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剁了一隻手

  周圍的那些男人們已經舉著刀快要衝到她麵前了,但舒嘉芮不慌不忙,像是什麽都沒有看到一樣,她隻是舉著刀,神色冷漠地盯著自己手中臉色蒼白的男人。


  舒嘉芮明明沒有說話,甚至連半絲表情都無,但被他控製住的那個男人,卻莫名感到驚恐,像是在寒冬臘月裏,被脫光了扔在雪地上一樣。


  他想求救,卻仿佛被人緊緊掐住了喉嚨般,一個字都喊不出來。


  之後,舒嘉芮做了一件誰也想不到的事情。她舉起手中的刀,神色淡然地落了下去。


  是的,她就那樣安安靜靜地,麵無表情地砍了下去。


  ‘噗——’那是鮮血流出的聲音。


  隨後傳來的便是男人撕心裂肺的聲音,悲慘的像是要將喉嚨都喊破——舒嘉芮用那把刀,直接剁了他他的一隻手!


  鮮血迸濺了全身,但舒嘉芮的表情依舊如之前般冷漠,活生生剁下一個男人的手,她卻連眼睛都不眨一下,仿佛剛才隻是切了一個水果罷了。


  男人麵龐扭曲,身體因為巨大的痛苦而抽搐著。在幾欲昏厥疼痛中,他甚至還在想,麵前的女人,真的是個人嗎?她其實是魔鬼吧!

  舒嘉芮也知道這種行為很血腥,其實自從當年離開黑幫後,她已經很少做這種事情了。


  今日若不是他們非要衝出來傷害她,非得在這個節骨眼逼她,而她又實在找不到什麽更好的辦法,怎麽會采取如此下策?

  事實上,對於這種剁手砍腳的事情,如果不是在真正的黑幫中,其實是很難見到的。普通的打架鬥毆根本不會出現如此血腥的場麵,就算有,也不過是砸破了腦袋,或者直接在肚子裏插上一刀。


  所以在舒嘉芮的思考裏,到了這個時候,今天的事情應該就這麽過去了,‘殺一儆百’的目的完成了八九不離十。


  拎刀男門也確實如她所料,個個驚恐的瞪大了雙眼,麵色慘白地望著他她身上的血,抖如篩糠。


  但是,令舒嘉芮沒有想到的是,這些人分明已經怕得要死,卻沒有選擇帶著他們的夥伴迅速逃離,而是不顧夥伴的死活,顫抖的手,依舊朝她衝過來。


  舒嘉芮心裏‘咯噔’一聲,暗道不好。她與這些人,遠日無冤近日無仇,真的想不明白他們為什麽會在如此恐懼的情況下,依舊要選擇傷害她。


  為了錢?不,他們應該很清楚,都這個時候了,錢哪有命重要;為了色?更不可能,她可不認為他們一群人都會為了一個初次見麵的女生搭上性命。


  那麽,就隻有一種可能性了:他們收了別人的錢,被人許諾了好處。或者說,有人雇傭他們,想要置她於死地。


  舒嘉芮之前不是沒料想到過這種可能性,從他們出現的那一刻,她就想過,但這實在是最糟糕的一種情況了。


  她咬緊牙關,翻過地上快要失血而亡男人,迅速點中了他胳膊上的幾個大穴,讓傷口不再流血,卻也沒有力氣在站起來參與打鬥。


  不管是受人雇傭還是怎麽,至少現在,她並不希望他死掉。


  然後她握緊手中的刀,一鼓作氣的衝了上去。舒嘉芮從沒想過,有一天刀背和刀柄,竟然會成為她的主要武器。


  殺人不過頭點地的事,容易至極,可她暫時還不想惹上人命,華國的法律體係非常完善,若是要了這群人的命,必然會在敵人的手中留下一個很麻煩的把柄。


  不知從哪裏飄來了一片烏雲,‘轟隆隆’雷聲作響,大大的雨滴落下,澆在她的頭發上、衣服上,像是一場哀悼。


  雨水順著臉頰流淌,舒嘉芮依舊狠戾的用著各種招式。他雖不肯用刀刃傷到這些人的皮肉,但刀柄和刀背的發力點,處處指向他們全身的大穴。不見血,卻也足以要了半條人命。


  拎刀的男人們一個倒下去,另一個又站起來,繼續倒下去,繼續站起來。當最後一個人,暈死在草地上,徹底爬不起來的時候,舒嘉芮就穩穩的站在中間,眼神如刀子般割著地麵上的人。雨滴打在樹葉上,發出‘唰唰’的聲音,混著鬼哭狼嚎的慘叫,不禁令人毛骨悚然。


  舒嘉芮垂下頭,努力的均勻著呼吸。她的嘴唇有些發白,嘴角顫抖,若是仔細看,還能發現,在狂風暴雨中,她瘦弱的身板甚至已經開始有了搖搖欲墜的傾向。


  隻是,與這一切截然相反的是,她的脊背卻挺得異常筆直,下巴也高傲的抬起,像是在向全世界證明:她,舒嘉芮,是打不倒!

  指尖鬆力,40厘米長的大刀失了支撐力,不知砸到了誰的身上,發出清淺的悶響。


  血跡和著雨水,像是從地獄裏浴血歸來歸來的戰士。她咬緊牙關,重新朝前走著。


  既然有人想要她的命,那麽若是聽到這群人失敗的消息,那人必定會帶著更多的人立刻趕來。


  不斷發抖的身軀告訴她自己,這一次,她已經不可能再打得過他們了。別說更多的人,現在隨便一個壯漢怕是都能輕而易舉的打倒她。所以她必須要盡快走到那條公路上,隻有到了那裏,才有生還的希望。


  她好不容易才重新回到了舒家,吃了那樣多的苦,受了那樣多的罪,好不容易擁有一個了像簡奪那樣寵愛她的男人。


  還有童幼南、司徒美,還有艾裏克、安迪和Seven。她是個俗人,舍不得這樣幸福快樂的日子。


  而且樊莊雅還活著,柳淑琴活著,袁邵安活著,所有傷害她的人都活的好好的,她怎麽能死?怎麽能不甘心?


  可是真的太累、太累了啊!

  每走一步腳上都像是灌了鉛一樣,身體仿佛有千斤重,眼皮也總是不斷的在打架。


  舒嘉芮死死咬住嘴唇,咬到鮮血汩汩而出也不肯鬆一點力。疼痛使她稍微清醒,她努力瞪大了眼睛,盡管步速像是龜爬一樣,盡管五髒肺腑都仿佛是要炸了一樣,她也拚了命的朝前走著——


  或者說,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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