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帶我走
他的話讓我腦袋一亮,跪在了床上眼裏閃爍著邪惡的光芒說:“要不我們在老媽麵前上演一場親姐弟戀?讓老媽瞬間沒有心情去想其他事情,自然也會把這件事情告訴老爸。接著我們就被訓話,然後我就不用去見樸野陽了。”
“不得不說姐,你真天真。可是天真是吳邪的專屬,你不能盜版。”
“那你得想想辦法啊,如果你不想我就這樣拖著你出去在老媽麵前上演激情戲碼。”
謝哲宇聽了果然不再扯褲子,走回了床,坐下,意味深長地看我一眼,歎口氣。
我知道他了解我的人品是說到做到的人,演戲對我來說小意思。
順勢我放開了褲腳,順了順他的頭發說:“我親愛的弟弟,為了你的貞操,為了冷璐的未來,你還是把你的想法說出來吧。”
“好好好,算我怕了你了。你還是打電話給姐夫,讓他親自來家裏接你走,反正媽最喜歡姐夫了,而且有求必應。”謝哲宇扯過褲子三下五除二穿好,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要是周沐申行得通我還用得著問他嗎?
“周沐申因為上次我和樸野陽在外麵呆久了,已經很久不接我電話不回我短信,最近幾天電話一直處於關機狀態!”而且在學校也沒怎麽說過話。那些女生瘋狂到周沐申走到哪就跟到哪,連去廁所也是堵在廁所隔間門口。隔間啊,隔間,現在的女生真沒節操。
所以我這樣純潔的人怎麽能接近周沐申呢?除非我真的想死。
謝哲宇沉默了,皺著眉頭思考了一會,認真地看著我,一字一句地說:“找崔白伊。”
“……呃。”
還想問有沒有別的辦法時,老媽就在外麵招呼吃飯,謝哲宇聳聳肩走出了房間,那樣子就像再說‘唯一的辦法了,你自己保重’。
不要啊啊啊啊!我找誰都不想去找崔白伊。
自從那晚上崔白伊知道周沐申是我的未婚夫開始,我們幾乎沒有怎麽說過話。在學校見麵他會和我打招呼,但是他卻沒有過多的停留,直接從我身邊走過,我根本沒有時間問他最近怎麽樣了。
他的形象在學校裏變好了不少,全校的人都漸漸接近他、和他玩,他的朋友也越來越多。可是全校隻有我一個人感覺到胸悶氣短,同時也覺得崔白伊渾身的氣息很不一樣,可是我卻不知道到底哪裏不一樣。
總之,我現在最不想見的就是崔白伊!
沒來由的……我怕。至於怕什麽確實不知道,最近糾結到頭發都白了。
吃了飯,趁和謝哲宇一起洗碗的時候,還想問問有沒有其他辦法,可是謝哲宇除了搖頭還是搖頭。搞得我把碗一扔,回了房間抱著枕頭在床上亂滾。
腦袋裏閃現的全是‘找崔白伊’四個字。
我的手一直放在手機撥號鍵上,而屏幕上顯示的是崔白伊的電話號碼。
到底打還是不打呢?
糾結糾結糾結糾結……
“女兒,走了!”
老媽的叫喊聲從客廳傳來嚇了我一跳,冷汗布滿了額頭,心髒在撲通撲通亂跳一通。當我準備下床的時候猛然發現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電話接通中’。
嚇……
剛剛老媽那一聲居然讓我不經意間摁下了撥號鍵。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掛掉,對方已經接通了。
“喂?請問有事嗎?”電話裏傳來熟悉的聲音,不熟悉的語氣。
既然撥通了,我還是把手機放在了耳邊,另一隻手因緊張在枕頭上留下了深深的折痕。
“是、是我。我有事……有事找你。”
撲通……撲通……撲通……
心跳不規律,臉紅耳熱,說話都開始結巴了。
“你……沒事吧?”依舊是疏遠的語調。
“沒事!沒事沒事,我怎麽會有事呢?哈哈。”忽然想起以前和他在一起的情景。他雖然有點霸道,卻比樸野陽更懂得照顧女生。然而現在,他用疏遠的語氣和我說話。我真的不明白到底是什麽原因讓他突然一下變得這樣遙遠。
“……”
想著想著突然有些傷感,肚子裏的話似乎是被壓縮後的炸彈,遇見一點火源就爆發出最大的火花:“崔白伊,我不要見樸野陽,你帶我走,帶我走……”
我緊緊抓著手機,認真聽著對方的呼吸,許久他才說:“你在哪裏?我來找你。”
“現在我媽要帶我去找樸野陽的父親,我也不知道在哪……”
“……”他沉默了一陣說:“我三十分鍾趕過去,等著我。”
嘟嘟……嘟嘟……嘟嘟……
“喂?”我有些迷糊,腦袋半天轉不過來,但我還是明白了一件事情——崔白伊來找我了!
一時有些興奮,同時也有些緊張和擔心。
我不知道這一切是為什麽,也不想再去想,翻出了去年崔白伊送我的衣服穿上,外麵套了一件大衣。
在找衣服的時候看到了被我遺忘在衣櫃裏的包,是崔白伊的包。
“還在磨蹭什麽了,走了!”老媽的聲音又傳了進來,帶了一點不耐煩。
我知道再不出去老媽要發飆了。
簡單翻了一下包裏麵的東西。東西很少,就幾隻筆和課本,唯一一樣吸引我的東西是一個巴掌大的筆記本,隨便往自己的包裏一塞,把崔白伊的包重新放了回去,就出了房間,跟著老媽出發了。
坐在車子裏老媽就一個勁地給我介紹樸野陽怎麽怎麽帥氣、怎麽怎麽紳士。我和謝哲宇兩個人對視一眼沒有對老媽說我們老早就和樸野陽認識了。
就算我們與樸野陽見麵了,估計他也不會捅破這層紙。
看了看窗外倒退的事物忍不住打了一個嗬欠,果然早上不睡好覺中午吃了飯就犯困。
打算小憩一會時,忽然想起被自己放進包裏的日記本,瞌睡立馬沒有,把日記本拿出來翻了翻,裏麵的字體一看就知道小孩子寫的。
看著字體,腦袋裏冒出了許多問號。崔白伊包裏怎麽會有小孩子的東西。
再次確認了一下筆記本的外殼都是好幾年前的款式,開始一頁一頁地翻著。
這個筆記本除了前三分之一用鉛筆寫的,脫色嚴重看不清寫的什麽,後麵的三分之二都是用鋼筆和簽字筆寫的,不過筆記有些潦草,有些字辨認起來很困難。
卻還是勉強看到了一些內容。
一頁一頁翻下去我的眼睛就瞪地越大。
這個日記本完全就是崔白伊小時候到現在的日記。不,不能算日記,因為他的一件事情就一句話帶過,也沒有寫上日期。短短的一句話表達了小小的他內心深處的黑暗與渴望。
‘啊……突然發現自己的情人隻有媽媽一個人。’
‘媽媽出差,家裏永遠隻有我一個人’
‘媽媽經常在我的床前哭泣。’
‘消失的羽翼,不可能再恢複。’
‘灰白的相片不再溫暖’
‘有錢了,沒愛了。我隻愛媽媽。’
‘那個人,名義上的家人,他卻不愛我。’
‘全家人都說我毀了一個幸福的家庭!
‘恨。’
‘吵架,吵架,又是吵架!他們何時才放過我和我媽媽!’
‘弟弟?可笑的家庭和地位。’
‘弟弟是個寶,我就是一個草!’
……
‘是你們逼我的!’
‘爭奪真的那樣有趣?好!我參加。’
‘媽媽以外的人別想得到我的一個眼神。’
看著這些短短的字句,我的心髒抽疼。
稚嫩的筆記,卻表現出他心裏的強烈厭惡。我也大概了解了他的童年是怎麽過來的,在自己還沒反應過來,我的眼睛就想看見崔白伊,耳朵想聽見他的聲音,手心想感受到他的體溫。
而我反應過來的時候眼角已經濕潤,想著最近他疏遠的目光和語氣,渾身細胞都叫囂著:我要見崔白伊,立刻馬上!
對,我要見他。不管他是否還是那樣保持這距離,此刻我隻想看著他安好、開心……
看完倒數第二頁,我咬緊了唇瓣,手指顫抖著翻到了最後一頁,一個大大的、紅色的‘死’字映入視野,讓我忘記了呼吸,指甲掐著自己的手心生怕發出一點聲音吸引謝哲宇和老媽的注意。
‘死’字下麵還用紅色的筆寫了一句話——‘人生第二個要保護的人出現。那個賭我會賭上性命。’
看著行雲流水的筆跡和近期的筆跡一樣,應該是最近才寫上去的。
能夠吸引我的也就是占了整頁字的‘死’,以及那個‘賭’字。
難道他和別人賭了什麽?很嚴重嗎?還是‘賭上性命’。
越研究越擔心,好想立馬飛到他身邊,拿著日記本問他心中是不是有苦惱,是不是有仇恨,是不是很累。
然而看著還在街道上行駛的車輛,心裏一片寒冷。
又過去幾分鍾,車子終於停到了一家高級商務會所的樓下。
老媽笑著帶著我們往正門走,嘴裏說著樸野陽的爸爸樸伯父以前多麽的能幹。
謝哲宇勉強笑著附和著老媽的話。而我苦著一個臉抬頭看了看整棟30層樓的會所,心裏苦笑:有錢人就是不一樣。
而這棟樓的某層樓的某個包廂裏,坐著兩個人,是我此時不想看見的人。
日記本被我放進了包裏,用力捏了捏,呼出一口氣跟著老媽走進了大門,立馬有迎賓小姐上前來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