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3章 舊日困境

  1945年，倫敦，泰晤士河畔，一輛汽車正在沿著河岸緩緩的行駛。


  羅傑斯坐在汽車裏，目光裏充滿了擔心和憂傷，在這個時候，坐在他身邊的一名藍白色淑女打扮的女子一邊翻著手裏的筆記本，一邊開口道：“斯蒂夫，我親愛的，整個旅程中你都沒有開過口……我倒是不介意，我正好把手裏的書看完……傑拉爾德·加納德，真是出的好風頭。”


  羅傑斯撇的撇嘴，他知道傑拉爾德·加納德這個人，這是一個稍微通一些魔法的巫師，二戰已經接近結束，這並非意味著一切都結束了，這反而是一個新時代的開始，而傑拉爾德·加納德就瞅準了這個機會。


  他以當代神秘學和宗教學為基礎，雜糅了一些威卡魔法，創立了加納德威卡教派，然後出了一本暗影之書。


  暗影之書是一本專門為獨自修行者量身定做的威卡魔法書，傑拉爾德·加納德深知現在社會已經失去了與大自然的連接，找不到通往魔法的道路，所以他在這本書當中公開了以往很多不外傳的魔法知識，讓想接觸魔法的人在這本書的基礎架構上，可以踏入人們極為渴望的神秘世界。


  然而對於這本書，羅傑斯卻是嗤之以鼻，加納德雖然有一些魔法，但是在戰場上根本沒有半點作用，而他的這本書也不過是借鑒了一些共濟會的特點，以及老前輩阿斯萊特所住的魔法儀式大全等書的內容，然後再以凱爾特、愛爾蘭、蘇格蘭神話中的神祗為主神，所創造的加納德派威卡教極具個人色彩。


  然而實話，他的這些魔法真的沒有什麽大作用，抵不上手槍子彈，更加抵不上手榴彈大炮。


  不過羅傑斯也心裏清楚，這些東西在未來肯定會大受歡迎的，因為戰爭已經快要結束了，各個國家已經開始著手對國內槍支彈藥的控製，所以在整體氛圍趨於嚴格的情況下，所謂的魔法威力就能在一定程度上派上用場，而一到人類幾千年來對宗教神秘學的向往，可以想象得到，這所謂的魔法在將來一定能夠得到極大發展的。


  搖了搖頭，羅傑斯有些無奈的道：“怎麽都到這時候了，你還有心思看書，艾麗莎？我們失去九頭蛇了，紅骷*髏將它從我們手中奪走了，與此同時，我最好的朋友被關在同盟國的牢房裏，坐等行刑隊的到來，最重要的是現在你告訴我，美國人已經研究出了某種可以幫助他們贏得戰爭的超級武器，你還問我在想什麽？”


  他這裏的最好的朋友其實是赫爾姆特·澤莫，澤莫的父親被殺死，而他也被盟軍抓了起來。


  羅傑斯猛的抬起頭，然後惡狠狠的看著艾麗莎道：“我在想我們已經完了，徹底的完了，艾麗莎。”


  “哦，我懂了，真可怕呀！”艾麗莎的表情很誇張，但實際上誰都能看得出她眼中的輕描淡寫：“唉，也許你的沒錯，親愛的。但是話回來，你知道大家怎麽的嗎？當你以為自己山窮水盡的時候，回到一切開始的地方，或許會有所助益。所以歡迎你回家，斯蒂夫！”


  話之間，汽車已經開到了倫敦郊外的一座城堡前，而這裏正是羅傑斯曾經非常熟悉的地方。


  默默的走下車，羅傑斯漸漸的開始回憶當年所發生的一切，之後就聽艾麗莎嬉笑著道：“現在我們來找找有沒有水壺和明火，一路上這麽長時間，我都快要渴死了。”


  “艾麗莎，你究竟在幹什麽？”羅傑斯緊緊的皺著眉頭，看著對方，非常不滿的道：“你為什麽要帶我回這裏，為什麽要我看這個，難道就是為了讓我明白我為之努力的一切——為之奮鬥的一切——如今都已經白費了嗎？你以為我到現在還沒有明白這一點嗎？”


  輕輕搖了搖頭，羅傑斯咬著牙，滿是自責的道：“九頭蛇毀了，我們本以為可以操縱帝國來實現我們異想開的念頭，但卻被他們吞噬。不過話又回來，也許這是我們活該，也許這一切跟我自我催眠的不一樣。也許這一切都是謊言，你這裏是一切開始的地方，對我來並不是，我並不像其他人一樣生在這裏，我是被你帶來的。”


  抬起頭，羅傑斯目光平靜的盯著艾麗莎，語氣平穩的道：“是在被你收留後，在你殺死我母親之後。”


  羅傑斯一句話完，艾麗莎麵色大變，她下意識的捂著嘴：“哦，斯蒂夫，我……”


  “好了，別這樣！”羅傑斯擺了擺手，阻止艾麗莎的接近，同時強行壓製住心裏的悲傷，道：“我是花了好幾年才接受這個事實的，就算是接受之後，我也努力的告訴自己，所有的這一切都有其意圖，她是為了大義而亡——但事實並不是這樣，對嗎？”


  “其實那隻是一群瘋子為了渴求權力所做的，那些理想，那些信念，沒一個是真的，都隻是用來洗腦炮灰的，而現在，你隻需要往傷口上撒一把鹽，然後派我去執行另外一個任務就好了，也許是我最後一個任務。快開始吧！”


  看著羅傑斯咬著牙，一臉痛苦的模樣，艾麗莎輕輕歎了一口氣，道：“斯蒂夫，我的孩子，我的戰士，你真以為這就是我們來此地的目的嗎？就為了嘲笑你，折磨你？

  不，你錯了，我都已經告訴你好多遍了，從我見到你的第一起，我就將你視若己出，雖然我知道你不是我的親生之子。而且今我帶你來也不是為了給你布置任務的。”


  羅傑斯的心裏已經有了成見，盡管艾麗莎的真情實意，但羅傑斯的臉上也沒有半點神色變化。


  艾麗莎心裏沉沉的歎了一口氣，然後背著羅傑斯，對著城堡房門的方向招了招手，下一刻，一個頭發有些蒼白的老婦人突然從房門的陰影裏走了出來，但是她一出來，就激動的對著羅傑斯喊道：“史蒂夫！”


  “媽媽？”羅傑斯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幕，下一刻，他已經身不由己的跑過去，將眼前的老婦人牢牢的抱緊懷裏，同時難以抑製心中的衝動道：“媽媽，真的是你嗎？這一切都是真的嗎？我真的不敢相信是你！”


  “是我，斯蒂夫，我的兒子，都是真的。”羅傑斯的母親同樣深深的抱著他，兩個人的眼淚已經蜂擁而下。


  艾麗莎看著這對深情的母子，鼻子的氣都喘的重了起來，不知不覺中，她已經悄然離開。


  艾麗莎再度見到羅傑斯的時候已經是第二的清晨，她坐在城堡前，對著晨起的陽光喝著早茶，這個時候身後熟悉的腳步聲突然響起，艾麗莎抿了一口茶，然後才道：“你這麽早就起來了，斯蒂夫，我很吃驚。鑒於你們昨知道深夜，我還能聽見你們追憶過去的歡聲笑語，對我來就像。”


  “希望我們沒有吵到你。”羅傑斯有些抱歉的笑了笑，然後才在艾麗莎的身邊坐下。


  “沒有的事，對我來這一切就像仙樂一樣美妙。”放下手裏的茶杯，艾麗莎看著羅傑斯道：“我想你心裏肯定充滿了疑惑，所以這件事我必須給你解釋一下，當年的確我一名粗暴的時候想打了她——對此我很抱歉，斯蒂夫，他已經受到了嚴厲的斥責——但我要強調的是，那也隻是頭上一個包而已。


  自那以後，她過得很好，衣食無憂，我們一直及時告訴她你的近況，給她你的照片，成績單，還有一些畫作。”


  “我都知道了，艾麗莎，我要謝謝你。”羅傑斯的態度非常的誠懇，這些他母親都已經告訴他了。


  艾麗莎勉強的笑了笑，道：“很抱歉，孩子，我真新希望你們倆能早點團聚，但我們都知道，如果你想要有所成就，就必須……”


  “我明白的，艾麗莎，很多時候，你也身不由己。”羅傑斯非常平靜的看著艾麗莎，這麽多年，對九頭蛇已經了解的非常透徹的他當然清楚當然身份低微的艾麗莎根本做不了多少，這也是這些年他為什麽不恨她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