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求錘得錘
“求錘得錘。”沈季柏剛從薛白那裏學了一個新詞，他眼眸微眯，“誰看到他走進我的辦公室，站起來。”
周子康依舊是色厲內荏掃視著桌子，他不相信有人真的看到過他。
但是接下來發生的一幕讓他最後一絲僥幸也被打破，整個會議室裏除了他都站了起來。
當中有跟他聊過天的，又跟他之前合作關係還不錯的，也有之前看不起他的，他們不約而同的站起來，用眼神表示他們早已熟知一切。
“他們都是串通好的。”周子康猛的站起身，腳下一個踉蹌，近乎絕望的對著大屏幕：“老師你相信我，我真的是無辜的，是他們刻意要陷害我，老師你相信我啊？”周子康抱著最後一次希望死死地盯著錢睿，希望老師能看在他是對方得意門生的份上再給自己一次機會，相信自己一次。
“我與沈桐打電話的時候，我看到你在門外，也知道你竊取了我的密碼。”沈季柏冷淡道，“包括那天晚上，除你之外，所有人都在會議室開會，你幾乎是來了一場現場直播。”
“不，不，那林堯……”周子康仍然不死心，企圖將林堯扯進來，下一秒，會議室的門打開，林堯精神抖擻走了進來。
“周教授，很失望嗎？”林堯仍然帶著和善的笑容，隻是眼神難掩失望，“我以為你對我的針對隻是出於研究的立場問題，沒想到你是真的打算置我於死地。”
徐教授冷冷道：“林堯的人品我們還是信得過的，隻不過你栽贓手機那一幕實在太過於惡心，真相還沒出來，你就恨不得直接讓屎盆子扣到林堯頭上，大家同在一個實驗室，何必做的如此狠毒？周子康啊周子康，你把你老師的臉都給丟幹淨了，你怎麽對得起他對你的辛苦栽培？”
周子康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這是他們這些人合起夥來演了一出戲騙他。
他整個人仿佛被抽幹了力氣，頹然地坐回到椅子上，事已至此，他做的一切已經無力回天。
“我打斷一下。”宋懷章淡然開口，“你們是不是該解釋一下之前外網上麵關於研究的資料是怎麽回事？”
沈桐微微一笑：“老師，讓我來解釋吧。”
“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其實很簡單，我們最開始在遭遇輿論襲擊的時候，長安君想了一個好辦法，他通過法律渠道查明呢這些人這樣做的原因，緊接著他家搖光集團賬目調出來，查出了當中的臥底，這樣一來，我們很大部分問題都解決了。”
“接著，長安君敏銳地察覺到，網上這虛晃一招肯定有其他的用處，果然，他隻是為了實驗室內部問題做掩蓋而已，從周子康第一次發消息開始，四哥手下一名極客就追蹤到了信號源，所以在手機從林堯那裏搜出來的時候，四哥從來就沒有相信過。”
“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順藤摸瓜，找出背後的元凶。”沈桐看向鏡頭，對著周子康露出悲憫的笑容，“保險箱裏其實你把東西都拿走都沒問題，你放進去的葡萄糖價值120塊，但實際上，保險櫃裏的每一支隻要九塊錢，所以你做了賠本的買賣。”
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周子康臉色蒼白如雪，額頭滿是冷汗：“我從來沒有想過這樣做，我隻是需要一個機會，可是你們從來沒有給過我機會，最開始在京城有人搶我的項目，到了這裏又有人搶我的機會，沈師叔，我從來以為你會幫我的。”
沈桐歎了口氣，她沒有說的是，她之前和沈季柏打好了關係，如果周子康在這次實驗中穩紮穩打，那麽在實驗結果出來之後，沈季柏會將他帶入到下一個計劃當中，這是一條穩步上升的道路，隻不過周子康沒有等到，就算是能現在說出來，周子康也隻會以為她在騙他。
所以沈桐什麽都沒說，錢睿眼中難掩失望：“到此為止吧，到底外麵是誰在與你合作？你趕緊說出來，都這種時候了，還有隱瞞的必要嗎？”
說出真相，或許還有減刑的機會，因為這真的涉及到了刑法問題。
“對不起，老師讓你失望了。”周子康摘下眼鏡，那副眼鏡是之前他考上博士的時候，錢睿送他的禮物，但現在他發現，他不配戴這副眼鏡。
他頹然的站起身，大門打開，兩名警察出現在外麵，周子康對著屏幕深深地鞠了一躬：“一念之差讓我犯下這麽多罪過，唯一慶幸的是，這些都被你們阻止了，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會這麽糊塗，因為人總是容易被欲望所控製。”
“你現在說這種東西有什麽用？你倒是說清楚到底是誰和你合作呀，等你真的進去了，那性質就大不一樣了，周子康，你別犯糊塗!”錢睿恨不得順著電子屏幕穿過去，揪著他的衣領搖晃，為什麽非要在這種時候犯糊塗呢？
周子康腳步微頓，他緩緩道：“我也不知道是誰，一切都是網上聯絡，我做錯了事，我應該承擔相應的責任，接受應有的懲罰，非常抱歉，各位。”
沈桐看著警察給他戴上手銬，將他帶走，仿佛想起了自己回到國內之後第一次從a市去京城那一天，周子康親自來接她，那時候她以為一切沒變，現在早已經是物是人非。
事件完美結束，一場危機早在他們意料之中，沈桐看著背後的牆，她知道之前會議室是單向玻璃，段承乾就在這後麵，看著他們，隻不過現在他不方便露麵。
“忽然覺得很想你。”夜深人靜的時候，總是女孩子最脆弱的時候，不過是分開了才幾天，沈桐覺得仿佛分開了一個世紀，她仰麵躺在天鵝絨的床上，發生的一切都讓她精疲力盡，又讓她精神亢奮，無法閉上眼睛。
手機正在打視頻，她非常機智的將手機固定在神器上，段承乾能看到她放大的臉。
“怎麽還沒下班？”沈桐眉頭微蹙，他可以看到段承乾是坐在辦公室裏。
段承乾微微一笑：“我也很想你，等這件事辦完，我很快回來。”他忽然頓了頓，眼神帶著安撫，“今天的事，不高興？”
“有一點點吧。”沈桐撇撇嘴，看上去有些鬱悶，“其實最傷心的應該是師兄，錢師兄好多年才養出來一個徒弟，誰也不曾想到周子康居然傻到這種地步。”
“是趙廓威逼利誘了他。”段承乾冷然道，“趙廓此人，最會抓住人心理弱點，周子康這麽多年都沒混出頭，加上林堯前身不幹淨，有一個犯過事的傅淵作為他的老師，所以他才會心生嫉妒。”
“其實說到底還是有我的問題。”沈桐悶聲道，“我當時隻想著林師兄被人孤立很慘，而且他本來就很有才華，他不該被埋沒，但是時間太急，我就沒有去找周子康。”
段承乾眼中閃過一絲不悅，不是針對沈桐，而是針對已經被抓走了周子康：“是他自己人品不好，抵抗不住誘惑，怎麽能怪你？”
沈桐再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段總，你對我的濾鏡未免太厚了吧。”她翻過身，沉默了許久，她忽然笑起來，“你還有多久回來？”
“很快吧。”一向果斷的段承乾難得說了一個不確定的數字，讓沈桐成功察覺到有一絲不對勁，她噌的翻身坐起。
嚴肅看向段承乾：“你做了什麽？”剛問完這句話，急急忙忙把手機拿回來，翻看朋友圈，果然，特別關注李唐慧如一個小時前發了一條朋友圈：出發了，我打賭這是一場很不錯的出行，也會見到很多有趣的人。
“唐阿姨……”沈桐艱難地咽了咽口水，“已經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