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喂藥
“容總沒什麽大礙,隻是因為疲勞過度,再加上最近應該是受寒了,沒有及時做保暖措施。”
“受寒?”
“是的,雖然容總身體一向都是非常強健的,但是現在季節轉涼,還是要逐漸加一些衣服比較保準。”
簡桉沉默了一下。
是因為昨天的事情嗎?
昨天她因為太過於勞累所以不知不覺中睡了過去,現在仔細的回想一下,容墨隻顧著幫她擦幹身上的水漬,自己應該一直沒有來得及擦幹淨自己身上冰冷的水吧。
這樣習慣於命令別人的一個人,居然也會這麽溫柔關心一個人。
“不需要送到醫院嗎?”
醫生拿了兩樣退燒藥,聽聞笑道:
“簡小姐多慮了,容總雖然這次是意外受寒,但是他的身體底子一向就很好,這麽一場小病不妨事,隻要吃了退燒藥,好好的睡一覺,這兩天多加靜養就可以了。容總恐怕這次發燒也有這段時間裏過於勞累的緣故,還是要多注意身體。”
“我知道了。”
簡桉把醫生的話全部都詳細地記了下來,讓人送了溫水上來,看著容墨沉靜的睡顏,簡桉歎了一口氣。
這個人在睡覺的時候也沒有那麽放鬆,仿佛是總有什麽事情要去憂心處理,也難怪會忽然生病。
打開兩粒白色的退燒藥放在手裏,想要喂容墨吃進去,可惜的是容墨的牙關緊咬,簡桉費了半天的力氣,把自己累的氣喘籲籲,可惜容墨一點要屈服的跡象都沒有。
早知道剛才在讓醫生開了吊瓶來好了。
簡桉暗暗的腹誹,可惜醫生早就已經離開了,簡桉這一次算是切實體會到了當初不愛吃藥的自己到底有多難哄。
怎麽勸容墨都全當耳旁風,要是簡桉說的次數多了,容墨甚至會不耐煩地把頭側到一邊去,這個人的頑固性格好像在生病的時候得到了全麵的釋放,任由簡桉使出三百六十五般計策,也是徒勞。
歇了口氣,簡桉起來到了一杯溫水,目光停在了容墨的辦公桌上。
辦公桌上擺著一個精致的盒子,盒子上還係著寬絲帶。
這個盒子簡桉之前再熟悉不過了,這是巴黎的特色巧克力,是簡桉之前最愛吃的一款,不管是吃了多麽苦的藥,隻要在嘴裏放一塊巧克力糖,就能馬上緩解苦澀的感覺。
不過她已經很久沒有吃過了。
隻要看到巧克力糖,總能想起那天那個帶著淡淡的巧克力香氣的吻。
明明沒有人在看著她,簡桉卻心虛一樣地別過了自己的眼睛,有意不去看那盒巧克力糖。
端著熱水做到容墨的床邊,容墨好像已經對簡桉的勸導產生了免疫力,牙關緊咬,說什麽都不肯喝水。
明明因為高燒,本來形狀完美的淡色薄唇已經隱隱地泛白,可是卻和它的主人一樣的固執。
如果這麽固執的話……
一個念頭忽然在簡桉的心裏成型,像是被心底的聲音所蠱惑,簡桉慢慢地俯下身去。
容墨輪廓完美的臉無限地在簡桉的視線裏被放到,簡桉和容墨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知道近到甚至插不進去一張薄薄的紙。
近到無需刻意的去捕捉,就可以感受到容墨身上的咖啡香氣。
簡桉心一橫,無聲地吻在了容墨的唇瓣上。
那看上去如同大理石一樣冷硬的唇瓣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拒人於千裏之外,簡桉輕輕地啟開容墨的唇瓣,卻無法更加的深入。
明明曾經容墨是那麽輕易地就攻破了她的防線,可是輪到簡桉,簡桉卻是如同一個沒有通行證就妄圖偷偷闖進防守森嚴的城市的小偷,在城池外焦急的徘徊,可是城門卻始終緊閉。
為什麽就連這種事情也做不好呢?
摸到容墨身上越發熾熱的溫度,簡桉的心一橫,不管不顧地按著容墨的肩膀,更加努力地向下吻了下去。
好像是被簡桉身上溫暖的香氣吸引,容墨終於微微張開了嘴,簡桉柔軟的舌尖趁機溜了進去,藥片苦澀的味道讓容墨神情微凝,不喜地想要別開頭,然而簡桉窮追不舍,不管不顧地繼續深入,柔軟的舌緊接著為容墨共同分擔著那些苦澀的味道。
許久之後,容墨的眉頭終於緩緩舒展,簡桉鬆了一口氣直起身子,自己白皙的額頭上已經全是細密的汗珠。
想要再去拿床頭櫃上的水杯,容墨卻好像清醒了一些,緊緊抓住了簡桉的手腕。
不知道什麽時候,那雙黑色的眸子緩緩地張開,眨也不眨地凝視著簡桉。
簡桉被容墨嚇了一跳,仿佛是做賊心虛一樣的往後退,可惜容墨的手勁極大,她根本掙脫不開。
怎麽早不醒晚不醒,偏偏在這個時候醒過來?
簡桉窘的恨不得在地上找一條地縫鑽進去,可是容墨隻是靜靜地看著她,半晌忽然露出了一個讓人目眩神迷的笑容。
“簡桉,你什麽時候能回來?”
簡桉的手僵在了半空。
可是容墨的動作卻沒有停止,那隻手依舊緊緊的抓住簡桉的手腕,以大的驚人的力度,明明是在注視著簡桉,簡桉卻覺得容墨始終是在看向另外一個人,一個她不認識的人:
“……我很想你。”
好像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說出這句話,容墨原本張開的眸子慢慢地合上,再度陷入了沉睡。
是夢話嗎?
簡桉這樣安慰著自己,可是看著容墨滿足睡去的神情,她卻不能這麽欺騙自己。
那一刻,容墨的眼睛裏是她,又不是她,仿佛是透過了這具軀體,看見了另外一個沉睡的靈魂。
第一次,簡桉站在鏡子前認真地打量著自己。
浴室的燈光從頭頂柔和的打了下來,模糊了簡桉因為瘦削而過於清晰的麵部輪廓。
一頭及腰的長發,到了末尾又微微泛起一點波浪。
柳葉眉下是大大的眼睛,眼神裏透露出迷茫。
可是恍惚之間好像有另外一個人在鏡子裏對著她輕笑。
簡桉緩緩地向著鏡子伸出手,當瘦削的指尖觸碰到冰涼的鏡麵的那一刻,才微微一驚,清醒過來。
鏡子裏沒有別人,隻有麵色蒼白,始終站在原地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