這一點相邦可曾想過?若是那人心向相邦,又怎麼會有如今羋系楚系合流,共同制衡相邦的現象?相邦如今想想,那人的心思,相邦可還摸得清?」

  「先生知道什麼,不妨直說吧!不韋聽著!」呂不韋的臉色終於是陰沉了下來,悶聲說道。

  「簡單來說,政公子就是那個賜予了相邦一袋錢的人!而政公子的心思,卻比衛單更為決絕,羋系與楚系之所以能夠有機會合流,也是因為李斯與政公子所謀,欲藉助已經失勢的陽泉君、昌平君,來制衡相邦!」衛單輕聲訴說,面上古井不波,就像是一個持正的人,講說著一件習以為常的事情。

  「能夠知曉這麼多隱秘,看來先生的手段真是不凡啊!」呂不韋突然出聲,笑眯眯地看著衛單,目光隱晦不可知。

  呂不韋在聽完這些話以後,卻未曾表現出驚詫,只因內心當中早就有所懷疑,如今也不過是確定了心中所想罷了。

  對此,衛單輕笑著回道:「相邦並未奇怪,看樣子對此早就已經有所思忖了!」

  「呼~~」衛單的話一出,呂不韋長舒了一口氣,略微有些惆悵,搖頭輕笑道:「不韋能夠躋身如今的位置,大部分也是因為當初羋系霸權,左右朝堂,扶立相邦,也是為了對付羋系!如今羋系已然落寞,相邦的作用也將隨之淡化,有無也變得無關輕重!」

  確信了心中所想,呂不韋不免有些悵然,就像是落魄之人的表現一樣。

  「飛鳥盡,良弓藏。更何況相邦是一柄絕世良弓,公子心有忌憚,也是常事。不過……」衛單話鋒一轉,若有所指地說道:「不過,以如今相邦的地位,即便與羋系兩位君侯相峙,也不應該如此被動啊?衛單可是聽說,那陽泉君多次在相邦面前頤指氣使,落了相邦的臉面啊!」

  「哼!」一提起羋宸,呂不韋就滿肚子的氣。

  真是光腳不怕穿鞋的,以前羋系勢大,陽泉君行事起來還顧及臉面,端著羋系之長的架子。可誰知如今羋系垮台,這羋宸仗著上一次華陽太后對呂不韋的裹挾,行事起來根本是肆無忌憚。

  偏偏呂不韋還不好應對,羋宸和熊啟如今一從良,那就算是王族親戚,更是先王親封的君侯,呂不韋也不好逼迫。可是退讓之後,卻發現羋宸是真的皮,簡直就像是瘋狗一樣追著咬,處處與呂不韋作對,甚至動不動就冷言譏諷兩句,你一還嘴他還興奮得不行,直接火力全開撲到你的臉上咬,一點兒也不顧及君侯形象,簡直不要碧蓮!

  對於羋宸,呂不韋是一直都惱怒不已,恨不得一巴掌將其碾死!但是先前子楚的護佑,再加上顧及華陽太后所言,不清楚孟羋與嬴政之間的關係,呂不韋一直都沒敢有動作,使得在朝中的威望一直卡在羋宸那裡上不去,心煩又意亂。

  看到呂不韋煩悶的神情,衛單輕輕一笑,緩緩出聲:「相邦對陽泉君與昌平君無可奈何,衛單也理解其中緣由!兩位君侯都乃王族至親,雖然以往權踞朝堂,但是如今歸順於王上,礙於親屬之面,王上也不忍追究下去。不過這二人身為宗親,又與相邦為敵,自然就成為了制衡相邦的絆腳石!」

  衛單細細盤剝,道明了其中緣由:「不過究其原因,也正是因為相邦在朝中並無親信,雖然明面上為百官之首,但是這些人都是王上的臣子,而並非相邦的臣屬,故此只要不是牽扯到國之大計,眾臣也並不會因為相邦而對付兩位宗親封君!」

  一聽這話,呂不韋眉頭一皺,驚疑不定地望向衛單,嘴唇蠕動了良久,這才試探性問了句:「先生之意是……」

  「結黨!」衛單眼中神光暴漲,重重地說出了這一句策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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