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無聲勝有聲
在威廉的指揮下，一行人到了市中心的一座咖啡館裏——正是陸琪第一次遇見威廉的地方。
“這個地方還真是充滿回憶呢！”威廉甚至特意選了陸琪當時坐的位置，玩世不恭地說：“想當初你連妝都沒有化，整個人都憔悴不堪，哪像如今這般有氣勢？”
“你們到底想幹什麽？”陸琪沒工夫跟他們廢話，將包包放在桌上後便立刻開了腔。
“都說了不過是想找你聊聊天，怎麽這麽凶？”威廉臉上的笑意全無，手指在咖啡杯的外側敲出清脆的聲音：“凶巴巴的小孩子是要受到懲罰的哦！”
“你！”陸琪放在桌上的手攥得死緊，骨節泛白。強壓下心中的不甘與怒火，她換了另一種語氣：“明人不說暗話，你們兩個、來找我、到底想要什麽！”
“都說了是關心你，沒想到堂堂陸總監的記性竟然如此差。”像是喜歡上了這個捉弄人的遊戲，樊莊雅玩的樂此不疲。
陸琪簡直快要被他們逼瘋了，“好，那你們關心我什麽？”她咬著牙根，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齒縫裏擠出來的一樣。
大概也是玩夠了，威廉稍稍露出了一絲認真的表情，問道：“那天的成果怎麽樣？簡大少有沒有感動的撲到你懷裏？”
“沒有，”陸琪寒著臉，“他看到我醒過來，就離開了。”
“嘖嘖，”威廉搖頭，“真是個不懂得珍惜的男人。若是有個長相如此標致的美人兒癡戀我十幾年，我怕是會感動死吧！”
“所以呢，你們還想玩什麽？”陸琪一句廢話也不想多跟這兩個人說，隻想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最好這輩子都再也看不見他們。
“你下一步決定怎麽做？”威廉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
“什麽都不做。”陸琪神情冷漠，“我累了，也死心了。”
聽了陸琪的話，樊莊雅正想衝上去告訴她：誰管你累不累，誰管你死不死心，一旦你不按照我們說的做，我們便會把這件事情立刻告訴簡奪！
可她剛有所動作，就立刻被威廉伸手攔住了，“好的，既然你這樣想，那我們就不多說些什麽了。但希望你能按照自己說的做，不然後果你是知道的。先告辭了。”
分明是頗具威脅的話，卻被他說的那樣彬彬有禮，像是皇家貴族裏的紳士。
他嘴角噙著笑意，將口袋中銀灰色的小東西掏出來放在桌上，便與樊莊雅並肩離開了。
下了樓，樊莊雅冷笑道：“你不會是看上那個女人，對她心軟了吧？”
“恩？怎麽說？”威廉開著車，頭也不回地說。
“她說她累了，死心了，難道你就要放過她了嗎？好不容易得到了一枚有用的棋子，你如此輕易的就放棄了？！”
“誰說我要放過她了，”威廉嘴角泛著滲人的笑容，神情與電影中的吸血鬼一模一樣，“兔子急了也會咬人，將她逼得太緊對我們沒有任何好處，溫水煮青蛙一定要有耐心才可以。”
樊莊雅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像是忽然想到什麽，威廉從手套箱中拿出一張金色的請帖，“諾，袁紹安讓我轉交給你的，說是要請你吃飯。”
“他為什麽不直接跟我說？”樊莊雅疑惑道：“還弄了請帖？他發什麽瘋！”
威廉聳聳肩，“這我怎麽知道？你自己去問他咯。”
“哦……”
另一邊，在之前的咖啡廳中，陸琪死死地盯著桌上的東西，過了好半天才顫抖著手按下錄音筆的播放鍵——
“你好，我叫威廉，是樊莊雅的朋友。”
“想必你是因為簡氏總裁才會如此憂愁吧。瞧瞧，向來精致的女孩子如今連妝都不化了。”
陸琪本可以直接趕他離開，但當初樊莊雅在停車場說的那句‘如果舒嘉芮這個人從來都沒有出現過，那麽如今站在簡奪身邊的人一定就是你！’，她到現在還清清楚楚的記得。
她不知道眼前的這個‘威廉’到底是什麽人物，但看樣子絕不會是個普通人，於是她選擇了緘默。
“說起來簡奪也真是有眼無珠啊，”在沒有征得主人的同意下，威廉自顧自的坐在陸琪對麵，同樣順著窗外眺望著遠方的簡氏大樓，像是說給陸琪聽，又像是在自言自語：“有如此美貌、癡心而且能力強的紅顏知己陪在身邊，他竟然看不到。”
陸琪的目光淡淡地從他身上掃過，並沒有說話，甚至眼神都沒有變，就仿佛對麵根本無人一般。
這便是強者的博弈，說的越多，越容易暴露自己內心的想法。
陸琪並不想對麵前的陌生人暴露任何一點。
但威廉好像並不在意，他繼續自顧自的說：“不知道吳小姐有沒有想過，也許正是因為你生性正直，從未使用過什麽小心機小手段，最終才會落得如此下場。”
“你想說什麽？”
“我想說……”眼看著麵前的冰美人有了反應，陸琪賣了個關子，繼續說：“從古至今，能在皇後之位坐穩的人，沒有一個是幹淨的，亦沒有哪一位是仁慈的。喜歡霸道總裁愛上傻白甜的戲碼嗎？但那從來都隻會在故事裏出現！
不過是費一些心思，也許到時候與現在的結果就完全不一樣了。”
陸琪拿起桌上的勺子攪動著麵前的咖啡，沉默不語。
不可否認，威廉的話確實觸動了她內心的想法。
自古以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因為太過在乎自己在簡奪心中的形象，她是不是已經變得畏首畏尾，變得怯懦無比？
威廉倒也不著急，依舊看著簡氏大樓的方向，唇邊是儒雅如貴公子般的微笑，眼中的光閃了閃，不知在想些什麽。
“想讓我與你們合作？”陸琪的目光毫不閃躲，視線在威廉的麵龐上聚焦，儼然已經掌握了主動權。
這些年她談了無數的合作，絕對是一個好的談判者。
“不，你是與我們的合作，而是與你自己合作。”威廉摸摸下巴，“你是聰明人，並不需要我多說些什麽。畢竟你應該明白，我們有著共同的敵人。”
陸琪沒有說話，而是在桌上寫下一串電話號，“隨時聯係。”然後戴上墨鏡，提包離開了那間咖啡廳。
有些時候，無聲勝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