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可他愛的是我
晚上七點,靡色A座。
作為彌沙市最高級的會所,靡色一進門就是條顏色豔麗的紅毯,整個大廳都被漆成亮閃閃的金色,奢華異常。
“……好了好了,我在門口馬上到……”舒嘉芮一邊講電話一邊走進去,“……3303是吧……”
今天是她在意大利的兩個死黨回國的日子,約定好在這裏為她們接風洗塵。
她掛了電話,攔住一個服務員,剛準備問一下房間位置,身後就傳來一道刺耳的女聲——
“舒嘉芮?”
舒嘉芮慢慢轉過身去,看到噴泉旁的一對男女,稍顯驚訝。
六年不見,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相遇。
一瞬間的驚訝很快被斂下,她沒有說話也沒有動,隻是似笑非笑的看著兩人臉上如調色盤一般的表情。
“舒嘉芮!”
又是樊莊雅尖銳的聲音。
她瞪大雙眼,滿臉驚駭,一副驚嚇過度的反應。
不可能!母親辦事絕不會出錯的!她……她怎麽會沒有死!
“嘉芮……”袁紹安也有些不可思議的喃喃自語。但相比於樊莊雅的驚嚇,他的眼神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舒嘉芮今天穿著淺粉色短裙,露出那雙美腿。小臉上了淡妝,一顆淚痣嵌在眼角,像是女皇權杖中的黑曜石。
眉目如畫,亭亭玉立,渾身上下都充斥著優雅和驕傲的氣息。哪裏還能找到六年前那個髒汙不堪、一身桀驁的小姑娘的影子?
他盯著酒店包間門口光鮮亮麗的女人看了許久,摟著樊莊雅的手驀地一個收緊。剛剛他還以為自己看錯了,但……真的是她。
“別,”舒嘉芮隻一瞬驚訝,隨即就挑眉笑笑,“我們不熟,請叫我舒小姐,謝謝。”
“嘉芮……姐姐……你……姐姐,你怎麽能這樣……”樊莊雅感覺到了身旁男人一雙眼睛都黏在了對麵那個女人身上,心裏惱怒袁紹安的反應,臉上卻一副委屈的模樣。
“紹安和你怎麽說也是朋友,而你是我的姐姐,這幾年我一直都盼著你回來,你怎麽能這麽說話……”
見自己被賤人纏上,舒嘉芮也不著急進包間裏,她抱臂轉過身,眯眼有些張揚的笑了,“朋友?不好意思,我可不是戀人做不成就做朋友的那種人。至於你,你確定你是盼著我回來,而不是盼著我死在他鄉異域?”
“姐姐!”樊莊雅似乎是被打擊到,小臉慘白,“姐姐你是還在怪我嗎?可我跟紹安是真心相愛的,如果他愛的是你,我是絕對不會跟他在一起的,可他愛的是我——”
“打住!打住!我沒興趣聽你們秀恩愛,我也不怪你,相反我還感謝你,真的。”舒嘉芮的目光掃過驀地一變的袁紹安的臉,笑得十分真摯,“這樣的男人,跟你也配,就不用禍害別的人啦。”
“夠了!舒嘉芮,你妹妹是好心,我們也沒有想過害你,為什麽你總是渾身是刺,不能理解我們的苦心?!”袁紹安聽到舒嘉芮對自己的挖苦,臉色微冷了起來,他擁住懷裏,仿佛受了巨大委屈的女人輕聲安慰,“我看你是在國外受的苦還不夠!”
舒嘉芮的瞳孔縮了縮,看著對麵兩人之間的互動,仿佛找到了自己六年前那樣落魄的原因。
沒長腦子的竹馬,心機深重的綠茶,能指望自己有什麽好結果?
不過,如今她已經無所謂了,現在完全是在浪費時間!
她提起步子,準備按照侍者的指向,去到包間。
但樊莊雅怎麽可能如她的意。
“姐姐……”她怯生生的說了一句,“你別這麽冷漠,這些年我和紹安都很想你的……”
想我?
嗬,怕是想著怎麽弄死我吧?
“想敘舊?要不然我們過去那裏,大廳,人最多,好好聊一聊當年你是怎麽將我男朋友拐上床。還有你——”舒嘉芮下巴微抬,點了點臉色已經難看到極點的袁紹安,“你是怎麽喜新厭舊的?”
這話剛出口,就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對麵兩人的臉色驀地一變,樊莊雅氣的恨不得掐死眼前那個仿佛脫胎換骨的女人!
舒嘉芮不屑的笑笑,轉身離開這處讓她惡心的地方。
身後,樊莊雅在袁紹安懷裏哭得十分傷心,“紹安,是我不好,惹姐姐生氣了,你不要怪姐姐,都是我的錯……”
“不是你的錯,雅雅,嘉芮就是這樣的人,任性又自私,你別難過了……”
可是,即便還是那樣任性又自私,袁紹安心裏很清楚,舒嘉芮不一樣了,從前的她,隻是一朵不起眼的野花,現在的她……卻是一朵玫瑰,渾身是刺,卻又帶著馥鬱的香氣,能挑起男人心底最強烈的征服欲。
袁紹安朝著舒嘉芮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神灼灼。
樊莊雅偎依在袁紹安懷裏,一口銀牙都快被她咬碎了!她沒想到舒嘉芮不僅沒死,還變成了專門勾男人的小妖精!不行,她得快點和紹安結婚才行!
嗡嗡——
包裏的手機突然響了,樊莊雅看了眼來電顯示,臉上立刻多雲轉晴。
天助她也……
“喂,哥哥……恩……雅雅知道……紹安在呢,不會出什麽危險的……你們別等我吃飯了……知道是一家人啦……”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能夠讓門口的女人聽到。
果然舒嘉芮脊背忽的僵直,腳步有一瞬間的停頓,但是很快,她便像是什麽也沒發生過一樣,快步離開了。
樊莊雅得意的勾了勾嘴角,眼神中帶著些許蔑視。
想和她爭?做夢吧!
她把手機放回包包裏,屏幕上顯示著通話記錄——
八點十一分,助理安娜。
夏季的微風吹拂著發絲,舒嘉芮抱著雙臂,覺得有些冷。
從回國到現在,她一直都不敢打聽爸爸和哥哥的事……
她怕極了他們對樊莊雅的喜歡,怕極了他們對她厭惡的眼神。
害怕看到他們‘一家’是如何其樂融融相親相愛的,更害怕看到自己是以怎樣的姿態被拋棄於世界之外……
“那兩個人是誰?”簡奪穿著銀色西裝,單腳尖點地的倚在一輛布加迪前,麵色不善的看著眼前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