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等閑變卻故人心
葉棲梧的電話才掛斷，S小姐專用手機鈴聲意料之中響起。
沈桐不慌不忙接起：“段公子呀，今天下午就要見麵，你這麽急著打電話過來，是一刻聽不到我的聲音就心急嗎？”
段承乾眉頭微蹙：“a小姐，有一件事，可否將下午的見麵挪到明天？”
“為什麽？”沈桐故作不耐煩，“這麽長時間沒有見麵，難道你不該急切的想要見到我嗎？男人的話真的是一個字都信不得，前幾天你還迫不及待想要與我約時間，一轉眼就是這樣……”
沈桐做出哭泣聲：“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呐……”
段承乾一陣頭痛，他隻覺得自己根本不該打這個電話征求這個人的意見。
段承乾耐心解釋：“s小姐，葉先生今日有要事忙碌，明日才有時間出麵，我想趁此機會，讓葉先生為我母親診治。”
“哎呀，說到底你心裏還是沒我，我都說了，我明天要去意大利看時裝周，你怎麽就不放在心上呢，心好痛，感覺受到一萬點打擊。”
在段承乾耐心用盡前，沈桐吸吸鼻子，故作堅強：“既然如此，那就隻能讓唐夫人自己過去和你見麵了。”
段承乾挑眉：“s小姐就不擔心，我直接帶著我母親離開嗎？”
“段公子，我相信唐夫人有自己的判斷力，不如到時候您親自看看情況，是去是留，讓唐夫人自己決定如何？”
沈桐絲毫不慌，就算是段承乾想要帶走唐慧如，她那個葉棲梧的身份還在中間夾著呢。
段承乾不置可否，也不再細究，兩人確定見麵的時間地點，到此為止。
a大周圍一條步行街。
沈桐徑直將車開進底下停車場，停好車位，轉頭卻看見唐慧如坐在後座，雙手攪在一起，眼眸低垂，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唐阿姨，你怎麽了？”
唐慧如回過神來，搖了搖頭：“沒什麽，我就是……離開段家以後，阿承擔驚受怕，我知道他在害怕些什麽，隻是……”
沈桐了然，唐慧如隻怕是有些近親情怯了，她低笑安慰：“阿姨，段先生是您的親兒子，他不為您擔心還有誰能為您擔心呢？你在覺得愧疚的同時，他何嚐不是如此，因為他讓您一個人流落到a市來。”
“這怎麽能怪他呢？”唐慧如急聲道。
“對呀，這怎麽能怪您呢是不是，怪就怪那些躲在背後的陰險小人。”
唐慧如終於舒心笑了：“謝謝你，阿桐。”
因著身份原因，唐慧如下車之後，沈桐戴上耳機，靠在駕駛座椅背上，安靜的聽起了歌。
門外懸掛的鈴鐺響了一下，唐慧如緩緩進去，段承乾幾乎一下子站了起來，說起來，他們已經大半年沒有見麵了。
瘦了，唐慧如心中隻有這一個想法。
“坐呀，阿承，好久不見。”唐慧如眼角有些濕潤。
兩人落座，從唐慧如進來開始，段承乾一直都在打量著她，麵對麵見麵，他才真切的感受到母親的變化。
唐慧如整個人透著一股自信開朗，在段家時候的那些憂鬱，不安，悉數消失，臉色也沒有從前那麽蒼白，眼睛裏有了亮光。
“媽，看來s小姐將您照顧的不錯。”段承乾溫聲道，他整個人都軟和下來，“您變化很大。”
“她對我很好，現在每天也找到了自己能做的事，忙碌起來的時候，倒沒有時間去思考那些有的沒的。”唐慧如慈愛的看著自己的兒子，眼底帶著心疼，“倒是你，是不是每天都在為我操心，瘦了好多。”
“看來我需要站在體重秤上讓您看看。”段承乾打趣道，“對了，s小姐說，你最近很喜歡做菜？那裏離菜市場遠嗎，需要您自己過去？”
“她每天會把菜買到家裏來，我也是偶爾做做飯，平時看看書。”唐慧如自然知道兒子是在打聽她的住處，隻是她答應過沈桐，絕對不能透露。
段承乾沒有得到滿意的答複，不免失望，“媽，我們暫且不討論這件事。”段承乾微笑，“稍後會有另一位朋友過來，她會給您看看最近的身體狀態如何。”
“好。”
二人又談論了一些近況，門再次打開，沈桐戴著鴨舌帽出現，見到二人微微挑眉，不待段承乾起身打招呼，她自顧自的走近，拉出一把椅子坐下。
“喲，我還以為段總又要開我玩笑了，好在這次沒有。”沈桐笑道。
她特意拉開時間線進來，就是為了不被段承乾懷疑。
“媽，給你介紹一下，這是葉先生。”段承乾溫聲介紹，“葉先生，這是我母親。”
“唐夫人，幸會幸會。”沈桐一副從未見過唐慧如的表現，抱拳打招呼。
唐慧如驚訝模樣：“這竟然是葉先生？”
“葉先生雖然很年輕，卻是出身醫學世家，醫術過人，甚至靈舟王家王老去年危在旦夕，也是因他治愈。”段承乾解釋道。
沈桐連忙謙虛：“不敢當，隻是碰巧罷了，唐夫人請把手抬起來。”
沈桐也不再磨嘰，直接讓唐慧如抬起手來，隔著一層紙巾把脈，又細細詢問唐慧如症狀如何。
實際上，她早就知道唐慧如情況如何，現在在段承乾麵前，表麵功夫還是要做一做的。
段承乾雖然沒有說話，眼睛卻一直盯在沈桐搭在唐慧如的手上。
過了大約一刻鍾，沈桐終於放開唐慧如的手腕，溫聲笑道：“我需要紙筆，不如唐夫人去吧台那邊幫我拿一下？”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是沈桐故意支開唐慧如。
唐慧如頷首之後走到吧台，並沒有立刻回來，而是點了一杯卡布奇諾，看著服務生調試。
“沈少爺，我母親狀況如何？”段承乾眉頭微蹙，眼神擔憂。
沈桐眉頭蹙起歎了口氣：“段先生，非是我不肯幫忙，隻不過我確實無能為力。”
“怎麽會這樣？”段承乾臉色有些難看。
連沈桐都沒有辦法，他還能找誰？
沈桐猶豫片刻，最終選擇將實情和盤托出：“段先生，這件事我應該告訴你，唐夫人並非是有病，而是中了某種毒素。”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段承乾聲音低沉下去，格外讓人畏懼。
沈桐卻是毫不在意，她重複道：“這種毒素來自於南美某種植株，早些年我在國外，見到過類似情況，這些中毒者會在水仙等花粉的誘使下引發，頭痛欲裂，神誌不清，醫院醫生因為不曾見過的緣故，隻會當成是瘋病治療。中毒者都有著一個共同的狀況，指甲顯示出條紋。”
“我母親怎麽會中了這種病毒？”段承乾臉色難看，唐慧如甚至連沈家大宅都不怎麽出去，究竟是從哪裏染上的病毒？
“我無從而知。”沈桐歎息一聲，“這種提取技術要求十分嚴苛，看唐夫人的情況，毒素已經深入，至少五年了。”
五年……段承乾臉色難看，這正是他在外求學時候，回來之後，母親就出現了這種情況，隻不過當時段驚鴻混不在意!
“多謝s小姐告知。”
不管s小姐所言是真是假，他都得查個一清二楚!
“段先生，雖然我是無能為力，不過我師父對這一類頗有研究，隻是他那個人一向神出鬼沒，隻怕想要找到他不是很容易。”
“事在人為。”段承乾既然能找到沈桐，自然能想盡一切辦法找到那個人。
“你們聊的怎麽樣了？”
唐慧如拿著紙筆回來，她已經經曆了這麽多，早已沒有段承乾那種耿耿於懷，說是看淡也不為過。
沈桐接過紙筆淡淡一笑，在紙上寫下幾行文字交於段承乾：“段先生，這封藥方能暫且壓製唐夫人病情，至於其他的，隻能等我師父過來一看。”
“多謝。”段承乾勉強道謝。
沈桐歎息一聲，遺憾離場。