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暴怒
“他沒有在學校啊。下午我去過他班上一次,隻是聽別人說他不在,沒有聽說他出校了。”我精神猛地提了起來,一顆心懸了起來。
“那就奇怪了,我問了爸媽,沒有人知道他的行蹤,我正在到處找呢。”
“你在哪?我過來找你,我們一起找,那邊我打電話給謝哲宇,讓他維持一下秩序。”
“嗯,我們在學校不遠處的公園匯合吧。”樸野陽說完,就掛了電話。
我立馬打電話給謝哲宇,讓他來操場拿晚上準備用的東西,順便交代了一下我找到崔白伊立馬過去,在這段時間想辦法讓大夥別鬧騰,不然學校知道了準會來找我的麻煩。
交代完一切我就往公園跑去。
走在路上,我突然想起了上次存了崔白伊朋友的幾個號碼。到了公園便看到樸野陽氣喘籲籲地站在那裏,看見我便招了招手。
我把電話號碼找出來給了他幾個,兩人一起打電話快很多。
之前幾個都得到的是同樣的答案,有些心灰意冷。當撥通最後一個電話時,裏麵的吵雜聲讓我皺起了眉頭,沒一會就有一個聲音急切地響起:“喂,喂,嫂子嗎?快來救救大哥。”
“什麽?”我全身血液倒退,渾身冰冷。
“咳咳……有人來找茬……”那邊的人壓低了聲音,用力咳嗽。
如果仔細聽,很容易聽見有重物落地以及鋼鐵敲打的聲音,“你們現在在哪裏?我馬上過來!”
“在……咳咳,咳,在星光廣場後麵的樹林裏……”
“我就來。”
“報警,報警……靠,這裏居然躲著一個人還在打電話……”
嘟嘟嘟……
電話裏響起了忙音,讓我的心都在顫抖。
掛了電話,我感覺到自己快站不穩了,若不是樸野陽看見我臉色發白扶住了我,估計我已經跌了下去。
“怎麽了?”樸野陽扶著我坐在了花壇沿上,焦急地問。
我大口喘氣,好幾一會才緩過勁來,說出來的話都是顫抖的:“崔白伊在星光廣場後麵的樹林裏,在打架……”
“打架?”樸野陽瞪大了眼睛。他的反應比我快了很多,立馬拿著手機就開始打電話。
我拉住他的手問:“你幹什麽?”
“報警啊。”
我搖搖頭,站了起來,往星光廣場走去:“現在高考時間臨近,如果崔白伊現在被抓進警察局,他這輩子算是毀了啊。難道你想看到你們兩個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兄弟情誼再次斷送嗎?”
樸野陽咬了咬牙,收起了電話,拉著我走到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直奔星光廣場。“
此時天空的色彩更加陰沉,並且飄了細雨,我們趕到星光廣場的時候雨已經形成了雨簾,隻要在雨中稍微站一會就回渾身濕透。
因為下雨的關係,平時人口最多的廣場也冷清了起來,隻有寥寥幾個人撐著傘急衝衝地遠去。
下了車,我看見樸野陽直接從包裏拿出一張五十地扔給司機,說了一句不用找,就和我奔跑在廣場上,穿過小巷來到了那片小樹林。
雨嘩啦啦地下著,衝刷著石板的地麵,擊打著樹葉,讓一切都在它的麵前低頭。
布料緊貼著皮膚,帶來陣陣寒冷,然而再冷也不及心冷。
腦袋一直在暈眩,就連眼睛也看不清前方的道路,若不是想見到崔白伊平安,或許我已經失去所有的力氣跌倒在雨中。
崔白伊,你不會有事的,絕對不會有事的。
耳畔回響著電話裏的撞擊聲,腦袋裏浮現著打架凶狠的場景,身體能夠感受著疼痛,痛得我嘴唇都在發抖,一句話都說不出。
樸野陽讓我慢慢過去,自己先往前跑去。
他的淺色身影在一個拐角處停了下來,不再前進。
天空已經暗了下來,在樹林中我隻能夠勉強辨別出小路地延伸。
因為這個樹林幾乎沒有人進來,更加不可能這麽晚了會有人進來,所以並沒有路燈,隻有入口處有,微弱的光亮根本無法穿透樹杆的交疊。
我來到樸野陽身邊,看著前方的黑暗,努力地辨別前方的東西。
樸野陽先我一步走入了一旁的雜草裏,蹲下身,大叫:“哥,哥,你沒事吧?”
我睜大了眼睛,也跟著走了過去,離近了才看見崔白伊帥氣的臉痛苦到扭曲在樸野陽懷裏奄奄一息。
“崔白伊,崔白伊,怎麽樣了?”
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發抖,無助的發抖。
崔白伊躺在樸野陽的懷裏,張張嘴,一個音節都發不出,渾身抽搐著。
忽然響起了救護車的鳴叫,兩個人影出現在雜草外,手裏拿著電筒照了過來。
我不適應地用手擋了一下,就聽到有人在叫‘嫂子’。
過了一會才看清是崔白伊的朋友。
“救護車來了。”
我還沒來得及問到底怎麽回事,崔白伊的朋友就大叫著,立馬有醫生提著擔架床過來。
根本沒有時間讓我喘口氣,也沒有時間讓我問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就和樸野陽把崔白伊弄上了救護車,跟著車子去了醫院。
在車內我披著毯子渾身發抖,不敢去看崔白伊慘白的臉。
醫生檢查後說並不傷及性命,不過有幾處的傷比較嚴重,會留下疤,又淋了雨,傷口可能會發炎。
在車上樸野陽一直攬著我的肩,讓我放寬心,告訴我崔白伊不會有事。
隨著車子到了醫院,崔白伊被推去處理傷口,進一步檢查,樸野陽拉著我坐在了走廊上的椅子上,等待著。
好不容易緩過勁來,發現樸野陽淡色的衣服上紅了一片,深深地刺疼了我的眼睛,可是雨水進入太多,一直酸痛著,眼一酸,就開始疼,越疼淚水流得更多,又更加疼。
“好了,別擔心了,醫生都說了沒有什麽大事。”樸野陽拍拍我的背,遞了紙巾過來。
我接過紙巾死死拽在了手裏,腦袋裏全是崔白伊痛苦扭曲蒼白的麵容。
之後一片沉默,隻有路過的病人及護士會多看我們兩眼。
過了不久,崔白伊的兩個朋友包紮好了傷口來到我的麵前齊齊地叫了一聲嫂子。
我這才看清他們兩個人傷得也不輕,腦袋手臂,腰上全是繃帶,其餘的地方也有嚴重的青紫。
他們看著我,低著頭,欲言又止。
樸野陽握住了我發抖的手,問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早上我哥還是好好的。”
他們被嚇了一跳,隨即道來了緣由。
是崔白伊的一個兄弟前幾天惹了不該惹的人,而且那個人還和崔白伊有仇,正好借此幾乎好好修理一頓崔白伊,就在今天早上打電話給崔白伊威脅說他不去就滅了他兄弟。
崔白伊本來就是重情義的人,一聽肯定會去,可是自己又退出了圈子,就打算用別的方式解決,就沒有給自己的朋友說,隻叫了兩個人跟著去了,沒想到那個人不僅侮辱了崔白伊,還把他打成這樣。
聽完,我已經氣到渾身顫抖不已,就連樸野陽也沒有穩住我的身體,滑到了地上,久久站不起來。
“那個人是誰……”我極力控製住自己的聲音不要顫抖,吐字清楚。
他們兩個微微愣了一下才說:“是最近才被聖纓退學的black。”
“black!”
我看著走廊光滑的地麵,雙手緊緊握成了拳,指甲割著手心的肉,可是一點疼痛感都沒有。
樸野陽和他們又說了幾句話就讓他先回去養傷,這裏交給他。
他們走後,樸野陽跪在身邊扶住我發抖的身體,“別想了,black是個瘋狂的人,前些日子就是因為打架讓一個人一直昏迷到現在還沒有醒來,就連嵐語都吼不住他,所以才會讓他退學。我知道你很氣憤,可是現在我們沒有人也沒有勢力和他鬥……”
我側頭,凶狠地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我會讓black吃不了兜著走!”
從樸野陽蒼白臉色、眼睛睜大、唇瓣微張的表情來看,我知道了自己現在的表情有多恐怖。呆愣了很久,樸野陽才回過神把我扶上了椅子說:“現在哥哥還沒醒,我不想你再出事。”
我偏過頭,沒有再看他,胸腔裏被怒氣撐地快要爆發。
black,在初中的時候見過幾次。
那個時候他隻是一個小嘍囉,跟著別人屁股後邊拍馬屁拍得倍兒響。起過幾次衝突,但是也都被老師吼住了才沒有發生打架事件。
順便一提,black就是我同窗的男朋友!
天更加陰沉,雨依舊下個不停,手機進水暫時不能用,隻有用醫院的電話給謝哲宇打電話。
一接通他就開始抱怨為什麽這麽久都不過去,那些為給崔白伊慶祝的人都回去了,隻有他和冷璐堅守著崗位。
我簡單說了一下經過,就叫他帶衣服到醫院來,順便讓他找周沐申借幾個人。
謝哲宇聽著我要他去找周沐申借人,立馬搖頭說不行,絕對不行。
我也不想找周沐申借人,可是我和謝哲宇的人加起來還不夠別人的十分之一,怎麽鬥!我不可能看著崔白伊就這樣白白被black打,自己卻吃啞巴虧。
black的消息那麽靈通,也應該知道我和崔白伊的關係,而black打崔白伊我敢保證絕對少不了我的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